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歐陽鑠的嫌疑
齊程將楚天晴背到了海棠閣放下,落雪不似往常一樣冷靜,也慌了神,圍轉(zhuǎn)在楚天晴身邊不知該如何是好。 連玥簡單的查看了一下楚天晴的傷勢,落雪一直人眼前晃悠來晃悠去叫人徒添心煩,連玥便遣了她去拿金創(chuàng)藥。 落雪忙不迭的去了,其他人受了驚嚇,心神不寧,又大半夜沒睡,便都回去歇息了。 歐陽鐸走近看了眼楚天晴慘白的臉色,她是為了他才會受這么重的傷,雖然從前鬧過一些不愉快,可歐陽鐸還是感念的,便問道:“如何?” 連玥松了口氣,道:“還好,雖然流了很多血,不過沒有傷到致命處,我給她撒點金創(chuàng)藥處理一下傷口,應(yīng)該就沒有問題了。” 連玥蹙著眉頭,頭上布滿了冷汗,緊抿著唇,神色帶著顯而易見的擔(dān)憂。 最近太子府真是多事之秋,先是商人的事,現(xiàn)在又是刺……一想到刺,連玥就想起以前好不容易抓到個刺,卻又被幕后黑手滅口的事,下意識望向歐陽鐸。 歐陽鐸微微頷首,道:“我已經(jīng)叫齊程他們將人關(guān)起來嚴加看守,不讓不相干的人接近,想來不會出什么差錯。” 說罷又將手放在她的肩頭:“你早些歇息,別熬太久?!?/br> “嗯?!边B玥點點頭,反過來囑咐道,“殿下你才是,明日還要上朝,你還是早點去睡吧,這里我在就行了?!?/br> 歐陽鐸點頭答應(yīng)下來:“辛苦你了。” 連玥目送歐陽鐸離開,便收回了視線。 不一會落雪就回來了,黃和才去為受傷的侍女醫(yī)治了,如今太子府里能醫(yī)治得上的人就只有連玥一人。 見楚天晴緊蹙柳眉,疼痛難忍的模樣,連玥當機立斷的掏出了銀針套,拿出一根銀針剛對準xue位,便被落雪攥住了手腕:“你要做什么???” 連玥蹙眉看著她:“你自己不會看嗎?我要給她封xue止痛?!?/br> 經(jīng)歷了這么一夜,任誰都說不上心情愉快,連玥更是煩躁到極點,落雪又不識好歹的湊上來,她就毫不猶豫的懟了回去。 落雪看著她銳利的眼神后背發(fā)涼,怯怯的收回手,道:“你和我家小姐積怨已深,誰知道你會不會趁這個時候動手腳……” 連玥感覺自己的耐心都要被她耗光了,總有這種病患大放厥詞,阻撓醫(yī)生,到頭來耽誤了自己親人的治療還把鍋推到醫(yī)生身上。 她懶得再跟落雪耗下去,便收起銀針起身就要往外走。 落雪沒想到她走得這么果斷,頓時被嚇了一跳,忙將人攔住道:“你要去哪里???” “回去。”連玥冷冷接道,“既然你信不過我,那就等黃大夫替侍女們看過以后再來看你家小姐吧?!?/br> 落雪轉(zhuǎn)頭看了眼楚天晴被鮮血浸透的衣裳,眼神明顯有些動搖了。 這怎么行?小姐受了這么重的傷,如果不及時醫(yī)治,只怕連今晚都熬不過去。 她雖然驕橫,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 落雪咬了咬下唇,連玥冷眼看了她幾秒,便要繞過她往外走。 落雪再次將她攔了下來,低頭道:“方才是奴婢失禮了,奴婢也是系主心切,還望太子妃寬宏大量不要計較,為小姐醫(yī)治。” 連玥一言不發(fā)的走回到床榻邊,拿出銀針,每一針都快穩(wěn)準的扎在正確的xue位上。 落雪不通醫(yī)術(shù),但在一旁看了大半天,也看出連玥是的的確確在為楚天晴醫(yī)治,并沒有想要加害于她,這才放下心,隱隱有些愧疚。 扎完針,連玥又拿過金創(chuàng)藥灑在了楚天晴的傷口上,因為銀針封住了xue位,此刻她倒是不像之前那樣緊蹙著眉頭了,神情放松,不知道的只以為她在睡夢中,壓根不會想到她受了傷。 不知不覺間小半個時辰過去了,將一切都處理完畢,連玥這才松了口氣,囑咐了落雪一些類似于不能碰水的注意事項,這才回去歇息。 翌日。 “太子妃不好了!”端午急匆匆的快步走了進來。 連玥正睡眼惺忪的任由夏衣梳頭,聞言神情還有些恍惚道:“怎么了?” “那幾個刺……自殺了!” “什么???”連玥激動的站了起來,道,“自殺?” 怎么會這樣?歐陽鐸不是已經(jīng)叫人嚴加看守了嗎? 顧不上梳頭,連玥拿過夏衣手中的木梳簡單的梳了個馬尾便朝地牢走去,地牢陰暗潮濕,聽到動靜邵耀和穆旦立刻迎上前,將她領(lǐng)到關(guān)押那幾個刺的地方。 那幾名刺都被綁在十字架上一字排開,此刻他們無一例外的都低垂著頭,嘴角滲出暗紅的鮮血。 連玥走過去抬起他們的下頜一看,發(fā)現(xiàn)他們嘴里血rou模糊,竟是咬斷了自己的舌頭,且毫不猶豫,可想而知他們求死之心有多強烈。 穆旦在一旁解釋道:“昨晚太子爺吩咐下來后我們便輪流看守,也檢查了他們嘴里是否有毒藥,沒想到……還是疏忽了!” 邵耀更是一拳錘在了石壁上,昨晚他有不少兄弟在與這些人交手過程中受了傷,他誓要揪出幕后黑手,可現(xiàn)在唯一的線索就這么斷了…… “與其自責(zé),還不如搜搜他們身上看看有沒有證明身份的東西。”連玥冷靜的松了手,“即使你們防著這一招了,他們也會想其他辦法,你們也不必太自責(zé)?!?/br> 邵耀和穆旦啞口無言,連玥不便動手,便讓開看著他們搜刺身上。 果然如預(yù)料的一樣,找不到任何可以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 連玥嘆了口氣,倒也不意外,如果就這么輕易的讓他們知道幕后黑手的真面目,事情也就不會這么簡單了。 與此同時,歐陽鐸照例進宮匯報近日京城中的動向。 誠和帝斜倚在寬大的龍椅上,漫不經(jīng)心的聽著他匯報,神色疲憊,偶爾才提問一句。 大殿之上悄然無聲,過了許久,歐陽鐸才合上了折子,誠和帝朝一旁的太監(jiān)投去一個眼神,后者心領(lǐng)神會,將拂塵一甩,用尖細的嗓子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眾大臣互相對視了一眼,都面面相覷。 誠和帝便緩緩從龍椅上起身,太監(jiān)忙扶著他回去歇息了。 歐陽鐸隨著人流往外走,歐陽鑠正巧從他身邊經(jīng)過,歐陽譽不知何時也圍了上來,依然不改往日高傲本色,語氣諷刺道:“太子殿下,你還跟歐陽鑠待一塊呢?!?/br> 歐陽鐸蹙眉看向他,并不接話,歐陽鑠更是整個人臉色瞬間就變了,不友好的看著他。 歐陽譽又想做什么?上次因為騎馬將人踩踏致死,誠和帝冷落了歐陽譽好一段時間,他也不著急,每日定時去歐陽誠府上看望弟弟,這胸有成竹的模樣反而讓人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又在醞釀什么陰謀。 見歐陽鑠神色警惕,歐陽譽嗤笑一聲,故意微微湊近了,唇角勾起一抹惡劣的笑容,卻是對歐陽鐸說道:“太子殿下,雖然咱倆一向水火不相容,不過到底是兄弟,我就好心提醒你一句?!?/br> “什么?”歐陽鐸淡淡應(yīng)道,顯然沒把他這話放心上。 “有些人呢,知面不知心,你別看他殘疾就可憐他同情他,小心到頭來被自己的憐憫心給害了。”歐陽譽意有所指道,“就比如這次刺殺,誰知道是不是某些裝無辜的家伙做的?” 歐陽鐸倒不意外,夜深人靜的時候太子府傳出那些動靜,不傳得人盡皆知反而奇怪。 “你!”歐陽鑠神色惱怒,他和歐陽譽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歐陽譽卻存心污蔑他,實在可恨! 歐陽譽不接話,用嘲諷的眼神看了眼他僵直的腿,隨即哈哈大笑著走遠了。 歐陽鑠慌忙轉(zhuǎn)頭對歐陽鐸道:“二哥,你千萬別信他的話,臣弟不會做這種事!” “我知道。”歐陽鐸沉聲道,低沉的嗓音奇異般的讓歐陽鑠的心安定了下來。 歐陽鐸很清楚歐陽鑠和歐陽釗的品格,劉貴人雖然出身武將世家,但在教育孩子方面并不一味注重武功,這兩個弟弟他自幼就清楚是再純良不過,斷不會做出害他的事。 歐陽鑠微微頷首,有些焦慮的心瞬間就冷靜下來。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現(xiàn)在兩人身側(cè),緊接著竟是抬拳朝歐陽鑠襲來! 歐陽鐸瞳孔緊縮了一瞬,隨即移行到歐陽鑠身邊抬手替他擋住這一拳,微瞇起雙眼道:“大哥,你在做什么?” 來人正是福王歐陽鐘,上次賞荷會連玥戳破歐陽鐘的陰謀,雖然他們還無法確定是歐陽鐘所為還是其他人在借他的手,但他對這個大哥已有了一定的警惕之心,只是在事情還沒有明朗之前,對他還是恭敬的。 歐陽鐘猛地收回拳,指著歐陽鑠道:“三弟壞!三弟壞!” 歐陽鑠暗暗心驚,如果是歐陽譽指證他也就罷了,為何連大哥也會…… 歐陽鑠下意識看向歐陽鐸,眼神有些慌亂,他希望歐陽鐸能夠信他。 “大哥,沒證據(jù)的事不便亂講?!睔W陽鐸松開了歐陽鐘的手,淡淡道,“昨晚臣弟手下的人抓到了幾名刺,已經(jīng)嚴加看管起來,相信用不了多少時日,他們就會招供,屆時真相也可大白?!?/br> 歐陽鐘嘿嘿笑起來,看他癡傻的模樣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這時歐陽鐘身邊侍候的宮女急匆匆的出現(xiàn)在幾人視野里,看到歐陽鐘她松了口氣,道:“殿下您怎么跑出來了?一會皇后娘娘看不到您該著急了,來,殿下,我們回去吧。” 說罷朝歐陽鐸和歐陽鑠行了個禮,便拉著歐陽鐘離開了。 歐陽鐸若有所思的望著他的背影,歐陽鑠看了半天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也只好放棄。 歐陽鑠要去劉貴人那兒,歐陽鐸要出宮正好也經(jīng)過華清宮,兩人便結(jié)伴而行。到了華清宮歐陽鐸告辭離開,歐陽鑠一個人進了宮門,忽然瞥到一旁不做聲的歐陽釗,頓時被嚇了一跳,半天才穩(wěn)住心神,忍不住道:“五弟,你站那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