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鬼胎
三爺呼出一口煙霧,他的眼神迷離起來。 良久,三爺才告訴我些看不出門道的東西。女尸額頭上的鬼符是個關(guān)鍵,若沒有這道符,他早就發(fā)現(xiàn)這具尸體。 “每次經(jīng)過村口,我都會有種怪怪的感覺,也查過幾次都沒找到根源,今天要不是老弟提醒,我還真面目把這事聯(lián)想起來??蓱z那女娃,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死后被貼上那種惡毒符咒,保得尸身不腐,卻再也無法轉(zhuǎn)世投胎再為人了。作孽啊!” “末三爺擔心這個也是多余,還是想想從她肚子里跑出來的東西吧。那玩意到底是死后懷上的,還是活著就有,死后跟著成為鬼胎。無論是哪種都不好對付,不過我倒是有個疑惑,那東西自己跑出來的話,為什么沒有留下半點痕跡?干我們這行的,都明白一個理,鬼與人一樣,行走奔跑都會留下足跡,但這些痕跡并沒留下,所以這個鬼胎的消失,可能是人為的。” 有一點我很佩服秦修凱,他總能發(fā)現(xiàn)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就著他這個調(diào)調(diào)我想起昨晚的事,忍不住插嘴問道:“如果真是人為的,那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昨晚在后墻搞破壞的那個人呢!” 三爺點點頭,難得他認可我這個想法,于是我有壯著膽子說道:“不過這偷走胎兒,破壞我們陣法的家伙,到底是人是鬼呢?我覺得鬼吧都怕陣法符咒,所以也有可能是兩個人哦,但我們還是要把這兩件事聯(lián)系來想,比較好。” 秦修凱沖著我翻了個白眼。“你當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懷胎四年也沒給妊娠反應(yīng)??!那女人的胎兒早在幾十年前就被人拿走了,三爺挖土的時候,地面可一點都沒有被破壞過,小傻妞,以后能不能有點觀察力啊,就你這樣子,還想當什么‘言靈師’,趁著回家繡花織布得了?!?/br> 媽的,要么不開口,一開口嗆死人! 我嘟起嘴,上前沖著他的小腿用力踹了下去,看著他赤牙咧嘴的樣子,我就爽到極點。“秦先生是高人,你說啥就是啥,但請您解釋下,既然是幾十年前就被開膛破肚了,怎么這血還是熱乎的呢?” “這個你問道我了,要不你去問問那尸體看,也許會有答案哦!” “秦修凱,你找死是不是?” “丫頭,別鬧了,聽老弟把話說完?!比隣斝臒┑臎_著我一聲吼,我立馬就歇了菜。“老弟,你的看為題比較獨特,我想聽聽你的說法,不過辛丫頭說的也沒錯?!?/br> “能取出鬼胎而不死的人,道行一定不淺,當時的他應(yīng)該有點年紀。干我們這行的人,泄天機是要折壽的,所以通常壽命都不長,所以這個人不太可能是昨晚破壞我們陣法的人。兩者不能混為奇談,但也不能下定論,當時取走鬼胎的是人而不是鬼?!?/br> 好嘛,兜來兜去,我已經(jīng)被這個家伙給繞暈了,什么人啊鬼啊,反正就是誰都不是,誰都有可能是。 “不管怎么說,這村子里一定有知情人,我們只有弄清楚這女人生前遭遇了什么,才能化解他的怨念,讓她早點去投胎轉(zhuǎn)世才行?!?/br> 聽秦修凱這么一說,我突然想起山坡上的老頭,沖口而出叫起來:“啊,我想起來一個人,他好像叫什么秦四爺?shù)模衲暧芯攀吡税?!?/br> “哎呀,你真是個瓜娃子,怎么不早說!” 我喏喏的說道:“沒人問我啊!” 三爺?shù)鹬鵁煻窙_出了院子,大概是去找那個秦四爺了,他就像是陣風眨眼的功夫院門口就沒了人影。 秦修凱從凳子上跳下來,他拍拍褲腿跟著走了出去。 “喂,臭小子,你要去哪?” “告訴你,你懂嗎?小傻妞,乖乖在家看門,就你那點智商,我真替你著急?。 ?/br> 一下子走了兩個,現(xiàn)在整個院子就剩下我一個人,奶奶早就回了屋子,大概是覺得堂屋里擺著具尸體晦氣的很,所以連個人影都看不到。盯著那具開膛破肚的尸體,大太陽下,我寒毛直豎,打從心里發(fā)憷著。 “辛娘娘,這個秦修凱,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你還是莫要與他深交,此人不可深信?!焙跓o常慎重其事的沖我低聲說道。 秦修凱確實瘋瘋癲癲了些,但我沒覺得他哪里不對勁啊,這個家伙出現(xiàn)的確實有些突然,而且他的道行應(yīng)該在三爺之上,如此年輕卻比活了半輩子的人知道的還多,確實有些詭異。 黑兄是好心提醒我,但我并不想在別人背后說壞話,所以我沒有吭聲。 轟! 天空中響起一聲雷鳴,好端端的大晴天一下子被烏云遮蓋,狂風肆虐而起,卷起落月與塵土拋向空中。 黑白無常警覺起來,他們將我護在中間。 烏云壓頂,平天響雷,這有悖于大自然的現(xiàn)象,來的邪乎! 強風吹起了白布,垂落女尸頭上的符咒落在地上,那具活靈活現(xiàn)的尸體迅速失去水分,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她已經(jīng)變成黑褐色的干尸,我呆呆的盯著她不知所措起來。 “乖寶,快進來!”奶奶打開門沖著我大喊一聲。 我哇了聲,才響起呼吸,空氣中慢慢的腐蝕味全都鉆進了我的鼻子里,呼吸比不呼吸跟難忍受。 “發(fā)什么楞啊,快點進來。” 我應(yīng)了聲就往屋里走,四周響起嬰兒哭聲,尖銳刺耳,聲聲到心坎中。 噹!噹噹! 鈴鐺在屋里響徹不已,我連忙捂住耳朵,這鈴鐺聲仿佛帶著魔力般,讓人聽得渾身難受想死。 黑白無常一前一后護著我,退回屋內(nèi)。眼瞅著就要到奶奶身邊時,眼前虛影一閃,多了個小孩。 猩紅的雙唇,稚嫩的小臉慘白透明,他沖著我在咯咯的笑著 我離這個小孩僅有一指的距離,嚇得尖叫著倒退兩步跌在地上,黑白無常再次擋在了我的跟前,緊張的盯著面前這個小嬰兒。 “吃的,好多吃的,mama,你想吃哪一個?” 我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那嬰兒被一個虛影抱著,從輪廓來看,抱著他的人應(yīng)該就是那地主的女兒,她的rou身已經(jīng)腐爛,留下這縷幽魂。 女人仿佛沒有聽到嬰兒在說什么,她呆滯的盯著前方,反反復(fù)復(fù)的說著一句話:“我可以投胎了,我能投胎了!” 聽到女人喋喋不休的叫聲,嬰兒忽然惱羞成怒起來。 “蠢貨,去地府一樣是魂飛魄散,沒有活路!你只有聽我的,才能吃好喝好,乖乖的做我好mama,不然我讓你現(xiàn)在就死哦!” 地主的女兒像個奴隸似得抱著嬰兒,我難以想象,眼前的場景。腦袋一片混亂,想不出個所以來。 烏云不斷聚集在屋頂?shù)纳峡?,雷聲陣陣,四周黑壓壓的一片,幾乎看不到光?/br> 我恐懼瞪著面前怪異的母子,想著如何逃離。 奶奶隱藏在這對母子身后的屋子里,她一只手背到身后,不知道在摸索什么,我用眼神示意她不要亂來,但顯然我的警告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只聽得她怒喝一聲,從屋里沖出來,手里拿著鬼符往女人額頭上貼去。 嬰兒怪叫一聲,他伸出兩只小短手,隔空一捏,奶奶的身體騰空而去撞向一邊的墻頭,砰的一聲落在地上。 我驚呼一聲,飛快的跑了過去,將她扶起來,她一大把歲數(shù),哪里經(jīng)得起這么摔打。 奶奶扶著腰發(fā)出痛苦的叫聲,嘴里還喋喋不休的叫罵著。 黑無常大驚失色,推開身邊的白無常喝道:“快去稟報魅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