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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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千淼看他一眼,低下頭, 眨著眼想,他可真是心思縝密的老狐貍,來和她偷情都偷得滴水不漏提前探好口風(fēng)。 他們進了房間,楚千淼拆開另一雙一次性拖鞋穿上。她讓任炎做到辦公桌前的皮椅子里,讓他休息一會兒。 她自己站在辦公桌旁邊拆蛋糕,像拆生日禮物似的那么開心。 拆完她直接趴在桌上用叉子叉著吃。開始吃第一口她就眉開眼笑。 任炎在一旁看著她。房間的淺黃燈光讓她漂亮的臉蛋看起來更溫潤柔滑,她吃得開心,眉眼彎彎地,睫毛又長又翹,輕輕地扇動。時不時她伸出舌尖舔舔嘴唇上沾的奶油。奶油被粉色的舌尖卷走,紅潤嘴唇上留下淺亮的濕痕。 他的喉結(jié)無聲地上下一滾。 他低聲問她:“好吃嗎?” 她立刻轉(zhuǎn)頭,沖他笑,眼底亮閃閃的:“好吃!” 她低頭去挖了口蛋糕,往他嘴邊送:“學(xué)長你嘗嘗!” 他看著她,一挑嘴角:“我不吃了,你吃吧?!?/br> 她沖他笑瞇了眼,也不客氣,手腕方向一轉(zhuǎn),把蛋糕送進自己嘴里。 那樣子又俏又媚,看得他心猿意馬。 他叫了她一聲:“千淼。” 她“哎”一聲,咬著叉子偏頭看他,等他說話。 “不要在栗棠面前露出任何我們在一起的蛛絲馬跡,一旦她發(fā)現(xiàn),我們其中一個就得立刻辭職。”他正色叮囑著。 她聞聲怔了怔,隨后正色地答應(yīng)了一聲。 “也不要讓譚深知道。”他又補了一句話。 楚千淼又答應(yīng)了一聲,說:“他在國外搞項目呢,我們見不著也說不著這個?!闭f完又隨口補了句,“但譚深應(yīng)該不是那種出于嫉妒就會舉報我們關(guān)系的人吧?” 任炎挑一挑眉,丟了個反問句:“你這么了解他嗎?” 他說這句話時,聲音語氣有點與平時不同。 楚千淼品著那與平時不同的味道到底是什么。忽然她眼睛一亮,看著任炎問:“學(xué)長你吃醋了?” 任炎瞥她一眼,聲音冷淡:“吃醋是小孩子干的事?!?/br> “……哦。” 他拒不承認,她繼續(xù)低頭吃蛋糕。 忽然他叫她一聲:“千淼?!?/br> “嗯?”她轉(zhuǎn)頭看他。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拍拍自己的腿,對她說:“到學(xué)長這來。” 楚千淼的臉騰地發(fā)起燒。 她紅著臉,放下叉子,走到任炎身邊,被他一拉,坐在他腿上。他一手環(huán)抱著她,另一手捏著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抬起來,面向他。 “蛋糕甜嗎?”他看著她,低聲地問。 她無法克制地紅著臉,對他說:“甜?!?/br> 他啞著聲說了句:“我嘗嘗到底甜不甜?!甭曇艟痛讼г谒烬X間。 他捏著她的下巴把她吻了個徹底,卷著她的舌尖吮她的奶油余香。 楚千淼被他吻得眼前發(fā)白渾身發(fā)軟,心口怦怦跳。她兩只手緊緊抓住他的肩膀,漸漸又變成抱著他的脖子。 長長一吻結(jié)束時,她胸脯起伏低低喘息。她覺得自己的嘴唇被他吮得脹脹的,像快腫了一樣。 他抬手來摸她的臉,隨后用拇指揉弄她的嘴唇,他聲音低低啞啞地,還洇著點情欲:“確實很甜?!?/br> 她臉燙得像火燒。她想他到底是什么人啊,平時看起來禁欲又高冷,可是關(guān)起門怎么這么會調(diào)情…… 他忽然托著她后腦把她壓向他的肩膀,然后他的嘴唇貼著她的耳朵,輕聲地問:“還記得初吻的感覺嗎?” 他每說一個字,嘴唇都拂過她的耳朵,像一下一下挑逗的輕吻。她不由渾身戰(zhàn)栗。 別說初吻,她眼下連自己叫什么都快忘了。 她搖搖頭 他把她向后移,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又低聲地問:“那我吻你呢?是什么感覺,嗯?” 那聲音被他釋放得像一只撩人的手,正在帶著情欲撫過她全身。他看著她,眼神灼熱直白。 被他的目光一燒,她臉更紅,心跳更慌。她抬手捂住他的眼睛,兇巴巴地回答他:“也不記得了!” 他當(dāng)即拉下她的手托著她后腦又風(fēng)卷狂沙地吻了她一回。 再分開時,她覺得心臟跳得都要爆炸了。她今晚可真的受不了第三回 了。于是他再問:“我吻你呢,是什么感覺,嗯?”她再不敢負隅頑抗,低頭看著他胸前襯衫上第二顆扣子,乖乖回答:“就是……打雷的感覺,轟隆隆的……” 他踮了她一下,把她踮得抬起了頭。他拉著她的手往自己胸口前按。里面也怦怦怦地,砸墻一樣。 他把嘴唇又湊到她耳朵旁,若有似無地吻著,說:“我這里也是?!?/br> 她頓時心口里轟隆隆的,耳朵里轟隆隆的,腦子里也轟隆隆的。 她覺得她要被自己的心跳聲給吞沒了。 又陪著楚千淼吃完半塊蛋糕,任炎翻翻手腕看了看表,說:“我得走了?!?/br> 楚千淼叫了聲:“學(xué)長……”聲音軟綿綿的,有點舍不得似的,自己都嚇一跳。 他才待了半個小時。牛郎織女還能會一整天呢。她確實有點舍不得。 “不能改簽成明天一大早嗎?”她想了想,問。 “那我今晚住哪里?”他看著她,視線灼熱。 “我、我下去再給你開一間房!” 任炎挑著嘴角笑:“沒房間了,我問過?!?/br> “……那,那,那你回去吧!”楚千淼狠了狠心,說。 “我今晚住你這不行嗎?”任炎故意逗她。 楚千淼臉燙得快要自燃起來:“不、不行!我懷疑我們,會把持不住亂來的!”她艱難地說完后半句。 任炎更想逗她了,一瞇眼,看著她問:“我們不可以亂來嗎?” 楚千淼吞口口水,而后一抬手捂住自己的臉:“你別再看我了!可我們現(xiàn)在就亂來太快了呀!” 看她急了,任炎不逗她了。 他拉下她的手,捏在手里揉,對她說:“好了,我得走了,送我下樓吧。” “等我下!” 楚千淼站起來喝了半瓶礦泉水給自己降了溫,送任炎到樓下。 酒店門口泊著等客的出租車。任炎走到門口一招手,一輛空車開過來。 臨上車前,他轉(zhuǎn)身看著楚千淼,抬手摸摸她的臉,叮囑著:“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楚千淼紅著臉點頭。 “走了。”他拉開車門,臨上車前又摸摸她的頭。 出租車載著他絕塵而去。 楚千淼抬手捂住兩個臉頰,呼著氣給自己降溫。 她上樓的時候憤憤地想,他剛剛干嗎還摸她的頭,拍花子似的。她好歹也是個奔三的女人了,成熟穩(wěn)重大方得體,好端端地竟給他摸成個小姑娘。 短暫的濃情半小時后,楚千淼和她的男朋友又開始了分開兩地的日子。從十月和他確立關(guān)系,到眼下的十一月,按說他們成為情侶的日子已經(jīng)不短,可真正面對面在一起的時間,卻只有兩天零半個小時。 楚千淼起初自覺和任炎還不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程度。但很快她就推翻了自己的這個認知。 她對任炎的想念在不知不覺的時候,一點點在加深。 那想念起初是螞蟻爬,只有一點點,感覺不濃烈,麻麻癢癢的??珊髞砦浵伵乐乐妥兂闪松胶艉[,那一點點的想念不知不覺就泛濫成一大片,那些麻麻癢癢也變成了綿綿延延的、隱秘的甜與微痛。 她到這時才知道,原來一份極致的戀愛是這樣的滋味——不顧后果的喜歡,不問原由地思念,沒有自己勸自己、自己對自己妥協(xié)說,他也挺好的,所以你也要一心一意待他。 她對他一切的向往都是發(fā)自本能。她想人類最根本的情動不就是本能? 自和他半小時的相聚后,她如果想他了,就出去買塊蛋糕,就買他那天買給她的相同樣式。用舌尖在口腔里碾化奶油時,她會回味他吻她的味道,那時她會情不自禁地笑。 她和秦謙宇時不時會在微信上聊聊天,互通一下有無。秦謙宇對她說:“領(lǐng)導(dǎo)最近有點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他經(jīng)常翻手機看,等什么消息似的。” ——她想原來他等她消息的時候,也不太淡定呢。 隔兩天秦謙宇又說:“領(lǐng)導(dǎo)又變回缺少人味兒的領(lǐng)導(dǎo)了,他又雙叒叕不跟我們一起聚餐了!非說有重要電話要打,就自己跑回房間了。唉,這男人,可真是領(lǐng)導(dǎo)心海底針!” ——她聽著這通牢sao心里有點美。那電話,當(dāng)然是打給她的了。 后來秦謙宇又告訴她:“弟弟八卦!企業(yè)一大美女高管對咱領(lǐng)導(dǎo)有意思,想讓領(lǐng)導(dǎo)教教她上市方面的東西,結(jié)果咱領(lǐng)導(dǎo)不解風(fēng)情,直接把活丟給劉立峰了,老劉也他媽牛,直接把自己考保代的資料借給美女高管,跟人說,看吧,看完你就悟了。后來老劉和我說,這是任總私下給他支的招,你說這倆人,絕不絕!” ——她對著對話框笑了好半天,笑得心里又甜又有點思念。 但晚上通電話時,任炎絕口不提美女高管熱情高漲的學(xué)習(xí)欲望,卻一直在旁敲側(cè)擊反問她,企業(yè)有沒有什么青年才俊的高管。她和他周旋了半天才明白過來,他是在換位思考,既然他有美女愛慕,那她自然也有才俊欣賞。他不是沒有危機感的。 她想她走下高冷神壇的男朋友,似乎越來越有人間煙火氣。她覺得他做起凡人來,真有意思。 她在這邊的定增項目上,又陸陸續(xù)續(xù)發(fā)現(xiàn)好多問題,獨立董事異地存貨等等,都是那種平時很容易讓人在眼皮子底下忽略過去的問題,那種每當(dāng)她一提出來別人就會恍然大悟地說這還真是個問題還好楚經(jīng)理你發(fā)現(xiàn)了。 她靠著她的細心和敏銳以及專業(yè)能力,把企業(yè)潛藏的暗雷一點點地找到一顆顆地排掉。 項目做下來的過程中,他們中介機構(gòu)與企業(yè)的財務(wù)總監(jiān)少不了各種打交道。甜甜食品的財務(wù)總監(jiān)叫盧芳,三十幾歲的中年女人,是個頂頂難纏的人。 中介機構(gòu)出差盡調(diào)的餐飲費和住宿費都是由企業(yè)報銷的。每當(dāng)中介方拿著這些費用發(fā)票去找企業(yè)報銷,就是見證盧芳最難纏的時刻。她總是嫌中介機構(gòu)花的錢太多,報銷時說說道道一堆有的沒的,叫人無端煩躁。 律師和會計師方面的人來楚千淼這邊吐槽,說他們報銷沒有一次是暢快順利的。盧芳會一張票一張票的驗證真?zhèn)?,一頓飯一頓飯地詢問:你們這飯是幾個人吃的???吃了什么啊?怎么會這么貴啊?你們不能浪費啊,得給我們公司盡量節(jié)省費用??! 她這摳摳嗖嗖的架勢,惹得會計師和律師的人都忍不住和她吵過架。 會計師那邊的人過來和楚千淼發(fā)牢sao:“你說這個盧芳,她是不是腦子有毛?。炕ǖ氖瞧髽I(yè)的錢又不是她自己的,她又不是老板親戚,把錢看得這么死干什么?老板還能把她省下的錢分給她不成?” 楚千淼聞聲笑笑,不搭茬。 她早已學(xué)會在職場上和不熟的人最忌交淺言深。 律師也忍無可忍地過來和她吐槽過,說:“那個盧芳,沒有一次報銷不卡我們的,就這樣還想向我咨詢法律糾紛問題,我真不知道她是什么腦回路!我做這么多項目就沒見過這么討人厭的財務(wù)總監(jiān)!我覺得她就是故意的!” 楚千淼也只是聽聽后一笑而過,不發(fā)表任何看法。有時候沒看法保萬全,反而有了看法可能會至少得罪一方甚至干脆兩方都得罪了。 會計師和律師走后,顧凱和另外兩位項目經(jīng)理不由對楚千淼另眼相看——他們每次都把發(fā)票匯集給楚千淼,由她去交給盧芳。他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讓盧芳對券商方面特別友好,到目前為止,只有他們?nèi)谭矫鏇]因為報銷的事情和盧芳吵過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