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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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把小娟拉了出去。 “你叫小娟?”瑾寧問道。 小娟應(yīng)道:“是!” 她對瑾寧已經(jīng)沒有了方才的怨恨,態(tài)度也恭謹(jǐn)了起來。 “你家小姐自盡之前,見過什么人?”瑾寧問道。 小娟想了一下,道:“回三小姐的話,晚上從飯廳里回來,是瑾瑞大小姐攔住了我們小姐,說了一些話,奴婢覺得,那些話雖然是安慰,但是,肯定小姐會(huì)傷心的?!?/br> 瑾寧眸子一閃,“什么話?” 小娟如實(shí)告知,“瑾瑞小姐說,二夫人處事不公,沒有為小姐著想,說外頭的人都說小姐是克星,專門克夫,還叫小姐去死,小姐聽了這些話,臉色都變了。” 瑾寧咬牙切齒地道:“好一個(gè)瑾瑞大小姐!” 還以為她都安分了,沒想到這根攪屎棍,在這攪起來了。 瑾寧回頭對錢嬤嬤道:“嬤嬤,你去寬慰寬慰她,我對著她那副不爭氣的樣子,說不來好話。” 嬤嬤道:“行?!?/br> 瑾寧帶著可伶可俐走了。 嬤嬤留下來,叫小娟去倒點(diǎn)水,還用剛才服用銷服丹的那個(gè)碗。 碗里殘留清香,嬤嬤端著水,扶著陳瑾憲起身,淡淡地道:“這銷服丹十分珍貴,是母后皇太后親自煉制,給了大將軍五顆,大將軍給了縣主,縣主自己都舍不得服用,倒是給了你一顆?!?/br> 陳瑾憲就著她的手,慢慢地飲了一口水,嗓子像噴火一樣,難受得很,這水喝進(jìn)去,雖滋潤也生疼。 “傻孩子,一點(diǎn)小事就得尋死,你以后可咋辦?”嬤嬤把碗遞給小娟,放下了她,輕輕嘆氣說。 嬤嬤的面容十分慈愛,陳瑾憲眸子一熱,便成了霧氣。 “我……”她未語,淚先流,滿腔委屈和不甘,不知從何說起。 “可伶方才說的話,是千真萬確,你弟弟罪有應(yīng)得,不是他,便是你大哥,你希望誰出事?蒼天有眼的,好人不會(huì)一味受害,壞人也不會(huì)一味得逞,你弟弟想壞人家名聲斷人家前途,最終,壞的是他自己的名聲,斷的是他自己的前程,這就是報(bào)應(yīng)?!?/br> 錢嬤嬤看著她,又皺起眉頭道:“其實(shí)老身知道你不是為此事上吊,方才小娟與縣主說的話,老身聽到了,陳瑾瑞說的那些話,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外頭無人說你一句話,這些日子,也不是沒有人登門求親,只是你祖母和你母親一直在挑剔,希望你能嫁入侯爵府邸,但是,小姐啊,這侯爵府邸就真的那么好?除了錦衣玉食,一大堆的人事糾紛,就你這個(gè)性子,真入了侯爵府邸,沒一年就叫人溶尸了?!?/br> “我……未婚夫,確實(shí)是……”陳瑾憲哽咽,一張小臉白得嚇人,她自己很在乎這個(gè)事情,外人說只是雪上加霜,她心里就認(rèn)定自己是克夫命。 錢嬤嬤笑了,“當(dāng)今的母后皇太后剛?cè)雽m嫁給先帝,不到三天,先帝就駕崩了,你說,母后皇太后是克夫命嗎?若是克夫命,為什么擎天攝政王卻能與她恩愛多年?” “這……我如何能比?”陳瑾憲紅著臉道。 “人都是一樣的,沒什么能比不能比,你好歹是二房嫡出,父母健全,雖說有些偏心,可到底你從小到大不曾吃過什么苦頭,縣主呢?縣主從小被人丟在莊子里,靠著一身韌勁熬過來,時(shí)至今日,她如今擁有的一切,大部分是她自己掙來的,可縱然如此,外頭不是說她說得很難聽嗎?被退婚,被傳與師父對食,若說這就該死,她早就死千百遍了,這人啊,就不能喪了這口氣?!?/br> 嬤嬤說完,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好好想想,老身也不說那么多了,休息吧?!?/br> 翠玉院那邊,今晚也是聽到了外頭的動(dòng)靜。 但是,陳瑾瑞并未派人出來看。 長孫氏今晚留宿在翠玉院,自從陳國公不去她屋中之后,她多半是留在翠玉院。 一墻之隔,小娟在外頭大喊的時(shí)候,長孫氏母女便聽見了。 陳瑾瑞眸子里露出歹毒之色,慢慢地喝著茶,今晚,她沒打算睡覺。 “瑾瑞,你說,咱這樣挑了陳瑾憲自盡,有什么用呢?”長孫氏有些不安。 陳瑾瑞眸光一飛,燈光朦朧之下,忽略她臉上的疤痕,竟覺得有說不出的風(fēng)情。 “便是要他們狗咬狗,不管誰敗了,剩下的,我們都好對付?!标愯鹄涞?。 長孫氏看著女兒的臉,輕輕嘆息,“其實(shí)就算敗了一方,剩下的我們也對付不了,老夫人的厲害你是不知道,陳瑾寧那小賤人,也著實(shí)是能耐得很?!?/br> 第142章 噩夢 陳瑾瑞搖頭,眼底迸發(fā)出恨意來,“二房憑什么騎在我們頭上?你沒聽二嬸的意思嗎?她要父親把世襲之位給陳梁琦那廢物,還有,你以為甄氏的那些嫁妝,日后我們能拿到?陳瑾寧便更不用說,如今誰都不敢去得罪她,最好是她們斗個(gè)你死我活,最后兩敗俱傷,我們便坐收漁人之利?!?/br> 長孫氏聽了她這樣說,心底的憤恨又被勾了起來。 “那陳瑾憲倒是可憐?!遍L孫氏說。 “她是二房的人,從小錦衣玉食,又不需要看誰的眼色,她怎么可憐了?”陳瑾瑞冷眼掃過來,“母親,我警告你,你可別心軟,也別害怕誰,總之如今我們是韜光養(yǎng)晦,有機(jī)會(huì)就攪和一次,別沾身就是?!?/br> 自從長孫拔死后,長孫氏確實(shí)是膽小了許多。 且女兒也被休了回來,武安侯府也不是后盾,兒子不長進(jìn)不出息,每日廝混秦樓還說要娶瑞安郡主,只怕再這樣下去,便是連個(gè)小家碧玉都娶不上。 “你弟弟,也著實(shí)不爭氣?!遍L孫氏憂愁地道。 “你不縱容不就成了嗎?不還是你把他弄成這個(gè)鬼樣子嗎?我跟你說,若你不強(qiáng)硬一點(diǎn),把一切都奪回來,靠他?你這下半輩子也甭想過什么好日子。”陳瑾瑞冷冷地道。 長孫氏如何不知?但是,有什么辦法?以往想著國公爺對自己尚算敬重,也沒想到太長遠(yuǎn),這小賤人從莊子里回來兩年都不曾出過什么幺蛾子,后來為了和侯府的婚事,一下子就反了。 如今想想,她真是后悔啊,還不如讓她嫁給李良晟,至少自己如今還是一個(gè)受她尊敬害怕的繼母。 為了幫嫣兒,沒想到把自己給搭進(jìn)去了。 長孫氏忽然想到一個(gè)問題,“對了,那陳瑾寧會(huì)不會(huì)知道是你挑唆陳瑾憲自盡的?” “如何知道?”陳瑾瑞眸色冰冷,“便是我跟她說的那些話如實(shí)傳到了她的耳中,也怪不得我,難不成我知道陳瑾憲會(huì)自盡嗎?” 她知道,她當(dāng)然知道。 陳瑾憲的性子她太清楚了。 自私,軟弱,在乎名聲,心軟,是個(gè)成不得大事的人。 她不是第一次自盡。 在八歲那年,她被人惡作劇,扯了裙子,大家都笑說她名聲壞了,她就去投湖。 八歲的孩子,說什么名聲?但是她偏就在乎這些,從小在乎。 如今克夫這么大的罪名,以后也無人問津,她還能活嗎? 梨花院。 可伶以為瑾寧會(huì)去找陳瑾瑞算賬,但是她卻沒有,回來就睡覺了。 可伶不明白,借著給她端口水的由頭,問道:“為什么不去找那個(gè)花臉貓算賬?” 瑾寧淡淡地道:“陳瑾憲自己不爭氣,怪誰?克夫這話就難聽了?我還克母呢,我是不是要去死一死?我叫嬤嬤寬慰她一下,不過是要化解我與她的干戈,沒必要平白無故招人恨,我和她又沒有不對付?!?/br> 可伶也不解,“是啊,這多大的事情?就說要自盡了,又不是沒飯吃,沒飯吃還能去搶別人家的呢,若是我,我才不死?!?/br> 瑾寧笑了。 躺下來,腦子里盡然是陳瑾憲那被勒過的脖子。 陳瑾憲傻?她當(dāng)然是傻的。 但是她代表了大部分的女子。 名聲,名聲對女子真的很重要。 瑾寧雙手枕在腦后,她的名聲真的一點(diǎn)都不好。 如今看著榮耀加身,是縣主,又有師父在上頭罩著。 但是,這也不能抹去她是一個(gè)從莊子里回來,且被人退婚過的人,不止如此,外頭依舊有人說她與師父之間糾纏不清。 那樣的名聲,靖廷將軍卻說要娶她。 他是在說笑。 她一直都沒當(dāng)真,但是,事實(shí)上,她心里當(dāng)真了。 至于他退婚一事,如今陳幸如已經(jīng)撕毀了婚約,那么,只要他也撕毀,這婚便算是退了。 她心頭暗暗決定,等他回來,一定要親自問個(gè)清楚。 她不想這樣模棱兩可地猜測,如果他真的愿意娶,不介意她的名聲,那她就嫁。 無論前世今生,他都是她欣賞的人,那樣一個(gè)頂天立地的漢子,如果他最終戰(zhàn)死沙場,那她就為他生一個(gè)孩子,傳宗接代,不叫斷了他這一脈。 且她,自己也不知道能熬多久,這樣的鴛鴦命,就捆綁在一起吧。 胡思亂想之際,嬤嬤回來了。 “勸過了,聽不聽隨她,命是她自己的。”錢嬤嬤輕聲道。 光線黯淡,瑾寧的眸子若星,跳躍著一絲光芒,“嬤嬤,明日你去打聽一下陳靖廷將軍的事情,他都去那么久了,怎么還沒消息回來?” 嬤嬤是有人脈的,要打聽靖廷的事情,她最合適。 “好!”錢嬤嬤應(yīng)道,“睡吧,嬤嬤今晚在榻上擠一宿。” “榻上睡不舒坦,回去睡?!辫獙幍?。 “不了,就在這邊將就著,你若睡不著,還能給你說說話?!眿邒哒f著,便到柜子里拿了一張被子。 瑾寧道:“那你跟我擠一張床,別睡榻上?!?/br> “不用,年紀(jì)大了,睡硬一點(diǎn)不打緊,還更好呢?!眿邒哒f。 瑾寧便沒做聲了,但是側(cè)身看著對面榻上的嬤嬤,她知道錢嬤嬤留下來的原因。 陳瑾憲今晚自盡,嚇到了她。 陳瑾憲名聲不算壞,但是竟也想不開上吊。 而她陳瑾寧,名聲是壞到貼地了。 嬤嬤擔(dān)心是擔(dān)心她,雖然知道不可能會(huì)和陳瑾憲一樣,可陪伴,便是最好的勸慰。 瑾寧慢慢地閉上眼睛,臉上掛著恬靜的笑。 她失去很多,但是她也擁有很多。 人生就是這樣,在不斷失去的同時(shí)也會(huì)不斷得到。 夢中,她看到了陳靖廷。 他騎在白馬上,一身玄色衣裳,策馬朝她奔來。 馬跑得很快,竟穿過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