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可是德妃只有八皇子這一個(gè)兒子,八皇子是她能在這后宮里驕陽跋扈的最重要的一個(gè)因素。 她不會傻到去害八皇子,白白斷了自己的后路。 更何況,八皇子出事后,她除了得到皇上的憐憫,也并沒有得到其他什么更對她有利的東西。 秦寧之無論是站在哪個(gè)角度,都沒有辦法相信這一切是德妃所為。 她相信皇上和太后一定也是這樣想的。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秦寧之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好孩子,你不用害怕。”這時(shí)候,太后走到了她身邊,很自然地牽過她的手,慈愛道:“你現(xiàn)在就隨皇上去里間看一看八皇子的狀況,哀家陪你一道兒去,有哀家給你撐腰,沒有誰敢對你說三道四,哪怕你真看不出什么,也沒有人敢怪罪你?!?/br> “謝太后?!鼻貙幹痛怪^,做出一副謹(jǐn)小慎微的姿態(tài)。 她在心里卻無奈地嘆了口氣,太后這顯然不是為她撐腰,是拿她當(dāng)槍??! 看來她很快要成為這德妃的眼中釘了。 秦寧之最終還是聽從了皇上和太后的吩咐,去了里間給八皇子診治。 德妃嘴上沒有再說什么,可卻步步緊跟著秦寧之,生怕她會害了八皇子似的。 秦寧之剛走到八皇子睡著的床榻前,還沒有掀開被子,德妃就突然喊道:“你小心一點(diǎn),不要吵著鈺兒了,他醒來如果看到你會受刺激的!” 秦寧之的手一頓。 太后和皇上都蹙了蹙眉。 “到底是誰在吵?”太后瞪了她一眼,“你若再大驚小怪就給哀家出去!” 德妃連忙垂下眸,泫然欲泣,“母后,鈺兒是臣妾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他突遭此變故,臣妾是茶不思飯不想,夜夜垂淚,若是能讓鈺兒恢復(fù)正常,就算要了臣妾這條命臣妾也心甘情愿,可是,可是,臣妾實(shí)在是怕??!不管怎么說,鈺兒他現(xiàn)在至少還活著,有些時(shí)候還能喊臣妾一聲母親,臣妾實(shí)在是怕鈺兒會更不好了!” 德妃這一番話說得是聲淚俱下,字字泣血,讓旁人聽了不感動都不行。 皇上忙道:“既如此,那咱們就先出去吧,安全起見,還是等景兒把一切都調(diào)查清楚了再說。” 太后的臉色十分難看。 可是方才德妃那一番話說得叫人挑不出一絲錯(cuò)來,她若堅(jiān)持要給鈺兒治病,傳出去,恐怕要說她苛待德妃母子,故意跟德妃作對了。 而且,皇上在這里,她也不能跟皇上對著干,鬧起來,他們母子不合,又是德妃這個(gè)小賤人坐收漁翁之利。 太后想著,只能咬咬牙忍了。 秦寧之心里更加覺得八皇子生病一事恐怕不簡單。 或許……根本不是傳聞里的那樣。 若不然,怎么幾位皇子公主都撞了鬼,就八皇子這般嚴(yán)重呢? 看德妃的反應(yīng),她一定隱瞞了什么驚天大秘密。 第一百二十二章 皇宮顯聲 “皇上,謝謝您能夠體諒臣妾?!钡洛昧耸醚劢堑臏I水,柔柔地福了福身。 皇上忙上前將她扶了起來,心疼道:“愛妃免禮,你的一片慈母之心朕都看在眼里,誰都不想鈺兒出事,你若真的怕刺激到鈺兒,那就等他醒來再說吧!” 太后則涼涼道:“這當(dāng)母親的一直阻攔大夫給兒子看病,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 德妃身體明顯一僵。 秦寧之看向太后。 原來太后早就看出德妃的不對勁了,只是她為何一直沒有揭穿德妃呢?若不是今日因?yàn)榈洛铝颂蟮哪樏?,恐怕太后也不會拆穿她吧?/br> 看來……太后真不想八皇子好了,所以才會由著德妃胡來。 那么皇上呢?皇上知道嗎?是從來沒有懷疑過,還是說懷疑了卻又找不到理由相信? 秦寧之覺得這皇宮遠(yuǎn)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復(fù)雜。 “母后您這是什么意思!”德妃突然激動起來,臉色漲得通紅,“臣妾是鈺兒的親生母親,難道臣妾還會害自己的孩子不成!這對臣妾又有什么好處!臣妾甚至都不知道兇手是誰!” 她說得不錯(cuò),德妃沒有動機(jī)去害八皇子,她已經(jīng)寵冠后宮了,根本沒有人能與她爭寵,她也不需要用這種辦法來獲得皇上的憐惜和寵愛。 德妃要的是后位,要的是自己的兒子能成為儲君。 八皇子才是她穩(wěn)固定位的最重要的一顆棋。 “母后!”皇上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您在胡說什么,朕知道您看德妃母子不順眼,可這也不是您能血口噴人的理由?!?/br> 太后簡直要被皇上氣死。 “你這是被鬼迷了心竅了!”太后指著德妃,對皇上道:“自打這女人進(jìn)宮以來,你說說你都變成了什么樣了!對哀家沒大沒小,有時(shí)候連早朝都不去上,后來甚至都想要廢太子,就為了要立她的兒子為儲君!你腦子里到底還有沒有這江山社稷!” 皇上也有些動怒了,忍著氣道:“朕知道母后一直都看不上朕,覺得朕這皇位名不正言不順,所以一直試圖控制朕。皇后是您選的,太子是您要立的,朕尊重您,從未有過任何反抗,可母后您卻越來越得寸進(jìn)尺,甚至連朕喜歡哪個(gè)女人,喜歡哪個(gè)兒子都要干涉!母后,您還記得您的身份嗎?” “你!”太后頓時(shí)氣得臉紅脖子粗,指著皇上渾身發(fā)抖,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秦寧之見狀,暗暗感慨自己時(shí)運(yùn)不濟(jì)。 這母子倆把心里話說出來是爽了,可倒霉的是她??! 完了完了,窺見了皇家這樣的秘密,她會不會被殺人滅口?。?/br> 秦寧之心里叫苦不迭。 正在這時(shí)候,屋子里突然響起了了一聲巨大的尖叫聲,響徹天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br> 幾個(gè)人都被嚇了一跳。 秦寧之知道不對勁了,連忙朝聲音來源去望過去。 果然是八皇子。 粉嫩嫩的小糯米團(tuán)子,明明是很精致秀氣的長相,此刻卻歪著頭翻著白眼,身體不斷地抽搐,看起來好像是在害怕什么東西。 “鈺兒!”德妃被嚇得手足無措,連忙跑過去,將八皇子摟在了懷里,“鈺兒別怕,鈺兒別怕,娘在這兒,娘在這兒,沒有人會傷害你的?!?/br> “啊啊啊啊啊啊啊??!”八皇子卻根本沒有半點(diǎn)冷靜,反倒抖得更厲害了,甚至不停地用頭去撞德妃的身子。 德妃被撞得生疼,可還是緊緊摟住了八皇子,生怕他不受控制傷害到自己,同時(shí)她的眼淚也止不住地?fù)潴鶕潴氐袅讼聛?,看起來真是我見猶憐。 秦寧之將這一幕看在眼里。 她能感覺到德妃是真情流露,是真的在擔(dān)心八皇子。 可是這份擔(dān)心里,似乎又有什么別的情緒在。 她暫時(shí)還分辨不出來。 至于八皇子。 確實(shí)不像是個(gè)正常人的樣子。 看起來跟三姐的病癥不一樣,三姐是真的怕生不敢見人,八皇子看起來更像是一種自身無法控制的突發(fā)性疾病。 秦寧之在心里已經(jīng)有了定論。 他這樣子,也難怪太醫(yī)不敢違抗德妃擅自診治,這要是出了事,誰都負(fù)不了責(zé)任。 因?yàn)榈洛鷮嘶首泳o緊摟著,八皇子喊不出聲音來,只能發(fā)出一聲聲凄慘的嗚咽,聽著怪滲人的。 太后的眉頭不自覺皺起來,道:“你是要悶死他么?” 德妃抬眸看向太后,雖然眼睛被淚光模糊,但還是能隱約看到里頭的恨意。 不過也只是轉(zhuǎn)瞬即逝,她很快垂下眸,埋首哭道:“鈺兒,你別怕,娘在這里,你乖,娘在這里。” 皇上也趕忙上前去安撫八皇子。 可八皇子大概是被嚇壞了,居然狠狠咬了一口德妃。 德妃痛呼一聲,下意識地松開了八皇子。 八皇子趁此機(jī)會,連忙推開德妃,一骨碌地跑下床,手舞足蹈地就往門口跑去。 他的速度極快,應(yīng)該是想要迅速逃離這個(gè)令他恐懼的空間。 “抓住他!”太后高喊一聲。 說時(shí)遲那時(shí)快,八皇子正要從秦寧之身邊跑過的時(shí)候,秦寧之一把手抓住了他的衣領(lǐng),另一只手掏出一根銀針,準(zhǔn)確無誤地扎入了八皇子的后頸中。 下一秒,八皇子的身體就軟軟地倒在了秦寧之的懷中。 這前后的時(shí)間不超過三秒。 眾人都有些愣住了。 “你對鈺兒干了什么!”德妃反應(yīng)過來,連忙沖到秦寧之面前把八皇子抱了過來,盯著她冷聲質(zhì)問。 秦寧之聳聳肩,道:“德妃娘娘莫要擔(dān)心,民女只是給八皇子殿下用了銀針,里頭有一點(diǎn)迷魂散,所以殿下睡了過去,不過劑量并不大,八皇子殿下在一刻鐘后便能醒來?!?/br> 德妃皺眉瞪著她,“你說的最好是真的,如果鈺兒出了一點(diǎn)事,本宮要你賠命!” 秦寧之對于德妃這種嚇唬人的方法表示很不屑。 她微笑著道:“德妃娘娘且放心,民女方才觀察過八皇子了,并不是什么疑難雜癥,民女有辦法治?!?/br> 她此言一出,眾人皆震驚不已。 皇上立刻道:“你說你能治?你確定嗎?” 太后也皺著眉道:“丫頭,你可不能亂來?!?/br> 德妃則一下子變得很慌亂,“皇上,您別輕信這小丫頭,她才多大,連太醫(yī)都不敢如此口出狂言,她憑什么?皇上,這丫頭看起來心機(jī)深沉,只怕是別有用心!” 皇上這回沒有搭理德妃,而是繼續(xù)追問秦寧之:“丫頭,你確定能治八皇子?你能否跟朕說說,八皇子到底是什么病?” 秦寧之點(diǎn)點(diǎn)頭,“回皇上,民女確實(shí)能治。不過八皇子的病與家姐并不同,八皇子這病,是癲癇?!?/br> “癲癇?” 皇上與太后等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