第30節(jié)
葉斐沒出言頂她,只緊了緊胳膊,不正經(jīng)地低聲:“可那些我都不愛干,我就愛干你?!?/br> 江然張開小口咬向他的肩膀,葉斐“嘶”了聲,喊:“疼疼!” 江然松開了口教訓:“你說話文明點兒!” 葉斐抬手揉揉被咬的地方,咕噥:“真咬???” 江然掙扎著要從他懷里出來,葉斐笑著把她壓回去,哄她:“好了好了,我什么都聽你的。別鬧?!?/br> 江然勾著葉斐的脖子把腦袋靠在他肩窩里,安靜了片刻后葉斐開始不老實,在她身上游走,每到敏感處江然都把他的手打開。反復幾次,葉斐心里頭燥,把江然推到床上掀開被子自己翻身上去,實實落落地親了之后啃著飽滿的唇瓣低聲咕噥:“要不你請?zhí)旒?,今天別去了。” 他還挺想再來一次的。 “我不想請假?!苯惠p喘,忙去制止他作亂的手。 “那就調班,你晚上再去?!比~斐提議。 “這么晚人家都睡了,我跟誰調啊?!苯灰琅f否決。 葉斐嘖了聲,不大滿意:“你睡不好,做事的時候出了錯怎么辦?” 江然說:“我多睡一個小時就行,晚點兒過去。” 葉斐停下來,挺無奈。江然推開他翻個身躺到床邊,拉起被子蓋好,嘀咕:“你別鬧我,我要睡覺。”聽葉斐在后頭嘆氣,她心里好笑,說:“你把電視關了?!?/br> 聽葉斐下了床,電視關了,屋里光線黯淡下來。少頃他又爬上來,一條胳膊纏到她腰上。 江然身子扭了扭,抱怨:“拿開,怪重的?!?/br> 葉斐嘆了口氣,把胳膊收回去。 江然笑了,夸:“真乖?!?/br> 葉斐哼了聲:“明早老子讓你試試什么叫不乖!” 江然心中一凜,閉緊了眼不再理他。 可明早之約并沒有實現(xiàn)。 五點的時候葉斐被一個電話叫醒,他接完電話后立刻拿起衣服往身上套。外頭天蒙蒙亮了,江然翻個身,迷迷糊糊地問:“你干嘛去?” “案子有重大突破,我要去局里?!比~斐把腰帶扣好,先去把窗簾拉上,回過身曲起膝蓋跪到床上俯身在江然唇上啄了一口說:“你繼續(xù)睡,回頭我給你電話?!苯弧斑怼绷寺暎嘀羌ひ峦馓状掖易吡?。 江然正犯困,腦袋拱進被子里很快重回夢鄉(xiāng)。再醒轉過來的時候屋里是盡黑的,她以為時間還早,摸過手機一塊竟然中午了! 她是調了鬧鐘的呀! 江然翻到鬧鐘設定界面,發(fā)現(xiàn)所有的鬧鐘都被改成關閉狀態(tài)。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做的。 江然匆忙起床,簡單梳洗后拿著房卡去前臺退房,前臺說房費昨晚已經(jīng)付過了。江然猜是余和光付的錢。 離開酒店江然先給萬子惠打電話,說自己馬上過來。萬子惠直接說已經(jīng)幫她把班兒調了,讓她晚上過去上夜班。 幾次三番借人際便利行自己方便,江然覺得很不好意思,還是去了醫(yī)院。她決定下午跟晚上都上班,這樣自己心里才能過得去些。 在急診忙到快下班,葉斐才來了電話,說是要去宛城幾天。他沒說具體要做什么,江然猜想是去辦案子。案子沒破這些都是機密,她沒多問,只囑咐他注意休息,二人聊了幾句后掛了電話。沒幾秒鐘萬子惠手機鈴聲響了,她接電話沒一會兒,不滿地說:“你剛回去就給你安排外勤任務?就不能讓別人去?” 江然特意走遠了些,避嫌,不去聽他們母子間的對話。 到了晚上,急診病只來了兩個急性腸胃炎的病人。最近天氣回暖,急性病發(fā)作少,夜班比白班輕松。江然給兩人扎針掛水后回了護士站,坐下來刷手機。十一點半鐘左右救護車呼嘯而來停到急診門口,江然立刻站起來把手機放進兜里跑出去??淳茸o車后門打開,擔架床被抬下來,上面躺著個帶著呼吸面罩的男人。 隨車醫(yī)生一直在給病人做心臟按摩,江然跑出去想幫忙,待看清病人的臉后身上的血頓時涼了一半。 竟然是江城禮! 眼見著擔架床從眼前滑過,一股濃重的酒味兒鉆進鼻孔,江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江城禮被送進了急診室病區(qū),醫(yī)生把藍色的簾子拉上,她才回過神,沒命地沖進去,掀開簾子進到救治現(xiàn)場里面。 江城禮的衣服已經(jīng)被剪開,連在他身上的心電圖顯示心跳極其微弱。 江然懵了。那一刻就好像心臟被魔鬼挖了出去。 “你來給他做心臟按摩!”醫(yī)生朝江然吼。 江然被吼醒,忙上前從醫(yī)生手里接過救治工作。醫(yī)生馬上問朝另一名護士:“除顫器準備好了沒有?” “馬上!”護士說,在除顫器上涂上導電糊,交給醫(yī)生。 “都閃開!”醫(yī)生喝道。 所有人立刻推開一步,醫(yī)生把除顫器壓在江城禮胸口,電流擊穿江城禮的胸口,心電圖上瞬間出現(xiàn)一道鋒利的折線,之后的圖形趨于正常。江然知道江城禮被救回來了。又經(jīng)過常規(guī)處置后,江城禮被送進了急診病房。 到這個時候江然才有空問一下接診醫(yī)生江城禮的狀況。醫(yī)生說:“過度飲酒引發(fā)的急性心肌梗塞。還好救得及時,晚來一步就不好說了?!?/br> 江然擰眉。想江城禮不是個嗜酒的人,有商務宴請也都點到即止,而且他也沒有心臟病史,怎么會突然喝到心臟病發(fā)?帶著這些念頭,江然去病房看江城禮。江城禮已經(jīng)蘇醒過來,鼻孔插著氧氣管,眼睛半張,虛弱地望著走進病房的江然。 “然然?!苯嵌Y沙啞地喚她,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江然輕抿嘴唇,先是查了下點滴流速,又查了查江城禮手背扎針的地方,最后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到他下巴那兒,把手插在護士服的口袋里低頭看著他問:“怎么喝這么多酒?” 江城禮苦笑:“應酬。” 江然把口罩拉下露出整張臉來,問:“以前怎么沒見你這樣應酬?” 江城禮閉上了眼睛,似有難言之隱,半晌后說:“商場如戰(zhàn)場,哪兒能總一樣呢?” 江然看出來江城禮瞞了她些什么。不過以前江城禮也不會跟她聊生意上的事兒,他會同杜惜蕊聊,甚至會同江暖風聊。因為她們都是做生意的精英,她只是個不學無術的小太妹。 “我給杜惜蕊打電話,讓她過來?!苯坏f,從護士服的兜里摸出手機。 “她不會來的?!苯嵌Y啞聲說。 “你們是夫妻,她有義務過來。”江然不理,找到杜惜蕊的號碼正要撥過去,卻聽江城禮說:“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br> 離婚?! 江然震驚,再次愣在當場。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什么時候的事兒?” “昨天?!睆慕嵌Y嘴巴里蹦出兩個字。 江然呆呆看著病床上的江城禮,思慮再三,試探地問:“是因為江海嗎?” 江城禮閉著眼睛緩緩搖頭。 “那是為什么?” 江城禮費力地吸進一口氣,說:“生意上的事兒?!?/br> “誰的生意?”江然逼問,“你的,還是她的?” 江城禮沒有說話,神色郁郁。江然自然猜得到是江家生意上出了問題。 江城禮經(jīng)商幾十年,雖說不上豪門巨富,在羊城商界說出來也是有些名號。江然印象里家中生意一向順當,即便是杜惜蕊嫁過來后,江城禮為了扶持杜惜蕊的生意主動放棄一些機會,也從未見江城禮這樣頹喪。 江然有些緊張,輕聲問:“很嚴重嗎?” “還好。”江城禮說,“就快要解決了?!?/br> 雖然江城禮這么說,可江然不清楚他這話里幾分真假??傆X得沒那么簡單。 江然在病床邊站著,不知道該跟江城禮聊什么。江城禮張開眼睛,對著江然露出慈祥地笑容,輕緩地說:“你別擔心,爸爸沒事兒。這么多年來什么大風大浪爸爸沒見過?會過去的?!?/br> 一句“爸爸”,江然再也繃不住了。 她長這么大,一直跟著江城禮。小時候總覺得爸爸不喜歡她,以為是自己不好。所以她做什么都特別努力。要當班干部,學習成績也要拔尖,學校的興趣小組全部參加,并且必須做得比別人好。她只求有一天學校匯報演出的時候,江城禮能來看一眼,看到自己女兒很優(yōu)秀后能對她刮目相看。 可江城禮從未來過。每次來的都是老保姆,還有兩次來的是林尚俊。 上初中的以后才想明白為什么江城禮不喜歡她。她是曾柔生的女兒,又把江海弄丟了。她沒法改變跟曾柔的血緣關系,也沒法把江海找出來。所以她自暴自棄了,過了幾年浪蕩日子。 記憶里江城禮是個冷漠強大的父親,從未跟她用這種口氣說話。如今他病倒了,她才發(fā)現(xiàn)他兩鬢已經(jīng)冒出了白發(fā),眼角也有了皺紋。才發(fā)現(xiàn)他真的老了,不光身體,連精氣神兒也頹敗下去。如果讓她選,她寧肯要之前那個形同路人但是健康的江城禮,也不要現(xiàn)在這個虛弱的人做她的爸爸。 江然眼眶濕潤起來,蹲下身子趴到病床邊兒上,哽咽地說:“爸,不管生意怎么樣,您身體要保重?!?/br> 江城禮慢慢把手移過來,江然心領神會地握住了他的手。江城禮的手很涼,江然感覺到他指節(jié)的僵硬。她把他手拿過來,臉頰貼上去幫他暖著。 “爸爸知道?!苯嵌Y溫聲說,“乖,別哭了,爸爸沒事兒。你還要工作,就別在這里陪我了?!?/br> 江然一步三回頭地離開急診病房,出了門之后把臉上的淚痕全部擦凈。又深吸了幾口氣平復心情,從口袋里摸出手機給江暖風打電話,詢問江城禮同杜惜蕊離婚的事情。江暖風卻說他們只是感情上出了問題。 顯而易見是在敷衍她。 江然心中不快,口氣便不好:“是什么問題?是我爸爸變心了,還是你mama有了別人?” “然然!”江暖風輕喝。 江然咬著嘴唇,手指頭緊緊捏著手機。江暖風口氣輕緩下來,說:“然然,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我也感到很突然。我問我mama了,她不肯告訴我。我只知道江氏在股市被人狙擊了。不知道他們離婚會不會是這個原因?” “狙擊?什么意思?”江然對金融方面的事情一竅不通。 “就是有人想要惡意收購你爸爸的公司?!苯L解釋。 “那我們可以不同意被收購?!苯徽f。 “不是那么簡單的,然然?!苯L說道。 江然是真的不懂,心里急,又說不出個什么。忽聽江暖風朝別人說:“等一下,我打完電話就來。” “你跟誰在一起?”江然問。 “尚俊。”江暖風平和地說,“他剛洗澡出來。” …… 這么晚,林尚俊在江暖風家里,誰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兒。 “你們和好了?”江然問。 江暖風哼笑,口氣有一絲不屑:“還能怎樣?糊涂著過唄?!?/br> 既然知道男人不愛自己,又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憑江暖風的條件什么樣的才俊找不到呢? 江然很想把這話跟江暖風說??山K歸自己身份特殊,說出來怕惹江暖風誤會。 “你跟那個警察怎么樣了?”江暖風問。 提到葉斐,便會想到昨晚那通翻云覆雨。江然臉熱,囁嚅:“我們挺好的?!?/br> “聽你的口氣,看來你們已經(jīng)更進一步嘍?”江暖風調侃。 “沒有!”江然矢口否認。 “好啦,不鬧你了,沒什么事兒我先掛了,該睡覺了?!苯L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