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有化妝,有根據(jù)個人的臉型身材幫著打扮,有做面部護理,還有針對肥胖而講解的如何瘦身……零零總總,倒真對的起美人館這個名字,從這里走出去的,都是美人。 因化妝打扮以及面部護理都是能立刻看見效果的,唯一沒法立刻看到效果的又有劉敏兒特意過來,昔日又黑又胖的劉敏兒,如今雖然還是算不上大美人,但好歹是白了許多也瘦了許多,起碼一眼看過去也不會說她丑了。因此,她便成了活招牌。 一連三日下來,美人館和楊記互相帶著,在周山海制定了會員制度的提示下,沈柔也在楊記設(shè)置了金卡銀卡以及普通會員卡,兩邊鋪子可以說都是賺了個盆滿缽滿。 活動結(jié)束的次日,廖有為陪著何秀蘭是一直在縣里的,這一日要趕回鎮(zhèn)上,在回去之前他叫了周山海到一邊,單獨道:“三天前我過來時,文家人已經(jīng)到了。” 周山海沒說話。 文家人到了他還能來,那必然是有其他人幫他擋著了。 “姜小五的真正身份,你是不是知道了?”廖有為問。 周山海點頭。 廖有為嘆了口氣:“答應(yīng)他吧。在他好言好語的時候?!?/br> 這種人,得罪了不會有好下場,不管是周山海還是他,都沒那個底氣得罪。而若是答應(yīng),在姜小五算是有求于他們的時候,興許能談?wù)剹l件,而若是賭贏了,也許更有助于未來的談判。 周山海道:“你也答應(yīng)了?” 廖有為點頭:“日后美人館的利潤,我只要一成?!毖酝庵猓O碌乃某杀闳拷唤o姜小五了?!氨匾獣r候,也可以一成都不要?!闭旧狭诉@條船,若是姜小五贏了,那他們以后在錢這方面自然是半點不用愁。而若是姜小五輸了,最好的結(jié)果也不過就是護著家人不被牽連,但他們自己…… “好?!敝苌胶?yīng)下。 廖有為還想說些什么,但張了張嘴,最后卻什么都沒說。 · 運來鎮(zhèn)上,文家來人并沒跟姜小五鬧上,哪怕這位安王殿下如今看起來沒權(quán)沒勢還被打發(fā)到了這破地兒,但就沖廖二叔陪著一道了,他們就不敢輕易得罪。 因為這,對文若霞他們雖然惱怒不已,但一時卻不敢動。 文老爺不敢找上姜小五的院子,但想到廖二叔憤怒的威脅,便逼著文夫人去了。文夫人不敢不去,只得在姜小五院子外站了足有半個時辰,才終于被允許進去見文若霞。 母女相見,沒有相擁而泣,也沒有激動欣喜,文若霞穩(wěn)穩(wěn)坐在上首的椅子上,文夫人尷尬的站在門口半晌,面上掛了絲惱怒,大步向前站在了文若霞面前。 文若霞放下茶盞,抬眼看向文夫人。 她的冷靜和淡然刺激了文夫人,文夫人怒喝道:“我就是這樣教你的嗎?見著了親娘,你就是這么個態(tài)度?” 文若霞淡道:“我都能做出假死的事兒,還有什么是我做不出來的?對著親娘的態(tài)度……呵,我沒裝不認識你就不錯了。” “你這逆女!”文夫人喝罵一聲,直接抬起巴掌。 文若霞動都沒動,只道:“在這里打我?不怕死嗎?” 文夫人的巴掌停在半空,怎么都打不下去了。 文家連廖二叔都不敢得罪,哪里敢得罪五皇子安王殿下。老爺硬要她來,可不是跟這個女兒鬧僵,而是希望這個女兒能夠請了安王殿下出面,約束了廖二叔不要對付文家的。 放下手,重重吸了口氣,文夫人才哀哀道:“小霞,你不要怪娘,實在是……你之前假死,娘險些都哭瞎了眼,娘為你那般狠狠傷了一回心,可誰知道你卻是假死。小霞,娘是因為太愛你,所以才生氣的??!” 文若霞眨眨眼,心里卻波瀾不驚:“哦,那現(xiàn)在呢?” 文若霞的死訊傳回去的時候,文夫人的確哭了,雖然當(dāng)年在文若霞的婚事上她幫了丈夫,可到底是她十月懷胎身上掉下的rou,說一點兒不疼是不可能的。但文若霞在出嫁時就幾乎和全家決裂,嫁來廖家后又一次沒回過家一次沒見過她,即便是血緣至親,這么幾年過去也淡了很多。 因此對上文若霞此刻的態(tài)度,文夫人準(zhǔn)備了一肚子的話登時就說不出來了,這個女兒早已不和她親近,而她……她說那些話得不到回應(yīng),倒好像是在唱獨角戲似得。 她收起面上苦色,道:“小霞,不管怎樣,你終歸是文家的女兒。因為你的任性妄為,廖家已經(jīng)恨上了咱們家,這都是因為你造成的。如今娘也不想逼你什么,既然你已經(jīng)跟了安王殿下,那便跟著吧,只是你必須讓他出面制止廖家,不管是在生意上還是在朝堂上,都莫要再針對咱們家針對你爹你哥哥了!” 都是她的錯么? 文若霞攤手,無奈道:“可是怎么辦呢,安王殿下并沒要了我。我如今不過沒臉沒皮硬賴著,而他的意思,大約是帶我回京城就丟了我,叫我自生自滅罷了。” 所以,是沒辦法叫安王殿下出面了? 文夫人明白過來,立刻變了臉色:“你……那你現(xiàn)在就跟我走!得罪了廖家的是你,沒道理害了你爹你哥哥,你現(xiàn)在就去找廖大人,去求他原諒!” 文若霞坐著沒動,文夫人直接就沖上來一把攥住了她手腕,半點不知心疼的將她拖起,直接往外拽。 文若霞沒反抗,踉蹌著跟到門口,扒著門框了才問:“娘,若廖大人真要我死,那我該如何?” 她本就是已經(jīng)死了的人。 文夫人愣了下,繼而抿抿嘴,什么都沒說。 文若霞笑了,笑著笑著眼睛就有些紅。 她對爹娘還有最后的一絲奢望,但跟這現(xiàn)實一對比,當(dāng)真是可笑啊?!靶∪荨!彼粋€人掙不開,叫了守在里間的小容出來,掙開文夫人得了自由,她便冷冷吩咐道:“把人打出去!” 打? 文夫人不敢置信:“小霞!我可是你娘!” 文若霞已經(jīng)背過身,單薄的背挺得筆直,沒給任何回應(yīng)。 小容上前不客氣的推文夫人。 文夫人氣得大罵:“你這賤婢,給我滾開!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叫人把你給賣了?!” 小容抓著文夫人的手腕,如今人們已經(jīng)換了夏衫,她一面用力掐著文夫人手腕上嫩rou,一面冷道:“文夫人大可以試試!奴婢如今可是安王殿下跟前的人,可不再是文家的下人了,文夫人若是能有這本事,那奴婢甘愿被賣!” 文夫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小容的賣身契的確不在她手里。 她到底上了年紀(jì),哪里是小容的對手,更何況到了院子里還有粗使下人上來幫忙,而她的下人卻被留在了院子外,因此就這么直接被推了出去。 甚至在門口時,小容還道:“文夫人,你若是再不消停,那奴婢可就要去回稟安王殿下了!” 最后,沒有達成目標(biāo)的文夫人只能氣呼呼離開。 卻不想在廖家的院子里,正好碰上回來的廖有為夫妻倆,當(dāng)著廖二叔的面文家人不敢鬧,可眼下只有廖有為,文夫人又被文若霞氣壞了,因此當(dāng)即就不客氣道:“廖有為,小霞的事你就沒有個說法嗎?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幫她假死逃走是什么意思?眼下你另娶了,卻眼睜睜看著她沒名沒分的跟在安王身邊,你到底是何居心?這一切是不是你早就算計好的?” 廖有為沒想到文夫人會這般大聲將此事嚷出來,他迅速看了眼何秀蘭,而后便矢口否認:“文夫人,你說的這叫什么話,什么小霞?我倒是不知,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人,如何又被你提起了?” 文夫人見到了此時廖有為還不承認,當(dāng)即冷笑道:“廖有為,你在說什么大笑話,我自己的女兒,難道我會不……” “誰是你的女兒?”姜小五不知何時過來了,語氣淡淡又懶散,打斷了文夫人后,偏頭看了眼站在身側(cè)的文若霞,“你是說我的親親?文夫人,你這嘴臉可不好看,想跟本王攀上關(guān)系,你文家可不夠格?!?/br> 文夫人被氣得一口氣險些沒上來:“那……那本來就是……” “本什么來,就什么是,你文家女兒,廖家的大奶奶,不是去年就已經(jīng)死了?”姜小五再次打斷她。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呀。 第117章 姜小五話落, 廖有為立刻開口:“不錯, 小霞去年就已經(jīng)去世了。她的喪事是我一手cao辦的, 當(dāng)時文家也來人了,那時你們文家人可沒一個有異議的。事情都過去了這么久,如今碰著個長得像小霞的就說是她,文夫人, 你認不出親生女兒,我卻能認識嫁給我四年多的妻子, 那絕不是眼前這人。” 廖有為倒也不算撒謊,嫁給他的文若霞,從第一天開始就悶悶不樂身上籠罩著死氣。但如今的文若霞,即便面臨著很難的局面,但她依然是鮮活的一個人。 只不過如今身邊站著何秀蘭, 他已經(jīng)不會為此感到不甘了。 顛倒黑白,滿口胡言! 文夫人氣得眼前發(fā)黑,幾欲跳起。 姜小五看著文夫人笑:“要不要開棺驗尸???” 文夫人心中還真冒出了這個念頭,不是說她不認識親生女兒么,那就開棺驗尸, 她倒要看看廖家下葬的是什么! 然而不等她開口, 廖有為就已經(jīng)怒聲道:“安王殿下!這是我廖家的家事, 去世的也是我廖有為的妻子,你是基于什么立場什么身份,竟然說出這種話的?!莫不是你以為身為皇子作為王爺,你就可以有這般權(quán)利, 就可以枉顧他人意愿,做出這等對逝者不尊的事了嗎?” 姜小五聳聳肩,攤手道:“我可沒想這么做,是這位文夫人,為了攀附上我,非要說我的親親是她的親生女兒?!彼桓辈徽?jīng)的語氣,手也不正經(jīng)的攬了文若霞的腰,問道:“文夫人,你這么干是你的意思,還是文大人的意思?” 文若霞別開臉,不想看此時文夫人的表情。 而文夫人的表情——的確很滑稽,由著性子說了一通話后,她才猛地發(fā)現(xiàn)她不僅得罪了安王殿下,甚至還又得罪了廖家。 她再氣不得,只訥訥無言,站在原處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文若霞伸手,捉住姜小五攬在她腰間的手,用力的一點點將那手拿開,緊緊握在手心:“王爺,不是說去來福酒樓用晚飯?” 姜小五看她一眼,倒是沒再說什么,只朝文夫人冷哼了聲,便由著文若霞拉著往外去了。哪成想才走兩步,便碰上了迎面而來的廖二叔和文老爺,姜小五腳步一頓,繼而便掙開文若霞的手,重又攬到了她腰上,且還挑釁般用力,讓文若霞不得不靠進他懷里。 這模樣廖二叔不論看過多少遍,依然是受不了的鐵青了臉。 文老爺?shù)哪樕埠茈y看,他是非常看不上女子這般不知檢點的,何況如今這女子還是他的女兒,那種厭惡便加了倍。 只是他不敢和姜小五對上,因此有氣便只能憋著。 姜小五帶著文若霞,就當(dāng)著他們的面揚長而去。 人一走,文夫人才上前,三言兩語把事兒說了。 文老爺聽后抬頭看了眼還站在不遠處的廖有為,而后看向廖二叔:“廖大人,這事兒……是不是弄錯了?剛剛我也瞧了那女子一眼,雖然的確很像我那去世了的女兒,但卻并不是。” 廖二叔眼一瞇,明白了文老爺?shù)拇蛩恪?/br> 這是不敢跟安王對上,又有自家那不爭氣的侄兒給遞了梯子,所以這是裝糊涂了!還真是厲害,短短一瞬間就改了主意! 但這口惡氣,也不看他愿不愿意吃! 廖有為已經(jīng)高聲道:“二叔,文老爺和文夫人有些誤會,侄兒已經(jīng)跟他們解釋清楚了。若是沒別的事,那侄兒先告退了?!?/br> 實際上因為這門親事來的特殊,廖有為待文老爺文夫人并不像一般人家的女婿那般敬重,而如今連文若霞這個紐帶都沒了,那關(guān)系自是又遠了一步,因此廖有為是半點不想與他們接觸。 “有為!”廖二叔沉聲叫人。 廖有為本已經(jīng)轉(zhuǎn)了身,聞言又轉(zhuǎn)回來:“二叔還有事?” 見他仍是這般模樣,廖二叔氣得簡直手都有些癢,他道:“你可知真正惹怒我的后果?”話落,瞪向何秀蘭,“身為有為的妻子,他犯糊涂,你竟勸都不勸一句?” 他越發(fā)看不上何秀蘭了。 何秀蘭其實早已知道文若霞的真正身份了,何秀婉是她的親jiejie,哪怕廖有為想瞞,何秀婉也會第一時間告訴她,于這件事上,她有知道的權(quán)利。 因為知道,她對廖有為反倒有了幾分敬佩,文若霞嫁過來后心里就想著別人,哪怕她是被逼才嫁過來的,但在如今這樣一個年代,女人本就該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文若霞一個女人居然敢有自己的思想并且還敢付諸對抗,這簡直天理難容。 可廖有為放了她。 甚至,還幫她做了一場戲。 哪怕這種事于男人而言,其實很丟臉。 “二叔,不知夫君犯了什么糊涂?”何秀蘭一臉認真的問,不等廖二叔回答,又繼續(xù)道:“是沒有看見個長得像先頭沒了的jiejie的人就認定了是jiejie嗎?還是沒有胡亂背上幫先頭jiejie假死逃走的罪名?二叔,這種事我即便身為女人都知道不可能,二叔又怎會認為可能呢?夫君到底是男人,哪有把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放走的道理,那不是叫天下人恥笑么?” 何秀蘭這番話卻叫廖二叔一下子明白過來了,為什么廖有為一直不肯承認,卻原來是……怕被人恥笑? 那當(dāng)初為什么還要把人放走! 說到底,不管是廖有為還是廖老爺廖太太,在廖二叔的眼里這些都是要靠他才能很好的活著的人,他們需要仰他鼻息而活,那么他自不必把他們看的跟自己同一高度。文若霞的事,他氣過文若霞的膽大包天,氣過廖有為居然敢瞞著他胡作非為,卻從未想過這事兒若是曝光人人皆知,于廖有為的男人尊嚴(yán)來說意味著什么。在他心里,他從不曾把廖有為當(dāng)成和他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