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是做賊心虛吧?”周山海上前,把何秀婉拉到自己身邊,冷冷的對魏氏道:“要不然我和秀婉一句話都沒說,二嫂怎么就想到我是在捉jian了?” “周山海!”魏氏有些氣急敗壞,“我哪有那么……” 周山海打斷她:“哼,你少跟我叫!今兒是我沒抓著,你以后最好給我安份些,要是被我抓著了,你看我二哥能不能容得下你!” 被戴綠帽子,這是任何男人都受不了的。張根就是最好的例子。 實際上周山海一直都覺得奇怪,為什么都二十一世紀了,女人被丈夫戴了綠帽子,還有那么多選擇原諒的,又不是在古代。 魏氏氣得直喘氣,周山海卻不再管她,拉著何秀婉越過她走到正院院門口,推門進去了。 緊盯著那邊,直盯到眼睛都疼了,魏氏才收回視線,邁著有些僵硬的腳步進了西院。 不會有下一次了,她肯定懷上了!摸著小腹,她暗暗想。 回到家周山海還氣得不行,哪怕他和周河源不是真正的親兄弟,但到底有王氏在,他們即便不是親兄弟,也到底和一般人不一樣。何況周河源又是個性子不錯的,對王氏也還算孝順,對魏氏和小曼更是人人都能看得見的好,偏是這樣的人被戴綠帽子,他如何能不氣。 王氏聽見動靜出來,她已經從別人口中知道何家那邊是發(fā)生什么事了,但看著小兒子坐在正廳里生著悶氣,本想問問具體情況的,看著他那黑著臉的模樣,也愣是沒敢說一句。 “不早了,快些洗洗睡了吧。”她小聲跟何秀婉說。 何秀婉應了:“嗯,娘也去歇了吧。” 洗漱好躺下,何秀婉才拍拍周山海胸口:“行了,別氣了?!彼胝f不值得,但想到周河源到底是周山海的親哥哥,雖然他們成親的時候周河源極過份,但后來她多多少少也可以理解些,何況后來大家相處的也算不錯,眼下出了這事,就是她都覺得周河源可憐,更何況是周山海呢。她想了想,道:“無憑無據不能跟二哥說,但咱們可以提醒一下,叫他多注意些二嫂?!?/br> 是啊,無憑無據,若是說了周河源九成不會信。而魏氏那女人平時看著不聲不響的,但既然能干出偷人的事,周山海相信,只要她不想被休,為了保護自己就肯定也能干出挑撥離間的事。 周山海皺眉道:“不說了,回頭我叫胡偉幾個盯著這邊,非得給她抓一個正著不可!” 何秀婉道:“應該不會了吧?今兒就差點被咱們撞見,你也威脅了她,她應該不敢了吧?” 周山海咬了咬牙,不得不說,在現代時看好些社會新聞,因為離得遠,也就只是看看,并沒什么感觸??山駜簜€算是一天兩件事了,先是曹家父子的無恥,再是魏氏的不要臉,他簡直覺得世界魔幻。 這都叫什么事??! 不過魏氏這事,不管最后周河源是選擇休妻還是選擇原諒,周山海都認為他有知情權。他可不想撒什么善意的謊言,在他看來那都是騙鬼的,要是周河源一輩子不知道的跟魏氏這么著,哪一天魏氏要是有孕,他都要擔心周河源會不會給別人養(yǎng)一輩子娃。當然,周河源要是自愿養(yǎng)那無所謂,但要是被蒙在鼓里的養(yǎng),就算是個陌生人,周山海也想提醒那男人。 “那可不一定。她偷人的動機咱們不知道,要是移情別戀了,有一次就會有無數次,咱們一走,她自覺能騙過周河源,肯定會再繼續(xù)的。”周山海分析著魏氏的動機,“而且這種事,就算哪一天她能對外面男人收了心,可那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放過她。人家要是不愿意,這事兒說不定會有更難看的結局?!?/br> 何秀婉明白周山海的意思,就是說魏氏很可能會被人纏上。她搖搖頭,有些無奈,魏氏好好兒的,怎么就……突然想到什么,她猛地一怔,連呼吸都輕了一瞬。 是為了生兒子嗎? 周山海立刻發(fā)現了:“怎么了?” 何秀婉沒敢說,倒不是向著魏氏,主要是這猜測太可怕,哪怕不一定是真的,但若是說了,她覺得周山海這會兒都有可能跳起來沖去西院。搖搖頭,她道:“沒事,就是覺得意外,沒想到二嫂會做這種事。山海哥,會不會是咱們多想了?二哥二嫂感情一向很好的。” 因為猜測太可怕,何秀婉寧愿相信是她和周山海是想多了,魏氏是真的出來上茅房,而揉腰是因為過年活多累著了,不打自招則是……是因為被誤會,憤怒了。 她希望這是事實,看向周山海的眼里,便不自覺帶上了主觀意識。 周山海也希望這是事實,可很明顯,這不是。今晚魏氏的模樣就是做賊心虛,而胡大牛也提前說了,今晚的事并不是第一次。 他看著何秀婉:“你在幫她開脫嗎?”何秀婉剛搖頭,還不等說話,周山海就已經道:“你對這事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何秀婉沒明白。 周山海再次道:“魏氏偷人,你對這事怎么看?” “她做錯了!”何秀婉立刻道:“若這是真的,那她就做錯了,大錯特錯!” 當然是錯了。 周山海道:“那你覺得她應該被休嗎?” 何秀婉想了下,魏氏若真的是偷人,那實際上是和梅花犯了一樣的錯誤,梅花是被休了的。但在何家村……即便她打小就不愛出門與人閑話,但奶奶和娘在家閑聊她也是聽過的,不說別的村子,就是何家村都有婦人給丈夫戴綠帽子被抓住的,但在何家村,這種情況的結局不是婦人被休,而是男人打了婦人一頓后選擇原諒,又繼續(xù)和從前一樣過日子了。 畢竟農戶人家娶媳婦不容易。 畢竟還有孩子。 何秀婉想不出哪一種是對的,因為各有各的道理,但若這事發(fā)生在周河源身上,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若是二哥要休了二嫂,他想再娶沒錢的話,你只管拿錢給他,我同意?!?/br> 山海哥那么幫她娘家人,所以她自然也應該沒怨言的幫山海哥的兄弟,況且那都是山海哥賺的錢,他本來就有權利怎么花。 什么玩意兒? 周山海眨了眨眼,想了一會才明白何秀婉想到哪里去了,他頓時無奈,索性跟她直說了:“我可告訴你,你千萬別有魏氏那個心,你要是敢出去找野男人,我可不會簡單的休了你,我會……弄死你!” 何秀婉原來在何家村時就很漂亮,到了鎮(zhèn)上后吃得好喝的好又學會了穿衣打扮,現在真的是太漂亮了,先有沈軒覬覦,后來的京城大人物姜小五也覺得她漂亮,周山海心里其實是很有壓力的。 雖然他自認對何秀婉很好,但周河源對魏氏可也不差,可魏氏瞧著悶不吭聲的,結果竟看上了別人。何秀婉跟他在鎮(zhèn)上見的人可多了,如今都見到姜小五這樣的大人物了,周山海自認自己方方面面的條件都并不比姜小五強,所以今兒見了兩遭奇葩事,這情緒就有些壓不住了。 他早已經喜歡上了何秀婉,收拾沈軒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這輩子不管未來他的生意能做到什么程度,他肯定都栽在何秀婉身上起不來了,所以何秀婉也得跟他一樣才行。她,必須一輩子都是他的人! 何秀婉想都沒想就道:“周山海,你胡說什么呢?我怎么會去找別人,我那么喜歡你!”肚子里都懷上你的孩子了,我找誰啊我!何秀婉很不高興,道:“就算你出去找野女人我也……”她突然打了個頓,眼睛一下子睜大了:“山海哥,你要是出去找野女人,我能不能也弄死你?” 稱呼的變化表明了心境,她先是生氣,后面不氣了,開始反制。 周山海:“……” 他有些說不出話。這要是何秀婉沒遇見他沒嫁給他,他敢保證,何秀婉活到七老八十肯定也想不到這一點,但因為他帶給了她許多現代思想,她竟然敢反過來生出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了。 周山海有點牙疼,但莫名的又有些欣慰,這都是他教的好啊。 而實際上,他也喜歡這樣的何秀婉,不是百依百順只知道聽話,而是有自己的思想和底線。 他到底開口:“你沒那個機會,我也不是那樣的人!” 何秀婉嘴唇一勾,不氣周山?!皯岩伞彼耍凑灿悬c“懷疑”他嘛,現在好了,以后就算美人館發(fā)展的再好,山海哥再有錢,也肯定不會納妾了。 畢竟,她狠話可是說了。 何秀婉頭一次不再設想假如以后周山海有了別人拋棄她,她一個人要如何如何的好好生活下去,她開始思考,要是周山海真敢找野女人,她難道真的要弄死他嗎? 摸了摸小腹,她慢慢睡著了。 不會的,她相信周山海。 他不會找的。 正如同她,她也不會找的。 已經很晚了,曹家的書房里油燈還亮著,曹爹到底年紀大了,熬不住大大打了個哈欠。 “曹經,我去睡了?!彼?。 曹經也很疲憊了,便也跟著站起來:“我也去睡了?!?/br> 吹滅油燈,父子倆出了書房的門。曹爹看向還透著光亮的孟寡婦的房間,摸了摸肚子,問道:“我有些餓了,你餓嗎?” 讀書最是耗神,曹經也餓了。 見兒子點了頭,曹爹便道:“去叫你娘,起來給我們各下一碗面吧,記得打個荷包蛋。”話落頓了下,朝孟寡婦的那屋看過去:“我去問問小顏餓不餓,就算她不餓,也應該吃一點,畢竟還有孩子呢?!?/br> 曹經本來都要抬腳了,但聽到這話,卻猛地轉了頭:“爹,還是我去吧。小顏到底是我的女人,這么晚了,爹你去不大合適?!?/br> 話落才反應過來,爹就這么直接叫小顏的閨名更不合適。他心里突地一跳,想到下午他娘說的話,心底最深處隱隱有些懷疑,難道他娘說的是真的? 不,不會,小顏心里只有他。 即便他爹起了色心,小顏也不可能對不起他。這樣想著,他看曹爹的目光便有些不善,搶先大步跑去了孟寡婦那邊。 曹爹目光也晦暗下去。 “小顏,我和爹要吃宵夜,你要不要也吃一些,餓不餓?”曹經對孟寡婦倒是很溫柔。 孟寡婦還沒睡,倒不是因為要等曹經,而是今兒個從下午開始她就眼皮子一直跳,心里總覺得不安。這么長時間精神高度緊張,這會兒曹經一來問,她還真覺得餓了,不過想到今天曹經娘被打了,雖然沒那么多同情心,但她真覺得曹經娘可憐,因此道:“餓了,我去給你和爹做吧,你想吃什么?” 孟寡婦要起身,曹經忙上前按住她的手:“不用你,有娘呢,你只說你想吃什么,我叫娘去做就行了。你大著肚子呢,可別傷了我兒子。” 孟寡婦本就漂亮,沒想到懷了孕后反倒是更漂亮了,如今只有腹部凸起,四肢仍然纖細,而皮膚卻較之前更細膩光滑,曹經如今是更喜歡孟寡婦了。 孟寡婦的肚子其實才剛剛顯懷,這時候已經過了保胎期,其實很多活都可以做的。但曹經這么說,她就并沒堅持,她到底不是小姑娘了,這又是她懷的第三個孩子,的確有點累。 她道:“那就下碗面吧。” 曹經點頭,笑道:“給你加個荷包蛋?!?/br> 孟寡婦溫柔的笑笑,目送曹經出門。等他的身影剛一消失,她臉上的笑就也消失了,而低頭看了凸起的小腹,臉色卻一瞬間變冷了。 她張開五指抓著小腹,用力的抓了自己一把,她臉上出現痛苦之色,但眼底卻有一絲暢快。 她不喜歡這個孩子。 哪怕她并不知道這個孩子的爹,到底是曹經還是曹爹。可不管是誰的,她都不喜歡,要不是為了活下去,要不是為了她的一雙兒女,她才不會要這個孩子! 曹爹就是個畜生,而曹經……他當初能那么對何秀蘭,便足以證明他也不是好的,可不是么,他娘今兒個才被打過,他竟還能去叫他娘起來做飯。一個對親娘都這般的男人,是不會可靠的。 孟寡婦正這么想著,就聽到外面?zhèn)鱽砹鑱y的腳步聲,然后曹經跑回來,在外面慌張的大聲道:“爹,娘不見了!” 曹爹卻很鎮(zhèn)定:“不見了?去哪兒了?” 曹經搖頭:“不知道啊,都這個時辰了,她能去哪兒?”又不是白天,還能去鋪子里。 曹爹剛想說不用管,卻猛地面色一變,起身大步沖回了房間。而很快他出來,臉上就是和曹經一樣的慌亂之色了:“布店的房契和地契都不見了!你娘,肯定是你娘拿走了!” “什么?!”曹經聲音都變了調,他和他爹一樣,都明白曹家這么多年一切的花用都來自哪里,若是沒有那個布店,別說是供他們父子科考了,就是他們的生活都會成問題。 他想了想,道:“娘沒別處可去,肯定是去何秀蘭那里了!” 曹爹也這么認為:“可何秀蘭回何家村去了,咱們現在找過去嗎?” 當然,那可是布店的房契和地契! 曹經立刻點頭,只并沒來得及說話。 因為孟寡婦從房間出來了,她臉色有些白,似乎是還有些不敢相信:“娘帶著布店的房契地契走了?” “是!”曹經憤怒道:“不知道什么時候走的,可能很早,到現在還沒回來,何秀蘭那個賤人肯定收留了娘,并且想把咱們家的布店據為己有!” 曹爹也很憤怒:“走,曹經,我們去要回來!我看這次趁機把虎子也要回來,那是我們曹家的子孫,憑什么叫何氏養(yǎng)著!” 曹經都快想不起那個兒子了,畢竟他馬上又要有兒子了,不過想到何秀蘭對虎子的在乎,他還是決定把虎子帶回來。 何秀蘭那賤人和離了還敢跟他作對,簡直是不識好歹! 孟寡婦咬著嘴唇,面色幾經變幻,最后直到嘴里嘗到了血腥味,才長嘆一聲阻攔了已經走到院子里的曹家父子倆:“明天再去吧。這么晚了,又是大冬天,何家在鄉(xiāng)下路難走,你們大晚上的趕路可別出什么意外。” 曹家父子還真有些猶豫。 尤其是曹爹,他年紀大了,就更怕死些。 “可就怕夜長夢多??!”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