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月神殿,冰雕女
誰說安世便無硝煙?這里沒有硝煙卻比戰(zhàn)場更為殘酷。半透的冰,冰層里星星點點的綠脂血珠與血蝶,還有月牙潭中冒著寒氣的水,不時翻滾,從中不斷冒著新一只雙足怪…… 原本純粹的顏色,里面參進各種雜色,如果歸于沉靜,未嘗不是別具清透沾色的景致。 可是,兇狠殘酷的獵食者,只拿堅韌如鐵的長舌,如折疊刀一般將眾人節(jié)節(jié)逼迫。 混亂之中,只見一頭雙足怪的長舌打向紫蓉時,紫蓉甩出了鞭子,與那長舌交纏在一起,像足了擰起的麻花。紫蓉想松力,卻被雙足怪物纏的緊,更糟糕的時,她還沒來及扯身,另一個怪物的長舌從紫蓉的后背襲擊過來。 紫蓉暗叫糟糕,快速的跳起來,但還是被怪物的長舌打中了小腿,小腿肚上頓時裂開口子,看著就疼。 谷燕真不想活在羽翼下,但連璧說什么也不肯放開她,她也卻是沒力。見右玄抱著谷晨焱,連幕雪都護著兒子,她也就放心了。 至于那道大門,能不能開,谷燕真似乎已經(jīng)不在意了。 大門的位置到底靠后,文哲所在的位置,雙足怪物的長舌夠不到,小寶與二寶幫忙抵擋雙足怪物,雖然都長得挺彪悍,但比起右玄等人來,到底是遜了許多,沒多會兒,這兩人就都掛了彩。 不過小寶用砍刀砍了一頭怪物的眼,那怪物快速的退到一邊,又是一陣在冰壁上摔打,吃了幾口冰之后,傷口又神奇的結(jié)痂了。 谷燕真神智飄飄,卻無意間讓她看到了那些雙足怪物吃的并不是冰塊,而是封在冰層里的綠脂血珠。 怪不得,怪不得綠脂血珠不往暖和的地方爬,偏偏要遠離,還是成群結(jié)隊的遠離??磥硭麄円换锶嗽谏厦嬗龅窖麌ィ皇撬麄冋腥橇搜途G脂血珠,而是綠脂血珠在集體大遷移,說白了就是逃命。這些雙足怪物肯定吃了不少綠脂血珠及血蝶,血蝶是遇到了天敵了,才會不考慮環(huán)境的可勁兒的逃離。 這里的氣溫應該是新近剛升上來的,或者可以說這些雙足的怪物是新近剛到這里的。因為某種原因,雙足怪物到了這里,偏巧這里的溫度升高,導致冬眠數(shù)千年的綠脂血珠及血蝶大量蘇醒。 他們這些人,進入冰山不就,偏巧趕上剛剛蘇醒的綠脂血珠與血蝶。于是,狼狽的掉到這個地方來。 真是td撞了狗屎運了,這些雙足怪物是沖著紅寶石來的,難道這枚紅寶石與雙足怪有什么牽連? “咔!”只聽一聲脆響,文哲大松一口氣,摔了摔額頭上的喊,嚷道:“剛吃半碗面湯全葬這兒了?!?/br> 玲瓏鎖打開了,文哲卻并不急著開門,而是讓諸位避開門庭,然后半蹲著身子,從邊角上一點點推開門。越是權(quán)貴的地方,機關(guān)暗道就越是巧妙。 能在這里加上看似普通卻極富奧妙的九環(huán)玲瓏鎖,門上再安裝些機關(guān)也是很正常的事。 他們躲開門庭,擠在半月露臺大門兩邊的邊角上,雙足怪物可不知道其中的兇險,見露臺空開,有兩頭雙足怪物三兩下快速的爬上露臺。 嗖嗖嗖,果然有暗箭,但眾人早有提防,無人受傷,而爬上露臺的雙足怪,身長雖大,身高卻矮的貼了地皮,所以暗箭也未傷及雙足怪一分一毫。 門已經(jīng)打開了,眼看著爬上露臺中央的雙足怪物施展堅硬的長尾,眾人,再不做停留,快速的沖進月神殿。 等眾人進了門,快速關(guān)門,將雙足怪關(guān)在門外。 谷燕真心里有些不妥,有意無意的掃了一圈同伴,發(fā)現(xiàn)到底哪里不妥后,她忐忑的心瞬間揪起。谷燕真心頭驚顫的看向關(guān)起的大門…斗烏…沒進來?他還…還在外面…… …斗烏還沒進來…他一個人在外面,很危險…… 谷燕真一直盯著右玄或是暮雪看,試圖用目光傳達…斗烏沒進來,在外面很危險的事實…… 可是進了月神殿,各自警惕新進環(huán)境,誰也沒注意到她急切的目光。谷燕真最后看向了緊跟在自己身后的連璧,連璧說:“他不會有事。”沒說進來了或是沒進來,也沒說他如何進來,何時進來,只說…他不會有事… 谷燕真討厭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這分明就是一句安慰人的話,哪里有實質(zhì)性的作用。 可是轉(zhuǎn)念一想,斗烏愛咋樣咋樣,怎么輪也輪不到她cao心。連璧這樣說,不過是看出了她在擔心,安慰她是人之常情,她怎么能任性的怪連璧? 谷燕真心里像堵了一塊石頭,又悶又憋,難受的要命,想喊一聲都沒有個正規(guī)理由。谷燕真深深的呼了口氣,抬頭看看四周的景兒,想著快點斷了哪些雜七雜八的胡思亂想。 就說怎么一下子安靜了,谷燕真看到月神殿里的構(gòu)造時,憋悶的心境一下子豁然起來,好像有股清泉從心頭流過,將心里的憋悶勁兒全沖了個干凈。 怎么說呢!眾人所站的位置與月神殿門外的半圓露臺一樣,也是個半圓形露臺,如果去了門,兩個半圓挨在一起應該是一個滿園。而月神殿內(nèi)的半圓露臺下面,原本應該也是個月牙形的水潭,只是現(xiàn)在附著看著挺厚實的冰層。 半圓露臺正對著的,被冰層覆蓋著的月牙潭中間,有一副兩米多高的冰雕女子,通體晶瑩,栩栩如生。 女子一頭順發(fā),未著片飾,身上是一件服服帖帖的軟料服飾,簡簡單單,只在腰間隨意系著一根綢帶。脖頸上與手腕上,甚至衣料上一點點綴都沒有,卻偏偏打著赤足的腳脖子上系著一串晶瑩剔透的小小鈴兒。 看一眼,猶如出水芙蓉,純凈的像出生新兒,不染一絲塵?!?/br> 各種各樣的雕塑,谷燕真見了不少,屢有古人在雕刻上的造詣,讓后人望塵莫及。無數(shù)保存下來的絕美藝術(shù)品,讓今人有傾其一生都無法領(lǐng)略其中真諦者比比皆是。 而那些所有的所有,與眼前這幅冰雕比起來,都是徹徹底底的顛覆。佳作在于傳神,冰雕女子只從看在眼里的感覺上,就有種沖破胸腔,一躍高空的暢快感,那絕對是完全不同的層面。 有種凈化心靈的沖擊,讓人猝不及防的沉迷其中…… 再看冰雕女子的姿容,只見她俏首微頷,帶著幾分安逸幾分羞澀幾分讓人不敢直視的神邸般的光環(huán),淡淡的笑著,融進每個人的心底,凈去所有雜念。 她的手,如玉晶瑩,優(yōu)雅的翹起蘭指,稍稍頷首,看著露臺上拜望的人。 圓景國是女帝統(tǒng)治的國家,這里有一副冰雕的女子不足為怪。谷燕真在想,沒準這冰雕女子就是圓景國人心目中的月神。 不過,在別處見著的神像都是非常端正的,但這副冰雕像卻帶了幾分嫵媚。其實這一點也可以理解,畢竟圓景國是女人的天下,女人愛美是天性,或者圓景風氣不同,女子本就是這種姿態(tài)。 是啊!王室也是人,女子向往著自由,舒展身形,像平常女兒家一般隨心所欲的展露自己的美,也未可知。 嫵媚,谷燕真的印象中,嫵媚太偏激于女人柔媚一說,有點小女子的意味,是那種天生該被保護著的,羽翼下的存在。但是無論從那個角度看,眼前這冰雕女子,都有一種讓人由心而生的敬意,一絲不敢小覷。 谷燕真情不自禁的踩下冰面,靠近她,明明是冰做的,卻有暖意襲來。而月牙形周邊,半環(huán)著冰雕女子靠近冰壁的地方,立著幾根同等規(guī)格的冰柱。 細致的雕花爬滿冰柱,有嫦娥奔月的典故,有鳳凰逐月的傳說,還有百花斗艷四季錦繡……上面述說了太多太多谷燕真等人曾有聽聞或是初次見到的景致。除此之外,落地的冰壁上,也有好些精細的冰雕紋路。 有人物,有儀仗,有高樓,有屋臺……哪些,應該是圓景國歷國概括,不過谷燕真根本就看不急那么多,只是一個冰雕女子,就已經(jīng)讓她目不能移。 “這個…不好上去吧!”不知是誰的聲音,將所有的沉寂都打破了。很高嗎?谷燕真昂頭去看,才看到更為壯觀的景象。 到底有多高,看不到頂,因為是半透的冰,整個環(huán)境并不是烏漆般的黑,而是帶著點霧色。所以抬頭看,沒有黑暗的壓抑,只有無邊的深不可測。 忍不住感慨,只是入眼所見,真是不虛此行了。 谷燕真見過的冰雕藝術(shù)僅限與電視雜志,雖然如此,依然覺得,再沒有哪里的冰雕能達到眼前的氣魄,不及眼前一分一毫的美感。 整個月神殿類,平面上將月牙形冰面與半月露臺連接在一起,是個更大的半圓。而往上看,整個空間似半圓鏤空的立柱,而月神殿正是這個巨大立柱中間的腔隙所在。到底告到那里,就跟谷燕真猜測的那樣,頭頂最高處,沒準真就連接天上的仙宮了。 讓谷燕真感覺氣勢如虹的關(guān)鍵,在于直通云頂?shù)谋谏希e落著的無數(shù)方形冰洞,大小或高或?qū)捤坪趼杂胁町悺3酥?,還有數(shù)不盡的懸棺,一半沒入冰壁一半懸在空中,伸出冰壁外的部分,有深有淺。 讓谷燕真感覺氣勢龐大的關(guān)鍵,在于他們這些在螻蟻面前可謂龐然大物的人類,落在這個環(huán)境里,等同螻蟻般的渺小。 不過…剛才應該是小寶的聲音,的確…怎么上去?沒有攀爬的階梯,沒有借力的牽絆…確實不好上去。 “這真是那個什么圓景女國的皇陵?歷代女帝不會都在那些洞里吧?”文哲起初是不信圓景國的存在的,現(xiàn)在顯然,傳說中的記載與眾人所見,一一吻合,實在沒法不當真。 “棺上棺?不是墓葬大忌嗎?他們這算什么?……”二寶捏著下巴,深思著。 確實,古時權(quán)貴選擇入土的地方,對風水是非常重視的。其中就有‘棺上棺’大忌的說法。也是,誰家好不容易選的風水地,給先輩們安了家。多少年后,同一地方,又被其他人看上,落了棺,就相當于墓葬下面還有墓葬,這種葬法,不是上面的壓了下面的風水,就是下面的漏了上面的底氣。 可是冰壁上的棺材,以及那些方形洞里如果真是圓景國歷代女帝的墓葬,確實是犯了棺上棺的大忌,而且不止累了一兩層,是一直累加到看不見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