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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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謙宇:“對不起任總,我這就改!”】 …… 秦謙宇隨后發(fā)一行字:“看到了吧,任總基本只用逗號句號和問號?!?/br> 楚千淼想了想,問:“沒發(fā)過嘆號嗎?” 好半晌,屏幕才跳進新消息,秦謙宇回她:“我認真地回想和回翻了一下,沒有?!?/br> 馬上,又一條:“就任總那個性子,要是發(fā)感嘆號,那得說明他本人是非常地激動了。那與他萬事俱淡的人設(shè)不相符?!?/br> 下一瞬,又一條:“怎么了千淼,難道任總對你發(fā)感嘆號了???你不會這么幸運吧,收割到了任總的感嘆號首發(fā)?!” 楚千淼想了想,回他:“沒有,我就隨口一問。我想觸摸一下領(lǐng)導的激動底線?!?/br> 所以這個激動底線,是周報嗎?? 想了想,她問:“秦哥你有忘記交周報的時候嗎?” 秦謙宇說:“忙急眼時候經(jīng)常忘,不過這周忘了我下周就補份雙周的,不要緊?!?/br> 楚千淼看著手機屏幕陷入思考中。 所以他激動的底線,不是周報。 所以她是有什么事,惹到任炎讓他不痛快了嗎?讓他借題發(fā)揮了一瞬激動,然后又撤回消息維持住了一貫淡然的體面。 她得好好想想,她到底哪里惹了他。 這一個星期里,白天楚千淼在陶冶院線盡調(diào),晚上她和譚深一起吃飯,吃完阿深老師上線給她講題。 有時候傍晚時分他們也會出去溜達溜達。譚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給他的追求降了速,和她相處的時候,他沒再口口聲聲提復合或者不停催促你再給我一個機會。 他不再用嘴巴去講這些話,他轉(zhuǎn)用實際行動去表達他的心思。 這樣的譚深,抹去了輕浮,讓楚千淼在心里對他起了份不同以往的尊重。 譚深在上海出差的這一個星期里,楚千淼的財務(wù)技能突飛猛進。她沒想到變來變?nèi)プ冏冏兊淖T深化身阿深老師的時候,居然是很有耐心也蠻有水平的。 只是有時阿深老師也會讓楚千淼有那么一丟丟哭笑不得——他太要強也太執(zhí)著,她問他一道題,假如他解不出,他就會頭不抬飯不吃話也不說地去研究那道題,他不去問別人,當然也不許她問別人。他一定要靠自己解出正確答案,再講給她聽。搞得到了后面她有時看著一道題,覺得難度比較大時,都不敢輕易把那題目攤到譚深面前去。她怕他一整宿都修仙不睡,瞪眼耗在那道題上,到最后也說不清他到底是在和題目較勁還是和他自己較勁。楚千淼有時候也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解不出題目,故意拉著她陪他一直解啊解。 但或許正是因為他身上這種不達目標不罷休的勁頭,如栗棠所說,她和譚深都在競爭的那個項目,最終是被譚深成功拿下的。 簽下項目的當天晚上譚深就得回北京,因為第二天他就要向公司領(lǐng)導匯報這件事情。 他坐最晚一班動車回京。臨行前他請求楚千淼陪他吃頓晚飯。 他的請求理由說得跟生離死別似的:“明天我就要走了,但你還得在這邊繼續(xù)待下去,再見你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所以你今晚陪我吃完最后一頓飯吧,好嗎?” 楚千淼聽他哀絕的語氣差點以為自己這輩子要回不去北京了。 她虛踢譚深一腳:“你好好說話!我又不會不陪你吃,我又不是長在這個項目上不回北京了!” 楚千淼問譚深想吃什么。譚深說你想吃什么我就想吃什么。 楚千淼抬杠,說:“我想吃土?!?/br> 譚深就接了杠說:“那我想吃磚?!?/br> 楚千淼笑著踢譚深:“我想吃網(wǎng)紅火鍋!” 譚深二話不說,就一個字:“走!” 他拉著楚千淼站到路邊攔出租。 他們右手邊不遠處三五步距離遠的地方,也站著一對年輕男女。 等了一會兒,他們左手邊不遠處終于來了一輛空車,譚深伸出胳膊上下一抖,那輛出租接受到了他發(fā)出的抖動信號,立刻向路邊??窟^來。 但司機好像舍不得踩剎車似的,車子在楚千淼和譚深面前沒有停住,還向前滑行了一點距離,等終于停穩(wěn)時,正好停在另外那一對年輕男女的面前。 那對男女也真是不客氣,直接拉開車門就上了車。 譚深立刻拉著楚千淼快步走過去,對坐進車里的兩個人說:“這輛車是我們先攔的,麻煩二位下來。” 那對年輕男女沖他翻白眼:“哎你講講道理好不好?車子是直接停在我們面前的吧。那照你這樣說,眼睛看到輛車你就說是你的,那這條街是不是你的呀?這座城市是不是你的呀?這么牛氣別打車了,自己開車好不好喂!” 譚深冷冷瞪視他們,擋在車前,對司機說:“是我們先攔的車,你應(yīng)該先拉我們?!?/br> 司機把上半身探出車窗外,打哈哈:“可是先生您看,他們都已經(jīng)上來了!您行個方便,就不要攔著我的路了吧?!彼D(zhuǎn)頭向后看了看,再轉(zhuǎn)回頭朝車后面倒甩大拇指一指,對譚深說,“再說先生你看,后面又來了兩輛空車,您坐后面的隨便哪輛都是一樣的,何必這么較真嘛!這里不能停車的,交警看到要罰款的,先生您就讓一讓嘛,謝謝了!” 楚千淼也覺得無論司機亦或這兩位捷足先登的年輕男女,都多少有點不太地道。可是晚一點譚深還要趕火車,從輕重緩急的角度考慮,她覺得還是拉著譚深去坐后面的空車比較好一點。 但譚深比她還倔 ,非要講這個理,他攔在車子前面,堅持要那對年輕男女下車。后面車子已經(jīng)堵了一串。 司機沒法子,轉(zhuǎn)身向后請求車上那對年輕男女:“二位,要不然你們就下去吧!” 那對男女不干,嚷嚷憑什么,要堵就大家一起堵好了。 楚千淼真的覺得這樣僵持下去,譚深會來不及趕火車。 她想勸譚深消消氣,先去吃飯。譚深拍拍她拉住他胳膊的手,對她一笑說:“我自己就算了,但我不能讓你跟著我一起受這份委屈。” 楚千淼聽出他這是要剛到底。她更著急了。 一整條街都在響喇叭聲。 后面有人已經(jīng)開始罵罵咧咧。 出租司機被催得發(fā)慌,求爺爺告奶奶,請后車座的兩位下車。 “你們幾個我誰也不拉好了吧?求求你們快下去吧!交警來了我要吃違章停車的罰單的!” 后座那對男女就是不下車。 楚千淼看到譚深忽然一笑,那笑容有點狡黠小壞。她想他一定是趁著他們都不注意的時候盤算了什么。 果然幾秒種后一名交警走過來開罰單。 那名出租車司機在整條街的喇叭轟鳴里企圖跟交警解釋,但交警沒絲毫沒停下寫罰單的動作。 譚深拉著楚千淼扭頭就走,走到路口重新打車。 很快他們就打到了車。 在車上,楚千淼問譚深:“交警是你叫來的?” 譚深笑:“我哪有那么大本事?!鳖D了頓他說,“我是昨天回酒店的時候發(fā)現(xiàn)每晚下班時間離酒店這條路不遠的路口地方都會有交警指揮交通。那么剛剛那條路一堵,交警肯定是要過去看看的。” 楚千淼默了下,說:“你剛才怎么不堅持讓后座那對男女下車了?” 譚深笑著說:“用不著說了,司機吃了罰單,一路都會對那對男女抱怨自己夠倒霉的,要是他們早下車就沒這回事了。那對男女聽煩了也會和司機頂撞,總之這一路他們誰也別想好過,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 楚千淼看著譚深的側(cè)面。他微微笑,目視前方,慢條斯理分析著這一切。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以前真的小看了他,他一點都不幼稚,他是個腹黑的家伙。 他們打車到了那家網(wǎng)紅火鍋店。 因為是飯點,排位子的人很多,譚深去領(lǐng)了號,楚千淼一看,差點眼前一黑,他們前面還有三十桌。 她“霍!”的一聲,整個人都往上拔了一拔:“這得等到哪年去?等排到了估計我們都已經(jīng)餓死了!” 雖然有點遺憾,但她還是對譚深提出了不然就換個地方吧。 譚深問她:“你是不是很想吃這家?” 楚千淼說:“很想不代表就吃得到。算了?!边@世上“很想”的事情太多,但不是樣樣都能得到滿足??傆星蠖坏?,總有遺憾未果。 但譚深告訴她:“不,只要是你想吃的,我就一定得要讓你吃到!” 他讓楚千淼坐在等位區(qū)不用管他,他去去就來。 他去了一會兒,再回來時,手里拿著一個很前面號碼——再叫號的話,就是這一桌。 楚千淼驚了一下,問他:“你哪兒弄的號?搶的啊?” 譚深沖她一擠眼:“反正沒殺人放火。” 楚千淼正猜測著,有一對樸素小夫妻模樣的人走出來,經(jīng)過譚深時和他微笑打招呼,譚深對他們道謝,小夫妻連忙說不客氣,又對楚千淼轉(zhuǎn)頭笑著說:“你男朋友對你好用心的,祝你生日快樂,也祝你們幸福喔!” 他們走了,留下有點懵逼的楚千淼。 譚深今晚似乎擁有了她爸媽的功能,決定了她的出生日。 她虛踢譚深一腳,問他:“你是不是對人家說,今晚是我生日?” 譚深一笑一躲:“我說你是我女朋友,今天過生日,想吃一頓這里的火鍋,等下我就得趕火車走,我給他們看了車票,然后我請求他們,能否把號轉(zhuǎn)給我?!?/br> 楚千淼心情有點多元化。她感受到了譚深對她的用心,可也對那對小夫妻有點過意不去。今天畢竟不是她的生日,他們卻把好不容易排到的號給了她和譚深,他們不吃就走了。 譚深看出了她的過意不去,一攬她肩膀,晃一晃,安慰她:“你不用這樣,我沒虧待他們,他們把號碼轉(zhuǎn)給我之后,我給了他們一千塊錢?!?/br> 楚千淼:“……???” 呵,哥們,您厲害,吃頓火鍋都能吃出個黃牛號來。 一頓火鍋開開心心地吃完,譚深打車先送楚千淼回酒店,又去大堂取了行李,準備上車去車站。 行李箱由酒店門童幫忙塞進了出租車后備箱。譚深站在車前和楚千淼告別。 他一下子就陷入一種戀戀不舍的情緒里。楚千淼受了他情緒的影響,多少也有了一點不舍得。 這一個星期熱熱鬧鬧地過去了 ,譚深一走,上海這邊又剩下她一個人。 譚深臨上車前向前傾身,低頭湊近楚千淼,笑瞇瞇地,一副情圣樣子,捏著聲地問:“千淼同學,這一周下來,對阿深老師有沒有一丟丟動心?” 楚千淼噗嗤笑出聲:“走,趕緊走,rou麻不rou麻?” 其實她心里是有一丟丟感動的。但不知道為什么,離動心總還是差一點距離。她想她可能是被任炎拒絕狠了,動心機制還在重新修復建立中。 譚深直起身,一笑,說:“沒有一丟丟也沒關(guān)系,阿深老師不著急。千淼同學,以后財務(wù)課程中有不會的題請記得,問且只問阿深老師,不許問別人! 楚千淼打哈哈:“可以了可以了,阿深老師你趕緊上車滾蛋,再墨跡火車等你等得要傷心了!” 譚深看著她笑。忽然他一探頭,人倏地湊近楚千淼,嘴唇一下吻在她臉頰上。 楚千淼被他這突來的親昵偷襲給襲擊得一時怔在那。 譚深微彎腰,與她平時,看著她的眼睛,聲音都旖旎起來:“以前我們吻都接過的,可我現(xiàn)在只親你臉頰一下都覺得心跳加快,你說我這年齡越大怎么還越純情起來了?” 楚千淼從丹田里發(fā)出一聲怒吼:“滾!你以后再敢隨便動手動口我抽死你!!” 譚深哈哈笑著上了出租車。 司機把車子發(fā)動出去。譚深向后看,看到楚千淼走進酒店,他轉(zhuǎn)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