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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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拜她那個渾球皇侄所賜,如今大顏各處都有想渾水摸魚的逆賊打著“匡扶北齊”旗號蠢蠢欲動, 雖都是些小打小鬧不足為懼,但若是讓朝廷派兵一一剿滅也要費好大一番功夫,分散兵力不說,最重要的還是無將可用。 只是再無將可用,她也不會貿(mào)貿(mào)然相信一個……總是和寧翊玩在一起的紈绔。 駁回的話在嘴邊繞了繞,賀緲差點脫口而出。 可轉(zhuǎn)念一想,卻又猶豫了。就連寧翊也不是個普通紈绔,她又憑什么小看一個楚霄呢?更何況楚霄也是憑自己本事進的金吾衛(wèi)。 “你來這里自請出征,靖國公可知曉?” 賀緲微微挑眉。 “……只要陛下信任末將,家父定會支持。” 難得女帝正眼瞧了他,楚霄登時振奮起來,信誓旦旦,“陛下只要給末將兩千精兵,不出一月,末將定能剿滅各地反賊,不負陛下厚望?!?/br> 賀緲眸光閃了閃,顯然被他說動了心,面上卻不顯,“楚霄,朕記得你從未上過戰(zhàn)場,怎么口氣倒不???” “若放在從前,朝中還有諸位前輩,末將自然不敢如此逞強。末將有自知之明,也不敢夸??谄窖叱侵畞y?!?/br> 楚霄抿唇,微微有些緊張,喉頭咽了咽,“但如今,清剿那些渾水摸魚的宵小之輩,末將有自信,是最合適的領兵之人?!?/br> 賀緲定定地抬眼看他。 見她還在思慮,楚霄忍不住補充說道,“末將是何出身陛下也知道,從小耳濡目染,若陛下愿意給末將機會,末將定會萬死不辭,絕不給靖國公府丟臉?!?/br> 靖國公府…… “朕給你一千精兵,一月之內(nèi),還泰江以北安寧?!?/br> 賀緲垂眼,再抬起眼時卻是神色莫測,“楚霄,你可能做到?” 楚霄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卻是欣喜若狂,連忙屈膝跪下,“末將愿勉力一試!” “不可勉力一試,朕要的是萬無一失?!?/br> 賀緲微微肅了臉,“在這種關(guān)頭將一千精兵交由你統(tǒng)領,已是朕迫不得已棋出險招。若一著不慎,便有可能滿盤皆輸。楚霄,朕賭不起,你也賭不起?!?/br> 這話其實是危言聳聽了,如今的情勢倒也不至于如此。但賀緲想著,楚霄年輕氣盛,給他些壓力,或許還會有出其不意的驚喜。 也不能太嚇著了。 見楚霄面色凝重,賀緲清了清嗓,“你可想好了,這軍令狀一立下,若是一月內(nèi)沒能平亂,那便要付出代價。但你若做到了……” 楚霄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抬眼對上賀緲的視線,眸底突然掠過一抹亮色,“陛下,若末將當真做到了,凱旋之日能否向陛下討個賞?” 賀緲沒有多想,詫異地點頭,“自然?!?/br> 楚霄的雙眼愈發(fā)亮得驚人,猛地站起身,動了動唇,最后話還沒出口,卻是望著賀緲突然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為了陛下這個首肯,末將也會速戰(zhàn)速決?!?/br> 見他笑得有些傻,賀緲也被逗樂了,“那就看你的了?!?/br> 楚霄像是被打了雞血似的,離開的背影都充滿了斗志,和平常與寧翊混在一起的那個紈绔簡直判若兩人。 雖然盛京這些世家子弟平時愛胡鬧,但關(guān)鍵時刻站出來這種血性,還是出乎她的意料。 賀緲饒有興致地抬頭去看玉歌,“沒想到我們大顏還是藏龍臥虎。” 沒想到玉歌卻是一臉為難地看著她,“陛下,楚公子若是在一月內(nèi)清剿了叛黨向你討賞,你真的什么賞賜都答應嗎?” “朕說過嗎?” 賀緲挑眉,“朕只是說他可以討賞,又沒說什么賞賜都會給他……再說了,他堂堂靖國公府的公子稀罕什么賞賜,最多是要個和他兄長平起平坐的官職,這也是應當?shù)?。若是成了事,不說朕也會賞他?!?/br> “…………” 玉歌默默閉上了嘴。 解決了心頭一件大事,賀緲心情松快了不少,舒了口氣站起身,還忍不住給自己一句表揚,“你說朕怎么就這么會用人,這么英明神武呢?這么……” 一轉(zhuǎn)身,卻見涼亭相通的行廊那頭緩緩出現(xiàn)一輛四輪車,四輪車上坐的是何人自然也不必說了。 賀緲驚得瞪了瞪眼,瞬間扭回頭,唇邊的笑第一時間僵硬。 該死。一定又是姜奉那個老頭把自己賣了…… 身后傳來車輪從地上碾過的吱呀聲,謝逐清冽低沉的嗓音也自后傳來,“三言兩語便收服人心,讓傾慕者心甘情愿為大顏典身賣命。陛下果然英明?!?/br> 賀緲苦著臉轉(zhuǎn)回頭,卻見身后的玉歌一臉誠懇地點頭,仿佛聽不出謝逐在說反話,差點沒氣得兩眼一黑。 飛了玉歌一個眼刀,賀緲重新掛起笑容,佯裝淡定地踱步到謝逐身后,借推車避開了那陰惻惻的眼神,“什么傾慕者,楚霄嗎?可別逗了,在他們這些世家公子眼里,我就是塊燙手山芋。你看看這盛京城,但凡是勛貴名門,就沒有對后宮不動心思的。然而一個個卻又自恃清高,將充入女帝后宮當做恥辱,卻又有利于家族的交易。所以你沒發(fā)現(xiàn)么,他們想要送進宮里的,大多不會是承襲官爵的長子。只有身份不那么貴重,卻又不至于輕賤皇室的嫡次子,才是這些老狐貍最好的犧牲品?!?/br> 她嘆了口氣,“楚霄,景毓,都是犧牲品?!?/br> 謝逐抬了抬眼平視前方,唇角仍帶著天生上揚的那一抹弧度,似笑非笑,“聽陛下的口吻,似乎很惋惜。” “……我是替他們惋惜,所以也不會吝嗇給機會。” 賀緲連忙撇清關(guān)系,“若是他們爭氣,便能擺脫被家族犧牲的命運,方以唯便是最好的例子。也不知靖國公他們怎么想的,明明可以靠軍功光耀門楣,偏偏總惦記我的后宮……” 說到最后,她忍不住小聲埋怨,“那些老頭自己后院都管不安寧,還有空盯著我呢。我的后宮,明擺著就是虛設的。怎么就是拎不清呢!” 聽到最后一句,謝逐終于低頭笑了聲。賀緲站在他后頭也瞧不見表情,但從那笑聲的音調(diào)判斷應當是心情轉(zhuǎn)好了,這才得寸進尺得意忘形,愈發(fā)的賣起乖來,“像我這么勤勉,這么專一,這么不沉迷于男色的女帝,一定能名垂青史的吧?一定的吧?” 謝逐垂眼不答,眼底的淺淡笑意卻還是露了痕跡。 他原以為,賀琳瑯的遠嫁和親會讓賀緲郁郁寡歡一陣子,卻沒想到賀緲似乎比他想的要堅強得多,不過幾天便已經(jīng)從之前的消沉里走了出來。 也是。 她畢竟是賀緲,不是旁的什么人。 難得的,謝逐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也算給了個回應。 見他竟破天荒愿意配合,賀緲推著四輪車的手一頓,在池塘邊的樹蔭下停下。 想了想,她微微俯身拍了拍謝逐的肩,待他側(cè)過臉時也歪著頭望向他,眉眼彎彎,異瞳里閃著晶瑩的光,“我這個女帝名垂青史了,做我的皇夫就可以跟著我流芳千古哦,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后面跟著的玉歌明巖兩人不約而同露出酸掉牙的神色,崩潰地轉(zhuǎn)頭就想撂下這兩位主子逃跑。 謝逐對上賀緲的視線,眸光微動。 兩人對視了好一會,他才回過神,堪堪收回視線,別開臉牽了牽嘴角,“流芳千古?確定不是遺臭萬年?” “呀!” 賀緲怒了,抬手便給了四輪車一掌。她是下意識的動作,下手卻也控制了輕重,只是恰恰在水邊,這輕輕一拍,四輪車竟是瞬間失控朝池塘沖了過去。 出手那一瞬,賀緲便一下反應了過來,連忙探手想要將四輪車拉回來,卻不料還沒等她出手,四輪車上的人竟是身形一閃,在所有人都未看清之時,猛地閃到一旁穩(wěn)穩(wěn)立住…… 四輪車撞開小徑邊的盆栽沖進漂浮著蓮葉的水里,濺起巨大的水花。 第90章 賀緲驚愕地轉(zhuǎn)眼, 望向塘邊穩(wěn)穩(wěn)立住的謝逐, 腦子里突然一片空白。 四輪車落水的聲響也讓謝逐霎時回神, 水花濺起, 洇濕了他的衣擺, 一絲似有若無的涼意在膝下蔓延開來。 他低著眼,察覺出賀緲驚愕的視線在自己膝下凝住, 眸光微縮, 面上卻沒有絲毫波動。 “公子!” 不遠處的明巖卻是最先反應過來, 驚喜地從僵在原地的賀緲身邊沖了過去, 徑直撲向謝逐, “公子你的腿……你可以站起來了?!” 被明巖這么大呼小叫的一喚,賀緲腦子里斷的那根線終于重新搭上,如夢初醒般回了魂, 在謝逐深幽的目光下疾步走了過去, 明巖識眼色地給她騰出了位置。 “你的腿疾……恢復了!” 賀緲喜出望外。 仔細看了她幾眼,見她面色無異,謝逐才淡淡地“嗯”了一聲, 在她的攙扶下走了一步,“……可以走了?!?/br> 賀緲連忙轉(zhuǎn)頭吩咐玉歌,“讓太醫(yī)再來看看。” 說罷又轉(zhuǎn)頭看了看那沉進池塘里的四輪車,唇角動了動, 隨即朝謝逐笑了起來,“沒想到他們那群庸醫(yī)治了那么久,竟還沒有我這一招管用??” 謝逐看了她一眼, 頓了頓,“若不是許太醫(yī)每日費盡心思想法子,難道被你這么一嚇就能嚇好了?” “那也是我的恐嚇給了他突破自己醫(yī)術(shù)的動力?!?/br> 能把自己的粗暴行為說得這么理直氣壯也只有賀緲了。 謝逐神色松了松,沒有再搭理她,只是低頭似乎十分專注地看著腳下,步伐有些艱難地繼續(xù)往前走。 謝逐腿疾恢復的消息瞬間傳遍了謝府,被陰霾罩了這么些時日連大氣都不敢喘的下人們終于面上露出了喜色。這其中最高興的自然還是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們。 被賀緲第一時間傳喚的許太醫(yī)起初還被著急忙慌的玉歌嚇了一跳,聽到她帶來的好消息時,甚至沒有立刻反應過來。直到真切地瞧見謝逐站在自己面前,他才后知后覺地松了口氣。 絞盡腦汁翻遍醫(yī)術(shù)找了這么久的法子,終于,終于還是起作用了?。恐皇恰@首輔大人究竟是如何恢復的? 許太醫(yī)有些摸不著頭腦地替謝逐把了脈,又仔細查看了他的雙腿,從屋內(nèi)出來時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見他面色并不輕快,守在屋外的賀緲心頭又是一緊,連忙迎了上去,“如何?” 許太醫(yī)回神,“啊,謝大人已,已無大礙了。” “果真?”賀緲將信將疑,若是當真無礙,這許老頭怎么會是這幅臉色?“可是還有什么后遺癥,你但說無妨?!?/br> 許太醫(yī)猶豫了片刻,本想將心中的疑慮和盤托出,可話到嘴邊卻又想著女帝待首輔的情分,覺得并不是他能多嘴的,便還是轉(zhuǎn)了話鋒,“此前微臣每日替謝大人施針,想必癥結(jié)已經(jīng)解得差不多,今日大人的腿疾既能康復,應當是通了哪里的關(guān)竅……” 說著,他抬頭看了眼賀緲稍霽的臉色,“微臣再開些方子調(diào)理幾日,病情反復的可能性并不大。” 以防萬一,許太醫(yī)還是沒將話說絕。 畢竟女帝的脾性他也見識了,尋常的事通通都有回旋余地,若是在首輔這里出了差錯,那怕是真會一怒之下要了他的腦袋。 “那就好……” 賀緲眉心微展。既然許太醫(yī)都這么說了,那定然是沒錯了。她終于將自己腦子里生出的那一丁點疑慮硬生生掐斷。 她怎么,怎么會有那么一瞬間懷疑謝逐的腿疾復發(fā)從頭到尾都是一場戲呢? ……簡直是昏了頭。 謝首輔腿疾好轉(zhuǎn)的喜訊第二日便傳得滿盛京皆知,至少對盛京城百姓來說,這無疑是繼晉顏聯(lián)姻后的又一大喜訊。 畢竟謝逐原先任首輔掌理鳳閣時,朝野上下都很是太平??善慌P病在床,大顏內(nèi)外便是動蕩不安。如今他好轉(zhuǎn)了,女帝便可將全部心力放在整肅朝綱上,更何況謝逐本就是個能文能武的,有他在,何愁江北那些邪祟能動搖這太平盛世? 可,朝中卻不是人人都翹首以盼謝逐康復的。 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