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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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念一邊怪自己多心,一邊擦了擦手,放好了東西,就回房學習去了。 另一邊,黎浩哲看了眼許明朗,又看看轉(zhuǎn)身離開的許小妹,只覺得有些糟心。 平時帶著沒頭腦和不高興兩兄弟,看著他們別做越界的事,順便找些小樂趣,便是黎浩哲的生活。 現(xiàn)在可好,不高興兄弟還有個能在腦子里開小劇場,動不動就想太多的慫包小妹,這些人都湊在一起,得給他的生活帶來多少樂趣? 不行,黎浩哲一肚子笑意,壓都壓不住。他連忙起身跟許明朗告辭,騎著車就回家去了。 走到?jīng)]人的地方,對著前面的一排小樹林,把自行車一扔,黎浩哲終于忍不住仰天大笑。 他笑了許久,眼淚都出來了,肚子的氣都掏空了,才停了下來。 以前他總覺得生活平淡無奇,沒驚沒險,王劍鋒那么個跳梁小丑,頂多給他當個下飯笑料。 誰承想許家小妹病好之后,卻給他帶來這么多樂趣。 那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把他當成善良又可靠的好人了。天知道,他滿肚子花花腸子沒處放,哪天不高興了,或者心煩了,指不定怎么捅婁子呢? 自打外公去世之后,黎浩哲便像是脫了韁的野馬。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想做什么,再也沒有人能攔住他。 一肚子情緒隨著笑,很快釋放出來。 黎浩哲摸了摸鼓鼓的小肚子,心情突然變好了。 那許家慫包小妹做的飯既然合了他的胃口,以后少不得常去許家討擾了。 黎浩哲在小樹林里呆了許久,這才收拾了一番,又上車回家了。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早上,黎浩哲起了個大早,難得有心思,自己張羅著下碗面吃。 他的火工和調(diào)味功夫都沒得說,還用了幾分心思,加了幾個調(diào)味小料。 只可惜面條吃到嘴里,便覺得少了幾分滋味。 黎浩哲突然覺得沒趣,草草吃了面,便收拾書包上學去了。 到了學校,黎浩哲又找了幾個人,放消息出去,詢問到底是哪家遭賊了? 雖說平日里,許明朗才是打架鬧事沖在前頭那一個。可說來奇怪了,學校里那些混混反倒更怕黎浩哲拉下臉來。 就這樣,很快消息便散開了,既然是黎浩哲開口問了,自然有的是人幫著打聽。 到了第二節(jié) 課后的長課間,便有個斜眉瞪眼的高一生,名叫李志生的,特意過來找黎浩哲。 李志生在別人面前也是個能折騰的主,可是到了黎浩哲面前卻變成了順毛驢,低眉順眼的,說話也是客氣中帶著幾分討好。 只聽他說道,“聽說黎哥問鬧賊的事,正好在我們那隊上有一起。就是倒騰小買賣,打方磚構(gòu)建賺大錢的老馬家。我們隊上一早就傳開了,說那老馬家是萬元戶。 可偏偏那老馬頭一天到晚,扣扣縮縮,穿舊衣服,吃糠咽菜的裝窮。他家親戚生了大病,想找他借幾個錢應(yīng)急,都說了給他立字據(jù)寫欠條,可老馬頭卻死活不借。 說是他家底都投到構(gòu)建廠里,手頭沒錢。我們私底下都說,老馬頭竟會裝孫子了,也有說他把事兒都做絕了,將來落不得好下場的。 誰成想就那么一說,還真應(yīng)驗了。也不知道怎么的,有個賊趁著深更半夜的,就把老馬家的柜子都給撬了。等到第二天早上,老馬一看賊不走空,家里值錢的東西都被搬沒了,連忙報了警。 后來,我們隊上的人才說,這都是報應(yīng)。聽說老馬家丟了起碼上萬塊,這回家里是真窮了?!?/br> 這李志生也是個話癆,帶帶拉拉說了一簍子話,許明朗都聽得都不耐煩了??衫韬普軈s從這些話中抓到了重點。 “這么說來,你們那邊最有錢的人家被賊偷了?”黎浩哲瞇著眼睛問。 李志生連忙點頭稱是。 黎浩哲又問?!澳氵€聽過誰家遭賊了嗎?” 李志生忙搖頭道?!澳堑箾]了,那賊鬧得人心慌慌的,接連幾天我們那邊家家緊閉門戶,大隊上還派了人巡邏,可那賊到底沒被抓住。也有人說他身手好,會功夫的,說得奇奇怪怪的?!?/br> 黎浩哲耷拉著臉,沉思片刻,又對李志升說道。 “成,這回勞煩你了,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李志生連忙說不辛苦,又說了不少客套話,到底被霍胖子勾搭著肩膀,送出去了。 只剩下許明朗坐在位子上,忍不住對黎浩哲磨叨幾句?!罢鏇]想到最近還真鬧賊了,那賊也是神通廣大,居然還沒被抓著?老馬家的人睡得可夠死的,一個大活人翻進他們家院里都不知道。這也太怪了?!?/br> 黎浩哲卻說道,“聽我姥爺說過,舊時那些賊要偷竊,先拿個管,捅破窗戶紙,吹上迷藥,屋里的人聞了那藥,就算是不想睡,眼睛也睜不開了。那那賊才好行事。這就是煙兒炮鬼吹燈。” 許明朗聽了這話,心里有些慎得慌,忙推了推黎浩哲的肩膀笑罵道。 “哪里有那么許多這樣邪乎的事?你當是放錄相片呢,竟嚇人了!” 黎浩哲看向他,眼睛里卻沒有半點笑意,嘴上又警告道。 “你還別不上心,沒聽人說嗎,那賊可是專挑有錢人家下手。你這幾年大手大腳的,誰還不知道你家里錢多呀?” 許明朗被他噎了一句,到底沒再說什么,只是心里卻卻留了點數(shù)。 也算是趕巧了,除了李志生,隔壁班女生也帶來了個消息。她姥姥家那邊也遭賊了,偷的也是當?shù)刈钣绣X的那一戶人家。 就算剛剛許明朗心里還有些僥幸,再聽了女生的話,也信了七八成。 他隨口罵道。“這賊要是真劫富濟貧的話,就該偷到王劍鋒那孫子家里才是,他家富得流油,偷一回就能金盆洗手了。” 霍胖子卻在一旁說道?!澳慵乙哺坏牧饔秃冒??!?/br> 許明朗聽了這話,氣的踢了胖子一腳,可他心里卻越發(fā)沒底了。 倘若那賊真來到他家里,給他也吹點迷藥,他還能應(yīng)付得來嗎?最好還是避開這事為好。 當天晚上,許念念再想倒騰他們家里的錢,許明朗不但不阻止,反倒主動幫忙一起倒騰了。 他們倆兄妹干脆把那些錢分了好幾個地方單收起來。許明朗甚至往抽屜里放了二三百塊,又在那抽屜上加了把鎖。 同時,他又找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鎖扣,安在許念念房門上了,他還找理由呢?!澳氵@屋里錢放的最多了,必須得加把鎖才安全?!?/br> 許念念倒也沒說什么,只覺得這鎖實在太難看,死沉死沉的。 偏偏這時,許明郎看了看那一排紙糊的窗子,暗惱道。“這排窗戶紙又能擋住什么?真該換上正經(jīng)八百的玻璃窗了。等爸回來,我非得跟他好好說說這事?!?/br> “……”許念念心中暗暗生疑,怎么才兩天的功夫,他哥就對抓賊這事這么上心了? 可她卻沒有問,不管怎么說,她哥知道防備,也是件好事。 想到這些,許念念又高興起來。 到了晚上,許明朗睡覺之前,還鄭重其事地帶著小花狗,在院子前前后后,轉(zhuǎn)了幾圈。 大門也結(jié)結(jié)實實上了鎖,墻邊上有個石頭之類的東西,也都被他給踢開了。 許明朗心里有些暗恨,當初蓋房的時候,怎么沒摔幾個玻璃酒瓶子,插在院墻上。只是,這時候再想這些也來不及了。 沒辦法,許明朗又繼續(xù)巡視一番,還拿了塊豬頭rou,塞到了小花狗嘴里,囑咐它道。 “這都給你上供了,晚上可得給我打起精神來,萬一真有賊過來,你就給我往死里咬他。咬死了算我的,給你記上一大功?!?/br> 許念念見她哥這么教小花,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她心話說,怨不得她哥晚上包了一大包豬頭rou回來了。說是他們加餐,原來是給他們家小狗上供用的。 只是,他哥也不看看,這么個小不點兒的玩意,還沒有半米長呢,能抓賊才怪。 不過,這事許念念倒也不太擔心。她記著上輩子那賊是大白天下午,趁著沒人的時候摸過來的。 按理說,也沒有這么早,得再遲些日子,他才會來呢。 這樣想著,許念念和她哥又收拾了一番,便各自回房睡了。 許明朗大概是白天里聽了小黎哥說煙兒炮鬼吹燈的事。晚上躺在床上,看著那紙糊的窗子,他總覺得心里別扭,生怕一睡著,窗前晃過一道人影,他便中招了。 許明朗起來躺下,又到院子里轉(zhuǎn)了一圈,折騰到半夜,實在沒精神了,這才倒頭睡去。 可誰成想,他只睡了半個囫圇覺。那只小花狗大概是吃了供品的緣故,到了后半夜突然狂吠不止。 許明朗自然也被驚醒了。 他睡覺時根本沒脫衣服,一翻身就下了床,來到窗外一看。 卻只見那個不大點兒的小狗子,正纏住一道黑影,一邊向他們示警,又找了個機會撲上去,照著那黑影人的小腿就是一口。 這狗實在夠兇悍,牙齒也鋒利,把那賊咬得狠了,一時也沒忍住,就悶哼了一聲。 可他也不是好惹的,一抬腳便把狗兒踹開了。 大概是踹得狠了,小狗一時沒能再爬起來。 這時,許明朗腦子也清醒過來,二話不說,抄起提前放在墻根的板磚,便沖了上去。 那賊一見主人醒了,便打算放棄這樁買賣。他避過飛來的板磚,轉(zhuǎn)身就想跑。 可許明朗也是打架隊里的行家里手,哪能容他輕易跑走,一磚拍空,人便追了過去。 一打照面,便跟那賊打了起來。 只可惜,那賊不是平日里跟許明郎叫板打架的普通人,說起來他也是練過的。 好在他一心求財,并不想傷及人命,再者說他也怕把人都吵醒了,想走就沒那么容易了。 那賊有心像踹狗似的,狠狠地給許明朗一下,讓他也吃點苦頭,再借機逃跑。 可誰成想,他剛要下狠手,屋里突然出來個不大的小姑娘。 一見他們打起來了,那賊還很兇,許念念也沒時間猶豫了,直接亮嗓子尖叫了一聲。 “有賊,我家鬧賊啦?!?/br> 就這么一驚,那賊的一拳剛好打空,反倒被許明朗一腳踹在肋骨上。 他無心戀戰(zhàn),狠推了許明朗一把,便要上墻。 可偏偏這時,許念念不知道從哪兒弄出個鐵鍋,當大鑼使了,拿著搟面杖,一邊敲鍋,一邊大喊抓賊。 那賊本來已經(jīng)爬上墻了,被她這么一驚,心慌意亂的,手里抓的那塊磚還松了。又像是有人在故意推他。 就這么一個不小心,便狠狠地摔在地上。 那賊一肚子氣,惡狠狠地瞪了許念念一眼。心話說,這樁買賣砸就砸在傻妞和死狗身上了。他有心報復完再跑。 許明朗看出來了,也顧不得抓賊了,先一步跑過去,直接便把許念念護在身后。他手里又撿了一塊磚頭,賊敢動他妹,他就不要這條命了。 那賊一見他這樣,頓時有恃無恐,又看了這對兄妹一眼,一縱身又爬上了墻。 那賊還仗著膽子,故意回看了他們一眼。 就像在說,老子下回還光顧你們老許家。 他光顧得瑟,冷不丁卻被人從身后一腳又踹回到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