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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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過?” “…………” 賀緲噎住,只能松開了手,眼睜睜看著那該死的書局老板將一本本封面花花綠綠的書丟進(jìn)了包裹里。 《鸞臺秘史》——女帝與鸞臺四個男人間的愛恨情仇,目前仍在更新中。 《愛在鸞臺》——以周青岸和女帝為主線的愛情故事。 《霸道女帝愛上我》——以裴喻和女帝為主線的愛情故事。 《與帝同寢》——以褚廷之和女帝為主線的愛情故事。 《女帝和她的甜心小將軍》——以景毓和女帝為主線的愛情故事。 他每丟一本,賀緲的臉色就黑一分。 直到最后那本以景毓和周青岸之間愛恨糾葛為主線的《鸞臺異聞錄》也被丟進(jìn)包裹里,賀緲才忍無可忍地?fù)淞松先?,把包裹一把拎了起來,“夠了夠了!不用再拿了!?/br> 老板哦了一聲,手里舉著一本嶄新的話本,“這新出的,不要嗎?講女帝和方家大小姐的。” 這次謝逐和賀緲倒是意見統(tǒng)一,異口同聲表示了拒絕,“不必了?!?/br> 賀緲生怕再在這里待下去,老板能把《女帝國師二三事》這種又給翻出來,趕緊抱著包裹往外走,“公子,咱們回府吧。這么多書夠您看的了……” 見她提著包裹溜得快,謝逐搖了搖頭,將一錠銀子放在書局老板面前,視線卻又從那女帝的人偶上掃了一眼。 “最后一個女帝,我要了。” 第10章 賀緲一邊說著今日見聞,一邊在紙上奮筆疾書,將收獲的“情報”一一記下——有容人之量,不能吃辣,不喜歡看戲,也愛看話本。 “所以您這一整天就陪他喝了茶逛了街吃了東西看了戲?!” 玉歌難以置信地托住了自己的下巴。 賀緲放下筆,只覺得口干舌燥,將茶盞里的涼茶一飲而盡,皺了皺眉,“不止,還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本?!?/br> 玉歌說話都開始結(jié)巴了,“什,什么話本?” 賀緲掰著手指頭數(shù),“鸞臺秘史、愛在鸞臺、與帝同寢……哎你別這么看我,我后來想想,覺得他早點熟悉這些話本也好,反正過段時間他也得成主角?!?/br> 想想也知道,謝逐身份在那兒,年紀(jì)剛好,又長成這幅模樣,恐怕用不了幾天就能成為戲文里的當(dāng)紅“男寵”。 玉歌目瞪口呆。 “不得不說民間這些文人啊,動筆的速度也忒太快了。方以唯才入宮幾天,和我都已經(jīng)有感情線了……” 賀緲瞇著眼感慨。 “哦對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歪頭看玉歌,“改天你也去給我買一本回來?!?/br> 玉歌內(nèi)牛滿面簡直快給她跪下了,“陛下!這難道是重點嗎?謝公子還沒入朝就看這些書,您難道不怕他對您的人品產(chǎn)生什么誤解嗎?” 賀緲無可奈何地擺了擺手,“那我還能怎么辦?他要想看這些話本,隨便找個鋪子都能買到,我難道還能攔得???” 自她親政以來,盛京城有兩個行當(dāng)賺的盆豐缽滿。一個勾欄自是不必多說了,而另一個便是書鋪。 也怪賀緲自己不夠收斂,小時候就愛收集各種類型的話本小說,看著看著就把心思動到了一些以朝中臣子為原型的“邪書”上。后來不知怎的,她的癖好就被傳到了宮外,整個盛京乃至整個大顏的百姓都知道了。于是這股風(fēng)氣就愈發(fā)難以壓制,從最初只能偷偷摸摸交易,變成能堂而皇之?dāng)[在書鋪里宣傳。 前幾年賀緲尚未及笄的時候,倒是很少有人拿她開刀。偶爾幾個以她為主角的傳奇小說也都是在講身世講她幼年曲折悲催的經(jīng)歷,《天命》這出戲就是根據(jù)一個同名話本改編而來。 可等這及笄禮一過,她賀緲突然就成了所有民間通俗文學(xué)的寵兒,女帝的終身大事也成了顏朝百姓茶余飯后最八卦的風(fēng)花雪月。 從當(dāng)初賣斷貨千金難求的《女帝國師二三事》開始,到后來風(fēng)靡大顏衍生出各款角色人偶的《鸞臺秘史》,如今這盛京里的每一家書鋪,幾乎都騰出了一個書柜,專門陳列與女帝相關(guān)的文學(xué)作品。 賀緲站起身,有些惆悵地走到窗邊,朝著窗外那黑黢黢的樹影嘆了口氣,“不得不說,朕真的是犧牲小我,成就整個文壇啊……” 玉歌聽得嘴角直抽搐,忍不住出聲打斷,“陛下,那您今天沒被看出什么破綻吧?” “當(dāng)然沒有?!?/br> 賀緲驕傲地?fù)P了揚下巴,“我這么多年的話本是白看的嗎?” 已經(jīng)到編故事都不需要過腦子的地步了。 玉歌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不過……宮里現(xiàn)在有個壞消息和好消息,您要先聽哪個?” 賀緲打了個響指,“好消息。” “寧嘉長公主聽聞您病了,特意入宮探望?!?/br> “……真的?” 賀緲驚詫地轉(zhuǎn)過身,難得她這位一母同胞的長姐還愿意關(guān)心她,“那壞消息呢?” “今日長公主進(jìn)宮,薛顯沒攔住,被她瞧見方侍書了?!?/br> “!” 賀緲瞪眼。 = = = 冬風(fēng)凜冽,雪色茫茫,在樹椏屋檐上都覆了一層霧蒙蒙的白。 少年卻身著薄衫,翹著腿仰躺在墻頭,整個人都隱在墻根那株冷杉的枝葉后,不易被人察覺。 他微微偏頭,朝院墻內(nèi)看去,只見一女孩垂著腦袋坐在階上。 女孩披著一身石榴嬌紅氅袍,內(nèi)里襯著白色襖裙,頭上扎著兩個小髻,略帶些嬰兒肥的小臉半掩在那一圍毛領(lǐng)下,顯得格外粉嫩干凈。 她低著頭,手里不斷搗鼓著精巧的九連環(huán)。 “軟軟?你怎么坐在雪地里?” 院門口有人喚了一聲。 女孩趕緊站起身,手里的九連環(huán)落在了雪地里,環(huán)環(huán)相碰,發(fā)出清脆的玎玲聲。 她抬起臉,一雙異瞳清澈透亮,泛著澄瑩的琥珀色與藍(lán)色,在陽光照射下覆著一層淡淡的金輝。 少年驚了驚,不自覺搖落了枝椏上的雪團(tuán)。 “什么人?” 女孩猛地轉(zhuǎn)過頭,一揮衣袖,對準(zhǔn)少年的方向射出袖箭,眼神瞬間變得凌厲…… “!” 謝逐從夢中驚醒。 半晌,他才回過神,扶著額半坐起身,那墨黑的長發(fā)打肩側(cè)垂落,襯在素白寢衣之上。 直到眼底的波瀾漸平,他才撩開帳幔,隨手拿了件衣裳披著,走至桌前。 桌上,女帝人偶半靠著那敞開的錦盒,衣飾上以金線繡成的龍紋在夜色中分外奪目。而那雙異瞳不知是用何寶石做的,竟也顯得晶瑩粹燦,和夢里一樣,蘊著粼粼水光。 謝逐伸手拿起人偶,怔怔地盯了一會,指尖緩緩從那雙眼眸上拂過。 = = = 因想著回去要怎么和長公主解釋出宮的事,賀緲一晚上睡得都不太踏實,直到天快亮才累得暈了過去。 玉歌在廚房干活,早早地就收拾收拾起床出門了。而整個清漪園 ,只有賀緲一人是在謝逐跟前伺候的,自然也沒人會來叫她。 因此等她再睜開眼時,外面已是日上三竿。 身為女帝,賀緲對于起晚這件事很是有心理陰影。上一次她因為睡過頭早朝遲到,就被御史們上折子教育了大半個月…… 以最快的速度給自己易容的臉收拾了一下,賀緲也顧不上吃東西,打聽到謝逐今日在書房,就匆匆忙忙趕了過去。 書房門外,她遇到了正搬著書往里走的明巖,趕緊沖過去幫忙拿了上面幾本,“公子今日不出門嗎?” 她的速度太快,明巖根本來不及阻攔,等反應(yīng)過來后一下就拉了臉,“你還好意思說?昨天你都帶公子出去吃了些什么東西!害公子傷了胃今早吃不下東西,現(xiàn)在還提不起精神!” “???” 賀緲詫異地頓住了步子,“他這么……嬌弱的嗎?” 明巖瞪她,“你懂什么?!公子是以前生過一場大病,差點沒救過來,現(xiàn)在才要格外當(dāng)心?!?/br> 說話間兩人已走進(jìn)了書房,賀緲便沒再繼續(xù)追問。 謝逐坐在桌案后,手里正拿著一卷話本。可能是因為精神欠佳的緣故,他今日甚至沒有束發(fā),只系了一條羽紋額帶,長發(fā)垂散,抖到了腰際。 他的臉色看上去的確不大好,比身上那件繡著墨梅的白衫還要再黯一些,不過唇角卻翹著,眸底似乎也強(qiáng)忍著笑意,像是看到了什么極為好笑的東西。 賀緲一眼看見了他手里話本的名字—— 《鸞臺秘史》。 “…………” 察覺到他們進(jìn)來,謝逐眉眼不抬,“將那些移到書架上就好?!?/br> “是。”明巖應(yīng)道。 賀緲也跟在明巖后面應(yīng)了一聲。 聽到她的聲音,謝逐終于從書上挪開了視線,看了她一眼,“起晚了?” “睡,睡過頭了,”賀緲不好意思地摸鼻子,“是不是耽誤公子你出門了?” 謝逐垂眼笑了笑,將話本往后翻了一頁,“無妨,今日正好在府中看看這些話本,很有意思?!?/br> 一提起話本賀緲就眼皮直跳,想了又想,她還是忍不住小聲提醒,“公子,你可千萬別被這些傳奇小說誤導(dǎo)了,我們這些在宮里待過的最清楚,皇上和鸞臺那些大人都清清白白得很,絕對沒有這些復(fù)雜的情感糾紛……” 謝逐又側(cè)眼看她,見她一副擔(dān)心他真被話本誆了的緊張樣,覺得很是有趣,“知道了?!?/br> 明巖收拾著書架,見賀緲還想喋喋不休打擾謝逐,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手里的書都交到了她手里,又沒好氣地指了指腳邊的箱子,“起晚了還不干活。這些都交給你了,我還要有別的事?!?/br> 賀緲捧著那厚厚一沓書,踉蹌了幾步才站穩(wěn)??粗鲙r那小子沒心沒肺的背影,她忍不住搖頭,又在心里記仇的本子上給他記了一筆。 小子,如果有一天你被錦衣衛(wèi)就地處決了也千萬不要問為什么…… 書房里只剩下賀緲和謝逐兩人。 一個整理著書架,一個翻著話本,沒有人說話,安靜得只剩下書頁之間的摩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