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恩人無恥
“為什么?”我郁悶地問。 半煙很直接地說:“因為我發(fā)現,以前我無論如何都打不過的九越靈,只要靠近你一定范圍內,他的靈力就好像會減半。” 周圍的同學不知道我們在說什么,齊刷刷地盯著我看。眼神各種各樣的都有,羨慕,忌妒,不屑。 但老娘才沒心情去理會那些不善的目光,和這個半煙講不通道理,我只能沖出人群拔腿就跑。 而半煙也不管事情合不合理,更不理會我的抗議,像只跟屁蟲似的一直跟在我身旁,我根本跑不過他。 一路往教學樓去,半煙都如影隨形。 估計這事已經傳遍整個學校,我能感受到女同胞們看我的眼神,已經化作有形的刀。比上次王子墨在飯?zhí)贸霈F還要恐怖十倍不止,殺我?guī)兹f遍算便宜我了。 我對半煙抱怨:“到目前為止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你憑什么這樣跟著我?” 半煙一本正經地說:“昨天我救過你爺爺,我是你們的恩人。你幫我抓住九越靈,就當還了我的恩情。” 太不要臉了!昨天他明明站在邊上袖手旁觀,是我靠自己的勇氣和智慧穩(wěn)住那女鬼,他居然把功勞都攬上身了? 幾分鐘后我終于走到教室,對半煙說:“我要上課了,你確定還要跟著我嗎?” “我不喜歡開玩笑?!卑霟熣J真的表情告訴我,除非九越靈現身,否則他絕不會罷休。 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要這么整我?被鬼纏就算了,還撞這么多不正常的爛桃花運。 有個帥哥當保鏢本來是一件令人歡喜的事。可是半煙長得太招搖,連帶著我也招搖起來,我想過安靜生活的愿望破碎了。 堂姐比我大兩歲卻我和同屆,還和我修了同科,我進教室的時候剛好碰到她了??吹轿疑砼缘陌霟?,堂姐眼神都變癡呆了,半響才喃喃地問:“曼天星,你什么時候認識這么帥氣的朋友?” 我跟堂姐已經撕破臉,懶得理她。 她旁邊的章小紋小聲說:“難怪對墨學長都看不上眼,原來藏著個更養(yǎng)眼的。” 章小紋旁邊的同學甲附和:“好過份,居然帶著男朋友來上課,到底是想向誰炫耀???” 同學乙也發(fā)表意見:“陸凡對她這么好,為了她還跟女朋友分手了?,F在倒好,她公然帶男朋友來學校,讓陸凡面子往哪擱?” 我被人議論習慣了,并不覺得有什么。不過聽她們說起陸凡,我隱約有點擔心。按照常理,我出院他應該來送送我的,但我出院到現在都沒有看見過他。 想起我小時候那些總是莫名其妙受傷的異性朋友,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一直以來,我只把陸凡當作很好的朋友,可是他卻好像不是這樣想的。我很想打個電話給陸凡,可是又怕引起誤會。 恍恍惚惚地在座位上坐定,心里想些亂七八糟的事,連老師來了我都沒提起精神。 半煙慢慢朝我靠過來,用他的長手指在桌上敲了幾下,壓低聲音說:“剛才老師點你名字好幾遍了,你一直沒應?!?/br> 什么? 我吃驚不?。骸澳銥槭裁床惶嵝盐??” 半煙聳聳肩膀,表示他沒這個義務。 我氣壞了,這位心理老師很嚴格,無故缺課三次,就要掛科重修,半煙居然見死不救? 我決定有仇報仇,指著半煙向老師舉報:“汪老師,他不是我們學校的人,不知道是從哪個學校來聽霸王課的。” 汪老師扶扶眼鏡看向半煙,半響才問:“這位同學,你很喜歡心理課嗎?” 半煙面不紅氣不喘地回答:“我一直聽曼天星同學說,汪老師的心理課講得非常棒,我今天是慕名來聽課的?!?/br> 汪老師頓時喜得眼睛都笑成一條縫,大度地說:“天下學子是一家,既然喜歡求學,就不用分是哪個學校的了?!比缓罂纯次遥挚纯从浢?,“曼同學已經來上課,今天不記你缺課了?!?/br> 坐在我周圍的同學開始竊竊私語,內容無非是責怪我太無恥,居然用這種手段蒙騙帥哥,肯定就是了為帶帥哥來學校炫耀的,還連帶把老師也欺騙了。 我聽著很郁悶,幾乎把筆頭都咬破了。 學校有這樣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矩,帶別校異性來上課,所有人都會認為那是倆人在交往。我無端背了個大黑鍋,偏偏臉皮厚的半煙還壓低聲音說:“你又欠我一個人情?!?/br> 我很不雅地朝他翻白眼。 不過我很快想起另一件事:下課后我要去找周陽,半煙不請自來,我算是免費請了個保鏢。 想到這我心情舒暢起來,開始認真聽課,低頭刷刷地記筆記。 下課后堂姐朝我走過來,一副想找我聊聊的模樣,我裝沒看見,快速從另一扇門走掉了。 半煙寸步不離地跟著我。 我按照地址找到周陽家,那是一片長滿闊葉梧桐的小郊區(qū),環(huán)境優(yōu)美,住宅很漂亮。 看來周陽是個富二代。 但是富二代的家里空空的,只有一個掃院子的老大爺,耳朵還不好使。 我說得口得干了,老大爺才弄明白我是來找周陽。他告訴我,周陽在一個星期前搬走啦,不知道搬哪去了。 周陽全家搬走,只留下一個眼花耳聾的老頭,肯定是為了不讓別人打聽周陽的下落。 他為什么要搬走?怕陳欣怡來找他報仇嗎?不應該啊,就算他懂水性沒死,但二人你情我愿地殉情,陳欣怡也不能把跳河的帳算到他頭上來。 周陽消失了,他的同學我也不認識,頓時有種兩眼一抹黑的昏暗感。 完蛋了,找不到周陽,陳欣怡該不會真的來找我算帳吧? 我看看半煙,很想問問他,能不能根本人的生辰八字算出周陽在哪里??墒撬桓睈劾聿焕淼谋錁樱烙媶柫艘舶状?。 垂頭喪氣地回家,爺爺沒開店,正在我的房間里補那個被半煙撞出來的大窟窿??吹轿一貋恚屛胰ブ笮┏缘?。 半煙仰頭問:“曼爺爺你在干什么?” 爺爺說:“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砸下來,把好好的屋頂都砸壞了。還好這陣子沒下雨?!?/br> 爺爺這幢房屋是平房,只有一層樓。昨晚上我是曬著星星入了夢,各種惡夢自然紛至沓來。如果不趕緊補好,今晚我肯定還得失眠。 “我來幫你吧。”半煙說。 “太麻煩你了?!睜敔敻屑さ卣f。 我對半煙達到的無恥境界佩服得五體投地,悄悄賞了個白眼給他,才轉身去廚房做飯。 吃過飯后,爺爺說起陳欣怡的事。我讓爺爺放心,半煙已經把她搞定了。爺爺半信半疑,我又說了一堆讓爺爺安心的話,他才慢慢放下心來。 后來我打電話向陳姓夫婦打聽,問了陳欣怡比較要好的幾個同學的名字。第二天去找他們,想打聽打聽周陽的事情,但這些同學對周陽的名字全都很迷茫,都表示不認識這個人。 這么看來,陳欣怡是個挺內向的女孩子。高中談戀愛其實不算稀奇事,她和周陽的事怎么會沒有和任何好朋友提起過? 我向咖啡館請了假,浪費三天的時間,卻打探不出周陽的半點下落。這時的我,突然很無恥地想念起九越靈,想念他那個酷炫的瞬移功能。如果他在,肯定能帶我“咻”的一下就找到周陽了。 當初為什么不對他好點?我垂頭喪氣地想,如果對他不那么兇,沒準他現在能隨傳隨到了。 要瘋了,我居然在想念一只鬼? 我正為這個可恥的想法冒一身的雞皮疙瘩,半煙在旁邊說:“你有攝魂珠,那只水鬼根本不敢近你身,事實你沒必要這么擔心。” 雖然陳欣怡是只鬼,可我是人。做人要講信用的。 我懶得跟半煙解釋。 在我看來,半煙除了是個人,本質上跟九越靈完全沒有區(qū)別,一樣無恥無賴無聊沒有人性。 天黑之后,我決定主動去找陳欣怡,為了表達誠意,我還來到西南河。因為有個比九越靈還厲害的捉鬼師在后面當跟屁蟲,我并不覺得很害怕。 路燈還沒有亮,到處都是黑朦朦的。河岸邊垂柳依依,有風吹過的時候,臉上涼涼的很舒服。 如果不是來找鬼的,此情此景,還有帥哥在側,倒也蠻詩情畫意的。 還沒走到陳欣怡跳河的位置,突然聽到陣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驚恐的尖叫聲朝我們這邊狂奔過來。 我打亮手電筒往前照,看到一個身穿花點及膝白裙的女孩子正拼命地奔跑,不知道有什么東西后面在追趕她。 我把手里的亮光照向她,她馬上朝我這邊跑過來,激動地抓住我的手叫道:“鬼!有鬼,救命!” 我認出她是我們班上的同學,有些驚訝地叫:“莊瓊?” 之所以會對她有印象,是因為她的外號“裝窮”。莊瓊家超有錢,卻起個這樣的名字,所以大家惡作劇地給她另起了個別名。 莊瓊也認出我來,感動地差點哭了出來:“曼天星快跑,河里面有水鬼!”說完就要拉我一起跑。 我站定,問她:“你怎么會在這里?” 莊瓊慌慌張張地說:“我就是吃飽了撐的來河邊散步,哪想到水里突然爬出一只鬼來,喊著說要拉我去做她的替死鬼,我要嚇死了?!?/br> 就在這時,路燈一盞盞亮了。 燈投射到到河里,原本平靜的河面突然涌起急浪,我們都緊張地看向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