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節(jié)
“不著急。”秦寧之勸慰道,“酒樓就算不關(guān)門肯定也被清掃過了,咱們也找不到什么證據(jù),我來這里只是想在路邊看看有沒有人什么可疑的人。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尤其是當(dāng)時出事的時候因為害怕離開的那些人,現(xiàn)在時間過去那么久,他們已經(jīng)沒那么害怕的,對于當(dāng)時事情的發(fā)展一定會有所好奇,所以我猜,肯定會有人忍不住回來看的?!?/br> 卷碧恍然大悟道:“姑娘真是聰明?!?/br> 秦寧之抿了抿唇,道:“別光顧著夸我,注意觀察四周的人?!?/br> “恩恩?!本肀厅c點頭,隨秦寧之一起尋找路上可疑的人。 時間約莫過了半刻鐘,努力想得到表揚的卷碧成功發(fā)現(xiàn)了街頭一個探頭探腦的人。 “姑娘,您看那個人一直朝太白酒樓這邊看,是不是很可疑?”卷碧推了推秦寧之,輕輕出聲。 秦寧之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只不過,她覺得這個人似乎并不是在看太白酒樓,而是在看太白酒樓隔壁的一家茶肆。 出于好奇,秦寧之轉(zhuǎn)過頭,朝他看過來的方向看過去,當(dāng)視線觸及到臨窗的兩個身影時,整個人一震,眸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臨窗的酒肆內(nèi),身著嫩黃色繡海棠交領(lǐng)小襖的年輕女子,竟是她在錦州收留的程雪! 而坐在她對面的白色身影,雖然背對著她,可她依舊能準(zhǔn)確地看出對方的身邊,正是當(dāng)朝太子朱鈺! 這兩個人,這兩個人竟然會在一起? 難道顧景睿所說的,太子跑掉的臥底,竟是程雪嗎?! 秦寧之的腦子一下子全亂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高貴的身份 “姑娘,姑娘?!本肀桃娗貙幹t遲沒有回應(yīng),忍不住出聲提醒。 秦寧之這才回過神來。 她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心情也變得十分復(fù)雜。 “嗯,不是那個人,你再觀察觀察?!鼻貙幹貞?yīng)了卷碧,隨后又陷入了沉思。 程雪和太子,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兩個人會牽扯在一起。 若要說程雪是太子的那個臥底,那她當(dāng)初怎么會被太子的人當(dāng)成是她給擄走了?沒道理自己人不認識自己人吧? 可若是程雪和太子并沒有關(guān)系,他們?nèi)缃裨趺磿谝黄鹉??程雪被錯抓之后,就算太子的人一直沒發(fā)現(xiàn)她身份不對,可是等她一回到盛京,太子就應(yīng)該知道抓錯了人。這種時候要么是將程雪放了,要么就是對她嚴刑拷打,逼問她所知道的事情。怎么現(xiàn)在,這兩個人會以這么詭異的方式出現(xiàn)在了一起? 從程雪的表情看來,他們之間的氛圍應(yīng)該十分輕松愉快,她并不認為程雪有這樣的本事降服太子。 這里頭,肯定有貓膩。 只是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長寧的事情,所以由不得她進一步調(diào)查,只能暫時在心里默默記下此事,今后從長計議。 “姑娘,那個人走了!”卷碧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咱們要不要喊住他?” 秦寧之回過神一看,發(fā)現(xiàn)在對面盯著太子和程雪的人突然閃身躲了起來,秦寧之連忙朝那邊的客??催^去,果然臨窗的那兩個人影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糟糕,她想事情太入神了,都不知道太子和程雪是什么時候走掉的。她現(xiàn)在就位于客棧不遠處,如果他們兩個人出了客棧,十有八九會看到她。 “我們快跟過去?!鼻貙幹屏送凭肀?,催促道。 現(xiàn)在她得趕快離開原地,免得一會兒被太子和程雪發(fā)現(xiàn)了。 可誰知道她還沒走多遠,就聽到身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聲音聽起來帶著幾分揶揄,“這不是秦四姑娘嗎?這么鬼鬼祟祟的是想要干什么?” 秦寧之腳步一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頓時進退兩難。 好半響,她才咬咬牙,硬著頭皮轉(zhuǎn)過身,對著太子皮笑rou不笑地鞠了一躬:“民女見過太子殿下?!?/br> “秦四姑娘好興致,這么大冷天的還在外頭站了半個時辰?!碧觿t回了給她一句陰陽怪氣的話。 秦寧之的臉色變了變,看來太子是一早就發(fā)現(xiàn)她了,至于那個在對面偷窺他們的人,估計也早就被發(fā)現(xiàn)了吧! 她就說,太子這么聰明狡詐的人怎么會蠢到被人跟蹤呢! “你是……寧公子?”程雪在一旁觀察了半響,越看秦寧之越覺得眼熟,忍不住開口問道。 秦寧之朝她看過去,想到自己在錦州害她被人抓走,還有些于心有愧,便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當(dāng)日在錦州的事,對不住了?!?/br> 程雪的臉上立刻露出喜色,她連忙朝秦寧之沖了過來,興奮道:“寧公子!沒想到你居然是個姑娘家,更沒想到還能再碰見你?對了,你后來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嗎?” 看到程雪這幅不計前嫌的親昵模樣,秦寧之感動的同時還有些不自在,她不動聲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嘴上則道:“找到了,謝謝你還關(guān)心著我,倒是你……你當(dāng)時被人給擄走了,沒事吧?” 程雪搖搖頭,大方道:“沒事,他們好像是抓錯人了,我同他們解釋過,他們也不聽,后來我看他們的路線是往盛京城去,就沒有再解釋了,好在這一路上他們都沒有為難過我,直到到了盛京城后,他們才將我交給了他們的主子,我也才能陰差陽錯地能和我的親人相認,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他們呢!” “你的親人?你當(dāng)時是說你要去投靠你舅舅和舅母?!鼻貙幹杂行┢婀?,既然程雪已經(jīng)和親人相認了,怎么又會和太子在一起? 程雪撓了撓頭,略有些抱歉道:“當(dāng)初我隱瞞了一些我的真實信息,畢竟我一個姑娘家出門在外要保護好自己,其實我姓成,成功的成,且我要去盛京城找的是我的姨母,并不是舅舅和舅母。而我的姨母……”程雪說著,指了指身旁的太子,淡淡道:“這位是我的表哥,我姨母的兒子,你方才也知道他的身份了,我就不多做介紹了?!?/br> “什么?!”秦寧之頓時瞪大了眼睛,下巴都要驚掉了。 程雪居然是當(dāng)朝太子的表妹,也就是說,她是姨母是皇后娘娘?! 在外忙了一天,現(xiàn)在實在是困到不行,這章少一點,明天補上。 第三百四十九章 人證和物證 難怪了,難怪她覺得程雪的談吐氣質(zhì)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她的身份竟然會如此高貴? 皇后出身簪纓望族,王家在江南一帶可是聲名赫赫,而程雪既然是皇后的外甥女,王老夫人的外孫女,又怎么會淪落到當(dāng)初那個地步呢? 像是看出了秦寧之心中所想,程雪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這其中很多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等以后有空了,我再慢慢同你說。” 當(dāng)初錦州相識一場,在程雪以為秦寧之是男人的時候,還對她有過些許微妙的好感,現(xiàn)在有緣再見,雖然身份已經(jīng)大不相同,但程雪依然很感激秦寧之在錦州時給過她的幫助。 “……好?!鼻貙幹冒腠懖牌綇?fù)了自己的心情,應(yīng)了一個好字。 程雪見秦寧之坦然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心里也高興了起來,她原本還怕知道了她真實的身份后,秦寧之會疏遠她呢! “寧公……哦不對,現(xiàn)在該叫你寧jiejie?!背萄┬χ鴨柕溃骸拔曳讲旁诙堑臅r候看到你一直在樓下張望什么,你是不是在找什么東西啊?有需要我和表哥幫忙的地方嗎?” 旁邊一直沒出聲的太子也淡淡道:“雪兒說你當(dāng)初在錦州的時候幫過她,作為回報,我可以幫你做一件事,你可以隨時來找我?!?/br> 秦寧之看了太子一眼,沒有說話,將視線重新移到成雪身上的時候才開口道:“確實是出了一點事,只是你們應(yīng)該幫不了我什么忙。” “怎么了嗎?”成雪很熱心的樣子,“你先說一說,或許我能幫到你呢?” 秦寧之抿了抿唇,想著確實多個人多份力量,將這件事告知成雪也沒什么壞處,沒什么好藏著掖著的,于是便道:“就是今日下午在太白酒樓發(fā)生的事情,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 成雪一聽到太白酒樓這四個字的時候就訝然瞪大了眼睛,立刻點點頭道:“我與表哥今日下午的時候就在太白酒樓,正是因為出了事,我們才去了隔壁的茶肆。” “真的嗎?!”原本并不抱希望的秦寧之,此時立刻激動了起來,“那你有沒有具體看到發(fā)生了什么事?現(xiàn)在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你能不能仔細回憶一下當(dāng)時的細節(jié)?” 成雪明顯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看太子,等得到太子的點頭示意后,才轉(zhuǎn)頭對秦寧之道:“嗯,我看到了。” 秦寧之整個人都激動得無以復(fù)加,關(guān)于顧長寧這件事,她原本以為會是一件非常棘手且麻煩的事情,畢竟孫婉瑩這次這個坑挖得特別深,在沒有足夠的證據(jù)是不可能證明顧長寧的清白的,而無論是人證還是物證其實都非常難找,因為能參加太白詩會的人非富即貴,這樣的人家是不愿意出頭給自己惹麻煩的。 她今日來太白酒樓,本來是打算碰碰運氣的,沒想到老天爺這般眷顧她,果然讓她碰到了對的人! 成雪身為皇后的親外甥女,她說的話誰敢質(zhì)疑?只要成雪能站出來為長寧作證,這件事就等于成功一半了! “成雪,你能具體說一說你看到了什么嗎?還有,如果我找你幫我一個忙,你會答應(yīng)嗎?”激動過后,秦寧之急忙切入了正題。 成雪點了點頭,“我們?nèi)ゲ杷?,我慢慢跟你說?!?/br> “好!”秦寧之二話不說就點頭答應(yīng)了。 太子則淡淡道:“你們慢聊,我先回去了。”然后又交代成雪道:“你說完了事就直接回宮吧,最近一段時間暫時不要回太子府了?!?/br> 成雪的目光立刻黯了下去,可最終還是輕輕點了點頭道:“嗯,我知道了?!?/br> 太子看了她一眼,想要開口說些什么,可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而是轉(zhuǎn)身決然離去。 成雪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眸中全是悲傷。 秦寧之感覺出了他們之間微妙的關(guān)系,心中也有些訝然,不過很快就收起了自己的好奇之心,對成雪道:“我們走吧!” 成雪魂不守舍地點了點頭,等一直走到茶肆,她才算是徹底回過神來。 她打起精神對秦寧之扯出一抹笑容,道:“寧jiejie,你不是要問我在太白酒樓發(fā)生的事情嗎?我大概知道你想問什么了,那位看起來囂張跋扈的郡主是不是就是你要幫的那個人?” “嗯?!鼻貙幹c了點頭,不忘替顧長寧解釋了一句,“長寧是好人,你與她多接觸就知道了,她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這樣的?!?/br> “我知道,她并沒有出手傷那位孫小姐?!背裳┛粗貙幹?,肯定地說道:“因為我都看到了,雖然那個孫小姐動作很快,但她的臉并不是被那位郡主傷的,她是自己用藏在指縫里的玻璃劃傷的自己?!?/br> “竟然真的是她自己干的?!别埵窃缇拖脒^這個可能性,可在得到證實的時候,秦寧之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孫婉瑩到底是愛顧景元到什么地步,才不惜用毀容的代價來換取一段畸形的姻緣? “是啊,我當(dāng)時看到的時候都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無法相信為什么有人寧愿用自毀長城的方式去陷害另一個人?”成雪現(xiàn)在想起來都有些心有余悸,忍不住嘆息道:“后來我看著那幫人都在冤枉那位郡主,正義感使然想沖上前去說個清楚,可卻被表哥攔住了,表哥說我初來乍到,對盛京城的人和事都還不熟悉,不應(yīng)該貿(mào)然出頭給自己惹麻煩,我才沒有站出來。” 成雪說著,略有些心虛道:“寧jiejie,并不是我想見死不救,如果當(dāng)時只有我一個人在場,我是肯定會站出來替那位郡主解釋清楚的,可當(dāng)時有表哥在場,你知道他的身份,原本我們進太白酒樓就沒有讓其他人知道,所以我也不能闖出去害表哥被人發(fā)現(xiàn)?!?/br> 秦寧之點點頭表示理解,太子這人對待別人的事,一向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更何況長寧幾次三番地得罪過他,指不定他還想看著長寧倒霉才高興呢! 再一聯(lián)想到長寧上一世嫁給了太子,秦寧之就忍不住一陣心酸,也不知道長寧上一世過得到底是什么日子? “如果太白酒樓后來沒有人再去過,我想那小塊玻璃應(yīng)該還在孫小姐受傷的地方?!背裳┮娗貙幹疀]有怪罪的意思,松了口氣后又接著補充道。 秦寧之眼前一亮,這么說,物證也能找到了? “成雪,你有辦法能夠讓我進太白酒樓嗎?”秦寧之看著成雪,期盼道。 誰知這回成雪卻搖了搖頭道:“抱歉寧jiejie,這一次我恐怕不能幫你了,本來我是有辦法的,只是能幫我們進太白酒樓的那個人在太子府內(nèi),我,我沒辦法再去太子府了。否則,表姐會不高興的?!?/br> 秦寧之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王良娣是王家的小姐,皇后的侄女,與成雪確實是表姐妹的關(guān)系。 只是王良娣為何不高興?她先前不是還張羅著要把她嫁給太子當(dāng)良媛嗎?這個時候天降一個成雪,死了爹又死了娘,估計也沒有娘家可以依靠了,這個時候還不是任憑王家擺布嗎? 而且看太子和成雪之間微妙的氣氛來看,這兩個人應(yīng)該也是看對眼了,如此一來成雪既能拴住太子的心,又能鞏固王家的勢力,這難道不是皇后和王良娣最想要看到的結(jié)果? “唉,你看我,跟寧jiejie你說這些干什么?”成雪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我來到盛京舉目無親,沒有一個人可以說說心里話,今日好不容易見著了寧jiejie,所以把你當(dāng)成了熟人多說了些話,你不要介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