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jié)
肖越回過頭就看到程宥寧連唇色都發(fā)白,眉頭擰了一下,他把碗放下,坐到她**側(cè),撐著她坐起來,聲音柔和輕緩:“寧兒,怎么了?不舒服?” 程宥寧咬著唇,眼眸微閉,也不說話。 他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輕輕拍著她背:“沒事了,寧兒,都過去了,不要想了。” 程宥寧輕輕吸了吸鼻子,左手緊緊揪著**單,好大一會兒才慢慢睜開眼睛:“我,我……” 她眉毛都糾在一起,我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最后抬起左手蓋住了眼睛。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白恪在她身上肆意****,那種感覺仿佛一條蛇爬滿全身,冰涼滑膩,惡心而又令她心悸。 “你沒有事,寧兒,你好好的,沒有事!”肖越伸手去拉她的手,還是這樣,一害怕就捂眼睛,仿佛她捂上眼睛就什么也看不到了,以前他調(diào)侃她別人是掩耳盜鈴,她是遮眼避事,現(xiàn)在看她這么痛苦,才明白,她只是沒人能說,沒人能依靠,只能自己用這種方式抗過去。 肖越抱著她讓她靠在他的肩上,輕拍她的背,清冽的聲音帶著撫慰人心的溫暖:“寧兒,別怕,我在呢!” 程宥寧抬了抬頭,就看到他的側(cè)顏,相比于陸珩,肖越的臉部線條要柔和的多,眉目疏朗,他的眼里流出的光芒也帶著眷戀和柔情。只是現(xiàn)在看來有些憔悴,眼里布滿血絲,看起來沒有休息好。 她還好好的?所以是肖越來救了她? 程宥寧的心突然有點澀,她不知道那是一種什么感覺,她以為現(xiàn)在這種場合,她會像以前一樣,因為受了委屈抱著他大哭一場,或者捶著他的胸膛,責(zé)怪他為什么不早點來,但是都沒有。 她一點這樣的沖動都沒有! 程宥寧靜默了一會兒,最初的恐懼和不知所措漸漸從身體抽離,她輕輕舒了口氣,從肖越肩膀上退出來,嘴角勉強(qiáng)彎了一下:“謝謝。” 清淡的口氣聽不出一絲情緒。 肖越動作一頓,她從自我折磨的極端突然就平靜淡漠的令人不安。 醫(yī)生怎么說來著?她頭部遭到創(chuàng)擊有點輕微腦震蕩,再加上恐懼的情緒可能會有意識模糊情況,屬于正常現(xiàn)象。所以她現(xiàn)在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選擇自我保護(hù),連他都要疏遠(yuǎn)? 肖越?jīng)]有再靠近,端過粥:“寧兒,吃點東西吧,你都睡了一天**了。” 他說著舀了一勺,吹了吹,喂到她唇邊。 程宥寧咬了下唇,抬起左手,有點不自然地笑笑:“我自己來吧,不用——” “寧兒!”肖越重重叫了她一聲。 她抬頭,臉上還沒消腫,連同眼睛也紅彤彤的:“肖先生,真的謝謝你,我自己可以?!?/br> 程宥寧看到肖越眉頭緊緊擰起,她的心也有些揪,曾經(jīng)裝生病就為了騙肖越喂吃飯的她,現(xiàn)在竟然能在肖越如此主動的照顧的時候選擇拒絕,還真是長出息了! “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你不是程明遠(yuǎn)的女兒?為什么不告訴我你和陸珩是契約結(jié)婚?”肖越緊緊盯著她的臉,語氣中有些的憤怒但更多的還是自責(zé),他質(zhì)問她,也像在質(zhì)問自己,他沒有照顧好她,沒有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在她身邊。 肖越并不想在這個時候提起這個問題,她身體還虛弱,該好好休養(yǎng),可是她的態(tài)度實在讓他心里不舒服,什么時候了,她還想騙他! 果然,他說完,程宥寧就低下了頭,她手指緊緊捏著被子,頭發(fā)披散下來,遮住了臉。 “我告訴你怎么樣?”久久,她緩緩?fù)鲁鲆痪湓?,平淡的口氣仿佛帶著無奈,又仿佛帶著嘲諷。 如果當(dāng)初肖越不說分手,她是打算把她不是程明遠(yuǎn)親生女兒的事情告訴他的,可是現(xiàn)在再提起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肖越閉了閉眼睛,單手捧著她的側(cè)臉抬起來:“寧兒,對不起?!睂Σ黄?,我曾經(jīng)沒有辦法給你幸福和未來。 程宥寧聽著肖越有些哽咽的聲音,抿了抿唇:“沒有什么對不起,都過去了,我不想再提?!?/br> “寧兒,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他聲音里甚至有不易察覺的顫抖。 重新開始? 程宥寧甩了下頭躲開他的手,她搖著頭:“肖越,你不要這樣!” “寧兒,我說真的,這次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肖越,”她紅著眼睛和他對視,“我不要你來可憐我!” 她伸手去拔右手的針頭,肖越一把按住她,聲調(diào)也提高了:“寧兒,我不是可憐,我是愛你?。 ?/br> 我愛你,不管過多久,不管我們相隔多遠(yuǎn),我對你的愛一絲一毫都沒有變過!肖越說完,心里突然就安定了,他終于把這句話說出來了,終于告訴了她! “肖越,你什么時候也變成了這樣?”程宥寧突然笑了,唇邊掀起的弧度有點諷刺,“你是需要**還是婚外情?這種手段好像太低劣了,不適合你!” “寧兒!”肖越握著她手腕的手指一下收緊,程宥寧疼得咬了下唇,肖越深吸口氣,看她難受最后還是松開了她。 他按了按鈴:“我們先不說這個,等醫(yī)生給你檢查一下?!?/br> 肖越按著她的手,也不再說話,他身邊還有個夏亦馨,說什么她都不會信的,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要解決夏家的事情。 醫(yī)生檢查后,肖越叫來護(hù)士陪著程宥寧吃飯,他問醫(yī)生:“她怎么樣?” “肖先生,您太太的情況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并沒有引發(fā)癥,”上次醫(yī)生誤會肖越他也沒有解釋,醫(yī)生就真當(dāng)他們是夫妻,“不過我再次提醒您,您應(yīng)該對您太太好點,她需要靜養(yǎng),而且我的建議希望您能聽取。” “你的意思,還是覺得她精神有問題?”肖越擰了下眉。 醫(yī)生點點頭:“我只是有這方面的擔(dān)心,您太太平時有沒有情緒特別易波動的情況?或許她有點壓抑,或許她平時思慮重,又或許現(xiàn)在不明顯看不出來,”他攤了攤手,“先生,我不是專業(yè)的,所以不能下結(jié)論,還有她現(xiàn)在的治療我會跟進(jìn),如果您有時間多陪陪她,帶她散散心也可以,都對她的病情有幫助?!?/br> 醫(yī)生又講了一些注意事項,肖越才回去,看到護(hù)士也走了出來,走到他身邊的時候,肖越擺了擺手,看了一眼餐盤,看她除了喝了點粥,別的都沒怎么動。 他沉著眉,走了進(jìn)去,就看到程宥寧已經(jīng)側(cè)躺在**上,他走到**邊,她的裝睡水平實在不怎么樣,但是肖越也不揭穿她,他還是細(xì)致地給她把被子蓋好,坐在了她旁邊,盯著她瘦削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宥寧睜開了眼睛,天色漸黑,她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夜空,今天沒有下雨,真好! 昨晚的記憶零零碎碎的,程宥寧心里一陣陣發(fā)緊,大腦卻是一片空白,有種劫后余生的悸動。 為什么肖越會來?為什么他要說那些話?最重要的,為什么他說那些話的時候她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她在美國的四年,天天都在盼望著有一天肖越突然出現(xiàn)在她眼前,捏著她的臉,然后擁她入懷,對她說:“傻瓜,我都是騙你的,我怎么舍得和你分手。”可是四年他都沒有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