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第65章 恫嚇長孫氏 長孫氏如今正在悲憤之中,聽得瑾寧又來了,她發(fā)狠地沖出來,全然沒了當家主母的儀態(tài),怒聲痛斥,“你還敢來?你還嫌害我不夠嗎?你母親的嫁妝你都給拿走了,你還來做什么?” 瑾寧這一次的態(tài)度很好,微笑道:“夫人何必激動?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若你贏了,我一樣很慘,難不成我也像個瘋子似的撒潑嗎?既然夫人已經(jīng)輸了,不如想想,如何翻身吧。” 長孫氏被瑾寧戳中了心窩,恨得是眼中滴血,“收起你的假惺惺的嘴臉,我見了便惡心。” “夫人放心,您見了我惡心,我見了您一樣惡心?!辫獙幧锨耙徊?,笑容不減,“不過夫人今日不該這么激動,畢竟,長岐道長今天來過,夫人心里有底了,是不是?” 長孫氏冷冷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么?!?/br> 瑾寧沒有忽略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那抹狂喜。 瑾寧微微一笑,“夫人何必遮掩呢?明人不說暗話,長岐道人是誰叫來的,夫人心里明白,不過呢,這一次夫人怕是要失望了,他確實是來了,但是,并不是來幫夫人的?!?/br> 長孫氏一下子緊張起來,“你……你胡說什么?” 瑾寧盯著她,“有錢能使鬼推磨,道長是一個識時務的人,你覺得,他如今在誰的身上能討好好處呢?” 長孫氏臉上的血色慢慢地褪去,憤怒地看著瑾寧。 瑾寧見她心理防線一步步崩塌,逼近一步,道:“老夫人行事謹慎,幾乎滴水不漏,除了第一次找長岐道人之外,其他時候,都是夫人您聯(lián)系的吧?您說,若老夫人一推四五六,這罪,誰來背?” 長孫氏臉色蒼白卻兀自嘴硬,“你別以為我會上當,你來我這里,胡言亂語還把老夫人給牽扯進來,你真是大逆不道。” 瑾寧不無遺憾地道:“既然夫人不信,便當我沒來過,我對夫人確實不喜歡,但是你不是害死我母親的人,我也沒必要置你于死地,不過,夫人自己想不通,時也,命也,夫人自求多福吧?!?/br> 瑾寧說完,轉身就走,利落灑脫得讓長孫氏壓根沒想過這只是以退為進的計策。 瑾寧走后,長孫氏連忙便派了令婆子出去打探。 令婆子去了國公府的書房外,聽得書房里傳來砸東西的聲音,令婆子聽得膽戰(zhàn)心驚,在外頭躲了一會兒,便見初三叔垂頭喪氣地出來。 見到令婆子,他陰沉地道:“你還敢來?” 令婆子心中一驚,試探地問道:“不知道國公爺因何大發(fā)雷霆呢?” 初三叔冷冷地道:“別多問了,回去好好伺候夫人吧,也叫夫人消停點兒?!?/br> 令婆子心頭更驚懼,謝了一聲便馬上回去稟報長孫氏。 長孫氏聞言,整個都慌了,“如此說來,那小賤人真的收買了長岐道長?” 令婆子道:“不奇怪,否則她不會知道長岐道人一直都是您聯(lián)系過來的,而且,她說得對,老夫人行事一向謹慎,也留了后招,當初看著是讓您立功,可這事兒一旦露陷了,所有的罪名都可以推到您的身上來,國公爺又這么孝順……。” 長孫氏跌坐在椅子上,面容越發(fā)的蒼白。 “快,快,快,去找陳瑾寧過來!”她呆坐了一會兒,急忙便起身道。 令婆子慌忙走了。 令婆子找到瑾寧的時候,瑾寧正在院子里與管家說話,見令婆子來到,瑾寧微微一笑,對管家道:“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回頭有賞。” 管家臉色灰白,感覺到令婆子射來憤怒的眸光,他拱手退了下去。 “三小姐好手段!”令婆子看著瑾寧道。 瑾寧淡笑,“還是那句話,有錢使得鬼推磨。” 令婆子猶豫了一下,最終只道:“夫人有請!” 瑾寧看出她的心思來,卻也不著急下手,只跟著她便去了。 長孫氏在屋中十分的焦躁不安,一個勁地急轉。 見令婆子帶了瑾寧進來,她努力遏制情緒,難得沉靜地看著瑾寧道:“說,你想知道什么?你又能為我做什么?” 瑾寧道:“我問你的,你但凡知道,都得告訴我,我能為你做什么取決于你會告訴我多少。” “我不信你?!?/br> “那就沒辦法了。”瑾寧攤手。 長孫氏銀牙暗咬,“好,你問,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但是,你必須在你父親面前為我求情。” “我不為你求情,也不需要,你說了出來,父親知道了此事和你沒有直接關系,也不會太過遷怒于你,倒是陳瑾瑞那邊,我可以為她說兩句話?!辫獙幍氐?。 陳瑾瑞被休是遲早的事情,她的夫君是個沒良心的,陳瑾瑞又擅長手段,迫害妾侍,武安侯府早就容不下她了,如今被毀容又牽涉謀害親妹案子,武安侯府不趕這趟渾水。 但是,倒是可以緩一下她被休的速度。 這條件很吸引。 長孫氏如今所有的希望,都在陳瑾瑞的身上,若陳瑾瑞被武安侯府休回來,靠著她那個沒出息的兒子,等老夫人回來,她是死路一條。 想到這里,她道:“好!” 瑾寧絲毫不浪費唇舌,直入正題,“當初父親和你嫡姐有婚約一事,真還是假?” 長孫氏沒想到她是問多年前的舊事,這事她不沾身,因此也就直言不諱,“沒有這回事,是老夫人去找我父親,給了我父親五十兩銀子,且答應幫我兄長進軍營,才訂的一張婚約?!?/br> 果然如此! “第二個問題,我母親懷著我的時候,老夫人請了一位大夫在府中駐守,這位大夫,姓甚名誰,如今何處?” 長孫氏暗驚,但是卻也回答說:“這位大夫叫李全,刺州人士,至于如今在哪里,我不知道?!?/br> “第三個問題,我母親死后,她身邊伺候的人,為什么都離開了府???如今去了哪里你可知道?” 長孫氏道:“有一兩個是被老夫人打發(fā)了出去,也有些是你父親回來之后趕走的,至于去哪里,誰會知道?我更不關心?!?/br> 瑾寧盯著她,眼底有殺意慢慢騰起,“最后一個問題,我母親被老夫人下毒之事,你可參與或者你可知曉?” 長孫氏心頭駭然,久久說不出話來。 瑾寧冷笑,“你以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嗎?這兩年我一直隱忍不發(fā),是苦于沒有證據(jù),今日能這樣問你,便是心里有了把握,也不妨告訴你,蘇意在棗莊里出現(xiàn)也不是偶然,他是我的師父,南監(jiān)已經(jīng)在著手調查母親被毒一案,且我外公甄大將軍也已經(jīng)開始從外疆回來。” 第66章 長孫嫣兒尋死 長孫氏整個都慌了,她竟從不知道陳瑾寧有這來頭,她方才前頭說的那些話加起來都沒有最后這一句震撼。 南監(jiān),誰敢得罪南監(jiān)?便是朝廷一品大員,不也得看他蘇意的臉色? 南監(jiān)若調查當年之事,便是老夫人回來,又能阻擋得了? “夫人,回答我的話?!辫獙幍穆曇魸B透了寒意。 “我……我沒有參與,我不知道,和我沒有關系?!遍L孫氏眸子慌亂地閃著,一邊說一邊看著令婆子。 還是令婆子沉穩(wěn),她看著瑾寧道:“三小姐都知道這么多事了,應該也知道當年在府中,夫人壓根做不得主,府中一切事務都是老夫人打理的,包括長岐道人說的那些話,都是老夫人教的,也是老夫人給了長岐道人五千兩銀子,這些都和夫人沒有關系?!?/br> 瑾寧垂下眸子,掩去那一抹殺意,“謝夫人的告知,對了,還有一件事情不記得告知夫人,雖然說有錢是的鬼推磨,但是,長岐道長還不值得我花銀子,他此番登門卻是為夫人說話來的,至于令mama去書房聽到的一切,是初三叔在里頭砸了東西,難道沒有人告知夫人,長岐道人走了之后,父親便出門了嗎?” 長孫氏猛地抬頭,暴怒地道:“你……你竟然套我的話?” “那也得夫人做賊心虛我才能套到你的話?!辫獙幍乜粗暗?,夫人放心,我也會信守承諾,讓師父到武安侯府去說兩句話?!?/br> 說完,轉身走了。 身后,傳來長孫氏暴怒的聲音,伴隨著砸東西的巨響,瑾寧走出去好遠,這聲音還沒落下。 瑾寧勾唇冷笑,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圈套。 母親的命運,從她嫁過來的那天,便被老夫人牢牢地掌握在了手中。 可悲的是,母親竟然渾然不知。 而若一直按照前生的套路走下去,老夫人確實是贏家。 只是這輩子不會了,老夫人,我就在這里等著你回來! 長孫府這幾日真是焦頭爛額,自從得罪了蘇意,朝中官員紛紛和他保持了距離,且江寧侯府那邊至今態(tài)度未明,就是連進門做個妾侍,都還沒給個準話。 而長孫嫣兒未婚先孕且還落了胎的事情,又在京中不脛而走,如今他出門都不敢,就怕人家指指點點。 自從得勢之后,他便不曾受過這種窩囊氣。 “老爺,您倒是想個法子啊!”楊氏也是日日以淚洗臉,嚎得嗓子干啞。 長孫拔背著手陰沉著臉瞪了她一眼,“想什么法子?能有什么法子好想?事到如今,難不成要我到江寧侯府去求他們嗎?” 楊氏哭著道:“那李良晟也是個沒良心的,這些日子一次都沒來看過嫣兒,若是早知道他是這樣的人,我又怎會讓嫣兒跟他……哎,真是失策,都怪你的meimei,若不是她保證了可遏那陳瑾寧為平妻,嫣兒為正室,我才不冒險呢,如今名聲丟了,大夫還說,嫣兒以后怕是再懷不上孩子了,你說她這輩子可怎么辦???” 長孫拔大怒,“閉嘴,meimei也是為了嫣兒好,你當初不是贊成的嗎?怎地如今出事就全怨她了?” 楊氏被他一嗆,止住了哭,“那還不是為了老爺您的前程?若能巴結上江寧侯府這門親家,日后您的前程也是無可限量?!?/br> 長孫拔憋悶得很,如今他擔心的可不止嫣兒的婚事,還有南監(jiān)的調查。 莫說他是有罪的,便是無罪,得罪了蘇意,都得給他安出百十來條罪名來。 還有,福州那邊,許久沒給他來信了,他派人出去打探,也至今未回。 至于狼山的案子,一直都是監(jiān)督衙門審理,也沒什么消息傳出來,狼山落網(wǎng)了什么人,他也不知道。 從棗莊里回來之后,他本以為會有人來找他問話,至少南監(jiān)那邊不會就這么算了,可那邊卻一直遲遲不動,這種忐忑不安的心情,加上江寧侯府那邊傲慢的態(tài)度,讓他的心情跌倒了谷底 。 如今聽得楊氏說女兒不能生育,他一口氣憋得半響說不出話來,只得背著手走了出去。 楊氏見他也沒了主意,心頭更慌了。 便見嫣兒身邊的丫鬟急忙過來,慌張地道:“夫人,小姐尋短見了。” 楊氏眼前一抹黑,差點就昏過去。 好不容易吸入一口氣,便慌慌張張地過去了。 長孫嫣兒被救了下來,正哭得呼天搶地。 楊氏穩(wěn)住心神,扶住了女兒,怒斥她身邊的人,“怎么也不看好小姐?” 長孫嫣兒拉住楊氏的衣袖,哭得好不凄慘,“母親,你告訴我,我是不是以后都不能生育了?我是不是再不能做母親了?” 楊氏聽了這話,心如刀割,連忙安慰道:“別胡說,沒事的,這大周朝好的大夫多了去了,總有一人能治好你。” “那就是真的了,”長孫嫣兒哭得越發(fā)凄涼,“這幾天,良晟哥哥一次都沒來看我,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會,他只是忙著娶你過門呢,這成親前,你們都不能見面的?!睏钍系?。 長孫嫣兒瘋狂搖頭,“你別騙我了,她們都告訴我了,江寧侯府至今還沒人上門,他不要我了,母親,那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