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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服不服在線閱讀 - 第122節(jié)

第122節(jié)

    臨走前,她看到譚深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一邊看一邊笑。他沒起來送她,也沒說再見,只是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直到她走出會議室。

    出了鷹吉資本的辦公大廈,任炎讓力涯副總在附近找個酒店先住下,他們等幾天,等鷹吉的總經(jīng)理“出差”回來再說。他把出差兩個字咬得有點不一樣。

    而后他對楚千淼說:“今天你就不用到公司了,回家去休息一下吧。明天先到公司上班,等見完鷹吉的總經(jīng)理解決掉對賭協(xié)議的事我們再回力涯現(xiàn)場。”

    楚千淼點頭說好,目送任炎走去路邊上了計程車。

    她從包里翻出手機,打算叫輛車。

    屏幕一亮,她看到上面橫著一條信息。點進去看,居然是譚深發(fā)給她的。

    譚深:“等下到我辦公室找我吧。”

    楚千淼看著那信息一愣。

    她看看信息發(fā)過來的時間,算起來應(yīng)該正是剛才開會時譚深低頭鼓搗手機那會兒。

    她后知后覺地有點明白為什么離開會議室時,譚深會一直盯著她看了。他想提示她,看到信息之后別忘了去找他。

    結(jié)果殊不知她開會時關(guān)了靜音,剛剛才看到消息。

    她想了想,覺得辦公場所里譚深應(yīng)該不會跟她過多地糾纏私事,畢竟那樣不專業(yè)。如果要她猜,她會猜譚深是想私下和她談?wù)剬€協(xié)議的事。

    她暫時打斷叫車回家的念頭,轉(zhuǎn)身走回鷹吉大廈。

    楚千淼再度踏進鷹吉資本。她一進去,前臺就迎了上來,笑容滿面對她說:“楚小姐是吧?譚總特意交代過,如果您返回來,讓我直接帶您去他辦公室!”

    楚千淼說聲謝謝,由前臺把她七拐八繞地領(lǐng)到一扇紅木門前。前臺敲門,得到“進來”的口令后,扭著把手把門打開,說一聲“譚總?cè)说搅恕保瑐?cè)身把楚千淼讓進去,又貼心地從外面拉著門把手把門關(guān)好。

    楚千淼看著站在窗口側(cè)回身向她看過來的譚深。他穿著深藍色的西裝,兩手插在褲子口袋里,臉上帶著笑,沖她叫一聲:“千淼,你來了?!?/br>
    陽光打在他身上,他看起來似乎無比的明媚又自信。

    譚深走回到辦公桌前,楚千淼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

    譚深叫人送兩杯咖啡進來。楚千淼看著他頗具威嚴(yán)地發(fā)布口令。

    不一會前臺端著兩杯咖啡進來,恭敬地端給譚深和她。

    就在那一瞬,楚千淼幾乎想不起譚深之前的樣子了。從前他的話嘮、任性、耍脾氣的樣子,都遠去了,如今只剩下一副商務(wù)精英的樣子,逐漸清晰深刻起來。

    楚千淼喝著咖啡微笑。

    譚深捕捉到她的笑意,問她笑什么。

    楚千淼說:“沒什么,只是覺得這幾年大家都沒白活?!?/br>
    大家都在進步,都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

    譚深也笑:“不問問我找你來,是打算干嗎的嗎?”

    楚千淼說:“你想說的話,不用我問你也會主動說?!?/br>
    譚深放下咖啡一攤手:“我可能天生就是要被你治的!”頓了頓,他說,“好吧,我告訴你,我找你來談?wù)剬€協(xié)議的事情?!?/br>
    雖然一早就猜到了,但楚千淼還是挑了挑眉,問了聲:“這事你應(yīng)該跟我領(lǐng)導(dǎo)談才對?!?/br>
    譚深靠在皮椅里,手肘架在扶手上,晃了晃手:“不,我不跟他談?!?/br>
    楚千淼:“為什么?”

    譚深答得直白:“因為我對他有敵意?!鳖D了頓后他出口的話更加直白,“情敵的敵?!?/br>
    楚千淼覺得腦仁疼。想了想,她決定再鄭重強調(diào)一次:“譚總,你把私人情緒帶進工作里,這很不專業(yè)。另外我其實不只一次說了,你真的沒必要對任總有敵意,我跟他沒有任何私人關(guān)系。想想看,我是被他明確拒絕過的人,你卻要把他當(dāng)情敵,這里面的邏輯就變得很滑稽了?!?/br>
    ——你和人家搶的東西,根本是人家不稀罕的東西。所以你何必呢?

    譚深一笑:“你不懂的?!蓖A讼?,他又說,“你根本什么都不懂?!?/br>
    楚千淼覺得挺簡單的幾個字硬被他說出了玄秘感。

    但她不想懂得太復(fù)雜,她現(xiàn)在只想談?wù)劰隆?/br>
    “好吧,譚總,你要找我談對賭協(xié)議的事,我們就談?wù)勥@個吧?!?/br>
    譚深一聳肩:“嗯,好?!鳖D了頓他說,“一票否決我?guī)湍憬鉀Q掉,但對賭協(xié)議不能解除。萬一力涯不通過發(fā)審會審核,上市失敗怎么辦?萬一力涯上市失敗又業(yè)績下滑,那不是便宜了錢四季,他就不用給我們做業(yè)績補償了。所以,”他沉吟了一下,說,“最多改成有附加條件的對賭協(xié)議。比如簽訂一份協(xié)議約定如果力涯上市成功,對賭條款自動失效,但如果力涯上市失敗,對賭條款將持續(xù)有效。”

    楚千淼一聽就搖頭:“這不行的,從實務(wù)案例看,有這種附加條件的對賭協(xié)議最終都通不過證監(jiān)會的審核,在審期間監(jiān)管部門會要求企業(yè)徹底解除對賭協(xié)議?!?/br>
    譚深抬手搓著下巴,一揚眉,問楚千淼:“那你說怎么辦?”

    楚千淼說:“就得把對賭協(xié)議徹底解除才行?!?/br>
    譚深說:“徹底解除,我們鷹吉作為投資人的利益就沒法得到完全保障,我們老板恐怕不會答應(yīng)。”頓了下,他說,“實話告訴你,我們總經(jīng)理沒有出差,他是怕任炎會直接找他去談才這么說的,他是特意躲開的?!?/br>
    楚千淼皺眉。她想起任炎說力涯總經(jīng)理“出差”時,那特別的語調(diào)了。他可能早就堪破了這個說辭,也正在想辦法要突圍這個說辭。

    她有點發(fā)愁。按譚深這么說對賭這個問題現(xiàn)在怎么看都像個死結(jié)了。

    “那這樣的話,力涯可能就不能上市了。力涯不能上市,你們作為投資人就吃不到二級市場的紅利,這樣不覺得可惜嗎?”她問譚深。

    譚深笑:“沒什么好可惜的,就算力涯不能上市,只要力涯業(yè)績下滑,錢四季就要對我們做出業(yè)績補償,而他要是業(yè)績增長,我們就能跟著吃到增長紅利。只要我們不解除對賭協(xié)議,怎么看我們都是穩(wěn)賺不賠。相反如果解除了,力涯能上市還好,我們可以吃到二級市場的紅利;但萬一上市失敗呢?我們就損失了力涯的業(yè)績補償了,這可就是利益風(fēng)險各自參半了?!?/br>
    “所以,你們不必企圖用不解除對賭協(xié)議力涯將無法上市這個條件來威懾我們,說真的,我們不在乎這個?!弊T深說。

    楚千淼的心往下沉。

    譚深說的每句話,她都不得不贊同其中的道理。所以看起來鷹吉資本是鐵了心不接觸對賭協(xié)議了。如果這樣,力涯的ipo可能真的就止步于此了。

    想想已經(jīng)拼過的半年時光,那些付出的血汗和勞動,那些忍受過的奇葩的人和事,那些為了工作而無法和家人相聚的每一天……如果項目就這么停下,她和其他組員都不會甘心。

    “真的一點轉(zhuǎn)圜的余地都沒有了嗎?”她問譚深。

    譚深看著她,目光深深地。忽然他朝她笑一下:“你答應(yīng)做我女朋友,我就去幫你和我們總經(jīng)理談,我會想辦法說服他解除對賭協(xié)議?!?/br>
    楚千淼看了他一瞬,沒出聲,下一秒她起身就走。

    譚深趕緊也站起來,快步走到門口攔住她。

    他不再那么笑了,他正色地說:“對不起千淼,我剛才開個玩笑?!?/br>
    楚千淼沒說話,只想去掰開門把手離開。

    但他擋在那里。

    楚千淼說了聲:“譚總,麻煩您讓一下?!?/br>
    譚深不讓,雷打不動地堵在那。

    楚千淼來了氣。她深呼吸,抬頭,對譚深說:“阿深,我們都是在工作,希望你能專業(yè)一點?!?/br>
    譚深半低頭看她,說:“千淼,你放心吧,我會去找我們總經(jīng)理幫你爭取解除掉對賭協(xié)議的。”

    楚千淼嘆口氣:“不必了,這事還是由我們自己想辦法解決吧。”她抬頭看著他,又說一遍:“譚總,麻煩您讓一下吧,我想出去?!?/br>
    譚深看著她,半晌,向旁邊移開。

    楚千淼開門出去時,譚深在她身后說:“千淼,我會幫你的?!?/br>
    楚千淼在當(dāng)晚接到任炎的電話。

    任炎告訴她,明天錢四季會到北京來,直接去鷹吉資本,他和鷹吉資本方面會當(dāng)場簽下解除一票否決權(quán)和對賭條款的協(xié)議。任炎通知她,讓她明早不要到力通去了,也直接去鷹吉資本,他們得在錢四季和鷹吉簽協(xié)議之前,審一遍協(xié)議條款有沒有問題。

    楚千淼聽完這番通知心里吃了個小驚。

    譚深真的去找他領(lǐng)導(dǎo)談了,而且談過的成效居然這么快。

    她微微出神間,聽到任炎在電話里說:“是譚深打電話通知我的,他說我們散會后,你又單獨去找他談了,是你打動了他,他才愿意幫我們這個忙?!?/br>
    他的陳述這些的時候語氣平淡極了,卻聽得楚千淼心里忽悠了一小下。

    “我其實沒說動他什么,決定都是他自己做的?!彼幌霐堈f不清道不明的功勞。

    任炎在電話那邊沉默了一瞬,再開口時他說:“早點休息吧?!鳖D了頓又說,“多看一會兒書再睡,下一次考試馬上就到?!?/br>
    他掛斷電話。楚千淼一臉懵逼。

    早點休息??多看一會兒書再睡??

    到底聽哪個指令?

    她覺得任炎最近邏輯思維有時候混亂得和“你住口我不想聽”“你倒是說話啊你啞了嗎”非常有得一拼。

    第二天錢四季帶著公章趕過來,和鷹吉資本簽署了一票否決權(quán)和對賭條款的解除協(xié)議。這兩個棘手的問題終于解決掉了。楚千淼知道,不管這么說,這件事是因為譚深的幫忙才得以解決的。

    所以當(dāng)任炎招呼她一起坐錢四季的車回力涯現(xiàn)場繼續(xù)出差的時候,她對任炎說她晚點自己坐高鐵走,她還得留下辦點事。

    這一次任炎居然刨根問底地問她有什么事。這是他第一次堅持要知道她晚走的原因。

    楚千淼覺得也沒什么好隱瞞地,被問得急了,她干脆說:“我欠譚深一頓飯,想還了再走,不然被人情債壓著難受。”

    她說完原因,任炎用一臉面無表情的表情對她問了句:“準(zhǔn)備請什么?”

    她怔了怔才反應(yīng)過來,回答:“請火鍋吧。”

    她說完他用鼻子嗯了一聲,就升上車窗跟著錢四季的車揚長而去回了工業(yè)大省。

    楚千淼當(dāng)晚確實請了譚深吃火鍋。她同時還叫上了黃瑩。她在叫黃瑩的時候明確地說:學(xué)姐這回你要是又吃到半路就跑,咱倆的姐妹答到情就走到盡頭了哈。

    黃瑩沒敢再半路跑,與譚深的同窗情想比,她覺得和楚千淼的答到情更深厚一些。

    于是這頓飯吃得流利順暢,無驚無險。

    吃完飯楚千淼就打車直奔高鐵站。

    第二天一早她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盡調(diào)辦公室時,看到秦謙宇、劉立峰、閆允強全都形容枯槁眼窩深陷,各個一副宿醉之后還沒找著東南西北就不得不來上班的樣子。

    倒是任炎,和平時無二的樣子,坐在辦公桌前,喝著熱水??此M來,他抬頭瞥了一眼,就又把眼神收了回去,都沒有給她留下一個打招呼的空檔。

    “……”

    楚千淼坐下后在電腦上和秦謙宇聊天。

    “秦哥,怎么回事,昨天企業(yè)擺酒席把你們都給灌了??”

    秦謙宇連回復(fù)她的文字里都仿佛透著一股有氣無力:“夭壽哦!不知道最近領(lǐng)導(dǎo)是基因突變還是寂寞難耐,他居然昨天從北京一過來就叫我們一起吃火鍋,還是主動的!”

    楚千淼:“???”

    秦謙宇:“然后他又帶了六瓶茅臺跟我們喝。我們想他找我們喝酒那是給我們臉了,我們能不要臉嗎?所以那就喝吧!結(jié)果……真的弟弟,哥現(xiàn)在一想起茅臺就是一嘴的嘔吐味兒!我此生怕是享不了茅臺的福了!”

    楚千淼:“……………………”

    昨天他臨走前問她什么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