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jié)
“天鵝變回丑小鴨,水晶鞋也不是誰都能穿的,這臉打的啪啪的!就問程小姐,爽不爽?” “露都露了,就不能露多點!脫了婚紗,陸先生不要我來接手!” “裸婚隱婚閃婚不婚二婚,什么婚都見過,就是沒見過契約結婚,拍個電視劇吧!在我大****又能火一把!” “你們還叫程小姐?誰知道她爸是誰啊!要說最厲害的還是她媽,懷著別人的種嫁入豪門,被程先生各種**,連帶小野種都能混個豪門千金這么多年,手段真不是一般的高!” …… 程宥寧扔了手機,靠在沙發(fā)上,抬手蓋住眼睛,別看程宥寧,別看! 婚紗掉了是事實,契約結婚是事實,不是程先生的親生女兒也是事實,該來的總會來,她明白這個道理是一回事,但被拿到太陽底下放在透明玻璃里,任憑自己的**成為別人茶余飯后的談資,這種感覺,不爽,不爽,她不爽! 但是她只敢在心里吐槽,她甚至都不敢去反駁那些人的評論,程宥寧狠狠砸了一下沙發(fā)墊。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漆黑的夜,門口昏黃的路燈照出一片凄清的光景,一點也沒有要出現(xiàn)什么人影的跡象。 當然了!新聞接連不斷,股東要個交代,程家一下就陷入僵局,程明遠久久沒露面,一切事情都是陸珩在打理,但他對所有事情都不予以回應,董事會把矛頭也指向他。 她突然就呵呵干笑兩聲,陸珩說什么來著?晚上去接她的,怎么接?如果不是她回來,他到底要瞞她到什么時候?!可笑的是,她竟然信了! 程宥寧突然就覺得特別沒滋沒味,她剛才在想什么?在期待什么? 活到這種地步,她也算奇葩了,深吸口氣,最后她只給安瑤回了個電話。 “太太,您先吃飯吧?”老彼得一直守在門外,看她出來,上前勸解。 “ptr伯伯,我想出去一下。”她的語氣依舊很輕。 “這,太太,現(xiàn)在出去不好吧?先生的意思,您在這兒等他?!崩媳说糜行殡y,他也心疼,但是他后悔了,如果他再堅持點,不讓她回來,就不會這樣了! “ptr伯伯,我并沒有給你家先生?!彼罩鴺翘莸氖志o了緊,情緒也有點激動,“我有人身自由!” 老彼得低頭,拿出手機要打電話。 “等等,”程宥寧攔住他,聲音也不再那么強硬,“伯伯,我就是想回公寓,那里有我還沒完成的畫,我想完成!” 老彼得停下來,程宥寧喜歡畫畫,畫畫能讓她安靜下來,想了一會兒,他點點頭。 “我派車給您!” 程宥寧也點了點頭。 坐在后座上,程宥寧看著街上燈火輝煌,可是再亮的燈也照不進她的心,四周的景物不斷后退,她根本沒打算去公寓。 老彼得在副駕駛,一直透過車內后視鏡看她,程宥寧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她穿高領白襯衫牛仔褲背米灰色的雙肩包,腳上還穿一雙白色運動鞋,整個人干凈清澈,除了一雙眼睛,紅腫不堪。 明明還是二十幾歲的年齡,卻要經受這樣的事情,被別人那樣誤會,他嘆口氣,收回眼神。 “ptr伯伯,”程宥寧叫了一聲,見老彼得回頭,才說道,“我想先去看看我mama!” 她臉上淺淡的笑容一瞬即逝。 程宥寧在郊外程家公墓,坐在寧熙墓旁,黑暗中,那種冰涼的觸感更加清晰。 “mama,婚禮已經結束了,今天我來看你,就是想說一句,”她咬唇的貝齒都有些抖,“我很好,很幸?!?/br> 她抬頭看向夜空,皎云疏疏,月色慘淡,星光卻格外明亮,特別是有一顆星星,不停閃爍,仿佛在眨眼。 她把手向上一伸,抓了個空,聲音有些飄忽:“mama,你看的到的,對不對?你知道的,對不對?” 她又垂下頭,良久,才又看向墓碑上的文字:“mama,其實我是很開心的,我回來的目的終于達到了,mama,你可以自由了,而我,我也可以自由了!” “mama,你等我,等我回來!” 她站起身,從包里掏出口罩墨鏡還有帽子,全副武裝,從后面的小門偷偷溜走。 ———— 肖越從早起就給程宥寧打電話,一開始打不通,后來好不容易通了,又沒人接。 他深踩一腳油門,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指骨泛白,他禁閉雙眸,記憶如波濤洶涌。 心里的痛無以復加,為什么他要在寧兒結婚的前一天喝的酩酊大醉,沒有去現(xiàn)場不說,他醒來看到夏亦馨在他**上,不著寸縷的睡在他臂彎里的時候,整顆心都涼透了。 他特么就是一**! 他抬手捏著自己的太陽xue,突突得厲害,她和陸珩是契約結婚,她不是程明遠的親生女兒,他的寧兒到底經歷了什么? 他開著車漫無目地在市亂逛,突然就很茫然,想起四年前他提了分手之后,最后她走的時候給他發(fā)了短信。 “肖越,我走了,我糾纏了你那么多年,突然就累了,我沒留戀了,希望有天你找到能讓你主動的女孩兒!” 她離開的那天,他是去了機場的,機場大廳人潮如織,他在里面逡巡一圈,也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他想也許寧兒像以前一樣只是開玩笑,想看他怎么在乎她,用不了一會兒她就會跑出來,抱著他說:“肖越,你不能這樣,找不到我你就要繼續(xù)找,萬一哪天我就真的不見了呢,你不能找到一半就放棄!” 可是沒有,他等了一天,直到機場大廳只剩三三兩兩,他一眼就能看到所有人影時,才發(fā)現(xiàn)沒有一個人是她,他終于還是弄丟了她,茫茫人海,他找不到她了! 在他們的愛情里,程宥寧一直都是主動付出的那個人,他知道她任性,但她在他面前連發(fā)脾氣都小心翼翼,失蹤的把戲也是一樣,他還沒發(fā)覺她已經又溜了回來,像只小狗般,站在門口可憐兮兮地望著他,至今他都記得她說。 “怎么辦肖越?我就是拿你沒辦法!” 可是寧兒,你不知道,真正沒辦法的是我!那么愛我的你,說走還是走了,說戒還是還是戒了,那我要怎么辦? 以前他一直以為,程宥寧離開是程明遠的安排,卻原來,是她自己的選擇,她傷透了心,才會遠走,原來她來找他,是因為她再也沒有別人可以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