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這里有一只打著滾想要評論的小策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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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枷鎖

    “不是說了沒事不要隨便找我嗎？被人看見不就露餡了 ”關(guān)水生惡狠狠地訓(xùn)罵著, 見孫巧萎萎縮縮眼神黯淡, 臉色又變得陰沉?xí)r, 關(guān)水生自知語氣太強硬了，立馬又緩和了半分。

    他解釋著：“你看我不就說你了兩句, 我這還不是擔(dān)心你, 怕你被那兩逃犯發(fā)現(xiàn)了, 會對你不利嗎？”

    關(guān)水生說得聲情并茂，還主動拉起孫巧的手。孫巧一聽, 目光隨即柔和起來, 巧笑道：“這你倒不用擔(dān)心, 他們很信任我, 不會懷疑我的，倒是我有一件喜事要告訴你, 我有身孕了！”

    孫巧嬌羞的低頭, 邊說邊笑著撫摸自己的肚子道，一臉的喜不勝收, 情難自禁道：“這次我還聽話的把萱草花隨身帶上。婆婆上次不是怪我沒聽她的話，才半道小產(chǎn)的嗎？這次我乖乖聽話，一定會為關(guān)家生下男丁的，到時候你就可以接我回去, 我們一家三口和和睦睦的生活在一起?！鳖D了頓。孫巧想起自己的父母來, 思忖等她和關(guān)家和好生下男丁延續(xù)香火，關(guān)家一定會接納她的父母，兩家到時又會和她成親那會和和氣氣的。

    可是她的父母重義, 要是被他們知道是她孫巧讓秦小易被抓，指不定會有所埋怨。孫巧不愿與父母生分份，吶吶的哀求道：“水生，你看我終于懷上了，婆婆絕對不會再氣我的了。即使秦小易他們是逃犯，可畢竟他們還救了我父母親的命，如今我有了身孕，就當(dāng)為孩子積福，沒看見過他們兩吧，就算孫家再清貧，我也愿意和你一起挨……”

    孫巧話還沒說完，就被關(guān)水生一把推開，臉容扭曲兇狠的訓(xùn)誡道:“你別想放他們走，我三弟說了，等他確定了那白衣男子是他們大人要找的人后，他就立下大功，隨時可以升官發(fā)財。到時候我們關(guān)家在湘南橫著走都可以，那姓秦的小畜生先前還敢跟我叫板，等他落我三弟手里了，看我怎么對付他！”

    關(guān)水生知道孫巧這人耳根子軟，性子溫吞，這幾年輪番的打罵折辱也能忍下來，可見是離不開他們關(guān)家了。便也養(yǎng)習(xí)慣了關(guān)水生的囂張態(tài)度！

    關(guān)水生想，要不是孫巧這人還有利用價值，自己怎么會找回來？

    算了，此時也不好逼得太緊，他繼續(xù)哄騙利誘:“你看珠兒也進了門，你又不確定這一胎一定是男孩，要是再惹我母親生氣，我可怎么保得住你。你乖乖聽話，千萬不要打草驚蛇了。等我三弟秘密確定好，頭一個抓了人，這就是大功一件！我娘一定會很高興的，到時候你再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回我關(guān)家門，這不好嗎？他們說不定就是上頭要抓拿的人，不舉報他們，難道還讓他們禍害咱們關(guān)孫兩家不成？還是你一定要和我反著來，讓孩兒一出生就沒有爹爹？”

    秦小一驚訝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她和百里軒什么時候才逃犯了？

    而且先前聽山羊胡大爺說，關(guān)家兄弟有一人就是在男配紀(jì)家手下做事。那要抓百里軒的人，就是和紀(jì)家有關(guān)嘍？

    孫巧還有身孕了，現(xiàn)在改和關(guān)水生成一伙兒了？

    秦小一越想越頭大，怎么什么破事都往她身上撞？

    最坑的還是關(guān)水生，全程偷聽下來，秦小一的總結(jié)是，這人得不要臉到何種地步才能如此出彩？她更想沖上去咆哮著對關(guān)水生大喊:“收起你那無知而無畏的愚蠢思想，將來她秦小一保管把你的臉打得啪啪作響的！”

    然而秦小一也只能意·yin一番，過過干癮罷了。

    她偷瞄到孫巧被關(guān)水生哄得又驚又怕，最后在關(guān)水生的威逼利誘下，答應(yīng)幫他下藥拖延百里軒離開，內(nèi)心極為失望。

    其實秦小一還是能理解孫巧的。對孫巧而言，夫家休棄，孩兒尚未出生便失去父親，這對任何一個古代女人而言，都是致命傷害，只有死死的抓住關(guān)水生這人，祈求關(guān)水生回心轉(zhuǎn)意，才是唯一能安生立命的出路。

    這種卑微，無力反抗，唯夫唯綱的鐵條，是這個時代押負到孫巧身上的枷鎖，她理解孫巧的無力反抗，卻依然極為失望。秦小一仿佛看到了另一種，掩埋在古代風(fēng)花雪月里極為難看的一面。

    原來，這個世界里不僅有小說般從一而終的夢幻愛情，還有這一種殘忍得沒有自我的菟絲花關(guān)系？

    又或者說，這一種得以長存，在秦小一眼里屬于“畸形”的關(guān)系才是正常的。

    不然為什么主角的愛情更讓人求而不得，久而向往，卻有極為稀少呢？

    就在秦小一苦大仇深，作思考者狀時，關(guān)水生與孫巧的對話亦近至尾聲。秦小一醒悟過來，趕緊先孫巧一步離開了暗巷，出去的那一瞬，她不爽的督了暗巷一眼。

    暗忖，敢計算她秦小一，關(guān)水生你是活得太舒坦了。

    秦小一離開后直接去了葉園。

    而不知孫巧見關(guān)水生毫不留戀般離去，苦苦抓著關(guān)水生的袖子，強顏歡笑道：“你就不問問寶寶的情況嗎？”關(guān)水生隱下心頭的厭煩，他沒有告訴孫巧，趙珠兒亦有了身孕，但趙珠兒容貌嬌美，即使懷上了也更顯得性子柔美乖順，哪里像孫巧現(xiàn)在灰頭土臉，整天一臉哀戚的苦相！

    關(guān)水生眼里一閃而過的厭惡很快就消失不見，他輕輕拍著孫巧的手道：“我這是趕緊回家催一把三弟，讓他好打聽清楚再去捉人。這事越早做好你也越早回關(guān)家不是？如果那姓秦的小畜生有任何異動，你再找我說，我要先走了！”

    關(guān)水生三言兩語把事情交代清楚，就想立刻離去，孫巧聽完心里暖乎乎的，但是又不想關(guān)水生這般快離開，又道：“那個，秦小易他似乎在湘南城里找人，找的是一個剛從京城回來的趙姓婦人，那人有點像趙……珠兒的姨母？”

    “不可能，她姨母少時離家，又無親無故的，根本不認(rèn)識那姓秦的，要不我回家問一下珠兒吧？好了，放手，我該回家了！”關(guān)水生想也不想的拒絕，語畢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暗巷。

    夕陽下山，最后一刻昏黃的余輝亦消失殆盡，巷子里，孫巧一手撫摸著肚子，一手捏緊掛在腰間的香囊，隱藏在陰影下的那半張臉上，掛著幾近詭異的柔笑，冷漠又乖順，近似癲狂。

    孫巧與秦小一兩人幾乎是前后腳回到孫家，就在秦小一擰著一大包包裹跨回房門時，孫巧正笑著站在庭中打招呼:“小易，你拿什么呢？”

    “就是一些厚衣裳，你也知道回京路長途遠，不多準(zhǔn)備一點怎么行？”秦小一耍了個小心眼，單純乖巧的笑問:“俗話說，大難之后必有后福，你看我們來時遇上了這么多麻煩，還險些丟了性命，回去的時候應(yīng)該不會碰到危險，平安順利到達京城了吧？”

    秦小一笑瞇瞇的說道，話里一句接著一句，說得慢悠悠的。孫巧掛在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了，卻不自知的點頭笑答:“那是當(dāng)然……”

    脫口而出的三個字說得聲小若蚊蠅，秦小一壓根就聽不見，全憑口形猜測。

    正好孫大娘來叫兩人去吃飯，彼時孫巧才回復(fù)正常。秦小一笑嘻嘻的趕著上去給孫大娘上菜盛飯，嘴甜乖巧的小模樣直逗得孫大娘哈哈大笑，孫巧不敢直視她人，唯有低頭吃飯。

    飯飽茶足后，秦小一便和往常一樣拿著孫巧煎制好的湯藥回房，孫巧中途還眼神復(fù)雜的緊盯著秦小一，秦小一臉上山水不顯，乖巧的道了謝才接過湯藥。余光中，孫巧很是松了一口氣。秦小一滿意度帶著淡笑回了房間，一關(guān)上門，一張小臉立馬就垮了下來。

    百里軒一見秦小一苦大仇深的快速變臉，忍俊不禁道:“又怎么了？”

    秦小一不語，圓圓的杏目倒是往手上的湯藥瞅了瞅，擠眉弄眼的示意百里軒自己看，她是懶得說再說。

    百里軒忍笑不語，任秦小一把藥往矮墩上隨便一放了事。她隨即從包裹里拿出一用白瓷瓶裝的傷藥。道:“藥方我問了附近的大夫，說是沒有問題。看你的傷口大概再養(yǎng)幾天就該好全了?！鼻匦∫贿吷纤?，邊溫聲把今日跟蹤孫巧所聽到的事說了一遍，其熟練的脫下百里軒的衣裳，細致上藥的手勢是越發(fā)的利落。

    “你從前也有這樣尾隨過其他人？”百里軒答非所問，只是十分頭痛的看著秦小一的胡作非為，從秦小一的話語間他發(fā)現(xiàn)，這丫頭對這一項業(yè)務(wù)還極為熟悉，一丁點后怕或者膽戰(zhàn)心驚的感覺都沒有，真是越來越膽大妄為無法無天了。

    秦小一暗忖這問題可不好回答，她印象中好像有蹲過百里軒和莫白雪的墻角吧，但當(dāng)時兩人都沒有說話，也不能算偷聽？秦小一堅定的搖了搖頭，道:“沒。我就是好奇孫巧為什么要隱藏下草藥，又見她偷偷的出去才想跟著的。”

    百里軒眼眸淡淡的掃過秦小一，秦小一一臉討好的看著他，就差舉起三根手指頭對燈火發(fā)誓了，腦光一轉(zhuǎn)，她學(xué)起關(guān)水生的裝·逼模樣，般拉起對方的手，哄騙道：“你看我有騙過你嗎？”

    “最好沒有?！卑倮镘庍@一句說得極盡溫柔，清癯俊逸的臉上頭一次透出絲絲危險的氣息，一雙星目直直的看入人心。

    真不愧是男主，這隨便一句話，都能把人迷得七葷八素的。秦小一還沒來得及回話，百里軒就緊接著下一句道：“要是有，我就把你煎皮拆骨了！”

    這一變臉，當(dāng)即嚇得秦小一不敢再造次，立馬彈起身急道：“我先去收拾一下行李，好亡命天涯去。”

    第38章 葉園

    要細說秦小一對于“亡命天涯”這詞的理解, 那簡直和是刺激好玩一個意思。

    這事兒最有趣的地方, 莫過于是想方設(shè)法滿騙過所有人的耳目, 甚至準(zhǔn)確的推測出對方的每一步而布下疑陣，一點點的打亂對方的陣腳, 又暗給出一絲希望, 讓對方繞圈子般四處尋找。自己卻可以躲在暗處, 窺探他們氣急敗壞，活像老貓燒須般, 被耍得團團轉(zhuǎn)的有趣模樣。

    待他們找得焦頭爛額筋疲力盡之時, 她便光明正大的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走出去, 叫他們無力乃至不敢再追蹤, 這才有趣。

    用秦小一的話形容:“這才是真正的用余命去暢游天涯！”

    見秦小一興致勃勃的策劃逃亡路線，甚至計劃好兩人一同上路的林林總總, 百里軒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復(fù)雜。

    既有愧疚讓她和自己一道逃難的難受自責(zé), 又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慶幸。他甚至縱容的讓秦小一去折騰，看著她或狡黠壞笑、或絞盡腦汁的苦想, 他就會感到十分愉悅。

    反正最壞的結(jié)果，不過是兩人一同被抓，大不了到那時，他用自身安全去換秦小一平安離去罷了。

    秦小一自然不知道百里軒想得那么長遠, 甚至已經(jīng)做好最壞的準(zhǔn)備。對于百里軒的干脆支持她的行為, 她表示十分滿意，甚至心情很好的給對方的伙食費提高了一點，以當(dāng)獎勵。

    天剛破曉, 孫氏一家便開始忙碌起來，孫老爺子和往常一般要早去醫(yī)館坐堂，碰巧今兒又是十五，醫(yī)館結(jié)帳的日子。

    孫大娘最煩的就是管賬，每次一到看帳的日子就□□著自己會眼花耳鳴腦仁疼，死活推搡著孫巧代自己去醫(yī)館結(jié)賬。

    兩人匆忙用過早膳后，便干脆的一同離去。秦小一看中的正是這樣的好時機，要知道孫家里孫老爺子穩(wěn)重，孫巧心細，兩人最不好糊弄，而孫大娘，正正是她計劃施行的第一人選！

    秦小一待兩人一出門，她就迫不及待的拿出行囊放至門前，這才依依不舍的喊孫大娘出來道別。

    孫大娘聞言，仗二摸不著腦袋的呆愣了一會兒，才道:“這是怎么回事啊？昨個兒還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收拾好行囊了？白公子的傷還沒痊愈呢，你就急著帶人離開？還是你在咱孫家住的不舒服，這你可要實話告訴大娘，大娘可不是那忘恩負義的人，會把自家恩人往門外推！”

    孫大娘雖語言粗鄙，直拉著秦小一家里長短的，但那熱切的關(guān)心可做不出假，一遍遍的細問更是讓秦小一眼圈微紅不舍。大娘畢竟照顧了她很久。

    百里軒拿著小包袱出來時，正看見秦小一握著孫大娘的手，一副相看兩凝淚，竟無語凝噎的情景。秦小一良久才哽咽著道:“大娘，我不會忘記你的，你也要好好保重身體！小易這就走了?！?/br>
    不知道兩人剛剛說了什么，孫大娘從先前的依依不舍，想勸服秦小一等百里軒把傷養(yǎng)好再上路，到現(xiàn)在的關(guān)心的叮嚀送別，甚至還想給她拿一點盤纏。

    好在都被秦小一拒絕了，最后只是折中的，讓孫大娘送兩人出城。

    孫大娘送到城門，再一次叮囑道：“小易，回京的路上一定要小心，要多注意身體，不要著急趕路啊。”孫大娘擦著濕潤的雙眼，喃喃自語道:“好孩子，都是咱家害了你?！庇直磺匦∫粍窈靡魂囎硬挪椒ホ橎堑碾x開。

    留下秦小一瀟灑的給孫大娘的背影揮手?？磥硪宦返陌倮镘庮D了很久，才出聲問道:“現(xiàn)在人也走了，下一步你想怎么做？”

    秦小一扶了把身后的壓得沉重的包袱，吃力的伸手往懷里掏東西。

    幸好兩人是躲在城角處，又有一處木板檔著，趁沒人注意的時候，秦小一才勾勾手指頭，示意百里軒把臉湊過來。百里軒挑起劍眉，疑惑了一瞬才彎下腰湊了上去，秦小一手上快速的往青年臉上一抹，一抹清涼油膩的膏狀物體。便涂抹到對方俊逸的臉上，逗得秦小一樂不可支的大笑一番。

    見對方被捉弄得無可奈何的快要發(fā)怒了，她才停下偷笑，仔細得把面脂涂抹開來。

    看著俊逸無雙的公子，變成一個面黃肌瘦的病態(tài)青年，秦小一再度莞爾，很不給面子的笑出了聲。

    “玩夠沒？還不快去你說的葉園？”百里軒半彎下腰，忍著秦小一的手指輕柔的，把rou色面脂涂抹在自己臉上，臉上的濕膩被一點點的推化開，癢癢的讓人想捉住那只在臉上亂涂抹的手。

    兩人又處在城角陰影處，看著秦小一近在咫尺的臉上掛著一抹清淺調(diào)笑，黑白分明的杏目溢滿了溫柔的笑意，鼻息相纏，似乎連對方的呼吸，都可以清晰的感覺出來。

    “還不夠，我還有一件事沒做呢。”話語間，秦小一已經(jīng)退身離去，那相互糾纏的氣息，仿佛只是他的一個錯覺。

    秦小一收起手中的脂盒，另拿出一封書信和百里軒的發(fā)帶，得意的揚了揚，見百里軒失神，余光中一隊走鏢又正好要過城門，趁著衛(wèi)兵檢查路引的時候，秦小一快步離開，走去和領(lǐng)隊走鏢的人員打招呼。

    百里軒回神時，秦小一便正正從他身旁離去，快得百里軒反射條件般伸手去拉，卻連秦小一的衣角都沒有抓到。

    愣了半響，秦小一已經(jīng)走到鏢隊面前，熟絡(luò)的和那人打過招呼，而后小心翼翼的把信封，和那發(fā)帶塞到對方手里，叮囑了幾句，期間秦小一還不時回頭看了幾眼百里軒，待交代清楚后，才愉悅的拍著手回來。

    “那信封寫了什么？”壓下那絲絲縷縷的怪異反應(yīng)，百里軒沒話找話的問道。

    習(xí)慣走在前頭，擰著包袱左晃右玩心大起秦某人，壓根就沒聽出百里軒話語里的不妥，眼睛還不時的盯著街邊精巧可愛的小玩意兒，好奇得不得了。

    半響后，她才后知后覺的哎了一聲，問道:“你剛剛在說什么？我沒聽見。不過你看這條發(fā)帶，是不是和我今早拿走你的那條很像 ”

    少女手上的發(fā)帶只是一條普通的單玄色發(fā)帶，雖然顏色和他原來的那條一樣，但就做工質(zhì)地，連同針腳都相去甚遠，看秦小一笑瞇瞇的挑選，根本沒分心注意到他的模樣，百里軒只好無奈胡亂應(yīng)答。

    秦小一付過錢后，直接把發(fā)帶收入包裹里。嘴上直嚷嚷要馬上去葉園找老板娘，不然房子該沒了，說風(fēng)是雨般拉起百里軒就走，他只好把一連串的疑問壓了下來，失笑著跟著秦小一走。

    午時未到，秦小一拉著百里軒大包小包的趕過來時，店里不過零零散散座著一兩臺客人，葉園老板娘正風(fēng)姿搖曳的杵在收銀臺前提筆記賬，不時和一旁的坐客嬉笑怒罵，好不自在。

    老板娘余光瞄到秦小一進門，才唬起一張俏臉，開口嗔罵道:“臭小子，說好巳時前來，你看現(xiàn)在午時都快過一半了?！?/br>
    秦小一點頭哈腰的賠罪，腆著臉道:“老板娘這不可怪我，你介紹的那走鏢出門太慢了，我可是等了老半天才看見他們。”

    老板娘媚眼一橫，那秋水般的眼波掃得秦小一骨頭都酥了一半?！拔抑徽f他們腳程快，可沒說他們出城準(zhǔn)時。趕緊上樓收拾你的行囊。別忘你答應(yīng)我什么了?！?/br>
    “好好好。小的趕緊去?！鼻匦∫宦槔睦鹕砗蟮哪凶?，嬉笑著跑上二樓客房。老板娘勾人的鳳眼不時打量著被秦小一拉走的白衣男子，眼色惑人。

    這廂，秦小一與百里軒兩人打打鬧鬧的整理起行囊，這一刻才真正的安全了下來。

    那邊，孫巧正拿著銀子回家，放好了錢財后就發(fā)現(xiàn)院子里空落落的，孫大娘正提著一捆菜推門進來。孫巧笑著問道:“才賣這么少菜，小易他們夠吃嗎？”

    孫大娘悟起孫巧還不知道他倆已經(jīng)走了的事。解釋般說起：“你不知道嗎？小易今早就和白公子一同離開湘南了，還是我送他們出城門的呢，他們說不是和你、老爺子都說過了嗎？你說他們那么急傷也養(yǎng)不好，那么久想去哪……哎，巧兒你跑去哪里??！”

    孫大娘放下手中的菜，跟著出門一瞧，孫巧已經(jīng)跑得沒影了。孫巧心里惴惴不安，暗忖難道是秦小易他們看出了什么？不然為什么要在這節(jié)骨眼上離開？關(guān)家離孫家不遠，孫巧心急如焚，不出半刻鐘便趕到，直接進了門。

    孫巧嫁來時，關(guān)家原本就是一處三進三出的宅子，如今關(guān)家發(fā)家，這三進的宅子又曠建了不少，西邊還在新加建了一個庭院，不少忙出忙進的下人都看著孫巧急匆匆的跑進來，好奇的停下手中的活計張望。

    “水生在哪里？我有事找他?！睂O巧抓著路過下人著急問道，一聲拐杖重重的打在地上，年邁的嗓音額為威嚴(yán)的喝到：“這是你該胡來的地方嗎？一點穩(wěn)重的當(dāng)家媳婦模樣都沒有，老身看你就不該回來?！?/br>
    孫巧身子一抖，怯弱的喊道：“娘……”

    “閉嘴，老身可沒有你這種兒媳婦，拿我關(guān)家的錢回外家我也不說什么了，你看你不為我開枝散葉還礙著老大討二房？還好珠兒肚子爭氣，一進門就懷上了。你看你有什么用？”老婦邊說邊敲著拐杖，當(dāng)著一院子的外人狠狠地數(shù)落著孫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