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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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深直接把電話打了過來。 “我在電話里給你講吧,打字費勁。”然后他順口問了句,“你還在上海出差呢吧?” 楚千淼嗯一聲。 譚深又問:“還住在之前你跟我說的那家酒店?” 楚千淼又嗯一聲。 譚深兩個問題問完,話鋒一轉(zhuǎn),給她講起題來。楚千淼聽著他的講解,亂成毛線團的思路被抽絲剝繭地重新整理,漸漸變得有點清晰起來。 偶爾她能從他的手機中聽到導(dǎo)航指路的聲音。他好像正在路上,好像是坐在出租車?yán)铩?/br> 導(dǎo)航里林志玲的聲音播報了一個地名,說前方那里有個攝像頭,你可不要超速哦。 她聽著那個地名特別耳熟,好像不久前她剛剛聽過。 譚深給她講解了一路。她想他現(xiàn)在的耐心可真好,打著車呢,都不嫌煩,她一遍聽不懂,他也沒罵她是豬,就耐心地再給她講一遍。 可有個問題她實在理解不了。她自己都有點心虛了,弱弱地說:“阿深啊……你可以再給我講一遍嗎……?” 譚深嘆口氣:“你等我一下。”他聲音變得遠(yuǎn)了一些弱了一些,手機應(yīng)該是離開了他耳畔,他正在和司機繳付車費??礃幼铀竭_(dá)了目的地。 然后他的聲音又變得近了起來、清亮起來:“你怎么這么笨?當(dāng)年高考題都是懵對的嗎?”他倒不是真的抱怨,他聲音里甚至還帶著笑意。他說:“你住哪個房間?來,房號告訴我,我親自登門給你講!” 楚千淼:“……????” 她忽然想起來剛才聽到的由林志玲播報的那個地名為什么那么熟悉了 。 那是她昨天和崔西杰吃完晚飯打車回酒店時,所走過的必經(jīng)之地。 第66章 真實那個我 楚千淼舉著手機不敢置信卻又不得不相信, 譚深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就在她下榻的酒店前。 那一瞬間她幾乎有點不敢剖析自己心情的組成成分。雖充實卻孤獨的盡調(diào)過程中,忽然出現(xiàn)他這么個人,她有點意外, 有點感動,有點驚喜, 也……有那么一點害怕。 他是專程為她而來的嗎?假如是這樣, 心理負(fù)擔(dān)會沉甸甸地壓著她。既然她不覺得自己現(xiàn)在還喜歡他, 那他太喜歡她、愿意為她做很多事情,就會讓她變得無所適從。 還好譚深馬上又告訴她:“你稍等我一下,我先到大堂辦下入住。阿淼你可太有福氣了,我到上海出差一個星期, 接下來七天阿深老師可以對你展開一對一深入教學(xué), 要珍惜機會和阿深老師好好相處啊!” 掛斷電話前她隱約聽到譚深說了什么。好像是“你的身份證呢”、“您好, 兩間商務(wù),我要十層, 離1002近一點”、“另一間你問ta”…… 他顯然通話后沒有按斷結(jié)束鍵,在等她按。這是從前他們談朋友的時候她對他投訴過好多次的事情:為什么每次講電話,你說夠了你就掛機,也不管別人還有沒有話說、話說沒說完?你能不能給你女朋友點尊重, 讓你女朋友先掛機? 但他總是記不住。 現(xiàn)在倒是記住了。楚千淼在心里無聲一嘆, 按掉了通話結(jié)束鍵。 幾分鐘后,她房門被人扣響,咚咚的兩聲,節(jié)奏短促但傳遞著敲門人的雀躍。 楚千淼把門打開, 看到譚深站在門外,他一身合體的商務(wù)西裝,神采奕奕,眼神中潛藏一股灼熱,對她微笑,叫她“千淼”。 楚千淼看著眼前的男孩——不,再也不是男孩,他其實已經(jīng)是個男人。她覺得只一陣子不見,但他身上似乎有了改變。他比上次見面時,又顯得成熟穩(wěn)重了些。 “阿深老師主動上門給你開展一對一教學(xué),你都不說聲謝謝把人請到屋里嗎?”譚深抬起一只手,扶在側(cè)邊門框上,笑得像個妖孽似的問。 楚千淼虛踢他一腳,“少貧!”把他讓進房間。 她把筆和紙攤到譚深面前,讓他講題。 譚深在椅子里坐下,刷刷寫了一會,按照幾個步驟,把題目講解給楚千淼聽。 楚千淼盯著紙面認(rèn)真琢磨。她的一縷長發(fā)從后背滑過肩膀披到胸前來,她隨手一撩,把頭發(fā)撩到了肩后。她渾然不覺一旁的譚深在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看得眼微迷,滿面笑。 楚千淼在真人零距離教學(xué)下琢磨了一會,終于開竅弄明白了這道難題。 她放下解題紙一抬頭,看到譚深正瞧著她笑著。那笑容簡直叫她害怕。 太溫柔、太歲月靜好了一點。 她趕緊粗獷出聲,擊碎那份她還無力承擔(dān)的歲月靜好:“你笑啥?”她糙兮兮兇巴巴地問。 譚深還是笑著,對她說:“我笑啊,我怎么盡給一個白眼狼講題呢?我這大晚上的吃沒吃飯呢,她也不問一聲!” 楚千淼:“……” “那你吃沒吃飯呢?” “肯定沒啊。”譚深從椅子里站起來,“走吧!” 楚千淼:“???”干啥,上哪,做什么就走吧? 譚深:“你得請我吃飯去?。 ?/br> 楚千淼:“……” 行吧,誰讓她選個祖宗給她講題。 他們下樓,離開酒店,沿著街邊走,沒幾步就看到一家烤rou店。 烤rou店生意火爆,即便已經(jīng)晚上八點多,依然客滿為患,他們居然還得領(lǐng)了號碼排位子。 在他們旁邊排位子的是兩個老人和一個五六歲左右的小孩。小孩熊得很,一刻都不消停,不只折騰他的爺爺奶奶,還動手用不知道從哪里弄的串rou的竹簽子戳楚千淼的腿。 譚深和楚千淼換了位子,挨著熊孩子,對他說:“小朋友,我褲子很貴,你要是敢戳破的話,你爺爺奶奶得賠我?guī)兹f塊?!?/br> 熊孩子油鹽不進英勇無畏還要戳,但被他爺爺奶奶給拖到了一邊去。他們一邊拖著小孩一邊拖著腔調(diào)說:“寶寶過來,人家褲子金貴,咱們可戳不起哦!人家牛氣哦!” 楚千淼讓譚深別和那仨一般見識。 他們先排到了位子,起身往餐桌走時,熊孩子熊性大作,大吵大嚷,非要他先去坐。 譚深拉著楚千淼,沒理熊孩子,直接走到餐桌前。 點好rou菜飲料,上了碳火,譚深把西裝外套一脫襯衫袖口一解袖子一挽,自己動手烤起rou來,一手不讓楚千淼伸。 楚千淼看著譚深,覺得他真的變了,他以前得是被人伺候的。 譚深把第一塊烤糊了一點的rou夾進自己碗里,把第二塊有了經(jīng)驗烤得還不錯的rou放進楚千淼的餐碟中。 “吃吧!深少的處女烤獻(xiàn)給你了!”譚深笑得一臉陽光。 楚千淼吃著rou,和他聊起天,問他過來出差干什么的。 譚深說:“鷹吉資本在這邊有個潛在的大項目客戶,我過來想把她拿下。栗棠也來了,她和我是競爭對手,我們兩個部門都想拿下這個客戶?!鳖D了頓他說,“栗棠和我們住在同一家酒店?!?/br> 楚千淼“哦”一聲。 譚深又往她的餐碟里放塊rou,邊放邊說:“她在力通有熟人,之前聽說任炎在上海這個項目上,她這回就奔這來了。我覺得她啊,與其說來跟我搶客戶還不如說是沖著任炎來的?!?/br> “哦?!背ы档坏芈犞裷ou夾進嘴里吃掉。 接下來譚深一邊烤著rou一邊給她講著鷹吉資本內(nèi)部的趣事,講做項目時遇到的人和事。 楚千淼覺得眼前的譚深的確不像是自己以前認(rèn)識的那個譚深,他最近好像一直在變,一會話嘮一會幼稚一會傲嬌一會無理取鬧一會又是穩(wěn)重的商務(wù)精英范兒,眼花繚亂地變得她都不知道到底哪一面是真正的他。 楚千淼在項目軼事中間插了個空,說:“阿深,我發(fā)現(xiàn)你最近不話嘮了。”講起項目上的事,他三言兩語言簡意賅。 譚深放下翻烤rou片的夾子,端坐好,鄭重其事極了,看著楚千淼說:“千淼,我想告訴你件事。” 他聲音太過鄭重,搞得楚千淼也不由放下筷子。 “其事我這個人一點都不話嘮,從來都不,上學(xué)時候不,出國以后不,回國再見時更不是。我在你面前是故意話嘮的?!?/br> 楚千淼聽得一臉驚。 “大學(xué)時候我剛跟你在一起的那會兒,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感覺你是心不在焉的,你好像總是走神,不聽我說話。我只好一句跟著一句不停地講,才能吸引你的注意力。有時候我也得使勁和你無理取鬧,扮癡扮傻扮幼稚,攪和你,才能讓你對我關(guān)注起來。結(jié)果慢慢地我在你面前就變成了一副令你嫌棄的樣子,話嘮,任性,不成熟?!?/br> 楚千淼聽得心重重一跳。 她是在被任炎拒絕、任炎出國后不久,和譚深在一起的。如果沒有譚深的這番陳述,她可能到現(xiàn)在也不肯正視,曾經(jīng)她對任炎的喜歡可能要比對f4還要多一點,曾經(jīng)她被任炎拒絕給她帶來的打擊,比她自己認(rèn)為的要嚴(yán)重。她受了點被隱藏起來的傷,她因那傷變得有點心不在焉。 她覺得自己當(dāng)時的狀態(tài)有一些對不住譚深。但和他在一起一個月之后,她真的放下任炎了,她好好地用心地和譚深相處??墒悄菚r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已經(jīng)陰差陽錯了吧。 “還有你知道我出國前為什么和你分手?因為我感覺到你沒那么喜歡我。我想既然如此,就分手分得云淡風(fēng)輕一些吧,別好像誰拿不起放不下似的,這樣大家也還能繼續(xù)做朋友?!弊T深看著楚千淼,對她笑了笑,繼續(xù)說。 “我出國后也交了好幾個女朋友,我故意的,我就是想知道如果我女朋友位置上的人不是你,行不行?!弊T深抬頭從前向后捋了一下頭發(fā),很帥,但他給自己捋出一絲苦笑,“但好像不行?!?/br> 楚千淼后背拔得直直地坐在那里。身體是一動不動的,心里卻起了一波波震動。 她到今天,好像才認(rèn)識一個真正叫譚深的人。 譚深最后沖她一笑,笑容陽光又明媚,對她說:“我現(xiàn)在這么對你,你別有負(fù)擔(dān)。我在國外有那么多段黑歷史,看上去我是個三分鐘熱度的人,這一點會讓你沒有安全感,我知道。但沒關(guān)系。追你是我一個人的事,你不用太煩心,你就看我以后的各種表現(xiàn),值不值得你接受就好。吶,吃rou吧!” 楚千淼吃著rou想,完了,他這話還挺叫她動容的。 吃完飯,譚深去前面柜臺買單。 楚千淼跟著他一起到了柜臺。譚深刷完卡簽名字的時候,楚千淼覺得腿上忽然一個刺痛。她小呼了一聲,低頭看,是之前等位子時那個熊孩子在用串rou的竹簽子戳她,竹簽子尖兒透過打底褲直接扎著她的rou。 譚深應(yīng)聲轉(zhuǎn)頭來看,臉色一下就沉了,熊孩子還要扎第二下,嘴里還嘟囔著“叫你們先吃!” 譚深一把提溜起他把他一丟,熊孩子撞在他爺爺奶奶腿上,趔趄了一下,坐倒在地,大哭起來。 熊孩子爺爺奶奶立刻沖上來撕逼,質(zhì)問譚深:“你還是不是人???他還是個孩子,你動手推他?” 譚深平靜地說:“你指責(zé)別人的時候,先把自己家孩子的臭毛病都管好了,他要是不拿竹簽子戳我女朋友,也沒人愿意教訓(xùn)他?!?/br> 楚千淼聞聲怔了下,但想這種場合下就先別反駁他了。 熊孩子奶奶聲音高了八度:“你女朋友那么大的人了,不會躲的嗎?!我孫子可是我們的寶貝,我告訴你他要是哪里摔壞了,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譚深沖她邪佞一笑:“巧了,你孫子是你寶貝,我女朋友也是我寶貝,別說你孫子夠大了,他就是再小點,敢用簽子戳我女朋友我照樣教訓(xùn)他!” 他表情又狠又陰,老太太被他鎮(zhèn)住了,嘴里念念有詞地罵著“人渣”“極品”“良心被狗吃了小孩都欺負(fù)”拖著熊孩子出了門。走到門口確定譚深來不及追上他們,她還沖門里大聲罵了句:你小心出門別被車撞死哦! 譚深作勢要向前沖。其實他是嚇唬那老太太。但楚千淼拉住他,對他說“這種時候不用千言萬語,倆字兒就夠用——反彈!” 譚深看著楚千淼,目光深深地,忽然他哈哈笑起來,好像一輩子也沒有這么開懷過似的。 任炎處理好珠海方面的事情,立刻訂了機票回到上海。下了飛機趕到酒店時,已經(jīng)快晚上十點鐘。 其實他應(yīng)該直飛北京,明天下午公司有會,他必須得出席。 但他鬼迷心竅地把機票第一發(fā)著陸點選在了上海。好像不過來看一眼,他心里總有點什么是不踏實的。 況且今天的日子有一點不一樣,他想來看一眼。 從出租車下來,他站在酒店門外。上海的冬天有種別樣的冷,南方的冬天總是往人骨頭縫里鉆。他站在上海冬天的夜晚里,抬起頭,數(shù)著酒店的窗口。 第十層第二個房間。窗口一片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