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有錯必罰
“你胡說!”慶城頓時也按捺不住了,“雖然皇姐的脾氣有時暴躁了點(diǎn),但她為人并不壞,又怎會害你的孩子?。俊?/br> “蘭章?!贝拊阄兆×怂氖郑谒呅÷曁嵝?,一邊偷偷瞄了眼面無表情的歐陽鐸。 歐陽鐸就在這里,他自然會為歐陽毓芝主持公道,她們這樣插嘴卻是逾矩了。 慶城壓根聽不進(jìn)她的勸告,她是怎么都無法容忍有人污蔑她的至親的。 楚天晴朝慶城做了個制止的手勢,看向杏兒道:“姑且不說是否真是毓芝公主害了jiejie的孩子,照你這么說,難道太子妃的死和你們有什么關(guān)系,所以毓芝公主才要報(bào)復(fù)你們?” 杏兒睜大了雙眼,也被她徹底噎住了。 連玥的死和綠繡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這點(diǎn)很多人都是心知肚明的,楚天晴也不能肯定。 但她就是要趁著這個機(jī)會往綠繡身上潑盆臟水,日后歐陽鐸只要和綠繡待在一起,就會不可避免的想起綠繡的嫌疑,厭棄她也是遲早的事了。 “meimei可別胡說?!本G繡面色蒼白,目光閃爍的看了歐陽鐸一眼,已是心驚膽戰(zhàn)。 誰不知連玥是歐陽鐸的逆鱗,若真讓楚天晴坐實(shí)了這個罪名,她就再無機(jī)會翻身了。 這時她的目光忽然落到了楚天晴身側(cè),隨即驚愕的睜大了雙眼。 站在楚天晴身旁侍女模樣的女子,正是前些天端來安胎藥,自稱是歐陽毓芝的侍女的女子! 是楚天晴! 當(dāng)對上楚天晴暗含得意的神情時,綠繡終于幡然醒悟。 歐陽毓芝根本沒有理由會害她,是楚天晴利用了她對歐陽毓芝的盲目信任! 她恨得險(xiǎn)些沒咬碎一口利齒,神色變得猙獰起來,起身便朝楚天晴撲去:“是你!” 楚天晴借機(jī)狠狠推了綠繡一把,將她推回床榻,神色故作驚訝無辜:“jiejie可是冤枉meimei了?!?/br> 她轉(zhuǎn)頭看向歐陽鐸,神色關(guān)切道:“太子爺,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讓jiejie好好歇息吧,看來jiejie被喪子之痛打擊得神經(jīng)有些錯亂,需要好好歇息才行?!?/br> “嗯,”歐陽鐸沉聲道,“你說得有道理?!?/br> 楚天晴的神色頓時更加得意,又道:“而且太子爺您身上還有傷,不宜久站,也需要好好歇息。” 綠繡瞪大了雙眼,憤恨的看著楚天晴。 她怎么敢這么做? 然而不等綠繡反應(yīng)過來,楚天晴便攛掇著眾人離開了。 誠和帝聽聞此事也大為震驚,先是在狩獵場發(fā)生這么多事,又是皇孫沒了,簡直是名副其實(shí)的多事之秋。 但孩子都已經(jīng)沒了,再怎么也無法挽回,因而誠和帝只是派人送了些補(bǔ)身的藥材過來,又口頭安慰了綠繡一番,便將此事給草草揭過了。 邵耀他們之前就在狩獵場附近待命,后來也跟著返回了忻州,重新在太子府附近安置了下來。 歐陽鐸也得到了誠和帝的特許,可以暫時不去早朝,就待在府上安心養(yǎng)傷。 歐陽鑲、歐陽鐘及齊皇后因做的事罪無可恕,誠和帝最后還是將他們流放了,留了他們一條性命,也是眼不見為凈。 岳連也跟著以歐陽鐸屬下的名義在太子府上住了下來,每天沒事就和邵耀等人一塊練練武功,定期檢查歐陽鐸的傷口,日子過得平靜自在。 “岳大哥。”端午忽然朝他招了招手。 “?。俊痹肋B看了看四周,確定是在叫他,這才上前道,“怎么了?” 端午神神秘秘的將他領(lǐng)到后門處,往外張望了好一會,似乎是在尋找什么。 岳連雖不知她在做些什么,卻也沒有走開,就靜靜的站在端午身邊,耐心的等她弄完。 過了一會,端午才神色糾結(jié)的收回了視線。 “端午,有什么問題嗎?”岳連疑惑不解的問道。 “其實(shí)……”端午遲疑的說道,“我發(fā)現(xiàn)這幾日,一直有個女子鬼鬼祟祟的在后門徘徊,又很快離開,我本想叫齊程抓住她,但那女子跑得太快,連身影都沒有看清便不見了。” 奇怪的女子?岳連暗忖,難道是歐陽鐸認(rèn)識的人?可那就更奇怪了,如果她認(rèn)識歐陽鐸,為什么不大大方方的從正門進(jìn)來,反而一直鬼鬼祟祟的在后門徘徊? 岳連思考了片刻也沒什么頭緒。 “雖然還沒發(fā)生什么,但還是要杜絕這種可能性,”岳連道,“一會我去和齊程說一聲,讓他加強(qiáng)這一塊的警戒,端午你也不用緊張,只是一個女子,做不了什么。” “好。”端午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懸在心頭的石頭落了下來。 另一頭,楚天晴端著熬好的湯藥要進(jìn)廂房。 “楚姑娘,”齊程忙迎上前道,“這種事讓屬下來做就好?!?/br> 楚天晴卻閃開了他的雙手,笑道:“不用了,我進(jìn)去服侍太子爺,你繼續(xù)在這守著吧?!?/br> 齊程猶豫了,雖然歐陽鐸曾經(jīng)囑咐過不要讓任何除岳連外的人進(jìn)他屋子,但誠和帝也吩咐過他,要多讓歐陽鐸和他的妾侍們多親近。 就在齊程愣神的這一刻,楚天晴便側(cè)身進(jìn)了廂房,齊程抬了抬手,但已是無力阻止。 歐陽鐸正斜倚在床榻上看書,楚天晴見狀,臉上浮現(xiàn)出了深深的笑意,將湯藥放在桌上道:“太子爺,先喝了藥再看吧?!?/br> “嗯。”歐陽鐸沉聲應(yīng)道,隨手將書放到一旁,楚天晴端著湯藥上前,在床榻邊坐了下來。 歐陽鐸剛才看得入神,沒聽出聲音變了一個人,待轉(zhuǎn)頭看到是她時,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怎么是你?” “我……”楚天晴神色難堪了一瞬,緊接著便露出了笑臉:“太子爺,妾身是特地來給您送湯藥的,您趁熱快喝吧。” 歐陽鐸看了她一眼,接過了她手中的湯藥迅速一飲而盡。 楚天晴連忙將空碗接了過去,歐陽鐸卻是沒有多看她一眼:“你可以走了。” 楚天晴的眼神瞬間黯然了下來,轉(zhuǎn)身緩緩朝外走去。 “等等?!睔W陽鐸忽然叫停。 楚天晴難以置信的抬頭,眼底劃過了一抹希望。 然而歐陽鐸卻道:“湯藥的事有岳連處理,交給他就好,你若有空,多去照顧綠繡吧,她才沒了孩子,想必心里不好受?!?/br> 既然是楚天晴謀劃的,她自然要負(fù)起責(zé)任來。 雖然他們沒有什么證據(jù)表明是楚天晴做的,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此事的主謀是誰。 楚天晴緊緊咬住了下唇,遲疑了一會,才支支吾吾的回道:“是……” 歐陽鐸微微頷首,此后便沒有再看她一眼。 楚天晴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落雪見她這么快就出來了,立刻就猜到只怕楚天晴的目的沒有達(dá)到。 她小心翼翼的上前,楚天晴神色滿是不甘。 沒了連玥,現(xiàn)在又來了一個岳連。 岳連一個硬梆梆的男子有什么好的? 她們此前也沒有看出歐陽鐸有斷袖之癖啊,可這又怎么解釋一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人這么受歐陽鐸重視? 她們之前可都沒有聽過岳連這個人。 “姑娘,”落雪小心翼翼的勸道,“來日方長,不急在這一時?!?/br> 楚天晴看了她幾眼,忽然唇角勾起了一抹微笑:“你說得對,不急在這一時?!?/br> 綠繡沒了孩子,可謂元?dú)獯髠?,而其他人根本就沒有什么存在感,唯一能與她抗衡的就是綠繡,現(xiàn)在綠繡處于劣勢,今后太子府還不是她的天下? 兩人剛離開不久,歐陽鐸便將齊程叫了進(jìn)去。 “岳連呢?” “這……屬下不知,或許是有事處理吧。”齊程遲疑的回道。 岳連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也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陪在歐陽鐸身邊。 歐陽鐸微微頷首,靠著床榻目光變得深邃起來:“你為何放楚天晴進(jìn)來?如果本宮沒記錯的話,本宮應(yīng)該說過,除岳連外,不要讓任何人進(jìn)來吧?” 感覺到他銳利的視線,齊程心虛的低下頭:“這……” “本宮知道父皇暗地里對你交代了什么,”歐陽鐸緩緩道,“但,這府上的主子是本宮!你是本宮手下的人,唯一要聽的,是本宮的命令!” 讓他生氣的不是齊程將楚天晴放進(jìn)來這件事,這是一個原則問題,如果今天齊程選擇聽誠和帝的,日后也可能會因?yàn)檎\和帝的命令或是其他人的命令而將他置于死地,歐陽鐸是絕不會允許這種事發(fā)生的。 “屬下知錯?!币庾R到自己犯了錯,齊程也是沒有半分含糊,直接跪了下來,神情自責(zé)。 歐陽鐸神色稍稍緩和了些,齊程能夠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自然是最好的,但這還不夠。 “我很欣慰你能夠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彼従彽溃暗珵榱藨徒?,我還是要對你施以懲罰,你可服?” “屬下服。”齊程拱手。 沒有什么服不服的,做錯了事,就接受懲罰,僅此而已。 “好?!睔W陽鐸也很爽快,拖著尚未痊愈的身子緩緩下床,從齊程手中接過了軟鞭。 這軟鞭看起來軟趴趴的,但威力不小,只是輕輕抽在人身上,都會讓人疼痛難忍。 即便齊程歷經(jīng)沙場,也不禁微微皺眉,嘴角緊繃,硬是一聲都沒哼。 歐陽鐸下起手來也毫不手軟,即便齊程是跟了他多年的屬下,但齊程犯了錯,如果不用懲罰讓齊程記住這陣疼痛,齊程以后就還有再犯的可能。 雖然無法完全杜絕,但至少能在他日后再做出此類事情時,多考慮一下。 離開了后門后,眼見馬上就要到吃藥時間了,岳連便加快了腳步朝歐陽鐸的廂房趕來,沒想到一來就聽到廂房里傳出了啪啪的聲響。 他頓時露出了詫異的神情,和端午對視了一眼,兩人連忙上前打開門,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得愣在了原地。 齊程跪在那,腰板挺得筆直,后背上的衣裳隱約可見撕裂的痕跡,甚至有隱隱的鮮血滲透出來。 廂房里已彌漫著一股血腥的氣息,聽見腳步聲歐陽鐸也沒有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