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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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寧侯慢慢地放下了手,卻一下子握住了她的喉嚨,往后推去,直接把她推倒在椅子上,他的眼底焚燒著怒火,厲聲道:“你與本侯的事情,休得把甄依牽扯下來,你有什么資格責(zé)難甄依?本侯喜歡她,在你之前,娶你前不曾瞞你,娶你后誠心相待,不納妾,不胡混,本侯當(dāng)初承諾,努力忘記甄依與你好好過活,你卻不信,但凡本侯去了陳府,你便以為本侯與甄依私會,但凡本侯靜默看書,你便以為本侯思念甄依,在母親面前,你編派了本侯和甄依多少?母親信了你的話,三番四次在宴會上只要與甄依相見必刁難于她,你敢說這不是你的杰作?本侯早就受夠了你的疑心,若不是看你為本侯生下兒女,又侍奉了老人,早就休棄你出門,今日你還敢在本侯面前提甄依?本侯不妨告訴你,你這輩子都比不上她,你要死,盡管死,本侯厭惡你這樣的歹毒婦人,你死了,侯府家宅清凈,再不受你荼毒?!?/br> 江寧侯說完,送開她的脖子,轉(zhuǎn)身冷然而去,看都沒再看她一眼。 第289章 這奇怪的姐弟 這件事情,瑾寧是從莊子里回來才聽說的。 她倒是沒想到江寧侯夫人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耍心眼,而且,只這樣辱一下她的面子又有什么意思呢? 錢嬤嬤倒是看出了門道,“看著確實沒意思,但是,江寧侯夫人帶著侯爺?shù)膵鹉咐罘蛉艘煌瑏碜鲞@事,意義就很大了,她是侯府的當(dāng)家主母,在族中也能說得上話,李夫人跟著她一同來對付你,自然就知道江寧侯夫人不喜歡你,族中的女人跟著也會排斥你?!?/br> 瑾寧沒想到這一層去,她和靖廷都是一樣,對外人高看輕看都不太在乎。 “你是不在乎,可她在乎啊,她在族中這么多年才有如今的地位,你是以郡主之尊入門的,再不是國公府那個被丟棄在莊子里的孤女,她不先壓你一頭,怎么得了?” 瑾寧卻覺得未必是這樣,缺的是大雁和蓮子百合,還有聘餅,她的心思或許更惡毒一些。 但是不管如何,如今吃虧的不是自己,是她,這事瑾寧就沒放在心上了,她們之間有深仇大恨,眼前這點,真算不得什么。 她也不想讓自己的婚禮被人破壞,壞了自己的心情,因此,此事就此打過。 只是,瑾寧沒打算追究此事,李良晟卻來了,還帶著jiejie李齊容一同來的。 江寧侯夫人如何被責(zé)罰,瑾寧是不知道的,但是看到姐弟兩人兇神惡煞地來到國公府,她大概能猜到江寧侯夫人很慘。 李良晟見到她,就狠狠地盯著她道:“你害得我母親自盡,你高興了吧?” 瑾寧搖頭,“不可能!” 江寧侯夫人不會自盡,她絕不是那種受了丁點打擊就要自殘的人,這種事情,只有陳瑾憲這樣的弱女子才會做。 江寧侯夫人……她不會! “你還不信?要不要我?guī)闳タ纯??看看你有多惡毒?”李良晟一張臉像是要吃人一般的兇狠,這和他往日的形象有很大的分別,往日總是高高在上卻又神色淡淡。 相反李齊容則站在一旁,神色冷淡地看著她,一點都不激動。 “死了沒?”瑾寧問道。 李齊容聽得此言,倏然揚起手掌就打下去,“你這個毒婦,你好狠毒的心腸,她怎么說也是你未來的婆母?!?/br> 瑾寧抓住她的手腕,往后一推,冷嘲熱諷地道:“跟我動手,你是有多不自量力?” 李齊容知道在她手底下占不了便宜,她看著李良晟,冷冷地道:“看到了嗎?你現(xiàn)在還覺得可惜嗎?” 李良晟惱怒地看著她,“你胡說什么?我可惜什么?” 李齊容冷道:“我就是帶你來看清楚她的為人,這樣惡毒又粗鄙的女子,你是否還會喜歡她?” 李良晟氣得發(fā)抖,指著李齊容怒道:“你再胡說?我什么時候喜歡過她?” 瑾寧退后一步,與可伶可俐對望了一下,什么局面?不是來找她算賬的嗎?怎么姐弟兩人反而鬧起來了? 瑾寧道:“二位要打要鬧,回你們侯府再鬧,這里不歡迎二位?!?/br>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走。 李齊容卻叫住了她,“慢著!” 瑾寧回身看著她,“還想怎么樣?” 李齊容走到她的面前,勾唇一笑,“得意了,是嗎?我是來警告你,你得意不了多久,等著!” 瑾寧看著她,近乎是居高臨下地睥睨,“好,我等著!” 李齊容笑著,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眸色陰厲。 李良晟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看到李齊容走,他狠狠地瞪了瑾寧一眼,也跟著走了。 瑾寧對姐弟二人的來意簡直是一頭霧水。 李齊容是來警告她的,那李良晟呢?難道是來告訴她,他母親自盡了? “李齊容方才說什么李良晟喜歡你,是真的嗎?”可伶奇怪地問道。 “放屁!”瑾寧轉(zhuǎn)身。 “這話粗鄙了??!”錢嬤嬤剛出到廊前,就聽到瑾寧這話,隨即糾正。 瑾寧笑了,“是,我改!” “一言一行都得記住,才去了一回東浙,打了一回仗,軍人的粗鄙習(xí)性都學(xué)了個十足,你如今的身份是郡主,日后嫁到侯府去,一言一行皆是你夫君的顏面?!卞X嬤嬤啰嗦道。 “知道,知道,以后注意!”瑾寧笑著走上去,卻見陳瑾珞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廂房門口,怔怔地看著方才李良晟遠去的地方。 見瑾寧走來,她才回過神來,一手就勾住瑾寧的手臂,甜甜地問道:“寧兒meimei,方才的就是侯府的世子吧?” 瑾寧松開手,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是又如何?” “沒如何,我見過他,但是沒想到近看他這般的好看?!标愯竺佳鄱褲M了笑,諂媚地道:“下次你去侯府,能帶上我嗎?” “不能!”瑾寧不想跟她說話,自打二房落魄之后,她就跟牛皮糖似的,總粘著她。 可伶嘿嘿了兩聲,道:“二小姐想去侯府???可以啊,到時候三小姐出嫁,女家得有人送嫁去,只不過,送嫁的最好是成了親的jiejie,二小姐被meimei跨了頭,你去不妥當(dāng)啊?!?/br> 陳瑾珞卻深思起來了。 大家都沒搭理她,回了屋中。 瑾寧剛坐下來,管家就來了,把老夫人的情況稟報給瑾寧聽。 “她是故意絕食的,已經(jīng)有兩日沒吃了,若這樣下去,怕會耽誤郡主的婚事?!惫芗覒n心地道。 瑾寧道:“你去告訴她,她活著一天,她孫子在牢里活一天,她若死了,我就弄死她孫子?!?/br> “這使得!”管家眉開眼笑,“她最重視的就是她的寶貝孫子了?!?/br> 說完,管家便去了。 錢嬤嬤哼道:“這老不死!” 自從那一次靖廷去跟她說了話之后,老夫人便沒了求生的意志。 她之前堅持著一口氣,是要看瑾寧和國公府衰敗,但是,沒有看到衰敗,只看到她厭惡的人一天比一天的得意,如今還即將嫁入侯府,她便想著死了能破壞她的婚事。 因如今無法下床,她要自盡,也只有絕食。 管家去把瑾寧的話告知她的時候,她怒得雙眼冒火,卻奈何不得,只用能動彈的一只手捶打床板,扯著嗓子直詛咒,“你陳瑾寧不得好死,你會斷子絕孫……” 管家嫌棄她說話難聽,便叫人勒住她的嘴巴,她咿咿呀呀地罵不出聲,卻幾乎氣炸了。 第290章 不會下蛋的母雞 李良晟在回去的馬車上,怒氣沖沖地對李齊容道:“你說要帶我來找陳瑾寧算賬,卻是當(dāng)著她的面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真是快要氣死了,陳瑾寧若聽了那些話,不知道多得意,肯定如今就在恥笑他當(dāng)初的退親。 李齊容冷冷地道:“我若不是帶你來她面前說,你會死心嗎?” “死什么心?我對她一點喜歡都沒有,我最厭惡的人就是她,我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李良晟憤怒地道。 “弟弟,”李齊容嘆了一口氣,看著他說,“你心里想什么,能瞞得過我嗎?若不喜歡她,你偷偷畫她的畫像做什么?畫了又撕掉,你是又喜歡她,又恨她,撕掉的那些畫像,都挖去了眼睛,是不是想說她沒挑對人???” “你偷看我的東西?”李良晟倒抽一口涼氣,眸光陰鷙,“你是不是瘋了?你到底想做什么?我警告你,以后你再不得踏入我屋中半步。” 說完,大喊一聲,“停下!” 車把式連忙就把馬車停下,他掀開簾子就躍了下去。 李齊容看著憤怒而去的背影,不禁搖頭,“真是不懂事。” 回到府中,長孫嫣兒在大門后探頭探腦,見李良晟沒跟著回來,她怔了一下,走了出去。 李齊容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出來做什么?丟人現(xiàn)眼,進去再說?!?/br> 長孫嫣兒對她的惡言惡語感到滿腹委屈,給了她一千兩銀子,還是沒好臉色看,這家人都是勢利眼。 但是有求于人,她還是忍下了心中的不快,疾步跟著進了去。 李齊容是不愿意去她屋中的,所以便選在她院子外頭的亭子里說話。 李齊容打發(fā)了身邊的人走,倨傲地坐了下來看著長孫嫣兒那寒酸的樣子。 以前也不知道怎么看她會看得順眼,如今看她畏畏縮縮,穿著沒點兒大方氣,嫣紅一色,沒好氣地道:“你穿成這個樣子,難怪良晟不喜歡你,你當(dāng)你自己是唱戲的也就罷了,這侯府可不是戲園子?!?/br> 長孫嫣兒一肚子的苦水都沒地方吐,她倒是想穿好的,但是有這銀子嗎?陪嫁過來的那點兒,都給打點出去了,也沒少在她李齊容身上花,侯府給侍妾的月例銀子就那么點兒,還不夠她扯一件云緞衣裳的。 她難道就不想每日打扮得漂漂亮亮嗎?若打扮得好看,世子肯定也會多喜歡她幾分的。 但是這委屈卻是不敢說的,只能囁嚅地道:“我確實不懂得穿衣裳,以后跟jiejie請教。” 李齊容冷冷地道:“跟你說多少次?不許叫我jiejie,你記住你的身份,我自然是不跟你計較的,但是若有外人在,你這一聲jiejie就是僭越了?!?/br> 長孫嫣兒心中發(fā)恨,卻只得低聲喊道:“是,記住了姑奶奶?!?/br> 李齊容擺足了架子,這才慢慢地道:“你昨天給我拿的畫卷,我看過了,今日也帶他到了國公府那邊,當(dāng)著陳瑾寧的面說他喜歡她。” 長孫嫣兒臉色煞白,失聲道:“怎么能當(dāng)著她的面說?那她得多得意?。抗媚棠棠趺茨苓@樣呢?我是讓您勸勸世子,不是讓您帶他去示愛?!?/br> 李齊容冷笑一聲,“你懂什么?陳瑾寧得意是一時的,她以為良晟喜歡她,她便會放松防線,且也能挑撥她與陳靖廷的關(guān)系,你以為勸勸良晟就行了嗎?一天不弄死陳瑾寧,良晟都忘記不了她,而且,良晟愛面子,今日陳瑾寧對他不屑一顧,又知曉他的心意,他肯定會很抵觸,這反而會讓他反感陳瑾寧。” 長孫嫣兒雖然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但是讓陳瑾寧知道李良晟竟然喜歡她,她這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當(dāng)時發(fā)現(xiàn)良晟偷偷地畫陳瑾寧的時候,心里也是大吃一驚,雖然說畫像都撕爛了,且還把眼睛嘴巴都給戳爛,可那些畫像畫得太認真了,細細勾勒出的眉眼,哪怕戳爛了,她都能看出他的用心來。 若不是喜歡怎么會偷偷地畫她的畫像? 當(dāng)時她只有一種感覺,就是想馬上殺了陳瑾寧。 回想起前后,她千辛萬苦地算計,到最后卻只能嫁入侯府為妾,孩子沒了,也不能生育,在這個侯府,她已經(jīng)不中用了,連奴才都可以對她冷言冷語。 偏生,之前對她好的李良晟也都改變了態(tài)度,這些日子莫說去她的房中,便是見了她都不愿意打個招呼。 在看到那些畫像之后,李良晟的態(tài)度都有了解釋。 他喜歡陳瑾寧,他喜歡一個他先不要后又得不到的女人。 他的冷淡,就都有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