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周云見對章大人點了點頭,示意他收好水暖循環(huán)系統(tǒng)的設(shè)計圖,讓工匠們好好研究研究,研究好了到達北疆以后便開始打造爐具和散熱器。 章大人心領(lǐng)神會,將原稿收了起來,著盧甘描幾份拓本。這樣珍貴的東西,自然不能把原件兒就這么拿出去了。多拓幾份,大家也能分工協(xié)作。 周云見和武帝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一進門,武帝便把周云見抵在了門上。門砰然在身后關(guān)上,武帝的雄性氣息霸道的入侵到周云見的鼻腔里,隨即是武帝羽毛般輕柔的琢吻。片刻后,周云見抬起胳膊,摟住他的脖子,與他吻在了一起。 這幾天來,武帝的親吻技巧真是……一點進步都沒有。吻得周云見一點感覺都沒有,甚至還碰到了他的牙齒。周云見忍無可忍,分開了雙唇,一臉揶揄的說道:“皇上,您這……也太……差勁了吧?還是讓臣來吧!” 下一秒,周云見便將他那柔軟粉嫩的舌|尖探入了武帝的口中。武帝不知所措,不明所以,不可思議,不敢言語。但那讓人心悸與震撼的感觀,刺激得他半天都沒反應(yīng)過來。 周云見卻仍沒有要停的意思,他單腿勾住武帝的腰,轉(zhuǎn)身坐到了桌子上,就這么用兩條腿,將武帝勾到了他的身上。這整個過程,兩人的唇卻并未分開過。武帝面紅耳赤,卻苦于主動權(quán)在對方的手上,不論如何也掙脫不了這桎梏。另一方面,他也被周云見這精湛的吻技所折服。明明他比自己小那么多,為什么他比自己懂那么多?他就不明白了,朕足足大了你七歲!你這小混蛋竟……竟將朕比了下去! 武帝下意識的覺得,再吻下去,自己就要丟臉。在這小混蛋的攻勢下繳械,武帝有些不甘。他輕輕推了推周云見,對方便躺在了桌子上。武帝將他抱了起來,放到了床上。就在周云見一臉期待的時候,武帝對他淡淡一笑,起身走出了房間。 周云見一臉懵的看著走出房間的武帝,沖著他的背影喊了一句:“喂!管殺不管埋啊啊?。『么踝屛揖徱痪彴。 边@人怎么這樣?。『喼币?!下次教你的時候再也不這么投入了! 武帝卻出了船艙,到甲板上吹了會兒風。拿出竹哨,召了一名影衛(wèi)出來。他輕聲在影衛(wèi)耳邊說了一句話,本應(yīng)面癱無感的冷酷殺手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武帝,反問了一句:“啊?” 第59章 身為影衛(wèi), 唯一的使命便是服從皇帝的命令。哪怕皇帝讓他馬上自殺,或者皇帝讓他殺了自己,他們都是要必須服從的。因為這是命令,影衛(wèi)此世唯一的信仰。 可是……然而……但是…… 影十一此刻有點欲哭無淚, 萬歲爺竟叫他……去搜羅晏京城內(nèi)或民間最出名的艷|情話本兒,還必須是男男性向的那種。這……讓人……怎么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影衛(wèi)的心目中, 這位陛下是不同的。他在乎影衛(wèi)的生死, 也會為減少傷亡而籌劃。若是到了一定的年齡,他便會讓影衛(wèi)退役從軍。一般從軍的影衛(wèi),都能靠著軍功連升三級。在他們這些刀尖上舔血的人來說, 這些都是莫大的前程。畢竟他們要么是犯官之后, 要么是實在活不下去了, 才會被送去簽下生死狀。 五年生死交錯,影衛(wèi)們對武帝越來越敬重, 將他的形象在心中樹立的十分高大上且神仙化。然而如此謫仙般的人兒, 卻跟自己說, 他要看小黃|書,這沖擊力似乎有點大。 屹立在甲板上的武帝其實也有些站不住, 他把這歸咎為風大。但事關(guān)自己為攻的臉面, 這件事不得不辦。現(xiàn)在起,他必須要練好自己的兵器,如此才能降服那個時時將他拿捏在手掌心里的小妖精。 于是他看了影衛(wèi)一眼,說道:“沒聽清嗎?” 影衛(wèi)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撲通一聲跪到地上, 連磕三個響頭,應(yīng)聲道:“屬下尊命!”說完便身形一閃,消失在茫茫海上。身為影衛(wèi),自然已經(jīng)練就了一身的內(nèi)外功法,水下功夫自然也不在話下。 辦完事,武帝神輕氣爽的回了房間。不出他所料,小妖精已經(jīng)睡著了。他垂首看著那身嬌體軟,卻滿腦子鬼精明主意的小妖精,覺得這個皇后,真是老天爺賜給他的寶貝。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整夜,天色麻麻亮的時候,躉船終于到達了晏東海峽。晏東海峽是一片淺海區(qū)域,這里的漁村很多,都是靠打漁為生。這邊的海魚生意做的還不錯,只是靠天吃飯,若遇到海嘯,漁村就會被淹,這一年也就白忙活了。 登岸時,周云見先和幾個隨從在漁村里轉(zhuǎn)了轉(zhuǎn)。此次隨行的人員里,也有幾名在清云山莊里做得不錯的。周云見把他們帶出來,也讓他們見見世面。他從一開始就說過,清云山莊的產(chǎn)業(yè)不僅僅局限于那一點點,以后自然是要他們天南海北的跑的。有志者在四方,安于一隅的雖可小富,但若想成就一番事業(yè),自然要敢于闖蕩。于是這次出來,周云見便讓大家踴躍報名。沒想到竟有一半以上的人都報了名,剩下的要么家中有老有小,要么是身有疾患。他這次挑了幾個精明強干的,并表示以后有的是機會,讓大家不要著急。這還只是第一次外出辦差,后面還有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 在村子里轉(zhuǎn)了幾圈后,大家發(fā)現(xiàn)小漁村雖安靜祥和,但多數(shù)人吃飯穿衣都成問題。漁民靠打漁為生,米糧布匹都是打漁換來的錢所買。但想來,一年到頭,能出海的日子也沒有多少。避過了汛期和寒冬,一半的時間便沒了。也不是每次都能打到魚,常去的海域都被捕撈個差不多了,所以常??帐侄鴼w。一年下來,勉強糊口。 武帝下船后在驛站落腳,并未直接北上,而是等著周云見。他說要在這里逗留幾天,待到將養(yǎng)殖業(yè)推廣開來便可同他一道北上。 周云見知道,讓打漁的漁民們只養(yǎng)殖不打漁,這有點難。畢竟打漁是他們唯一的糊口途徑,如果放棄,則表示他們沒有任何途徑賺到口糧。除非先保障他們的生計,否則根本沒辦法把這些漁民召集起來。 所以轉(zhuǎn)完以后,周云見便和他帶來的這些人一起商量起了對策。無利不起早,如果不把眼前的利益讓他們看到,他們是不可能加入養(yǎng)殖大軍的。 這回周云見沒有直接給出方案,而是讓跟來的長工們自己想辦法。長工們各抒己見,表達著各自的看法。 有人表示:“我覺得可以先給他們一筆安置費,有了錢,他們就能安安心心的搞養(yǎng)殖了?!?/br> 有人表示:“萬一他們拿著錢跑路了怎么辦?錢不是打水漂了?” 還有人表示:“沒有先付錢后做工的道理,若是這樣,那以后招工豈不是開了先例便不好打破?” 又有人表示:“是不是可以像家主之前想的那個辦法一樣,把養(yǎng)殖用具租給漁民們?!?/br> 最后有人反駁:“沒有人相信我們這個是肯定賺錢的,怎么可能有人肯出錢租?再說漁民窮成這樣,糊口都成問題。他們做無本的買賣慣了,是不可能拿錢出來做投資的?!?/br> 投資這個詞也是周云見普及的,想不到長工們活學(xué)活用,已經(jīng)可以熟練運用。 長工們吵了半天,最后一個年齡最小的長工忽然提出:“他們只是擔心生活沒有保障,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們給他們提供衣食住行,讓他們只專心養(yǎng)殖。待到養(yǎng)殖成功,再扣除他們的衣食住行,將賺的錢分給他們,不就可以了?” 正在一旁閉目養(yǎng)神,聽他們爭吵的周云見忽然睜開眼睛,朝那小長工看了過去。那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長得略黑,倒是濃眉大眼的挺精神。他一見周云見看他,便識趣的閉上了嘴巴,略帶靦腆的說道:“我……我只是瞎說的,家主別當真?!?/br> 周云見卻一拍大腿,說道:“對?。槭裁床荒??” 小長工:……哎? 周云見上前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長工答道:“蔡三郎?!?/br> “蔡三郎……?”周云見重復(fù)了一句:“可是蔡叔的小兒子?” 少年有些怯懦的應(yīng)是:“我爹爹讓我跟著家主過來,學(xué)點本事,報效家主?!?/br> 周云見了然的點頭,難得蔡叔有這份心。他如今在清云山莊已然是總管之職,卻并沒有將兒子們安排油水高的崗位,反而讓老實巴交的大兒子去地里務(wù)農(nóng),跟著種田一把好手的丘大。將有些頭腦的二兒子送去清云海鮮舫做跑堂,兼顧著收拾灑掃的工作。又將生性怯懦的小兒子推了出來,不讓他一輩子畏畏縮縮的躲在家里。 如今他倒是發(fā)現(xiàn),這個蔡三郎雖說生性膽小了些,倒是有一副好頭腦。于是他上前拍了拍蔡三郎的肩膀,說道:“這個主意不錯,采納了!但做起來,也是有一定難度的。明日我會去晏東鎮(zhèn)的縣衙跑一趟,買一塊淺水海域下來。選一處安靜無潮的海灘,在那附近建民舍。建好了民舍以后,你們便可以開始招工了。這個冬天,便要把該準備的東西全都準備好,明年春年,正式開始進行養(yǎng)殖。欒家的海船,會給海鮮舫繼續(xù)供應(yīng)食材。但明年開始,欒家便會停止供應(yīng)。你們這邊不能掉鏈子,必須要把該養(yǎng)的都養(yǎng)起來,可都聽明白了?” 眾長工連連稱是,表示聽明白了。 第二天,周云見便跑了一趟縣衙,用手里的御批信件,成功的買了一片淺水海域出來。又在當?shù)毓蛡蚬と?,開始建造屋舍。這次周云見還專門留下了一名工匠,讓這名工匠督促著打造一個大型水暖循環(huán)系統(tǒng)。把這循環(huán)系統(tǒng)設(shè)計裝好以后,再行北上與眾人匯合。 工匠沒有異議,本來他就是想親手做出一套水暖系統(tǒng)出來。如今有機會自己承制一套大型的,他正樂得接下這件事。 終于,在忙完這邊的事情后,周云見在晏東海峽逗留了足足三天,便和武帝一同北上,前往北疆。 與此同時,一隊人馬先他們一步,走在了去往念慈鎮(zhèn)的路上。念慈鎮(zhèn),北疆與天狼部落邊境,自古兵家駐守之要地。念慈鎮(zhèn)綿延幾十里山路,有一座觀音山。由于遠遠看去,那山有些像打坐的觀音,因此而得名。而念慈鎮(zhèn)便與觀音山遙遙相對,雖名念慈,這里卻不知出了多少兇案。 只因念慈鎮(zhèn)地處邊境,三不管,又多山脈險峰。隨隨便便殺個人藏個尸,觀音是不管的。久而久之,這里便成了出名的尸山。有一次山洪爆發(fā),竟沖出了上百具尸骸。讓人更加驚駭?shù)氖?,這上百具尸骸竟在一夜之間全部離奇失蹤。據(jù)義莊的人稱,這此尸骸是自己走出去的??词亓x莊的人變得瘋瘋癲癲,至于那此尸骨是怎么不見的,至今仍是一個迷。 那一行人馬十分低調(diào)收斂,甚至不住驛站,借宿了農(nóng)家。這一戶人家只有祖孫二人,幾年前兒子兒媳正是上觀音山打柴時失去了蹤跡。老人曾懷疑,那被沖出的上百具尸骨里就有他的兒子和兒媳。但還沒等著認尸,尸骸便不見了。直到如今,他仍未尋到兒子和兒媳的尸骨。 好在他尚年壯,將孫兒撫養(yǎng)成人,如今也已年十六,可以擔起養(yǎng)家重任。只是老爺子再也不讓他上觀音山,如果再失去孫兒,他定是承受不住的。 今日迎來一行人來投宿,給的銀兩讓他心里有些打鼓。來投宿的人錦衣華服,隨行的人卻讓人捉摸不定。有個人的周身,更是散發(fā)著無盡的詭異。他當晚便囑咐孫兒,不要讓那些人看到,連夜去鎮(zhèn)上他二姨家里躲幾天。少年只當爺爺大驚小怪,青天白日的,還能出什么事兒? 不過這孩子自小聽話,便乖乖拿著銀子,去了二姨家。回來的時候,家中便出了變故。 周云見和武帝一行人,也輕車熟路的趕到了北疆。對于念慈鎮(zhèn),武帝再熟悉不過了。畢竟他在這里經(jīng)歷了太多,也是他人生的轉(zhuǎn)折點之一。哪怕是在自己遇襲的前一天,他都沒想過自己會皇袍加身,直接回京登基。 就在他遇襲的第二天,晏淮與晏洲雙雙死亡。晏海不知撞了什么邪,接連三個月閉府未出。當時武帝只以為他在避嫌,畢竟晏淮和晏洲出事,晏海身為皇子,不可能摘干凈。如果當時兩敗俱傷,最終得利的人就會是晏海。但晏清回來了,剛好憲宗病危。面對著這唯一的兒子強勢歸來,除了晏清,這江山也沒有任何人能托付。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且有實證證明是晏淮與晏洲設(shè)伏回京面圣的晏清。 晏清登基,三個月后,晏海一臉憔悴的出關(guān),自請去南疆。 一切在當時覺得順理成章的事,如今武帝怎么看怎么覺得有問題。而且當初那死神扼喉一般的感覺,到現(xiàn)在都如影隨行。站在念慈鎮(zhèn)的觀音坡,武帝倒下一杯酒,將酒傾灑在坡下,祭祀當初在此處罹難的亡靈。 周云見上前,同他一起,敬下了三杯酒,并開口勸慰道:“眾將士泉下有知,也該瞑目了?;噬先缃褓F為一國之君,不正是大家所祈愿的嗎?” 武帝搖了搖頭,說道:“眾將士的祈愿,只是疆土永固,百姓安樂。若晏淮為帝,可安民生,匡社稷,我等將士自愿為他沖鋒陷陣,馬革裹尸。然大晏在他手下,卻越發(fā)千瘡百孔。晏淮,晏洲,只是把大晏當成了勝負的彩頭。子非良君,不堪配良將。” 周云見便默默等在那里,不說話,只等著武帝緬懷完了先烈,才重新上馬,朝念慈鎮(zhèn)上的方向行去。 北疆天氣已經(jīng)冷了下來,霜打了的樹葉打著旋兒落下來,看上去便是極蕭瑟的感覺。周云見扒著馬車向外望,說道:“皇上,我們這樣一行人若就這樣進鎮(zhèn),必會引起鎮(zhèn)中人的注目。倒不如在城外的村子里借宿一宿,第二天白天再直接繞過念慈鎮(zhèn),前往邊境大營,您說呢?” 武帝想了想,點頭道:“便依皇后?!?/br> 周云見怔了怔,說道:“錯了,臣的稱呼錯了,應(yīng)該是——四郎!” 正在看書的武帝抬起頭來,觀察了他片刻,說道:“是,見見?!?/br> 周云見:…… 一行人走了片刻,走了大約半個時辰,日過正午的時候,終于看到了一戶人家。院子不少,可供他們扎營。院墻不低,可防夜狼來襲。 周云見吩咐馬車停下,便讓琴侍前去敲門。琴侍敲了半天,沒有人應(yīng)門。輕輕一推,門沒栓,就這樣吱丫一聲被推開了。琴侍和元寶進門,元寶走在前面,一邊往里走一邊問:“有人嗎?”還時不時回頭和琴侍說話:“該不會是無主的房子吧?瞧,這里還有昨夜扎過營的痕跡呢?!?/br> 忽然琴侍大呼一聲:“小心!” 元寶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便聽到耳邊傳來呼呼風聲。琴侍迅速上前把元寶往后一扯,轉(zhuǎn)身前去接那劍矢。誰知弓勁兒還不小,生生將他往后銼了數(shù)米遠,蹭過自己的臉頰,深深陷進了墻里。 箭頭兒蹭破一點兒油皮,血花濺了出來。他懷里的元寶抬頭看了一眼,立即往后將他一推,另一道箭矢又飛了過來。這回琴侍已經(jīng)有了準備,三兩下將箭打開。元寶也是練過幾個月功夫的,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幾步上前將那偽裝挑開,從里面揪出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來。 少年眼睛血紅,手里還拿著一把匕首。他兇惡的盯著來人,全身上下每一塊肌rou都寫著仇恨。那仇恨之意直沖云霄,仿佛要將眾人碎尸萬斷。緊接著,酒侍,書侍,棋侍,色侍,全都圍了過來,但是那少年卻仿佛出生牛犢不怕虎一般,仍在伺機上前進行攻擊。 周云見害怕暴露自己這一行全是高手的事實,便走下馬車,遠遠的對那少年喊道:“小伙子,你別害怕。我們不是壞人,就是想來借宿一晚。我們會付給你銀子的,……”說著他開始掏錢包,掏出一大塊銀子,說道:“你覺得這些夠嗎?” 不掏銀子還好,一掏銀子,那少年仿佛被刺激的發(fā)瘋了一般朝周云見沖了過來。武帝輕輕躍下馬車,將周云見護到身后。不過他倒是多此一舉,因為前面的幾侍怎么可能讓他進前?幾雙手就這么輕輕松松的把他按倒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小小一把生銹的匕首掉落到地上,周云見上前撿了起來。他看了看那把匕首,低頭問少年:“你這孩子怎么回事兒?我們不過是來借個宿,不愿意就說不愿意的,我們再去別家!就是看這周圍就你家院子大一些,所以才找你家借宿的!你倒好,不分青紅皂白,先向我們下殺手。你就不怕我們把你送到官府?” 少年眼中的恨意不減,眼淚從眼角流了下來,惡狠狠的沖著周云見喊道:“你們這群惡狼魔鬼!我爺爺與你們無冤無仇,你們?yōu)楹我@樣害他?他好心收留你們!你們……你們?yōu)楹稳绱岁幒荻纠?!?/br> 周云見與武帝互看一眼,紛紛皺眉看向少年。周云見則低下頭,指著自己的臉說道:“小哥兒,你仔細看,你見過我嗎?你確定,是我們害了你爺爺?實不相瞞,我們也是今天才到念慈鎮(zhèn),是過路的商人。不信,你看我們車上。我們就是販運些水果皮貨,區(qū)區(qū)商人,也就幾個看家護院的,根本就沒有動機害你爺爺??!” 少年抬頭看著周云見,說道:“昨夜也是你們這樣一隊富貴人家前來投宿!也是給了這樣一大塊銀子!我爺爺一生清苦,哪兒見過那么多錢?但他也知道,事出有異必有妖!連夜打發(fā)我拿著銀子去了城里二姨家!結(jié)果一早我回來,便發(fā)現(xiàn)爺爺他……他……” 少年已經(jīng)泣不成聲,涕淚橫流,那悲傷不似作假。 武帝終于開口問道:“你爺爺究竟怎么了?” 仿佛是與生俱來的威懾力,少年聽到武帝問話后,便停止了哭泣。他吸了吸鼻子,說道:“你們放開我,我?guī)銈內(nèi)タ础!?/br> 眾侍松了手,少年從地上爬了起來,也沒管身上的泥土草屑,便帶著眾人進了院子。他在前面腳步有些虛浮的走著,繞過前院,進了后院。后院東邊是廚房,簡陋卻打掃的干干凈凈。周云見打量著廚房,也就十幾平米大小。除了鍋灶擺設(shè),并沒有見到少年口中所說的爺爺。倒是鍋里仿佛剛燉了東西,散發(fā)出一股股rou香。 琴侍上前問道:“小子,你耍我們呢?” 色侍卻上前,將鍋蓋揭了開來。隨著一陣陣倒抽一口冷氣的驚嘆,色侍重新將鍋蓋蓋了上去,上前對周云見說道:“公子還請外面說話吧!” 這場面,周云見著實見識不了。雖然色侍鍋蓋蓋得快,可他卻已經(jīng)將里面的情形看了個一清二楚。鍋中一個蜷縮著的老頭兒,由于角度問題,周云見只看到了頭發(fā)。鍋中的湯還冒著熱氣,看著里面放了不少配料。如果他沒看錯,這瘦小的老人家應(yīng)該是被人精心烹調(diào)成了一鍋湯! 一想到這里,周云見便忍不住開始想吐。他硬生生給忍住了,和眾人站到院子里,看著那失魂落魄的少年,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周云見抬頭看向武帝,問道:“怎么辦?要先讓老人入土為安嗎?” 武帝剛搖了搖頭,少年立即開口道:“不!我甚至沒有動過他,你們也不要動!就在你們進來之前,我是打算去報官的。聽到你們敲門,還以為是那些歹人去而復(fù)返!我要用我爺爺?shù)墓?,為他報仇!?/br> 周云見滿是同情的看著這個孩子,他和元寶差不多大,個頭兒也差不多高,竟也是這樣一個苦命之人。他問那少年:“那……你還要去報官嗎?” 少年答道:“自然是要去的,單憑我一己之力,是不可能找到兇手,為爺爺報仇的?!?/br> 周云見抬頭看了看武帝,武帝點了點頭,周云見便道:“如果你信得過我們,我們便幫你查查這件事。既然碰上了,就不能當做沒發(fā)生。不瞞小兄弟,其實我們并不是什么商人,而是朝廷派往北疆大營的欽差。當然這個身份需要保密,切不可向他人透露。” 少年一聽,立即看向那個威儀端方的人,兩步跪到了對方面前,十分誠懇的拜道:“露生拜見欽差大人!若大人能為露生杳到兇手,露生刀山火海,愿用余生相報!” 周云見上前把人扶起來,說道:“先別急著拜,畢竟……我們也不知道能不能幫你查到兇手,目前看來,是真的沒有半點線索。” 忽然書侍開口道:“不!教……較之書籍,并非完全沒有線索!露生小哥兒,你的爺爺可是陽月陽日陽時的生辰?” 第60章 “陽月陽日……陽時?”露生思索著什么, 隨即點了點頭,說道:“是,我爺爺曾說過,他天生命硬, 小鬼兒閻王的輕易不收他。算命的也說他陽氣重,有大壽。若無變故, 可活過百歲。” 一聽到陽月陽日陽時, 周云見和武帝互看了一眼,都露出幾分擔憂。周云見便是陽月陽日陽時所生,不僅如此, 他還是陽年所生。周云見是純陽體, 所以端容太后才會選他做皇后, 以補齊武帝缺失掉的陽氣。舉全國之力選出來的純陽體,自然是最好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