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又一只向我求助的陰靈
粗糙的樹皮磨得我手指酸酸麻麻地痛。我拼命地想把手指拿出來,奈何被咬得太死,費什么勁都不管用。 譚曉悅在屋檐那頭喊了我?guī)茁?,我在雨中大聲回應她:“曉悅,你去我房里,把枕頭下的驅(qū)鬼符拿出來??禳c?!?/br> 雨勢太大,我的聲音瞬間被淹沒了。 譚曉悅轉(zhuǎn)身進屋。 我以為她聽清了我說的話,沒成想過了好半天,她卻拿把傘出來。 曉悅撐開傘跑到我身旁,把傘舉到我的頭頂上,大聲問我:“曼天星你怎么回事?雨下得這么大都不回屋,想淋壞身體嗎?” 我無奈地指向被咬住的手指,說:“曉悅,原來你上午看到的那張人臉,是真的,不是眼花?!?/br> 譚曉悅明顯被嚇到了,后退幾步躲到我身后,從我的手臂邊上探出視線去看那張人臉。 她害怕地問:“天星,你的手指為什么會被咬到?它是鬼嗎?它想干什么?難道它是只會吃人的鬼?” 我回答她:“不用害怕,它只是咬住我。并不很疼。我覺得它好像不是想害我,這樣咬著我不放,大概是想向我求助吧?!?/br> “它向你求助什么?我們兩個女生能幫一只鬼做什么?”譚曉悅渾身哆嗦地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現(xiàn)在要怎么辦?你脫不開身,雨又這么大。我們怎么辦?” “我房間的枕頭下有驅(qū)鬼符。”我說:“你去拿幾張出來……” 等等,我突然想起,我的左手腕上戴著攝魂珠。 這串攝魂珠,連奶奶那樣的實體鬼都怕,這種小臉鬼肯定更不在話下。 我把放在身側(cè)的手抬起來,把攝魂珠朝樹身舉過去,對那張小孩臉說:“我知道你沒有惡意。只要你現(xiàn)在放開我,我不傷害你?!?/br> 我感覺到咬住我手指的力度松了一些,但仍不肯放開。 “是你逼我的?!蔽乙а?,把攝魂珠朝那張人臉壓下去。 那張人臉劇烈地動了幾下,發(fā)出“嚶嚶嚶”的尖銳聲音,在嘩啦啦地大雨中都顯得特別刺耳。 譚曉悅嚇得尖叫一聲,連傘都丟掉了。她死死抓住我的手臂,不停地問:“天星你聽到了嗎?好像是小孩子的哭聲?你是不是傷到這只小鬼了?怎么辦怎么辦?” 她臉上敞著水,不知是雨水還是被嚇出來的眼淚。 正常人都怕鬼。 連我這個見慣無數(shù)陰靈的不正常人,都怕鬼,更何況是譚曉悅。她平常裝得再兇再狠再大姐大,其實都只是一個女生。 而且雨這么大,這么一直站在這里淋著,肯定得生病。 我對譚曉悅說:“你還是先回房間去吧?!?/br> 譚曉悅問:“那你怎么辦?” 我說:“我有辦法脫身的,我只是不想再傷它而已,你快進去吧?!?/br> “那你小心點?!弊T曉悅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離開院子回到屋里。 這只小臉鬼肯定已經(jīng)被攝魂珠傷到了,但仍不肯松口,依舊咬住我的手指不放。 我無奈地把攝魂珠拿開,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鎮(zhèn)定,“你是不是想求我?guī)兔??你想讓我救你出來,對嗎??/br> 它眼睛的位置動了動。 我又說:“那你得先放開我,我才能想辦法救你?!?/br> 那張小孩臉沒動,我繼續(xù)說:“我說話算數(shù),你快點放開我?!?/br> 僵持了一會,咬住我手指的嘴終于松開。我把手指從樹皮的包圍下拿出來,感覺氣血都瞬間通暢了起來。 我問它:“你是怎么被困在這棵樹里面的?” “嚶嚶嚶……” 我有點兒蒙,這小孩不會說人話。 小孩還在那“嚶嚶”個不停,我聽又聽不明白,只好說:“現(xiàn)在雨太大了,我先回屋避避雨,等雨停了我再出來想辦法。你放心,我說話算數(shù),一定救你出來?!?/br> 我說完,小孩又“嚶嚶”了幾聲,我不知道它什么意思,再三地向它保證幾句后,跑回了屋里。 走進房間,看到譚曉悅正抱著雙臂縮在墻角,渾身發(fā)抖。 她一看到我進來,馬上跳起來跑到我面前,著急地問:“那只小鬼呢?走了嗎?你把它趕走了對吧? “不要這么害怕,它不會害人?!蔽覇枺骸澳阍趺床粨Q身衣服?快去洗個熱水澡,先拿我的衣服換上吧?!?/br> 等我們把濕透的衣服都換下來后,我去廚房煮了兩碗姜糖茶,和譚曉悅一人一碗喝下,總算是緩了口氣。 譚曉悅顯得心有余悸,她拍著心口說:“天星,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有鬼啊?” 說著,她朝房間里的墻壁天花窗戶都看了一圈,小聲地問:“你的房間里,會不會也有鬼?” 我輕松地說:“不會。我的房間里有很多驅(qū)鬼的寶貝,就算世界上真有鬼,也不敢隨便進我的房間。” 當然,除了九越靈那只什么符都不怕的千年鬼。 大概是我的語氣很輕松,譚曉悅舒出一口氣,“今天發(fā)生的事像做了場惡夢一樣,真不敢相信我居然看見鬼了。” 見鬼這種事大抵是因為運氣太背,才會發(fā)生。不知道曉悅最近發(fā)生什么事了,居然背到撞鬼。 我對她說:“其實鬼都是人死后變的,沒什么好怕的。而且,大多數(shù)陰靈還是很善良的,只要你不招惹它們,它們也不會無故傷害你。” “嗯”譚曉悅把頭靠在床邊的墻壁上,說:“我突然想起了小可。不知道她死了之后,會不會也變成鬼?變成鬼之后她會不會跟在陸凡身后?上次聽過你的分析之后,我總覺得小可的事不應該以自殺結(jié)案。明明都查到小可的死有可疑的地方了,怎么到最后,卻草草結(jié)案了呢?” 我沒出聲。 “唉?!?/br> 譚曉悅嘆了口氣,繼續(xù)自言自語:“我真沒想到,陸凡居然跟你的堂姐走到一塊了。當初學校的人還責怪你破壞了陸凡跟小可的關系。現(xiàn)在看來,曼春蘭才是第三者。我呸,聽說她之前還煽動章小紋,找過你的麻煩是不是?” “那件事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不提也罷?!?/br> 其實我很想告訴譚曉悅,她的好朋友已經(jīng)附身到我堂姐身上,將近一個月了。 但我的喉嚨上下翻了幾翻,愣是把話憋了回去。 譚曉悅看起來大大咧咧,但跟莊瓊一樣,不經(jīng)嚇。如果把鬼魂附身這種事告訴她,我怕她會嚇暈過去。 想到莊瓊,我心里又難受起來。 她在精神病院住了一段時間,病情不見好,反而越來越嚴重了。聽說一直吵著要去見郭超,還威脅她的父母,如果不想辦法讓她見郭超一面,她就用終極見鬼法:去死。 為了再見郭超一面,她真的什么事都敢去做。我真怕她一時想不到,用上那種極端的辦法。 這個當初見了帥哥就兩眼冒紅心的天真女孩,最終卻為愛發(fā)了瘋。 太讓人痛心了。 感情這種事,能讓人甜蜜也能讓人痛苦,但有一點是相同的:它可以讓人智商瞬間為零。 真希望我和九越靈,能平平安安地走到最后。 我和譚曉悅各自想著心事,最后,譚曉悅趴在枕頭上睡著了。 大雨下到傍晚還沒停,而且越來越猛烈,好像恨不得把這陣子屯的雨水,一次過全部下完。 我把冰箱里剩下的一些菜跟rou拿出來,簡單地炒了兩個菜,喊譚曉悅起來吃飯。 吃過后,我讓譚曉悅先不要回去,雨勢太大,估計還得下一整夜。 譚曉悅看看外面的雨勢,同意了我的提議。 她說:“雖然你的院子里藏著只小鬼怪嚇人的,不過,外面的雨勢更嚇人。我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這么大的暴雨了,我懷疑兩個人面對面站在雨中,間隔一米的距離,都會看不清楚對方是誰?!?/br> 我接口說:“而且這么大的雨,估計出租車也打不到。我的床雖然小點,但還好我們都不胖,應該可以勉強擠一個晚上?!?/br> 就在這時,譚曉悅的手機響了。 她看了看號碼,對我說:“是家里的電話,估計是問我回不回家的事?!?/br> 邊說著,她接聽了來電。 我聽到她對著手機說:“嗯,是曉豐???哦,jiejie被雨困住,可能回不了家……什么?爸爸和mama沒在家……曉豐別怕,jiejie馬上就回去?!?/br> 譚曉悅掛掉電話話,對我說:“看來我得回去了。雨再大也沒辦法,我爸爸出差去了,mama也不在家。還有,可能是因為雨太大,煮飯阿姨今天也沒來?!?/br> 曉悅剛說完,我還沒來得回應,她的手機又響起來。 她很快接聽,說:“mama……嗯,我知道了。你就不要冒雨趕回去了,我會馬上回去……放心吧,我同學這離我們家很近,十多分鐘就能趕回家。” 掛電話后,譚曉悅把手機放回包包里,說:“是mama打來的電話,說是被雨困在公司回不了家。她早年摔壞過膝蓋,我不想讓她淋雨?!?/br> 我明白她的意思,所以一言不發(fā)地找出一把大傘,對她說:“我送你到外面去吧?!?/br> “那我們趕緊走吧?!弊T曉悅也不推辭,拎起她的包包,又把照相機拿出來,“雨這么大我怕把照相機淋壞了,還是先放在你這里吧?!?/br> 等她收拾妥當后,我們出了門。 雨太大,就算撐了把大傘,我們的褲腳還是很快被雨水飄濕了。 我們兩個女孩互相抱著肩膀,好不容易走到外面的大馬路上,卻半天都看不到一部出租車。 還真是被我這張烏鴉嘴給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