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金鑾殿上
看到連玥,來人連忙在一名老婆子的攙扶下下了馬車,朝歐陽鐸和連玥盈盈一拜:“見過太子爺,見過太子妃?!?/br> 歐陽鐸一言不發(fā),連玥將她扶了起來,微微笑道:“不必多禮,夏至,你在莊子可還過得習(xí)慣?” 夏至溫柔一笑,語氣輕柔動人:“多謝太子妃關(guān)心,夏至過得很習(xí)慣?!?/br> “那就好?!边B玥瞧著她面色紅潤,身形比去之前似乎豐腴了些,就知道夏至過得不錯,一顆心這才落了下來。 之前她和歐陽鐸商量了一番,決定讓夏至假死,在莊子上休養(yǎng)一段時間,并大肆放出消息,讓歐陽鎮(zhèn)信以為真。 在赴這場鴻門宴前,連玥便派人去接了夏至回來,好讓她和谷雨團(tuán)聚。 看到夏至,谷雨微微睜大了雙眼,神情難掩激動:“小至,你終于回來了!” “哥。”夏至也激動上前,兩人的手緊緊交握在一起,相顧無言,淚光閃爍,場面十分溫馨。 連玥攬住了夏至的肩,微微一笑道:“好了,進(jìn)去再聊吧,夏至你身子弱,一會再著涼就不好了。” 夏至點(diǎn)了點(diǎn)頭,跟在連玥身后進(jìn)了府。 看到夏至,眾人都極其吃驚,更有夸張的,神情驚恐的跑開。 見此夏至只是默默的低了頭,連玥敏銳的捕捉到了她眼中的失落,不由嘆了口氣,道:“夏至,苦了你了,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 夏至微微搖了搖頭,唇角勾起了一抹淺淡的笑容:“太子妃您不必自責(zé),他們會有這種反應(yīng)也很正常,相反夏至該感謝您,如果當(dāng)初不是太子妃您解救夏至于苦海,夏至今日也不能再與哥哥相見?!?/br> 谷雨沒有說話,只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連玥抿了抿唇,笑道:“好了,我就不占用你的時間了,你們聊吧。我已經(jīng)讓人準(zhǔn)備了廂房,你們?nèi)魺o處可去可以在府上一直住下,若要離開可以來找我要盤纏?!?/br> 谷雨感激的看著她,拱手低頭道:“太子妃今日大恩小人無以為報,日后太子妃若有用得著小人的地方,盡管說,小人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br> 連玥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送谷雨和夏至離開,歐陽鐸送連玥回了清平園,這才離開。 連玥回了清平園,換了一套衣裳,坐在梳妝鏡前任由春末給她梳發(fā)髻,忽然慶城闖了進(jìn)來,身后還跟著氣喘吁吁的小滿。 不僅是她,連崔元秀和連鈺都來了,連鈺上來便問:“長姐,夏至是怎么回事?” 她們都親眼見到夏至死了,這忽然又活了,讓人在頗感驚悚的同時也十分費(fèi)解。 連玥嘆了口氣,從頭到尾的給三人解釋,這下三人才明白,末了,慶城疑惑不解的問道:“可是當(dāng)時黃和才不也看過么?” 黃和才的醫(yī)術(shù)雖說只是一般,可也不會看不出一個人是真死還是假死吧? “是啊?!贝拊阋踩崛崛跞醯母胶土艘痪?,那晚她們都有看到,夏至臉上毫無血色,脖子上的血跡也十分逼真。 提到拿手技,連玥微微一笑,緩緩道:“那血只是雞血,我用針封住了夏至的幾個xue位,所以她才會呈現(xiàn)出死亡的狀態(tài),但只要之后將她‘復(fù)活’,就沒有問題了。” 三人聽得云里霧里,而連玥說得看似輕松,實(shí)際上這實(shí)施起來很困難。 死亡具有不可逆性,如果假死者沒有經(jīng)過及時搶救,那么就會延誤時機(jī),使得復(fù)蘇的可能性變得很小,容易弄假成真。 當(dāng)時她也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朝夏至提出了這個建議,沒想到夏至卻欣然答應(yīng)了,使得連玥對她的印象改觀了不少,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和崔元秀一樣柔柔弱弱的女子,居然具有這么大的膽識。 雖然沒有怎么聽懂,但知道夏至平安無事,壓在幾人心頭那塊沉甸甸的石頭也終于放下了,想到那幾日府上悲慟的氛圍,崔元秀不禁以手帕拭淚,抽噎道:“還好夏至無事,那幾日當(dāng)真是……” 說罷便有要哭的趨勢,連玥握著她的手,憐惜道:“怪我,如若不是我沒有提前知會你們一聲,你們也不會如此傷心難過?!?/br> “長姐,這也不能怪你,”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連鈺的態(tài)度反而寬和了很多,“你若不瞞著我們,指不定會被歐陽鎮(zhèn)看出破綻,一切都功虧一簣,反而不美?!?/br> “鈺兒……”連玥有些吃驚的看著連鈺,雖然那張臉還是像之前一樣充滿英氣,但連鈺顯然成熟了很多,不像之前那樣驕縱任性了。 看來讓她多和慶城以及崔元秀接觸,是個正確的選擇。 連玥暗忖,慶城也不贊同的看著崔元秀:“快別哭了,今日可是個值得高興的日子,你這樣像什么話?” 崔元秀這才破涕為笑,細(xì)聲細(xì)氣的答道:“是呢?!闭f著又看向連玥,輕咬下唇,眼中帶了抹自責(zé),“表嫂,抱歉,秀秀在這里給你賠不是了?!?/br> 見她盈盈的一福禮,連玥笑道:“沒事,只是你這臉都哭成個花貓了,可不好看,一會咱們還要去參加宴會呢?!?/br> 為了慶祝此次旗開得勝,連玥提議舉辦一場宴會,歐陽鐸自然是二話不說的便同意了,邀了邵耀等人,還有她們這些女眷都要出場,就在今晚。 慶城忍俊不禁,崔元秀含羞的看了連玥一眼,抬手輕輕在慶城身上打了一下:“就你笑話我!” 慶城笑嘻嘻的躲開了,還沖她做了個鬼臉,崔元秀提著裙擺就追了上去,兩人在清平園的院子就玩鬧開了,在丫鬟們面前一點(diǎn)分寸都沒有,看得蓮房姑姑臉色鐵青,卻無可奈何。 連鈺轉(zhuǎn)頭就朝連玥笑道:“秀秀那一下軟綿綿的,一點(diǎn)力道都沒有?!?/br> 連玥只笑笑不說話,兩人玩鬧了一陣,再回過頭來,春末已經(jīng)給連玥梳好了發(fā)髻,從遠(yuǎn)處看過去亭亭玉立,破有大家閨秀的氣質(zhì)。 慶城氣喘吁吁,臉色較之先前紅潤了不少。 見她衣裳有些皺了,連玥抬手理了理,慶城忽然笑意盈盈的盯著她,靈動的眸子里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嫂嫂,你真是賢惠,哥哥能娶到你也算是他的福氣了?!?/br> 連玥俏臉微紅,嗔了她一眼,道:“小丫頭片子,胡說什么呢?” 一旁崔元秀和連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掩唇笑了,連玥又是好氣又是無奈:“走了!一會晚了看你哥哥不罰你!” 說罷輕輕戳了戳慶城的腦門,慶城抬手揉了揉腦門,一邊咧了咧嘴笑了。 被這幾人這么折騰了一番,夜色又深沉了幾分,等到大堂時,果盤之類的東西已經(jīng)上好了,慶城等人相繼入位,連玥也緩緩走到了歐陽鐸身旁,挨著他的位子坐了下來。 宴會如期開始,鄭姬領(lǐng)著梨歌館的眾人獻(xiàn)唱、起舞,場面令人眼花繚亂、絢麗非常。 待助興節(jié)目暫時告一段落,歐陽鐸端起了酒杯,朝眾人道:“今日各位功不可沒,在此本宮先敬各位一杯?!?/br> 邵耀等人都紅光滿面的站了起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他們這些人雖然天賦異稟,但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坎坷的過往,誰都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得到太子的賞識,此刻都興奮非常。 一杯飲盡,歐陽鐸重新坐了下來,連玥留意到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么。 現(xiàn)在不是個談話的好時機(jī),連玥便默然不語,眾人把酒言歡,十分開心,誰都沒有發(fā)覺歐陽鐸和連玥的異樣。 宴會進(jìn)行到高潮,邵耀借著酒勁朝歐陽鐸道:“不知太子爺能否給重新取個名字?” “哦?”歐陽鐸放下酒杯,淡淡道,“這是為何?” 邵耀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笑道:“太子妃一直稱呼屬下們?yōu)椤胤N部隊(duì)’,雖然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但總覺得怪怪的?!?/br> 連玥微微彎了彎唇角,見歐陽鐸朝她投來征詢的目光,連玥笑了笑道:“太子爺您覺得吧。” 歐陽鐸微微頷首,沉吟了半天,才緩緩道:“既然這樣,那便叫‘云家軍’吧?!?/br> 云家軍?連玥愣了愣,邵耀琢磨了一下這三個字,忽然眼前一亮道:“好名字啊,你們說是吧?” 說罷他環(huán)顧四周,眾人紛紛點(diǎn)頭,歐陽鐸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宴會繼續(xù)進(jìn)行。 為了防止節(jié)外生枝,第二天歐陽鐸便派侍衛(wèi)押著歐陽鎮(zhèn)進(jìn)了宮,知道他意圖刺殺太子的事,誠和帝震怒,徑直拍桌而起,怒道:“把那孽子給朕押上來!” 太監(jiān)領(lǐng)命,不一會歐陽鎮(zhèn)就被押著到了金鑾殿。 他上殿數(shù)次,從沒有一次像現(xiàn)在這樣屈辱,被人反綁著手,衣裳也不似之前那樣整潔,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狼狽。 看到一旁神色淡然的歐陽鐸,歐陽鎮(zhèn)怒從中來,惡狠狠的瞪著他,連下跪都忘記了。 誠和帝看得更加惱火:“孽子!還不跪下???” 歐陽鎮(zhèn)才反應(yīng)過來,抿了抿唇,緩緩的跪了下來。 誠和帝仍然怒火難消,冷哼了一聲道:“說,你是不是意圖謀害自己的兄長???” “是又如何?”歐陽鎮(zhèn)高昂著頭,冷笑道,“歐陽鐸不過一個廢人,這太子之位憑什么交給他???” “朕的決定容不得你質(zhì)疑!”誠和帝容不得別人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威,當(dāng)即額角青筋暴起,“既然你有諸多不滿,那朕看你這王爺之位也不必坐了,來人??!把他押下去!” 幾名侍衛(wèi)聞言沖了出來,迅速將歐陽鎮(zhèn)押了下去,他不甘的瞪著歐陽鐸,眼中飽含強(qiáng)烈的仇恨。 歐陽鐸嘆了口氣,收回目光,誠和帝余怒未消,胸膛劇烈起伏,見歐陽鐸神色隱隱有些猶豫,便猜出他是有話要說:“鈺兒,有什么事你就直說吧。” 歐陽鐸抬頭看了他一眼,仍然欲言又止。 這時歐陽鐸身旁的齊程終究是忍不住了,沒有請示歐陽鐸便道:“恕屬下多嘴,其實(shí),昨天在四皇子殿下的府上發(fā)現(xiàn)了……” 誠和帝轉(zhuǎn)頭望向他,微微瞇了瞇眼,眼神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