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伊水清
難道因為九越靈良心發(fā)現(xiàn),不舍得讓我死了,所以才沒有把最后一滴血拿走? 這,沒道理?。?/br> 為了救那個真正的“小七”,九越靈對我做過這么多壞事,也不差這最后一件了吧? 周圍的空氣越發(fā)的冷,我的腳指頭都冷得有些發(fā)麻。 抱著枕頭,我覺得頭痛不已。 李青端著一碗小米粥進來,遞到我面前,“吃吧,溫度剛剛好?!?/br> “謝謝。”我伸手接過。 小米粥很清淡,還冒著騰騰熱氣。寒冷的季節(jié),掌心上傳來的溫度特別溫柔。 很快喝完,李青把碗收走了。 “青兒?!蔽液白∷?,“你真的不能告訴我,蘇白為什么養(yǎng)小鬼為什么煉僵尸嗎?” 李青很生氣,“都說了這不是蘇白一個人的事。曼天星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你這么愛問去找九越靈,我知道你們之間有特別的聯(lián)系方式,別裝得自己好像什么都很被動?!?/br> 李青過激的態(tài)度讓我很驚訝。 “好?!蔽移届o地說:“那我不問了?!?/br> “好好休息”李青深吸一口氣,也用平靜的口吻對我說:“等雪下得小一點,我陪你去醫(yī)院檢查一下?!?/br> 我說:“嗯。” 李青出去了,把門也帶上。 透過敞開的窗戶,我看到外面的世界變得白茫茫一片。大團大團的雪花就跟不要錢似的,不斷地從天空灑下來。 江城是個挺繁榮的城市,很少下雪。 我來這里兩三年,第一次看到下這么大的雪。 有點古怪。 在床上枯坐了幾個小時,沒有任何睡意。我干脆起身,從箱底翻出足夠厚的衣服穿上,推開門走出去。 院子里的地面,樹枝,屋頂,全都鋪了厚厚一層的白雪。 這個世界變得這么陌生。 我覺得,一覺睡醒,我突然不認識這個世界了。所有人都變得很遙遠,就連曉悅,跟我說話的時候,眼神都有些閃爍。 我終于變成一個徹底的孤兒,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無依無靠。 肚子突然動了一下。 我心里歡喜,把掌心按在剛剛跳動的位置,不敢置信地問:“寶寶,是不是你在踢我?” 肚子又動了。 這一次,我真實地感覺到,是寶寶的小手和小腳在動,它似乎在與我的掌心玩耍。 第一次,我終于真切地感受到孩子的存在。即使我的肚子平坦,但它在里面頑強地生長著。 突然有人在背后摸我的脖子,那手冰冰涼涼的,我冷得打了個寒顫。 “曉悅你別鬧?!蔽乙詾槭亲T曉悅故意耍我,一邊說一邊回頭。 一個頭,懸浮在我的面前。 我嚇了一跳,往后退開幾步,跌倒在地上。 那個頭朝我飄過來,慢慢往下,“它”的臉靠近我。 它朝我伸出手,似乎想拉我起來。 原來它有手有腳的,只是它穿了一身的白色衣服,皮膚又沒有什么血色,加上下大雪視線不太清晰,所以我咋一看,只能看到一團黑色的頭發(fā),和頭發(fā)映襯著的白臉。 “你,你別靠得這么近。我自己能站起來”我吞了吞口水,問:“你是什么東西?人還是鬼?為什么出現(xiàn)在我家?” 她一開口,卻不說話,先嚎上了。 這一哭不得了,掛在她臉上的雪花和眼淚,瞬間就結(jié)成冰了。 她就那樣一直哭一直哭,整張臉都像冰雕似的在陷在冰塊里面。 我看到得心里都直打冷顫。 “喂你哭什么?”我有點著急,“你到是說話???” 她還是哭。 我心道,難不成這次來了只不會說話的啞巴鬼? “我只是傷心。”啞巴鬼原來會說話,她抽抽咽咽地告訴我:“這么久了,你是第一次看見我卻不害怕,還肯跟我說這么多話的人類。” 得,大白天的,我又撞鬼了。 這只啞巴鬼長得眉目青秀,長發(fā)飄逸,其實沒什么可怕的。 “你說吧,來我家想干什么?”我碰了碰她的衣袖,是個實體鬼。 “我知道你?!眴“凸碚f:“你叫曼天星,不但能看見鬼,還會替鬼還心愿。它們都說你心地善良樂于助人,所以我來找你。” 這么大一頂帽子扣下來,我還真有點不適應(yīng)。我試探著問:“你說的它們,是誰?” “就是一些鬼朋友,很多你都未必記得?!眴“凸碚f,“黑白無常都知道你,說你了不起呢。” 不會吧,我在地下成明星了? 這種感覺可一點也不好。 現(xiàn)在的我不想跟任何鬼打交道,希望能避則避。 我抱著手臂說:“有點冷,我先回屋了。” 啞巴鬼緊緊跟在我的身后。 “你想干什么?”我有些無奈地說:“如果你對我沒有惡意,就快點離開這里吧。這里住著一個很厲害的風水師,如果讓他看到你,沒準就把你給收了?!?/br> “我沒有惡意的?!眴“凸砹⒓凑f:“我就是想請你幫個忙。” 又是一個想了心愿的陰靈。 “可是我現(xiàn)在身體不好,也不方便四處走動?!蔽艺f:“要不,你先回地下等等?!?/br> 我打定主意,在生下寶寶之前,不管是什么東西來請我?guī)兔Γ叶紩桓挪焕怼?/br> 對于我的干脆拒絕,啞巴鬼很傷心,又開始哭起來。 一瞬間,我覺得屋里更冷了,渾身都冒起雞皮疙瘩,冷得牙齒都想打架。 “別哭了?!蔽液鸬溃骸澳阍倏?,我讓半煙進來把你給收了?!?/br> 啞巴鬼立馬收起眼淚跟哭聲。 我有些無奈地問:“你有什么事,說吧?!?/br> 啞巴鬼低下頭想了一會,突然問我:“你沒有看過《心機畫中畫》這部電視?。俊?/br> 什么畫? 我有些發(fā)愣。 不是說想請我?guī)兔??怎么聊起電視劇來了?/br> 我搖搖頭,“我很少追劇?!?/br> 啞巴鬼顯得有些失望,“哦。” 我頭痛,“你到底想說什么?” “那部電視其實是由一本叫《珠心算》的小說,改編成電視的?!眴“凸碚f:“我的筆名叫伊水清,是珠心算的原作者。天機畫中畫原本是我的作品?!?/br> “哦。”我無意識地應(yīng)了句。 難道這個叫伊水清的女鬼,因為小說改編成電視,本來功成名就卻突然一命嗚呼,覺得心有不甘。所以滯留在人間,想找人聊聊她那些小說跟電視之間的細節(jié)?想談?wù)勊淖院琅c成就? 如果是這樣,那她肯定找錯人了。 找曉悅最好了,記得曉悅追過這部劇,還被男主角迷得不要不要的。 “珠心算是我的作品,我把它當作我的孩子一般來愛護,每一個文字的發(fā)表,都那樣小心翼翼兢兢戰(zhàn)戰(zhàn)。可是……” 說到這里,伊水清的情緒有些激動。我覺得我的屋子開始在結(jié)冰。 不是吧,這個女鬼怎么跟九越靈一樣,一發(fā)怒,周圍的空氣就會跟著降溫? 我突然懷疑,今年這場離奇的大雪,會不會跟這個伊水清有關(guān)系? “可是,我卻被出賣了……”伊水清又開始流淚。 我真不明白一只鬼,哪來這么多眼淚流? 還是作家天生比較感性?容易起情緒,一有情緒還要用哭來發(fā)泄? “你別哭了,好好說話?!苯K于,在伊水清哭得我整個房間都像死一般冷的時候,我忍無可忍地說:“不說話就出去吧。你再哭下去,我怕我沒幫上你的忙,就先被你給凍死了?!?/br> 伊水間趕緊收起來眼淚。 一瞬間,就恢復(fù)了平靜的神色。 這臉色,變得比翻書還快。 她問我:“我說到哪里了?” 第一次碰到這么只奇怪的鬼,我無奈地回答:“你說你被出賣了?!?/br> “對!”伊水清說:“有個叫歐陽飛飛的演員,有點小名氣。莫明其妙看上了我的小說,找人改了改里面的人物名字,就把我的書變成她的了?!?/br> 原來文字的世界里,也會有這種事情? 我安靜地聽著。 “我的那本書一直就發(fā)表在網(wǎng)絡(luò)上,沒有經(jīng)過實體出版。那個歐陽飛飛把我的書據(jù)為己有之后,不但印成了書,還拍成了電視。”伊水清說到這里,委屈得直想掉眼淚,但好像是怕我又生氣,所以一直忍著。 “我只是一個不知名的小作者,我知道這件事后,找編輯理論,找那個歐陽飛飛理論,可是沒有人理會我。我編輯還說,人家就借了幾個情節(jié),而且還是大改的那種,讓我別跟大明星斤斤計較。我不服,跟編輯吵了起來。后來,編輯干脆把我的書給屏蔽了。還反過來說是我眼紅人家作者紅了,想靠著那些許相近的情節(jié),把自己炒紅?!?/br> 簡直是黑白顛倒嘛這是。 這種事情如果發(fā)生在我的身上,我肯定會當場氣瘋的。 “歐陽飛飛明利雙收,事業(yè)頓時風生水起,還當起那本書的女主解。我卻無緣無故吞了個大悶虧?!?/br> 伊水清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了出來,這一回我沒有再說她。 “可是我沒有辦法。我的書只在網(wǎng)絡(luò)上發(fā)表過,我根本沒有證據(jù)去指證什么。我的朋友們都勸我,忍一忍就算了,我們這些小人物,斗不過那些紅人的。我就想,反正我的小說也就那么回事了,如果不是那個大明星看上我的小說,可能珠心算就會永遠沉下去了?!?/br> 我知道事情肯定沒這么簡單,屏住呼吸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