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顧明昭忍不住笑出來,“工作都是別人做的,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了哦,對了,你上上上個月去視察了一趟,搬走了幾十株苗木,可這不算貢獻?!?/br> 她瞪他一眼,基于自己是一個不善經(jīng)營的老板,完全甩手道,“就按你說的辦吧?!?/br> 宋建國畢恭畢敬地答應了,機械地離開。 周臾道,“這個沈致遠,確實很厲害啊,居然能在人腦子里放芯片控制。那個苗圃中心名義上是給我了,但我估摸著研究出來的數(shù)據(jù),第一個肯定是過他的手。”說完這話后,她道,“我始終不相信,這么個能干人偷渡跑過來,就是為了吃吃喝喝的事情” 顧明昭笑一笑,沒說話。 片刻后,李鵬又開著車來進貨了。 李怡已經(jīng)將優(yōu)惠商品的標簽貼完,又道,“顧叔叔,我現(xiàn)在應該做什么” 小家伙實在太謹慎勤勞了,周臾只好道,“我們都沒吃早飯,你去樓上的廚房找點東西來做早飯唄,冰箱和柜子里的東西隨便用?!?/br> “好的。”李怡領(lǐng)了任務,又蹦蹦跳跳上樓去了。 李鵬見多了個小姑娘,好奇道,“周臾,你怎么還招童工呢” “附近人家的小孩子,周末來玩兒的?!?/br> 他沒多追究,隨口道,“咱們酒店上次辦的那個美食大賽,很成功的。你看電視沒有,已經(jīng)在播了,紅得很?!?/br> “沒看,太忙了?!?/br> 事情一件接一件,她根本沒功夫去關(guān)注雜事。特別是想起來賬戶上躺著上百萬的錢卻沒時間花,其實是有點悲從中來的。 “我們領(lǐng)導讓問問啊,說你們家苗圃那么大,能不能增加點產(chǎn)量呀?!崩铢i試探道,“你看,多掙錢也沒什么不好的,對不對” “領(lǐng)導問”周臾似笑非笑,“不是領(lǐng)導問,是秦淑文問的吧” 李鵬不好開腔了,嘿嘿直笑。 她揮手道,“給她說啊,沒門?!?/br> 李怡早餐做得非常豐盛,蔬果汁、煎蛋餅、烤面包片,擺了滿滿一桌。并且,她還將灶臺全擦洗得亮晶晶的,所謂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大概也就是這樣了周臾夸獎了她好厲害,她靦腆地笑一笑,低著頭不說話,是個內(nèi)秀的姑娘。 吃完早飯,開店,立刻忙了一大波。 三人分工,顧明昭管理收銀臺和結(jié)賬,周臾負責貨架上貨,李怡幫忙給客人拿塑料袋和各種包裝盒子。第一波忙完后,李怡有點出汗了,周臾忙讓她去忙便的吧臺上坐著休息,可不敢把小姑娘累壞了。 等到客人稍少后,周臾道,“顧明昭,我出去一趟,你和李怡看店呀?!?/br> 顧明昭點頭,沒問她去哪里,只道,“早去早回,中午飯不留你的份兒了,晚飯等你回來做?!?/br> 周臾沒有被追問去哪里,其實松了一口氣,出店,繞著小區(qū)周圍逛了兩圈,這才去醫(yī)院。 周梅生住院也有快一個周了,雖然醫(yī)生說兩三天可以出院,但秦淑文被嚇壞了,按著他一定要住滿半個月,說是不養(yǎng)好不準出去。其間周琦也來了一個電話,很火爆道,“周臾,我爸也是你親爸,他算是養(yǎng)過你吧生病住院了,你居然問都不問一聲來看他一眼,你要死” 死當然是不會死,可是總是心有不甘。 抵達醫(yī)院樓下,她從空間里抽出來一把花,胡亂扎成一束后上樓。 周梅生的病房是單獨的套間,管理很嚴格,在護士臺用身份證登記后才被放行。 周臾慢慢走近,隱約聽見周圍說話的聲音。自從有了空間后,她的力量開始變大,五感靈敏,經(jīng)常看見或者聽見一次超越次元的東西。偶爾有疑惑,是見鬼了嗎顧明昭卻輕飄飄道,不是鬼,只不過是一些還沒消散的能量反應而已。 這種變化令她不習慣了一段時間,特別是現(xiàn)在,各種聲音傳進她耳朵里。 “隔壁老張是癌,雖然還治著,我看也是要放棄了?!?/br> “住院飯不好吃,嘴巴里沒味道” “剛才進來那個小護士還挺好看的” 周臾微微一笑,站定在一間病房門口,抬手要敲門,結(jié)果秦淑文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出來。 “雖然是她自己的小生意,但致遠沒少費心,起碼最開始的架子是他一手一腳搭起來的。后來不知怎么弄,全給了她,但致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現(xiàn)在把著菜源,酒店那邊說增加一點貨,都不肯給個好臉。一點不念人情。再說了,上次比賽,她帶著那個傻子過來,把林家的人得罪了。要不是因為這回事,你用得著去跟林家那臭小子賠罪嗎三番五次,沒完沒了,現(xiàn)在身體搞成這個樣子,滿意了” 她放下手,轉(zhuǎn)身靠在門框邊上。 “咱們對她,也沒差過什么了?!鼻厥缥穆曇艉苋彳?,帶了三分的埋怨三分的勸解,“你要管她,我什么時候說過一個不字回回來找你都是要錢,過年過節(jié)一個電話短信都沒有,就算是見了面,什么時候規(guī)規(guī)矩矩說了爸爸好”她嘆息著,“現(xiàn)在那個生意是還過得去,可也不能一輩子只守著那小攤子吧必要的禮節(jié),人情世故,該學的還是要學。梅生,真不是我挑剔,是放任下去不行的?!?/br> “就是啊,爸爸你都住院這么久了,她看也不來看你?!敝茜鞘闶谋г沽?。 周臾幾乎能想象她一邊抱怨,一邊噘嘴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下。 “淑文,你的意思呢”周梅生聲音有點虛弱,可見蟲鳴給他造成的沖擊還在,確實沒有完全恢復。 “要我說,苗圃本來就是致遠的,不如還是” 周臾摸了摸下巴,她就說嘛,秦淑文向來就不是好打發(fā)的,果然心心念念要搶她的飯碗。她自覺沒必要聽下去,伸手敲了敲門,等了幾秒鐘后推門進去。 很寬敞的病房,連著一個小小的休息區(qū)。 周梅生半靠在沙發(fā)上休息,周琦站在他后面幫忙揉肩膀,秦淑文坐在他旁邊給泡茶,儼然和樂的一家。 周臾的突然出現(xiàn),只有周琦被驚到了,臉上的表情很不自在,顯然是在擔心說壞話被聽見了。秦淑文則是老辣了很多,不動如山地沖她微笑,自在地招呼道,“小臾來了啊快坐吧” 周臾沖周梅生點點頭,揚了揚手里的花,道,“這個放哪里” 周琦忙走過來,接了花去找花瓶,然后躲出去接水了,還是臉皮薄了點兒。 秦淑文起身,去加了個茶杯,安排她坐下,幫忙倒茶,招呼吃點心。 周臾坐下,接了茶杯捧著,沒什么話說。 周梅生端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也沒說話。 秦淑文見兩父女尷尬,坐下道,“小臾,最近如何” “還不錯?!?/br> “嗯,致遠去法國了,你知道嗎”她道。 周臾當然知道了,不僅知道,還曉得他是為了討好她去跑腿兒的。不過,這話就不必說了。 “還是為了上次林家的事情,一直沒協(xié)調(diào)好,那邊來的林先生年輕氣盛,沒放得下。”秦淑文有點愁苦,嘆一口氣道,“老周親自去賠罪了三回,沒搞好。所以致遠去跑一趟歐洲,不然還真沒辦法。這也才半個月不到的功夫,酒店管理公司那邊已經(jīng)弄出了幾回幺蛾子,針對酒店的管理提出意見。不用想,肯定是林家那邊出手” 秦淑文拉拉雜雜說了一通,大概意思就是因為周臾帶了顧明昭那二傻子去美食大賽,口無遮攔得罪了林先生。林先生名下的什么管理公司掌握了多少家酒店和多少個酒店管理公司,因為這件事情搞得非常被動,要重新審核他們酒店的各項資格云云,有可能會造成多少的損失蕓蕓。 周臾又喝一口水,瞥一眼周梅生,原來他對女人的愛好是這樣的啊。 周梅生接收到了這個信號,略有點尷尬,但什么都沒說。 秦淑文則是和聲和氣地說了約莫有一刻鐘,見周臾沒聽懂的樣子,心里有點惱了,不得不直接道,“林家那邊若是依然不能說合,咱們的損失就太大了。因此,得做兩手的準備。我這邊計劃重新開一個酒樓,專營高檔餐飲。你看,苗圃那邊的貨要不全給我,店就別開” 周臾放下杯子,充耳不聞,只看著周梅生道,“你身體沒問題吧” 周梅生搖頭,道,“還行?!?/br> “那行,要是沒什么事情的話,我店里還挺忙的,就先回去了?!闭f完,周臾站起來,轉(zhuǎn)身便走出去。 在短短一段時間里準備好一切腹稿的秦淑文,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旁若無人地離開,直到門被關(guān)上,抖著聲音道,“這都是什么人呢你說,有像她這樣的晚輩嗎這才來了幾分鐘說了兩句話就跑沒規(guī)矩” 周梅生笑了笑,溫和道,“淑文,別生氣,生氣對身體不好。林家的是小事,別擔心,致遠能處理好?!?/br> 周臾走出病房,這都是什么事兒啊比起紅塵里的紛雜和狗屁倒灶來,女羅的陰謀詭計都顯得可愛了。 走廊對面,周琦捧著開得紅艷艷的花走過來,詫異道,“這么快就要走了” 她抓了抓頭發(fā),道,“我要再不走啊,你媽能讓我把苗圃和店全白給她,簡直是明搶啊。怪不得有錢人是有錢人,這想法就很與眾不同” 周琦被懟得生氣,狠狠跺了一下腳,想回嘴卻沒辦法回。 周臾走出醫(yī)院,摸出手機給沈致遠發(fā)了一條短信,半威脅道,“你那邊要是搞不定早說啊,要壞了我的事,是不是想死” 沈致遠收到短信后,笑嘻嘻地對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頭子道,“看吧,我家老板很沒耐性的。你們?nèi)羰遣粠еx母去拜見,她也不等了,直接來平了天巢堡也不是大事?!?/br> 威脅的話好說,狐假虎威的派頭好擺,可他面對的是巨大的石頭堡壘里,無數(shù)詭異的蟲尊和被包圍其中一尊高達三十余米的巨大蟲母。金色的蟲母,外表被一層類似金屬的物質(zhì)包裹,散發(fā)著詭異的神光,可它的眼睛卻是沒有任何死角的復眼,不帶任何感情波動的光,陰冷看著被一圈小小的白光包裹起來沈致遠和嚴林。 第057章 沈致遠是忽悠界的老手, 拿著雞毛當令箭的事情干慣了的, 并且用這樣的本事哄著幾十萬大軍跟著他賣命。因此, 在進入天巢堡之前, 他其實很有自信的。 可當嚴林驅(qū)動自己腦子里的蟲在中庭引發(fā)一個低頻聲波爆炸, 引出來大波的人馬, 被抓著丟地下室準備祭蟲母的時候,他有點發(fā)慌了。從來沒見過這種半生物半精神體的存在,從來沒有那么強烈的恐懼感, 以及,那種想要跪下拜祭的是什么感覺就算是巡游者的精神本體出現(xiàn)的時候,他也沒這樣的感覺難道說, 這玩意比巡游者還要強大 不, 按理說, 每個界內(nèi)最不可戰(zhàn)勝的就是看門人和巡游者, 其它的一切都被之管轄。 沈致遠堅定了自己的內(nèi)心, 將周臾給的護身符掏出來, 當屬于蟲母的波動傳過來后, 護身符被動激發(fā)啟動了,一個類似于龜甲的東西將他籠罩起來。至于嚴林,比他更謹慎一些, 早在踏入天巢堡的第一時間, 就用護身符將自己和蟲母隔開了。 被護衛(wèi)起來沈致遠脫離了蟲母的影響, 腦子清明起來, 后背卻升起涼意。幸好有周臾給的東西, 要不然他真就要淪落成傀儡了,想想就可怕。 “嚴林”蟲母身側(cè)傳來一個嚴厲的斥責聲,“你不僅背叛了信仰,居然還帶了外人來破壞儀式” 沈致遠一溜眼,發(fā)現(xiàn)首先沖出來發(fā)難的是林澤,而他身后一張巨大的紫檀木椅子上端坐了一個老頭子,想必就是要見的老太爺了。相對于年輕人的暴怒,他很平靜,垂著眼眸,仿佛一尊雕像。老頭子兩側(cè)站了八位穿著青色長袍子的中年男女,看樣子確實在舉行某種宗教儀式。他們對于被打斷,都十分憤怒的樣子,顯然已經(jīng)起了殺心。 嚴林立刻趴跪在石頭地板上,虔誠道,“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只是有一些話希望能夠和老太爺當面交代。之后是死是生,任憑處置?!?/br> 沈致遠忙道,“話可不好這么說,咱們老板不是說了么,制天香的原材料,只好賣給你呀。你要死了,這么多種了蟲的人一輩子痛死” 林澤惡狠狠地看著沈致遠,林青拉了他一下,側(cè)身在老太爺耳邊說了幾句什么。老頭子眉眼不動,略張開幾毫米的眼皮,“憑著這個就想掐林家的脖子,未免太天真了。” 沈致遠心穩(wěn)了穩(wěn),帶著龜護往前走,立刻有四個蟲尊被放出來,將他和嚴林包圍其中。他停步,看著林澤和林青,再看看老太爺,道,“我們老板就是擔心出現(xiàn)這樣的誤會,所以派我親自來溝通。不過,顯然兩位小林先生不想咱們消除誤會,所以一路上再三阻撓,而且還在老先生面前胡說八道了。掐林家的脖子”他偏頭,居高臨下,帶著點兒嘲諷道,“我老板的原話是怎么說的呢林澤先生不如復敘一遍” 林澤陰森森地看著他,道,“周家從一開始就包藏禍心?!?/br> 這是要擴大戰(zhàn)線了,將周家或者秦家拉下來攪渾水。 嚴林馬上道,“一切都是我的錯,還請老太爺明鑒。周臾和顧明昭通曉蟲的一切知識” “閉嘴”林澤出聲,沖著林青道,“把他弄出去,別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br> 沈致遠看見嚴林放在石板上的手微微顫抖,顯然是被這樣的話傷到了。 林青有點小無奈地站出來,指揮兩人驅(qū)動蟲尊,沈致遠哈哈一笑,道,“想不到林家居然是一個連真話都不敢聽的家族,太可笑了,被倆黃口小兒蒙蔽,這是不曉得死字怎么寫的吧掐林家的脖子有什么好掐的呢咱們老板主動提意幫忙把蟲取了,不要你們的繭玉,結(jié)果被拒絕了嘛。天底下就是有這樣的傻叉事情,有病不治病,非得長年累月從別人手里買東西,完了還冤枉別人要卡脖子” “還愣著干什么發(fā)動蟲尊,別讓他們打擾蟲母”林澤呵斥道。 林青悄悄瞥一眼老太爺,似乎沒有任何反應,只好再一次趨勢下面控蟲的人;另外,殿堂外面隱約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之后便是一陣當?shù)乜谝舻耐庹Z夾雜臟話,似乎是外圍的安保被調(diào)進來了。 沈致遠更不怕了,仗著龜護,道,“老太爺,我家老板的意思,她答應嚴老師的請求在林澤蟲破體而出之際幫忙取蟲,千辛萬苦保了他一條命,取出的繭玉還給他,分文未取。結(jié)果小林先生不僅沒有一句感謝,反而請了林青來設(shè)局,要殺人越貨。無奈中,她為了自保只好收了你們四個蟲尊和林青的繭玉” 林澤內(nèi)心焦躁,可惜已經(jīng)發(fā)動的蟲尊完全無法用低頻超聲突破沈致遠身上那一層護盾,也無法阻止他說話。 “事情就是這樣的,她只不過是好心幫忙而已,所以,托我來問問,你們林家所謂的懂規(guī)矩,就是縱容包庇子弟這樣不仁不義”沈致遠眼見能量沖撞里,自家的龜護穩(wěn)穩(wěn)當當,便越來越自信了,很放心地開始招展周臾的大旗,“幸好嚴老師還算懂事,不想將事情往糟糕的方向走,帶我來親自見見老太爺,希望能夠解決誤會,和氣生財?!?/br> 老頭兒眼皮動了動,抬抬下巴,張口道,“是這樣” 林澤轉(zhuǎn)身,恭恭敬敬道,“父親,并非如此,是周臾和顧明昭覬覦繭玉,托了周梅生說動嚴林,借機將我引誘過去取了繭玉以做要挾。以周臾的手段,洗腦簡單,嚴林必然是被” 嚴林馬上道,“不是這樣的。事情的前因后果我最清楚,周臾復原天香,希望得到原版作為參照,并且愿意幫忙取蟲作為交換。周梅生擔心女兒惹上麻煩,主動交出蟲錄,也是我主動在先生危機的時候去求周臾出手幫忙。老太爺,蟲母是我們一生無法違背的信仰,我絕對不會背叛它,更不會傷害家族的利益。幾百年的老規(guī)矩,總是需要改進的時候,連你曾經(jīng)也說過家族需要新的方向,每損失一個孩子,家族都是遭受一次重創(chuàng)。現(xiàn)在,我們可以看到新希望了,周臾有技術(shù)幫助我們重新培育蟲,也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