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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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diǎn)他確實(shí)沒有想過。 “若沒有,京中事情,東浙王為什么了如指掌?若不是知道朝廷如今處境,東浙王怎敢密謀起事?我大周,泱泱大國,對外宣稱,軍事力量雄厚,他若不知道實(shí)情,怎敢說一個反字?” 皇帝被堵得啞口無聲,良久,他才道:“朕的計劃或許不可取,但是,至少比陳瑾寧只率三千軍士去送死好。” 龍?zhí)筝p輕嘆氣,“皇帝,這么多年,你何曾見我做過沒有把握的事情?” 皇帝語氣軟了下來,“只是,這把握,未免也太過沒有說服力了?!?/br> 龍?zhí)蟮氐溃骸澳悴煌夂跏桥鲁袚?dān)戰(zhàn)敗的罪名,你大可以把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便說是我命陳瑾寧出征的。” 皇帝猛地抬頭,“朕不是這個意思,母后別誤會?!?/br> 龍?zhí)髶]手,叫郭玉姑姑清場,郭玉姑姑得令,帶著殿中的人出去把門關(guān)上。 “你在這個皇位上,坐了十六年,你是越發(fā)有帝王的款,卻漸漸沒了當(dāng)初登基時候的雷厲風(fēng)行,殺伐果斷。你如今做事,優(yōu)柔寡斷,擔(dān)心民間百姓對你有微詞,擔(dān)心周邊小國輕看你這個大周帝王,擔(dān)心文武百官覺得你不是圣賢之君,你每日擔(dān)心這個,擔(dān)心那個,甚至還要擔(dān)心我對你會否失望,你依仗舊臣,鮮少提拔新人,可老臣子們居高位久了,不懂得居安思危,沒有新人那股銳氣,臣子是什么風(fēng)氣,朝廷就是什么風(fēng)氣,朝廷是什么風(fēng)氣,你就是什么做派,你才四十不到,但是你卻老了,你的做派老了,你以為是穩(wěn)固,以為是慎重,可你只是固步自封,不懂變通!” 這番話,說得極為嚴(yán)厲。 這也是自從皇帝登基之后,龍?zhí)髮λf得最嚴(yán)厲的一番話。 重得幾乎叫皇帝有點(diǎn)承受不住。 他嘴巴微微張開,詫異而又帶著尷尬不堪的眼神看著龍?zhí)?,見龍?zhí)箜鈬?yán)厲,眼神馬上躲閃,竟是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龍?zhí)笠娝@樣,著實(shí)也不忍,他是大周的皇帝,在位十六七年,政績很好,雖然近些年做事頗有些偏軟,但是,不能否認(rèn)他是一個好皇帝。 龍?zhí)罂跉夂途徚讼聛?,道:“我們母子許久不曾好好地談過心,這番話,重是重了一些,但是若皇帝能有所領(lǐng)悟,也不枉我傷咱們母子感情這一回?!?/br> 皇帝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囁嚅道:“母后訓(xùn)斥得對?!?/br> 龍?zhí)笾浪闹胁环蛟S,等捷報傳來,他才會真真切切地去思考。 因此,她也不說了,道:“今天本該是給你娘親請安,去吧,別叫她久等了?!?/br> 皇帝也迫不及待地逃去,這樣劈頭劈臉的一頓痛罵,他有點(diǎn)承受不了。 皇帝走后,也沒去給童太后請安。 回了宮中,發(fā)了一頓脾氣,叫人上了酒,一壺酒灌下去,狠狠地摔了酒壺,嚇得殿中的奴才都跪了下來。 皇帝仰天狂笑,“朕做了十六年的皇帝,她說朕如今不知道怎么做皇帝了,朕真的如此不堪了嗎?”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一眾宮婢內(nèi)監(jiān)連忙勸道。 “滾出去!”皇帝一腳踢翻了椅子,心中說不出是狂怒還是羞辱。 三千軍士的性命,還有以后民間的怨氣,周邊小國的恥笑,都折磨著他的心,偏生,他在皇太后面前,卻連據(jù)理力爭的勇氣都沒有。 他錯了嗎? 宮婢出去之后,急忙去找元后。 元后聽得他狂飲烈酒,還發(fā)了大脾氣,嚇得急忙就來了。 入了殿中,見殿中一片狼藉,皇帝和衣躺在榻上,一雙眼睛瞪大,充滿了紅血絲。 這般模樣,嚇著了皇后。 她慢慢地走過去,輕聲道:“皇上!” 皇帝坐了起來,眸色冰冷地掃了她一眼,“朕沒傳你來?!?/br> 元后跪下,悲聲道:“皇上,龍體為重,請息怒!” “息怒?”皇帝冷笑,“朕有怒嗎?朕便是有怒也發(fā)不得,不就是早朝上發(fā)了一通脾氣嗎?知道母后是怎么說朕的?她說朕固步自封,不懂變通,只用舊人,連新人都不敢起用,朕不是用了陳梁暉嗎?” “皇上,皇太后許不是這個意思的?!痹笮捏@膽戰(zhàn)地道。 皇帝瞇起了眼睛,“陳梁暉,朕若沒記錯,陳梁暉是陳瑾寧的兄長,是嗎?” 元后知道是,但是這會兒卻不敢說,只囁嚅道:“臣妾不知?!?/br> “來人!”皇帝厲聲喝道。 門外跌跌撞撞進(jìn)來一個內(nèi)侍監(jiān),“皇上,奴才在。” “傳陳梁暉和陳守業(yè)!”皇帝寒著臉吩咐。 “是!”內(nèi)侍監(jiān)連忙就去了。 皇后心中暗叫不好,這會兒傳陳梁暉,只怕這個年輕人要倒霉了。 皇太后可是對他贊不絕口,說他有真知灼見啊。 這可怎么辦?若皇上盛怒之下,賜了罪,還真不好收拾。 第246章 小孩子脾氣 陳梁暉知道皇帝最近心情不好,也知道這心情不好的原因是因?yàn)殍獙庮I(lǐng)兵出征。 作為瑾寧的兄長,他這些日子真是夾緊尾巴做人了。 在皇上跟前,他連呼吸都調(diào)整過,說話深思熟慮才可出口,如今皇上急召,他心中便知道大不好了。而且,還傳父親一同入內(nèi),父親雖說是回了鄉(xiāng)下,但是他知道是跟著瑾寧去了。 如果皇上思疑,他該怎么說? 這可雖罪犯欺君??! 眼下,也容不得他找其他人商量,只得匆匆忙忙地入宮去。 皇帝移駕御書房里,御書房已經(jīng)一片狼藉,陳梁暉進(jìn)去的時候,也得小心翼翼避開地上的雜物,奴才們都跪了一地,他自然不知道皇帝在寢宮已經(jīng)發(fā)過一通火了,這是第二遭殃地。 看到皇帝坐在御桌后的龍椅上,天威狂怒,額頭青筋都在跳動。 陳梁暉心中一沉,腳下便軟了,噗通一聲跪下,“臣參見皇上!” 一疊冊子,飛了下來,落在陳梁暉的腳下。 陳梁暉只看一眼,便知道是他自己上的策論。 他心中再沉了沉,面如死灰。 “你告訴朕,”冰冷威嚴(yán)的聲音傳來,“大國何以立威?僅僅是戰(zhàn)嗎?” 他啞口無言。 皇帝的怒氣就是因?yàn)閼?zhàn),他當(dāng)然不能說是。 可他的策論,有一半的內(nèi)容是關(guān)于戰(zhàn)爭。 “說!”皇帝厲聲道。 陳梁暉嘴唇哆嗦了一下,“臣……臣以為,不得已時,若不言兵,便不足體現(xiàn)大國尊嚴(yán)?!?/br> “何為不得已之時?!被实墼倮浔貑柕馈?/br> 陳梁暉知道這個問題,怎么回答都是錯,他略一沉思,抬起頭直言道:“例如,東浙王存謀反之心,屯兵作亂,以下犯上,便必須用兵?!?/br> 皇帝傳召他,本就是要他表明立場,他若與瑾寧同一立場,這官途就到頭了。 若他堅決反對瑾寧,那么,瑾寧必獲罪,在東浙未有任何消息傳回來之前,皇帝會下一道旨意,以陳瑾寧妖言迷惑皇太后為罪,此乃死罪。 但是,陳梁暉竟然站在了瑾寧這一邊。 皇帝很失望,他冷冷地道:“朕以為,你是個懂進(jìn)退,知大體的人,如此不珍惜自己的名聲與前途,朕對你很失望。” 陳梁暉已經(jīng)豁出去了,便干脆直言道:“皇上,瑾寧奉皇上旨意出征征討逆王,是皇上圣明的體現(xiàn),也是皇上向四海宣告,大周皇權(quán),不容挑釁?!?/br> 這話,便連皇帝的后路都給封堵了。 他盛怒之下,確實(shí)想把一切都推給皇太后。 陳梁暉是陳瑾寧的兄長,由他來宣告說陳瑾寧妖言惑眾,而皇太后頂多背負(fù)亂政及糊涂的罪名。 但是,陳梁暉不配合! 皇帝狂怒更熾,厲聲道:“陳守業(yè)為何不入宮見朕?” 陳梁暉回答說:“回皇上的話,臣的祖母病重,父親已經(jīng)告假回鄉(xiāng),為祖母選好墳地。” 一般葉落歸根,老人病重之時,提前選好墳地,哪怕是未曾病重,民間也有先選xue的做法。 但是,皇帝卻借題發(fā)揮,“你祖母尚在,你父親便為她選好墳地,豈不是詛咒母親早死?如此不孝,怎堪為朝廷重臣?” 陳梁暉知道皇帝如今在盛怒之中,什么道理都說不通,只能是俯首請罪。 “朕給你一個機(jī)會,明日早朝,你以寧安縣主陳瑾寧妖言迷惑皇太后為罪,當(dāng)朝上奏,朕便可赦你大不敬之罪?!?/br> 陳梁暉自知沒有什么大不敬之罪,不過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罷了! 只是,要他參瑾寧一本,他是寧死也做不到。 因此,他伏地道:“瑾寧是奉皇上之名出征剿滅逆賊,也定會凱旋歸朝,以彰顯我大周之帝威!” 皇帝拍案怒吼,“冥頑不寧,你滾出宮去,回家待命,沒朕的旨意,不得入宮!” 他本是在宮里伺候帝側(cè)的人,這般便是罷黜他的官職了。 陳梁暉短短一兩個月內(nèi),大起大落,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可惜自然是可惜的,但是這一切本來都是瑾寧給的,如今為了瑾寧失去,也值得。 他唯一可惜的,是有抱負(fù)未曾實(shí)現(xiàn)。 皇帝遷怒陳梁暉的事情,傳到了飛鳳殿。 皇太后聽了之后,久久不語,臉色很差,眼底分明有失望之色。 消息,自然也傳到了童太后那邊去。 童太后素來是個沒主意的人,一切都以龍?zhí)篑R首是瞻,她連夜就來了飛鳳殿,長吁短嘆。 龍?zhí)笠性陂缴?,看著童太后那張黝黑的臉,淡淡地道:“你嘆氣什么?前朝之事,你一向是不過問的?!?/br> “前朝之事不過問,可皇帝是哀家的兒子,哀家能不心煩嗎?” 童太后坐過來一些,擔(dān)心地看著她,“你生氣嗎?” 龍?zhí)髵吡怂谎?,漫不?jīng)心地道:“我有什么好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