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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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地擠出一個笑來,“我們總會想到辦法的,實在想不到,我們也過好這五年?!?/br> 瑾寧點頭,鼻音重重地道:“好!” 靖廷的手再度撫摸上她的臉,然后迅速擁抱她入懷,“不要緊的,我死了都能活過來,若郡主治不好你,興許太上皇是有辦法的,到時候,我們?nèi)デ筇匣省!?/br> “好!”瑾寧聽著他急速而狂亂的心跳,他在偽裝平靜,她心里怎么就那么酸,那么痛呢? “若太上皇沒有法子,咱去求太后,求鬼醫(yī),天下能人這么多,有名的大夫又這么多,一定有辦法的?!?/br> “皇太后和鬼醫(yī)若不成,咱去大興,聽說大興有一位女菩薩叫林海海,能把死人都救活……” 瑾寧聽著他雜亂無章地說著,她伸手壓住他的唇,輕聲道:“好,等我們成親之后,我們就開始漫長的求醫(yī)道路,你若陪著我,我什么都不怕。” “陪,你去哪里我都陪著你?!本竿⒌奈惨粲行╊潱麡O力壓住,把語速加快,“你別胡思亂想就成,我們總有辦法的?!?/br> 瑾寧看著他緊張卻有故作輕松的臉,真的覺得,此生無求了! 能有這么一個人,把自己珍視得比生命還重要,這輩子沒白活。 大舅媽命人出來叫靖廷去吃點心,侍女回去稟報說兩人在亭子里說話,還說到了什么活不過五年之類,然后兩人就抱在一塊了。 大舅媽和老夫人對視了一眼,皆黯然了一會兒。 老夫人靜靜地道:“至少知道姑爺對她是真心的。” “是啊,老太太不必傷心,吉人自有天相!”大舅媽怕老夫人思慮過多傷身,便勸慰道。 “不傷心是假的,女兒這樣,外孫女也這樣,若瑾寧的病真沒法子,老身就得先她而去,再一次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老身扛不?。 崩戏蛉瞬潦醚蹨I道。 大舅媽連忙上前拍著后背安慰,“母親瞎說什么呢?大日子就快到了,不可說這些晦氣的話,如今先辦完高興的事情,大家伙跟著瑾寧一塊高興,這些話若叫底下的人聽了,不得愁死?父親可還沒看開呢?!?/br> 第281章 聘禮的刁難 甄大將軍得知這事之后,雖說面上沒事,但是心里頭不知道多難受。 老夫人自己也說,大將軍晚上睡覺總是長吁短嘆,念叨著去哪里找什么名醫(yī)。 老夫人輕輕嘆息一聲,“罷了,便是只有五年,只要這五年沒白活就成?!?/br> 她抬頭看著大舅媽,“婚禮的事情,你多幫襯著點兒,國公府那邊如今沒人主持,守業(yè)又重傷要休養(yǎng),你跟二夫人過去幫忙吧,雖說是從國公府出門,可兩家冰釋前嫌之后,也沒什么好分的。” “是,老太太放心就成,婚禮一定辦得妥妥當當?shù)??!贝缶藡寫馈?/br> “還有……”老夫人沉吟了一下,“他們父女兩人的關系如今還有些僵持,雖說瑾寧陪著他去了請罪,但是我昨天晚上找錢嬤嬤問了一下,說父女兩人還沒說過一句話,你想個法子,緩和一下,倒不是說叫兩人當時沒都沒發(fā)生過,可婚禮當日許多賓客臨門,該給守業(yè)一個體面……其實,這個體面是給甄依的,聽庭姑姑說,甄依曾有過期待,你去問問庭姑姑,看甄依往日是怎么說過的,便按照甄依生前說的去辦,盡量給她們母女一個完滿的婚禮,完成甄依的心愿?!?/br> 大舅媽看著老太太又紅了眼,寬慰了幾句之后道:“老太太放心,媳婦馬上就去,確實國公府如今沒人主持,且要與江寧侯夫人那邊溝通,還得媳婦去才行,這江寧侯夫人不是好相與的?!?/br> “她自然不是好相與,明面上看著樣樣依照規(guī)矩去辦,可背地里,她卻是個勢利到極點的人,你且去,若有處理不來的,記得稟報老身?!崩戏蛉顺谅暤?。 “沒事的,媳婦去處理就成,怎勞您老人家去呢?”大舅媽微笑道。 “那是人精,你是光明磊落的人,玩不來她那些彎彎道道的花腸子,若她知道規(guī)矩,都按照規(guī)矩來,那好辦,老身不出面也罷,可若想著占咱瑾寧的便宜,老身可容不得她?!?/br> “行,行!”大舅媽覺得江寧侯夫人不至于這樣,是老太太過于緊張瑾寧的婚事,才胡思亂想的。 只是,過了幾日當侯府那邊來下聘的時候,大舅媽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 這高門大戶下聘禮,各項都要講究的。 聘金自然不在說的,聘餅,牲口,茶葉,米糧,水果,四京果,帖盒,香炮禮竹綢緞等都要齊全。 然而,江寧侯夫人送來的聘禮,各項都齊了,就獨獨缺了牲口和聘餅。 這牲口斷不能少,哪怕是不用豬羊,也得要用雞來代替。 這父母若雙全,則送兩對,父母缺一方,則送一對。 但是江寧侯夫人卻沒準備牲口。 還有聘餅,聘餅按照女方親戚朋友的數(shù)量來送,這個是必須男家出的,像國公府這樣的門第,起碼要要送三擔,但是并沒有。 至于帖盒她打開看了一下,內(nèi)有青縷、扁柏、檳椰兩對、芝麻、紅豆、綠豆、紅棗、合桃干、龍眼干,還有紅豆繩、利是、聘金、飾金、龍鳳燭和一幅對聯(lián),但是卻沒有蓮子百合。 江寧侯夫人是與族中的一位嬸母一同來下聘的,大舅媽不認識,但是聽介紹說是江寧侯的嬸母,隼州知府的夫人。 這位嬸母把禮單遞呈之后,便趾高氣揚地坐在椅子上吃茶,態(tài)度甚是倨傲。 大舅媽點算了一下,問道:“夫人,這禮單上倒是齊全了,怎地缺了牲口?聘餅也沒有,這帖盒里的東西,似乎也少了蓮子百合吧?” 江寧侯夫人一怔,看向了嬸母,“缺了嗎?這不都是提前準備的么?” 嬸母擺擺手,“意思意思就成,這也不是頭一回成親了,上一次該走的禮數(shù)不都走了嗎?這會兒就別較真,過得去就成?!?/br> 大舅媽可不愛聽這話了,“沒什么上一回,既然說了婚事重新辦,就得有重新辦的規(guī)矩,尋常人家該怎么辦,咱就怎么辦。” 嬸母嗤笑了一聲,“尋常人家哪里有這么周到?便是這聘金和首飾,尋常人家便一成都沒有?!?/br> “我說的尋常人家,是和咱門第一樣的人家?!贝缶藡岆m然有氣,想著到底是議親,是高興的事情,有什么不對說到妥當就成,所以忍住怒氣道:“這聘金多少,首飾多少,咱家不在乎,意思意思就成,但是這蓮子百合,聘餅和牲口必須給我補上。” 嬸母淡淡地道:“這婚禮辦下來多少事情要忙?我們侯府可跟國公府不一樣,平日就沒什么事可亂的,這侯府人多,家族又大,這事兒辦起來,百來個人都不夠使喚的,甄夫人是吧?你也不過是舅媽,面子上過了便成,都只是意頭嘛,何必再擾攘那么多事?” 這位嬸母今年五十七,算是個人精,也是個是非精。 她的夫君在隼州當官,她沒有隨著去,留在了京中,族中但凡辦喜事喪事,都有她的身影,各項禮數(shù)都是精通的,久而久之,族中人辦事都會去請她。 她素日里也巴結江寧侯夫人這個侄兒媳婦,昨日下聘之前,就知道江寧侯夫人的意思了,因此今日便使勁磨起了嘴皮子,想刁難刁難國公府,好為江寧侯夫人爭一口氣,給她陳瑾寧一個下馬威。 再說了,這國公府沒了女主人,這大舅媽是甄府的人,總不好做什么主,拿什么喬。 且今日下聘的禮數(shù)各項都是周全的,缺的不是要緊事,回頭便是真鬧起來,也可以說是因為婚事倉促,準備不周便過去了,族中的人也不會說什么,畢竟,陳靖廷是姓陳,不是姓李的。 而且,國公府難道還能因為缺這多點東西就給退回去不成?這退聘禮,可是晦氣得很,這陳瑾寧本來就退過一次親,又冥婚一次,若再退聘禮,丟臉的總歸不是江寧侯府。 大舅媽聽了這話,是既生氣又難為。 生氣是肯定的了,難為則是不能把這聘禮給退回去。 她總不能說因為對方?jīng)]準備齊全,就拒收聘禮,這傳出去,靖廷丟臉,瑾寧更丟臉。 她臉色紅一陣,青一陣,才想起老太太的話來,這江寧侯夫人是個表面講究規(guī)矩,背地里卻虛偽透頂?shù)娜恕?/br> 第282章 技高一籌 大舅媽冷冷地起身,“二位先坐著喝茶,我失陪一下!” 她進了去,跟二舅媽說了此事。 二舅媽安排著下人的事情,因而沒有出去招呼下聘。 聽了大舅媽的話,二舅媽也犯愁,“這事總不能跟瑾寧說,瑾寧那脾氣說不定就給她扔出去了。” “看來要請老太太來了!”大舅媽道。 二舅媽想了一下,道:“這樣吧,我們再出去說說,畢竟缺的東西不多,看她們是否愿意補上,若愿意補上的話,也犯不著請老太太來,老太太那脾氣其實和瑾寧也差不多,尤其她是最著急瑾寧的婚事,吵起來兩家都不好看,瑾寧日后也為難啊,這侯府到底也是大戶人家,咱瑾寧可是莊子里回來的,規(guī)矩都不太懂得,得罪了江寧侯夫人,日后吃苦頭咱也不知道?!?/br> 大舅媽覺得她說得有道理。 瑾寧雖說能打能罵,可人家到底是長輩,名分是家姑,一句侍奉翁姑不力,大不孝的罪名就能把瑾寧壓死。 “行,那咱就再出去說說,這事兒也別告知瑾寧?!眱扇舜蛄松塘?,便道。 旁邊有個下人過來,似乎是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道:“納彩的時候,江寧侯府是送來了兩只公雞?!?/br> 大舅媽和二舅媽聽了,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公雞?兩只公雞?” 下人道:“是的,這還是初三叔收下的呢,那一對公雞就關在后院的圍欄里?!?/br> 大舅媽兩人急忙就按照下人說的方向去看了,果然看到圍欄里養(yǎng)著兩只活生生的公雞,且還是掉毛的公雞,看到有人來,公雞便叫著飛起來撲騰大舅媽,下人急忙攔住,把公雞趕了去。 大舅媽惱怒得眼底噴火,“這是故意的,哪里會有人納彩送公雞?這大雁不好打還不好買嗎?隨便出去說一聲,給個二三兩銀子能買許多對大雁了,這江寧侯府是怎么回事?故意刁難是吧?” 二舅媽的臉色也不好看了,“咱是該早些過來的,只是怎么初三叔會收下這對公雞?” 這納彩送大雁的意思,是取其陰陽和合,且大雁是情深飛鳥,一方死了,另一方便孤獨終老,取其情深的意思,寓意夫妻恩愛情深,佳偶天成的意思。 這送一對公雞是什么意思?是說兩個人都是男子嗎?這不是說瑾寧沒女兒的溫柔? 下人道:“初三叔哪里懂得?他不曾成親,對婚嫁之事一點都不懂,對方說送來納彩的禮,他便讓人收下了?!?/br> 二舅媽冷冷地道:“咱出去再說說,若不行便請老太太來!” 兩人都暫時壓住怒氣,但是到底臉色不好看了。 江寧侯夫人和嬸母李夫人在外頭吃著茶,身邊伺候著兩名侍女,其余抬東西來的奴仆都在外頭候著。 見兩人進來,江寧侯夫人看向大舅媽,歉意地道:“因著婚禮倉促,許多事情沒有準備好,原就是我們侯府的不是,還請兩位甄夫人多多包涵?!?/br> 大舅媽聽得她說話的語氣和善,想著或許有商量,便道:“夫人忙,我們是可以理解的,這婚嫁嘛瑣碎的事情多,忙里忙外有所缺失,也是在所難免的,如今既然發(fā)現(xiàn)了,那咱就把東西給補上,夫人覺得如何?” 二舅媽在旁邊插嘴道:“橫豎是要補上,那就再煩請夫人把納彩的一對大雁補上,這先前送過來的公雞就算是今日下聘的牲口,您看如何?” 江寧侯夫人一怔,“公雞?什么公雞?我們送來的可是大雁?!?/br> 二舅媽搖頭,“不對,送來的就是公雞,如今還關在院子后頭呢,夫人若不信便去看看?!?/br> 嬸母李夫人怪笑了兩聲,“這真是笑話了,這侯府便是再不周到,也不能在納彩之禮上送公雞啊,這真是沒事找事了。” 大舅媽沉了臉,“李夫人慎言,結親,結的不僅僅是兩個孩子,還是兩家的百年之好,何必婚禮不曾辦就鬧僵了關系?這對兩家都不好,傳出去更是讓人笑話。” 李夫人呵呵笑了兩聲,眼珠子翻了翻,“結親不就結兩家之好嗎?但是嚴格論起來,這國公府門第還真不如侯府,貴家表小姐是高嫁了,若是我,這事便這么算了,折騰來折騰去的,也不嫌麻煩嗎?你們事兒不多,自然不在乎的,侯府可不一樣的?!?/br> “哪里不一樣?”二舅媽忍不住了,怒喝一聲站了起來,“有你這么說話的嗎?什么高嫁?難不成我們家郡主還配不上你們江寧侯府?你們府邸事兒多,我們就閑得跟屁似的是不是?有功夫在這里閑扯,還不如抓緊把缺了的東西送過來,納彩之時,國公府收的就是公雞,一并也得換了過來,話就是這樣,不送?!?/br> 二舅媽是長期在邊關隨軍,甄二爺自小混軍中,說話粗俗,二舅媽雖然出身大家,但是耳濡目染,那些俚俗粗鄙之言就沖口而出。 大舅媽見壓不住了,也道:“沒錯,若夫人覺得這門親事還能繼續(xù)辦下去,今日便把缺了的東西送過來,今日是下聘的好日子,總不能過兩日再送。” 江寧侯夫人搖搖頭,不無遺憾地道:“沒想到二位夫人這般固執(zhí),我已經(jīng)認了錯,也沒說不補上,你們還要發(fā)難趕人,行,我們走便是!” 說著,便起身淡淡地對李夫人道:“嬸母,人家都趕我們走了,我們就走吧?!?/br> 李夫人哼了一聲站起來,“真是粗鄙之家,沒見過這樣的,有什么不對便說,有什么要求便提,動不動就發(fā)脾氣往外攆人,也只有你們家才做得出來。” 說完,領著一眾人就走了。 兩位舅媽對視了一眼,氣得七竅生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