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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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一微動手腕,掙了開來后,才對著男子搖頭。而后用手指指了指床床幔,示意百里軒到床上去休息。 秦小一不哭不鬧,便是口不能言,還是一臉平靜,仿佛早就知道了結(jié)果。反觀百里軒,表情卻甚是復雜,此事本來就因他與郭嘉的爭奪軍權(quán)而起,才在無意間牽扯到小一進來,想到以后有可能聽不見秦小一清越的嗓音,笑語從此隱去,他就十分煩躁。 他安慰道:“哪里不舒服就寫到紙上……”頓了頓,想起秦小一認字不清,他柔聲道:“或者指出來也可以,我明日讓軍醫(yī)過來。你不會就此失聲的。”桌上還用食盒溫著粥藥,他貼心的把碗筷拿出,讓秦小一過來用膳。 少女也不推托,拿起碗筷便低下頭,小口小口的咀嚼起來,只是那放空的眼神表明,她心思全然不在此處。百里軒望著少女乖巧的進食,心底的戾氣煩躁漸消,滿足的愉悅感細細涌出,填滿。 卻沒人細想,這全然不同往日的逆轉(zhuǎn),有何不妥。 翌日,主營門前。 守門的士兵離遠便督見有人坐著木椅過來,士兵極力瞇眼細望,見來者正是他們雁東知府——白斌白大人。 士兵連忙恭敬的上前拱手行禮,領(lǐng)頭士兵行過禮后,朗聲道:“屬下參見知州大人。稟大人,王爺此刻正與嚴將軍有辦理公務(wù)。還請大人進主營稍等片刻,屬下現(xiàn)在便派人過去通報王爺?!?/br> 白斌談?wù)劵氐?“本官明白了。”隨即揮手讓身后小廝告退,白斌自行推著木椅入內(nèi)。軍營中人都聽聞過這位白城主的怪癖,除了自家認可的小廝外,一般不讓外人推動他的木椅,所以士兵們只是低頭掀開門簾,沒人敢上前幫忙。 入了主營,映入眼簾的便是中間的一臺大沙盤,而沙盤上赫然擺放著各處地點與兵力布點。白斌眉頭輕蹙,拿起其中放到鬼城上的紅色小旗,陷入深思,似似乎在回憶某事。 突然,一聲細微的啊聲把白斌從深思中拉回,他扭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一名青衫束發(fā)的小姑娘抱著數(shù)十本書籍,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菱形的小嘴張張合合了好半天,卻只能發(fā)出咿咿呀呀的細微叫聲。她的表情十分激動,但一發(fā)現(xiàn)自己不能正常說話時,又整個人焉了下來。連神采飛揚的杏目里都透出一股可憐巴巴的味道。 白斌頭一回知道,還真有人演繹出什么叫明眸善睞,如水橫波,那雙眼睛單單是往著你,就能說出話來。白斌心生好感,但礙于身份,他只能故作嚴厲的呵斥道:“你是誰,不知道主營不能亂進嗎?” 少女隨即慌張的瞪大眼睛,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那模樣活像只被逼到墻角的小兔子,急得眼睛都快紅起來了,卻只能咿咿呀呀的張嘴。 少女年紀輕小又無法言語,偏偏能在主營里自由行走。配上日前郭嘉之事,他心頭門清,猜測道,她就是一直跟在百里軒身邊的女婢秦小一吧 私下里,白斌一直有和百里軒相互通信,交換消息。曾經(jīng)聽聞其屬下說過,那女婢秦小一的身份并不簡單,還設(shè)局引蛇出洞,但最后百里軒卻改變主意,把人留在了身邊。 雖說他不甚認可,但現(xiàn)在見到真人,又覺得這事有意思極了。好奇心起,白斌忍不住逗弄起著秦小一來,這才有了剛剛的呵斥。 秦小一初時抱著書籍出來,見對方雙腿不便坐著木椅,卻絲毫沒有折損其溫和如玉的氣度,便是臉上神色平淡,也能讓人如春風拂面,心生好感。她就猜出,此人應(yīng)該就是白城主——白斌,她書中最愛的男配大人。 但看到白斌時的激動,都通通被白斌嚴厲的問話給嚇跑了。這情形,怎么看都像是第二個郭嘉出場,秦小一生怕又出變故,急忙把書本扔下,掏出令牌。 白斌本意是想逗弄一下小丫頭罷了,卻不想對方會把端親王爺?shù)镊敕土顺鰜?,眼神隨即一暗,他態(tài)度不變的問道:“這是端親王爺給你的” 秦小一點了點頭,見對方緊盯著令牌不放,她還走了幾步,示意這是百里軒給的出入證,她是能正大光明的住在這里的。誰知道白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驚得秦小一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白斌是覺得百里軒與秦小一的關(guān)系太有意思了。認識好友多年,他怎么會不知道好友對莫家小姐用情極深,就是說上一句非卿不娶也不為過??删退隳倚〗闾煜上路玻敾圻^人,終歸還是與他人定下婚約不是,這莫家小姐與紀小侯爺青梅竹馬,郎有情妾有意,又怎么會無端解除婚約。 偏偏百里軒在這方面就是個一根筋,死心眼得很,還就非莫白雪不娶了。多年下來,就連白展都替他家主子感到著急,明白此生無望時。 誰知道這一轉(zhuǎn)頭,嘖嘖嘖,還真是要感嘆一句世事無絕對啊。他還道以好友涼薄分明的性格,怎么會容忍下怎么一個底細不明的小丫頭。如今看來,恐怕是早就上了心吧要不怎么會把這麟符交到少女手上。 還說這是出行令牌。這普通的出行令牌能與麟符相提并論嗎?它不僅代表端親王爺本人,甚至能調(diào)動王府中的侍兵暗衛(wèi)。這可真是好玩極了,比京中大戲還有看頭。 秦小一比手畫腳的描述過后,白斌才展顏一笑,道:“好吧,本官暫且信你?!甭勓裕倥质且活D興高采烈的比手畫腳,特別是雙手握拳,往前搖了幾下了。白斌都要被逗樂了,他好笑的問道:“別比劃了。你不累本官看著都累?!?/br> 瞄到少女先前抱在懷中的書籍,白斌提議道:“你可以直接寫出來的?!敝灰娚倥膿u了搖頭,這時白斌靈光一現(xiàn),忍不住問道:“你不會不認識字吧?!?/br> —————————— 百里軒掀開門簾,便見秦小一手托香腮,與白斌頭并著頭靠在一起看看書。白斌照著書本句子,逐字逐句細讀,秦小一專心致知的聽著,不時還會伸出手指著書中的某一句,然后在白斌手里一筆一劃的寫道。 白斌反應(yīng)極快,就算秦小一寫得不太清楚,他也能大致猜出是什么意思,繼而回答。彼時,便會換來少女贊賞一笑,兩人表現(xiàn)得可謂默契十足。 百里軒壓下那點點不滿,輕咳一聲,見秦小一聽聞后,抬頭見他進來,連忙從桌椅上坐起,遠離了白斌,他才覺得舒服多了。 朗聲問道:“你們剛剛在做什么” 第74章 戰(zhàn)策 白斌教秦小一認字這事, 還需要從一個時辰前說起。 話道當他直言不諱問出:“你不會不認字吧”。秦小一當即從從心身收到一股暴擊。想她一個正牌大學生, 社會優(yōu)秀接班人, 怎么可能看不懂古文! 但問題是,這是在書里?。?/br> 偏生還是一個混蛋作者描寫的一個架空時代的書里啊。不說那寫得龍飛鳳舞的繁體字讓她看得眼花繚亂, 單論這行文中沒有標點符號這點, 就夠讓她吃不消。 這時代并沒有她熟悉的一點一號, 所有的識文斷句,都要靠尾后的語氣助詞, 就是什么之乎者也, 都要她自行辨別。 她當時一看, 瞬間便覺滾滾天雷落下, 幾乎要嚷天責問,這沒有標點符號怎么能算是文書。而后靜了下來一細問, 才知道別人是從小就跟著書塾先生學斷句的, 基本從小就能熟習語感停頓,這語氣助詞用得滑溜得很, 又怎么會是秦小一這種從小學白話文長大的能比得上。 由此一來,大好社會青年秦小一,瞬間淪落得一個半文盲的地步。 百里軒到是看過很多次她寫的丑字,還有莫名其妙加上去的標點符號。但從來沒如此直接的指明出來。 現(xiàn)在簡直就是心靈暴擊?。?/br> 秦小一解釋不明, 只得氣得鼓起臉頰, 表露不滿。便是曾經(jīng)最喜愛這位城主大人白斌,這時也被打擊的無顏再對,自個兒撿起書籍便呼啦啦的翻起來。 那廂白斌一看, 忍俊不禁。特別是少女被人質(zhì)疑后,眼睛氣得瞪圓,鼓著臉頰埋頭讀書時,那小模樣就讓他想起了他那小心眼的弟弟,他的弟弟從小也是這般,被外人奚落或是欺負了,不哭不鬧也不辯駁,就喜歡一個勁的生悶氣,然后和自己較勁。想方設(shè)法的去磨練自己,直到再也沒有人敢質(zhì)疑嘲笑他。明明每次念起他,他都是不住得感到憂心,如今突得從記憶深處翻起這件童年小事,那煩躁勁兒就像隨風消失了。 看向秦小一時,白斌似乎也多了一些當年逗弄弟弟的惡趣味。他推著木椅靠近少女,拿起她剛剛翻看過的書籍,字里行間中每一句結(jié)尾后都點上一團小墨點,而那些繁瑣復雜的字體,便會用紅圈圈上。不由得疑惑問道:“這些圈圈點點是什么意思?” 秦小一聞言,表情十分不耐的抿了抿唇。但到底這人是自己曾經(jīng)極為喜歡的角色白城主,也就慢騰騰的用手比劃起來。她一字一句的指點著,到了句尾,才用手刀比了一橫,再周而復始。 白斌看后,居然明白了少女奇怪的比劃,恍然大悟道:“這是斷句吧?那紅色圓圈圈起的字詞又是什么意思?” 這會,連秦小一自個兒也不好意思了,她表情羞澀,指明這詞兒擺了擺手掌,表示這詞自己不會。 明明秦小一做的動作都極慢,有一些奇怪動作還讓人看著云里霧里的,但白斌就是極有耐心看下去。 這種情形十分的似曾相識,仿佛回到了他與弟弟在自家屋里念書的時候,那人也喜歡各種玩鬧耍寶,偶爾也會不好意思的羞澀回笑。 憶起舊事,白斌心情甚好。他接過秦小一手上的書籍,攤放到臺面上,指著上面的詞句一字一語細讀起來。 溫和如春風輕柔的嗓音不緊不慢的在耳邊響起,遇到紅圈圈起的地方,白斌便會停下來,仔細的解釋一番。 秦小一本就聰明,經(jīng)白斌這細致的解釋后,一下子便明白過來。不久,便放下生硬漸漸混熟,秦小一甚至可以用剛學會的字詞,在對方手中描寫出來。 所有百里軒進入主營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 秦小一與白斌兩人頭并著頭,同看一本書,少女聽著對方細讀起書句時,唇角揚起,一派的愉悅開心,亮晶晶的杏目甚至會不時與白斌對視微笑,而后玩鬧般在對方手里寫寫畫畫。 百里軒從未想過,秦小一竟然會對著其他人甜笑,甚至表現(xiàn)得如此親密,他們明明才認識不到一個時辰不是么? 隨即,百里軒語氣不明的問道:“你們在做什么?”這話中暗藏的質(zhì)問意味,卻明顯得連他本人也沒反應(yīng)出來。 秦小一聽見百里軒的話,這才匆忙起身行禮。畢竟還有一堆人跟在百里軒身后,該有的禮數(shù)秦小一還是知道的。至于白斌,他不良于行此事眾人皆知,是故他只需推著木椅上前,拱手作揖即可。 禮后,白斌道:“端親王爺可是讓下官好等,這不,才看了些書籍打發(fā)時間么?!?/br> 兩人不咸不淡的打著招呼,到是性格耿直的嚴儒聽聞,極為不好意思,自責道:“還請知州大人見諒,下官因為邊防布置問題,便一大早請了端親王爺隨下官同去查看,沒想到事務(wù)繁瑣,令知州大人久等,還請大人見諒!” 白斌與百里軒結(jié)識多年,但因為政要問題,這事便從未擺在明面上過。像嚴孺等人,還一直以為兩人意見不合,縫隙甚深。 白斌與嚴孺打了幾道官腔。到是在一旁的百里軒不著痕跡的掃了幾眼一臉茫然的秦小一,被白斌看在眼里,他不住的打量暗笑。 思忖著這兩人的關(guān)系果然十分有意思,但他可不打算說明戳破。右手一翻,白斌道:“時辰也不早了,我們就先從地勢說起吧?” 百里軒冷淡的應(yīng)了一聲,嚴儒令命,直接到沙盤前擺弄起來。秦小一見白斌推得辛苦,想著這人好歹剛才也教過她,禮尚往來。秦小一也該上去幫忙,少女自然的接過木椅的手柄推動起來。 那木椅看著笨重,但是車輇處卻用羊脂油潤滑得極好,便是秦小一這種瘦小的小姑娘家也能輕易推動。 等秦小一把人推近沙盤時,才發(fā)現(xiàn)百里軒與嚴儒都停下手來看她,她不解的怔松了幾瞬,才聽見白斌溫和,帶著淡淡笑意的說道:“白某多謝秦姑娘了?!?/br> 此話一出,不知道是否是秦小一的錯覺,只見百里軒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許多。她猜想,興許是他們在討論軍機要事,不希望還有外人呆著此處。秦小一懂事的對著眾人行禮后,直徑的出了主營。 百里軒一看,臉色當場陰沉的要滴出水來。 白斌把兩人的互動看在眼里,不住的暗笑得幾乎要成了內(nèi)傷。他拿起沙盤中旗幟,揚起唇角調(diào)笑道:“秦姑娘,人很好呢?!比莵戆倮镘幹卑櫭?。唯有嚴儒丈二摸不清頭腦,總感覺自己似乎錯過了什么。 兩人相互挖苦拆臺過后,終于談?wù)撈鹫聛怼?/br> 嚴孺首先指著雁東城的地塊說道:“如今城中編排在冊的士兵嚴重不足,雁東城人口本就稀少,全部加上也不過五萬余人,但能征兵入冊的壯丁最多僅有不足三萬。從打探到外敵有異時,屬下便命人八百里加急送書給各地,請求支援。因為此地突轉(zhuǎn)西北也是有可能的,不排除古月氏會聲東擊西,明面上舉兵來犯雁東,實際轉(zhuǎn)向西北。是以,各地還要估量清楚當?shù)乇?,再道給雁東支援遠借。” 嚴孺此言一出,不少跟隨身后的小將都面露土色。但嚴孺話還沒說完,他開門見山道:“據(jù)探子回報,古月氏此戰(zhàn)的領(lǐng)兵大將是古扎巴,出了名的作事果斷狠辣,上至八十老婦下至襁褓嬰兒都絕不放過,攻城之后,放縱士兵在城中jianyin擄掠,燒殺搶奪。但戰(zhàn)前卻約束極嚴,聽道是軍令如山,違者逃者不問因由,斬立決,做派十分的嚴厲!而領(lǐng)兵人馬,探子匯報少說有七八萬。目前,古扎巴已經(jīng)派了先鋒直奔鬼城,意圖與鬼城聯(lián)手。” 雙重打擊之下,營中不少小將當場面露難色,此戰(zhàn)之兇險,簡直不言而喻。反觀百里軒與白斌,兩人卻難得同時沉默起來。當嚴孺手指向鬼城時,小將都說不出話來了,鬼城一只是塊難啃至極的硬骨頭,這場戰(zhàn)役,不說古月氏,他們還要防著鬼城馬賊在他們背后捅刀。 嚴孺知道在場人中,無人不知鬼城的厲害,馬賊人數(shù)看著不多,但行事起來神出鬼沒,好幾次明明攻至鬼城,他們又能棄城而逃。就像地里的老鼠,知道卻捉不完,難纏得緊。 直到眾人望向百里軒,他沉默了片刻,才平靜說道:“來雁東之前,本王曾途經(jīng)河西村,當時正遇上大旱,田地無糧出產(chǎn),不少當?shù)孛癖娂依锒紨嗉Z了繼而外遷。而路上因為種種原因,餓死喝渴死甚至體力不支虛弱致死的人極多。盡管本王一到雁東,便上書至京中表述,要求朝廷撥糧支援,也遠水救不了近火。皆因餓殍遍野無人清理,水源受到污染爆發(fā)鼠疫。” 營中將領(lǐng)聞言,都低下了頭不作表態(tài),國難當前卻無力解救讓他們十分難受。但眼下,古月氏就要舉兵來犯,這河西村只能寄望于朝廷罷了。端親王爺現(xiàn)在重提河西村,又有何用 百里軒不待他們問起,續(xù)道:“幸而,本王的護衛(wèi)中有人善長醫(yī)術(shù),倒是查出了村民是飲用了受疫鼠污染的水源,以人傳人的方式染病。現(xiàn)在已令大夫配出解藥,能治好疫民?!?/br> 嚴孺沉思了幾息,耿直問道:“未將不解,那此事與眼下古月氏來犯有何關(guān)聯(lián)”這話問得直接,更是道出了營中小將的疑惑。 百里軒拿起鬼城的旗幟,目光堅定而果斷道:“本王想借河西村此事,把染了鼠疫之患放入鬼城,一次擊破?!?/br> 作者有話要說: 擼了一晚,不容易啊。 評論區(qū)見吧各位。 第75章 鼠疫 百里軒半斂星目, 深邃攝人的目光緊盯著沙盤中的鬼城, 誓在必得。 而嚴孺一行人卻聽得一頭霧水, 心想這鼠疫是從何而來又是如何把它送入鬼城古月氏大軍壓境,而這做派又對他們有何作用嚴孺就是想破頭也沒猜明白半分, 隨把問題一一仔細問出。 白斌聽了這話時, 腦海一片空白, 似乎連呼吸都靜止了。眾人未曾發(fā)覺白斌的異樣,但百里軒卻是知道原因的。余光睹見白斌的異色, 他不著痕跡的拍了白斌一把, 示意他回神。見他恍悟過來, 百里軒這才不緊不慢的答道。 “河西村爆發(fā)鼠疫, 據(jù)本王派人查證。主要是由于疫鼠污染了村中唯一的水源。村民不明所以,飲用過后不久, 村中就開始出現(xiàn)大量的村民發(fā)燒高熱, 怪異的是身體各處還會起膿包。當?shù)胤焦賳T察覺不妥時,大部分村民已經(jīng)染上了疫病, 疫病來勢之兇猛,患者不出五日便會開始上嘔下泄,乃至暈迷不醒,最后不治身亡。而這河西村水源, 便是傳染源頭。至于要如何把著水源送入鬼城, 本王已有打算?!?/br> 百里軒頓了頓,深邃攝人的星目環(huán)視一周,幾乎要望入人心, 他堅定的續(xù)道:“而此前,本王曾下令我軍肅清四野,使古月氏一入我軍領(lǐng)土,便一覽無余。若你們是那古月氏,這方圓百里內(nèi)除了鬼城,爾等認為還有更好的地方讓他們安營扎寨嗎?和鬼城合作,這是古月氏唯一的選擇!我們最好的辦法就是當他們?nèi)腭v鬼城,在鬼城安頓妥當前埋下疫源。等鬼城中人染上疫病方寸大亂時,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br> 一時間,主營內(nèi)小將無人不被男子的凜冽殺意驚倒,甚至為他的狠辣手段感到后怕。當初他們還道這端親王爺貴為天家中人,論起行軍領(lǐng)將,兵法之道,定然比不上郭將軍,甚至此場戰(zhàn)役還要聽嚴將軍指揮。沒想到自己鼠目寸光了,人家端親王爺早已算準全盤計劃。 這方法看似十分陰狠毒辣,卻也是最為之奏效的。不說在場中人,就是放眼古今,都沒人敢提出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的擬策來。既冒險非常,但帶來的贏面也是最大最誘人的。本來戰(zhàn)爭的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誰也不想當那窩囊至極的戰(zhàn)敗方,百里軒的提議,無疑是把他們的贏面提到最高。 但興奮過后,其中一員小將,卻忍不住喏喏的提聲問起:“可鼠疫一旦控制不當,連累了雁東城民怎么辦?再說此舉一出,幾乎與屠城無疑,這會不會太殘忍了?” “殘忍”百里軒似笑非笑的陳述,目光中寒氣深深,他緊盯這那員小將答道:“古月氏領(lǐng)兵來犯,你說這事是我們先挑起的嗎?雁東三萬城兵對古月氏八萬大軍,我軍本就毫無勝算可言。若是連城也守不住了,你想過雁東的下場嗎?相信剛剛嚴將軍已經(jīng)給你們明說了!古月氏上至八十老嫗,下至襁褓稚兒皆不放過,難道我軍打開城門,古月氏便會放過雁東城民嗎?不會的,以他們殘暴性格,這雁東城只會成為一個阿鼻地獄,而我們這些守不住雁東城的將領(lǐng),便是把百姓推下地獄深淵的劊子手。這時候你和本王說誰更殘忍” “而那鬼城,本王沒記錯的話,朝廷早已和他們提過招安了吧?其結(jié)果又是如何,鬼城馬賊還不是燒殺搶奪,jianyin擄掠無惡不作,便是這條條數(shù)數(shù)刑罰算下來,他們對這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做得不夠殘忍” 小將一時間被男子的問話震住,無言以答。百里軒此言一出,再去反對投放疫源至鬼城的,無疑成了這千古罪人。不少人暗暗竄測道,幸好他們不是站在敵對陣形,不然肯定被計算得死無全尸。 百里軒環(huán)視一周,見他們終于沉靜下來,不再反駁。他才柔和了幾分,緩緩續(xù)道:“其實這鼠疫,沒有你們想像中那般恐怖,是不治之癥,沾之即死。相反,只要配制出解藥,患病之初便開始服用,短短幾天便可治愈。雁東城民只要在我軍投放疫源初期,備好醫(yī)藥,加以防范,這般算下來,雁東城的損失倒是不大。反而是我軍必須把握住這極短的時間,奮力擊殺。不然待古月氏回過神來,殊死開搏,雁東便無力回天了?!?/br> 該出現(xiàn)的利弊,百里軒都一一給他們仔細分析過。在這種極為嚴峻情況下,容不得他們婦人之仁,更何況他們也想不出還有比百里軒所說的更好的提議。從古月氏的行軍布陣,到其中的種種變化,百里軒都仔細思考好,計劃之周詳嚴密,無人能比。幾人又根據(jù)疫病再詳細的討論了一番,最后終于無人再疑,百里軒這才安下心讓人實施。 等營中將軍行禮出去后,百里軒這才移至茶桌,斟上一杯清茶給白斌。兩人能在私下成為至交好友,不得不說在某方面,兩人還是十分相像的。同樣的心思縝密,聰穎過人。百里軒不過是提了幾句,他就已經(jīng)猜到是誰接手把疫源帶入鬼城了。接過清茶,白斌苦笑道:“是沈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