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游說
衛(wèi)子虛怒喝一聲,他提劍沖上前去,白濁之氣圍繞著他全身,隔空看去就像是踩著云彩的仙子。磅礴的劍氣震得整個天空發(fā)出龍吟,我的心頭為之一顫,生怕焱崇厥抵不住這一擊。 然,漂浮在半空中的焱崇厥就這么靜靜的盯著發(fā)勢而來衛(wèi)子虛,在他劍鋒刺入周身不足一米的距離時,他緩緩抬起手,僅是這么一個動作,就硬生生把衛(wèi)子虛的劍氣擋在了他豎起的屏障外頭。 兩人就這么彼此僵持著,誰也沒有再先發(fā)制人,誰也沒能從這一掌下脫離出來,仿佛誰要先撤手誰就會敗了似得。 這么耗著啥時能結(jié)束啊!我是勸不住了,勸過啦,結(jié)果不還是打起來了,早就說過沒用的,二姑就是不相信。 二姑看著上頭兩個也是愁容滿面,我都不知道她在愁什么,自己男人不是好端端站在一旁嗎?她這么焦心其他男人,有沒有替青冥考慮過他的感受,哎,真是要命了。 “你這小丫頭,怎么還杵在這,上去勸啊!” 我翻了個白眼說道:“勸啥呀,你這么抱著我不放,我能怎么上去??!” 二姑哦了聲,立即放開我擔(dān)憂的問道:“現(xiàn)在怎么辦?我看他們是不干掉一個心不死的節(jié)奏??!” 不用二姑說,我也知道,現(xiàn)在我比誰都郁悶。我能怎樣,我就是這里的一個小魂魄,沖上去,還不等靠近他們,就被他們的勁氣撕裂了,這么死的不明不白多冤枉啊,我才不要過去嘞,愛打不打的,打死活該。 悄悄瞥了青冥與炎煌一眼,發(fā)現(xiàn)他們的神情都很淡定,應(yīng)該不至于像我二姑想的那么夸張,所以,跟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了,有他們在,死老頭應(yīng)該不會有事。 隔著距離觀斗,其實也是件愜意的事,畢竟在這種地方能有高手過招可不是經(jīng)常能看到的啊,尤其還是兩個上神級別的人物,那氣勢絕對不可小窺。 正當(dāng)我看得起勁,黑兄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竄了出來,對著遠(yuǎn)處的兩人高喝道:“天帝駕到,別打了!” 鬼王魅君與衛(wèi)子虛幾乎是同時收手,然后彼此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站在那里,我瞅著他們的表情十分逗趣,尤其是聽到天帝來的時候,鬼王魅君的嘴角都抽抽了。 想不到這家伙也有忌憚的人啊! 金光閃現(xiàn),天帝悄然無聲的站在了兩人的中間,他依舊戴著金色面具,雙手背在身后,左右看看兩人后哼了聲:“你倆不是挺能打的嗎?繼續(xù)呀!” 衛(wèi)子虛與鬼王魅君彼此哼了聲轉(zhuǎn)過頭,像兩個鬧別扭的熊孩子挨了老師訓(xùn)斥,還不敢回嘴。 這情景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我看得特別帶勁,天帝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有了飛一般的跨越,讓我老崇拜了。 我跟著其他人一起跪拜在地上,只聽得天帝說道:“焱崇厥,你是不是皮又癢了?剛從地下出來就惹事,你自己說說還有幾條命可以折騰?還有你,子虛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你要真在這里閑得慌,就跟我回天宮,我那有的是事讓你做?!?/br> 天帝對這兩個熊孩子是真得是恨鐵不成鋼,說起話來更是嚴(yán)厲,但字字中都包藏著寵溺,看得出他是真的非常疼愛這兩人。 哪像我,出來勸個架吧,還把事給勸大了,天帝一來,幾句話就搞定,真叫人尷尬?。?/br> 衛(wèi)子虛不服氣的冷聲說道:“管我做什么?你管好你這個寶貝弟弟就好,是他先招惹我的?!闭f完,他虛影一晃,人就跑沒影了。 天帝沖著衛(wèi)子虛消失的方向嘆了口氣,剛轉(zhuǎn)頭,還沒說話,焱崇厥搶先說道:“別找我,是他先來找麻煩的,不關(guān)我的事。” 天帝瞅著他也不知道說啥好了,他背著說搖搖頭說道:“你何時才能成熟些,做事就是這么沖動!不許狡辯,散了吧,本天尊找末辛,你們都退下吧?!?/br> 鬼王魅君揚起眉,他瞥向我不氣的問道:“你找她干嘛,有啥好聊的?!?/br> 天帝不說話,也不看他,吃癟的焱崇厥甩起袖子朝著冥殿走去,在經(jīng)過青冥他們身邊時,他冷哼一聲說道:“你倆好的很,都跟我來!” 青冥兩兄弟面無表情,但他們身邊的無常兩兄弟臉色就不太好看了,四人屁顛屁顛的跟著死老頭進入冥殿,而我的二姑與子玉早就不知跑去哪里了。 哀嘆啊,我的親人啊,咋就這么叛變了呢,難道就不考慮下我的安危,這么放心把我丟在這里? 我心里感嘆著人性的渺小,抬頭發(fā)現(xiàn)街上早就沒有其他人了,就我一個還跪在那,孤苦伶仃可憐之極。 “起來吧!站著說話?!碧斓鄢易邅?,他站定在我跟前后問道:“你可知他們?yōu)楹畏茨砍沙???/br> 我搖搖頭很誠實的說道:“沒搞錯吧,我認(rèn)識他們的時候就這個樣子了??!見面就干架,勸都勸不住?!?/br> 天帝應(yīng)了聲再次問道:“你淋了紅雨,可曾想起了什么?” 犀利的眼神直逼我的臉,他雖然語氣沉穩(wěn),但言辭與神情間像是在說你敢說謊試試,我當(dāng)著他的面肯定是不敢這么做的啊,天地之間,為他獨尊的人物,我哪敢啊! “是有想起一點點,不過這跟我現(xiàn)在有什么關(guān)系嗎?” 記憶中我與衛(wèi)子虛在前世就認(rèn)識,當(dāng)中也見過焱崇厥,但我與死老頭的恩怨是從這一世開始的,感覺上頂多就算是認(rèn)識,沒有更多其他的什么關(guān)系,所以,我不覺得這場紅雨后會為我?guī)硎裁唇硬婚_的問題。 天帝沉思片刻后說道:“沒關(guān)系!你既然對前世沒有好奇心,那就別再去想了!你也已轉(zhuǎn)世,煩惱這種東西就該停留在墳?zāi)怪校瑳]必要帶到現(xiàn)世來!況且,這一世你與崇厥的緣分才開始,來之不易的東西就莫要輕言放棄了?!?/br> 感覺今天的天帝特別的溫和,難得他會跟我說那么多,但這話怎么聽都像是在勸我個焱崇厥好好過日子呢? “末辛,本天尊不會害你,崇厥是我胞弟,他的性子我最清楚!他為人為事都有自己的原則,鐘若曦已經(jīng)是過去式,本天尊希望你能伴他到最后,還不僅僅是現(xiàn)在,你可明白?” 哎喲喂,這種話從天帝嘴里說出來,我還真是受寵若驚啊,他顯然相當(dāng)?shù)目春梦野。?/br> 據(jù)說死老頭的女人都是天帝親自挑選贈送的,而我跟焱崇厥就是強拉在一起的,即沒身份又沒名分的,他怎么會向著我呢? 他是焱崇厥做人做事有自己的原則,那又是什么?我知道自己要是沒有絕對的死心,就不會輕言放棄,可現(xiàn)如今 就算鐘若曦成為了過去,我與他也不可能有未來!他親手?jǐn)嗍至宋覀兊暮⒆?,就這點已經(jīng)阻礙了我跟他的將來,孩子是我的陰影,我不可能當(dāng)這件事沒發(fā)生過,只要想到我的孩子,我便無法與焱崇厥安然相處。 我知道天帝是好意,但還是咬著唇瓣拒絕道:“謝謝你能認(rèn)可我,但我與焱崇厥絕沒可能!他欺瞞我的每句話,利用我做過的每件事,我都可以不計較,唯獨我的孩子,我不能原諒。為了這個孩子,我忍受太多太多的苦楚,我對他也期待過,可最后他留給我的還是失望,所以,您別再勸我了,我做不到?!?/br> 天帝顯然是明白人,他沒有直面我的拒絕,而是旁側(cè)的問道:“你是個堅強的女人,但你承受期望與絕望間的落差嗎?” 我沒有聽懂他的意思,只是憑著自己的心回答道:“您的意思是大起大落嗎?人生不就是在期望與絕望中度過的嗎?認(rèn)定一身能有多少時候是真正圓滿的,還不都是靠一次次心里調(diào)整度過這輩子,活到老已經(jīng)是最圓滿的事了?!?/br> 天帝頭一次用很深邃的目光盯著我,良久他才淡淡的說道:“你能想的這么透徹,那說明你是可以承受這大起大落的落差感咯?” 現(xiàn)在,我能聽出他是話里有話,他是知道什么,想要告訴我什么嗎?在他心里一定隱藏了件不是很確定的事,可能會是我的希望,但也可能會讓我更絕望。 我不假思索的點點頭,天帝深吸了口氣說道:“你有這準(zhǔn)備就好!崇厥讓你等上百年,全是為了那孩子!換句話說,你的孩子并沒死,他只是在于神器分離的時候發(fā)生意外,正處于長眠狀態(tài)中,他因為不知道孩子是不是能醒過來,所以才沒告訴你,他怕給了你希望后,又讓你失望!只需等上百年,便會有答案給你。” 我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心頭亂的跟一鍋粥似得,原來我的孩子還沒死,只是睡著了。 “末辛!” 聽到天帝在喚我,我抬起頭茫然的注視著他,他嘆了口氣說道:“事已至此,崇厥依舊在盡力彌補對你的虧欠,他就是這樣的人,表面上對什么都是不可一世,但骨子里就是愛做些叫人心傷的事!他從小就是個不懂放棄的人,對那個女人,對你,對孩子都是一樣的,就是因為這種執(zhí)拗的個性,才會白白送掉那么多條性命,你” 天帝沒再說下去,不過后面的話,我也能猜出來,現(xiàn)在我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怎樣,但我相信天帝不會因為撮合我和焱崇厥,而那孩子的命來騙我,那怕那是極小的機會,我也信我孩子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