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王府側(cè)妃
欣兒輕旋秀眉:娘子難道還不知道嗎?宮里已經(jīng)下了圣旨,已經(jīng)把娘子定為側(cè)妃了,這一定是軒少去求得恩典。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一頓之后,溫柔勸說,雖然只是側(cè)妃,可只要軒少真心護(hù)著你,那就行了,畢竟您 畢竟我出身不好,只是庶出,而且長相有瑕疵,我這樣的女人,能夠成為軒王的側(cè)妃,就是我?guī)纵呑有迊淼母饬?,我?yīng)該知足了,是不是。玉手一頓,散發(fā)幽香的墨水立刻滴落在藥方上,暈染開來,毀了一張幾乎快要完成的方子。 娘子,你可千萬別那么想,您的樣子,奴婢是知道的,真真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就算是宮里的娘娘們也是不能與你相比的。欣兒趕緊上前,將失神的她按到了椅子上,現(xiàn)在可是關(guān)鍵時刻,要是小姐磕到哪里碰到哪里了,莫說是軒少了,就連老爺夫人們都不能放過她。 既然是宮中的恩典,那我也只能受下了。善兒低垂?jié)駶櫟挠鸾?,顯得很是楚楚可憐,我不是那種不知足的人,我只是怕。 娘子,你怕什么,有咱們軒少在,還有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fù)你。欣兒一想到軒少對待自家小姐的好,立刻眉飛色舞的,連說話也多了幾分氣力。 善兒幽幽嘆氣,擱下了手中的毛筆,眸光盈盈看著她:你可知道今日我見了什么人嗎?見她不解搖頭,復(fù)又說道,今天我見到了絲竹園的那位,軒少對她的態(tài)度可不一般,可好在對方溫婉恬靜,倒是個容易相處的,可未來的正妃可不一樣了,表面上溫柔可人的,但是眼中卻揉不進(jìn)半顆沙子,到時候我入府,得寵了,她豈不是要將我視為眼中釘rou中刺了,就算軒少有心護(hù)著我,那也是沒有那么力氣護(hù)兩個人的。 娘子恐怕是誤會什么了吧,軒少對您可是一心一意的了,況且奴婢也是進(jìn)過軒王府的,軒少的屋子里別說是伺候的丫鬟了,連一只母蒼蠅都沒有。欣兒略顯夸張的勸導(dǎo)自家的主子,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一般人定會遵守,可她家的主子非常的不一般,這遇到不誠心的,就算天塌下來,她也是萬萬不從的。 你急什么,我又沒說不嫁,這個側(cè)妃我是當(dāng)定了,否則就是對皇上不忠,對父母不孝,對軒少不義,但是我得想個辦法得不到寵愛才行,只有這樣,我才能避開傷害,才能落得一個清靜。 才能更好地去研究解藥,但是這句話她沒有說出來,欣兒這個丫頭確實(shí)忠心耿耿,但是效忠的卻是另一個主子,這件事情只屬于她一個人的秘密,不可與他人分享,知道的人越多,不僅她會危險,就連軒少也可能會有性命之虞。 瞧她認(rèn)真的樣子,欣兒這才松了一口氣,拍著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奴婢的膽兒小,娘子以后可不能隨便嚇唬奴婢,要是有個好歹,就沒人給你端茶倒水的了。 你這小妮子,還敢威脅起你主子來了。善兒佯裝微怒,伸出玉蔥指,懲罰性的彈了下對方的額頭一下,看到她皺眉吃痛的模樣,這才淺笑出聲。 奴婢不敢,以后主子讓奴婢往東,奴婢絕對不敢往西。欣兒捂著腦袋,嚶嚶小泣,那聲音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善兒被她逗得撲哧笑出聲來,之前堵在心口的霧霾瞬間消散,她重新提起筆來,將藥方給寫了下來,她得抓緊時間把藥物調(diào)配好才行,既然她注定要到軒王府成為側(cè)妃的,那得拉攏好人脈,而用這張藥方的人,將會是她最好的同伴。 她有種預(yù)感,憑借武娘子的天生麗質(zhì),定能成為軒王府的側(cè)妃,到時候她就能助武娘子獲得軒少的寵愛,來分散慕容雪的精力,可這樣做,她的心未免會痛,沒有女人肯愿意把自己的男人推到他人的懷中,而且那個人還是個國色天香之人,這一步棋走的很是險,若是弄巧成拙,她的確能夠救了軒少的命,但是卻會丟了自己的幸福。 欣兒見自家小姐的眉目又皺了起來,以為她又在為軒少未來正妃的事情煩惱,故而為娘子打抱不平起來。 之前她明明就去查探過,軒王府的絲竹園里沒有一個女人,那里的一草一木,皆是按照娘子的心意去布置得,可不過兩三日時光,那里竟然有了個新的主子,難道是軒少變心了嗎? 欣兒起了心思,就尋了個借口來到了隱蔽的地方,將信鴿放了出去,沒過一會兒功夫,就收到了回復(fù),她看著上頭潦草的字,眉宇越發(fā)緊了起來,看來真的是她太單純了,這男人都是三心二意的,就沒一個好東西。 她真的替娘子不值得,等進(jìn)了軒王府,她可得好好的瞧瞧,到底是哪位天仙那么有本事,能夠虜獲軒少的心。 欣兒只覺得自己的肺腑都快氣炸了,她用力將紙條捏著了粉末,用力一吹,把它們吹散天地之間,這才恢復(fù)如常,垂手侍立來到了廚房里。 自從宮里的圣旨下來之后,廚房里那些人精的態(tài)度立刻大轉(zhuǎn)變,對這位三小姐也越發(fā)的上心起來。 欣兒掀開了放在方桌上的瓷蓋,確定里面燉的是極品血燕這才滿意的笑了:善娘子雖然已是側(cè)妃人選,但還是得去參加選妃宴,做做樣子,這些補(bǔ)品什么的可不能落下一頓,得好好的補(bǔ)補(bǔ)才行,否則別人看了娘子那瘦不拉幾的樣子,還當(dāng)她在南楓府里生活的不好呢。 等她走后,她的話風(fēng)一般的傳入了大夫人的耳中。 大夫人先是沉默了許久,隨后鐵青著臉用力掃去了蝶幾上的茶盞碟子:真是什么樣的主人養(yǎng)什么樣的狗,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個王爺?shù)膫?cè)妃而已,就敢如此狂傲,還把不把我這個嫡母放在眼里了。 母親,你莫要生氣。侍立一旁的南楓楚低聲柔語,一邊揮手屏退跪在前面瑟瑟發(fā)抖的婢子們,三姐溫婉宜人、蕙質(zhì)蘭心,對您和其他幾位姨娘更是沒有敵意,這一定不是她的主意,說不定是欣兒想錯了,把廚房給您準(zhǔn)備的補(bǔ)品給誤端過去了,廚房那幾個婆子也是個糊涂的主,所以也只能把所有的錯全都?xì)w咎到三姐的身上,不過是一碗小小的燕窩罷了,若是母親因此大鬧,著實(shí)太不大度了,這讓父親見了,又要與您疏離了,您這樣做,只會讓四姨娘得了便宜。 大夫人這才止住了怒火,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這個聰慧的女兒:還是你考慮的周全,可惜了你這張臉,若不是老四那個賤蹄子使得怪,就算你不是皇妃,也是王妃啊。 纖細(xì)冰冷的手摸著臉頰上的疤痕,南楓楚眸中的恨意一閃而逝,可她的嘴角依舊掛著笑:人各有命,二jiejie雖然是庶出,可她卻是貴妾所出,當(dāng)個貴人也是應(yīng)該的,只是她的性格太過乖張霸道,到了宮中恐怕會惹出是非來,畢竟宮里的大小主子們,都是有來頭的,這萬一牽連到了南楓府前程和父親的清譽(yù)可不好,還有哥哥也在朝為官,也是很難做的。 還是你考慮的周全,我身為主母,府中的事情,當(dāng)然要管的井井有條的,教導(dǎo)你們姐妹宮內(nèi)規(guī)矩,更是我的責(zé)任。大夫人立刻揚(yáng)起了陰森的笑,那白森森的牙齒,看了就讓人心中發(fā)寒,二妹也是貴妾,膝下更有俊哥兒,雖然他玩世不恭,但是很是聰穎,又結(jié)識了許多的達(dá)官顯貴,只要收收性子,定能給你二哥分擔(dān)家業(yè)。老四想毀了我兒的前程,可沒有那么容易! 二哥雖為長子,可畢竟是庶出,況且二姨娘如今又巴結(jié)三meimei,為的就是分一杯羹,母親難道不生氣嗎? 我為何要生氣,老二自從生了俊哥兒就在無所出,她也只有俊哥兒這么一個希望,若是連這點(diǎn)希望都不給她,她怎么會真心實(shí)意的幫我呢。大夫人臉色微變,雖然這個代價有些多,但是她遲早都會收回來的,不過是個敗家子而已,無論如何的撲騰,都比不過她的逸哥兒。 南楓楚自然聽出了母親話中的意思,了然一笑,隨后盈盈福身:楚兒這就去把二娘請來,三jiejie成為側(cè)妃那可是大事情,得好好的cao辦才行,給予她的嫁妝也得是好的,總不能比大姐差,莫要讓人覺得您這個嫡母偏心眼,二娘娘家以前就是司制坊的,能夠看得出物品的好壞來,讓她給您出出意見也是好的。 自從你大姐出嫁之后,這府中已經(jīng)很久沒有那么熱鬧過了,也得給你們姐兒幾個準(zhǔn)備些衣裳,至于你二姐就讓她好好的學(xué)學(xué)規(guī)矩吧,等明兒我就去東宮,找你大姐借一個嬤嬤,讓她好好教教你二姐宮規(guī)禮儀。 母女二人相視一笑,如同冬日里的寒風(fēng),將整間房子的溫度拉低到了冰點(diǎn)。 垂手而立在門外的丫鬟,見到四小姐出來了,就知道屋里的那位已經(jīng)消氣,不敢耽擱一秒,趕緊進(jìn)去將地上的碎片收拾妥當(dāng)。 又過了半晌,捧著暖爐的二夫人這才姍姍來遲,她的臉色很是不好,臉上尚有未干的淚痕,顯然是剛剛哭過了,至于為什么,大夫人只要一想就知道了。 大夫人趕緊給了一旁的婢子們一個眼色,她們會意,手腳麻利的給端了個火盆到二夫人的身旁,里面燃的都是上好的銀屑炭,既溫暖又沒有刺鼻的味道。 二夫人側(cè)目,看著燒得發(fā)紅的炭火,眼淚珠子再次忍不住掉落下來,噼里啪啦的好似斷線的珍珠一般。 二meimei這是作甚?今日可是好大日子,怎么可以落眼淚,況且你的身子骨也不太好,著實(shí)不能太過傷心。大夫人立刻站起,來到她的面前,溫柔的為她拭去淚痕,就算是受了委屈,也得往肚子里咽,等到肚子里的淚水都成了血水,也就麻木了,不會覺得痛了,這些年,我就是這么過來的,想想很難,其實(shí)要做到的話,也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