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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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眼睛都瞪圓了,我好怕啊,白瀝接著?!?/br> 名白瀝的少年仗著身高,把書高高舉起,興頭上來了,口不擇言道:“哈哈哈,這小雜種還挺逗的啊,都沒吭過聲……” 話還沒說完,沈韜兇狠的瞪著眼,猛的用頭向少年的胸腹撞去,白瀝當(dāng)即撞得提不上氣來,手里的書一扔,就和小孩扭打起來。 讓人驚訝的是,五大三粗的白瀝居然還不夠瘦小的沈韜來一招,便摔倒在地,沈韜一手掐著他脖子,邊握成拳的往下揍,漆黑的眼珠里寫滿兇狠暴戾。 在場的學(xué)子從小就被捧著護(hù)著,猛的瞧見這種場面,都嚇得愣在原地,要不是夫子和護(hù)院趕到,齊齊拉開沈韜,白瀝怕是早就去見閻王爺了。 最后,夫子帶人抬著白瀝找大夫,幾名護(hù)院則押著沈韜去找老爺,余下的人生怕惹禍上身,都散了。書童才松下戒備,后怕的對著滿眼震驚的白斌道,“剛剛也太可怕了,要是護(hù)院晚到片刻,瀝少爺怕是連命都賠進(jìn)去了。嘖嘖,現(xiàn)在撞老爺跟上,怕是兇多吉少啊,誰不知道老爺最討厭舞刀弄槍的莽夫了。“ 書童心有余悸的拍著胸口,白斌則充耳不聞,眼睛盯著地上被踩臟了的書,正是沈韜被搶走的那本。白斌撿了起來,書上行文被朱砂筆在底下劃了一道又一道的橫線,其中一句【君金采而玉相】被人明顯的圈了出來。 余光睹見書童已收拾好東西,他迅速的把書收入懷中。書童過來喃喃道,“小少爺,你可千萬別和他扯上關(guān)系了,小的知道你喜歡看人比武,但要是讓老爺知道,咱一院子的下人都要被罰,上回玲丫頭......” 白斌點(diǎn)頭,快步往前離開,小書童邊抱著書冊邊追著人喋喋不休,卻沒看見前頭少年眼底布滿興奮。 事后,帶頭惹禍的白瀝沒有受罰,還安生的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有余。反觀沈韜就沒那么好運(yùn)了,白瀝的母親出了名的潑辣,又有母族撐腰,一聽兒子出事便找人去沈韜母親院里大鬧一場,要不是白老爺顧忌親倫擔(dān)下他們母子,指不定還會更慘一些。但白霖還是被激得病倒在床,沈韜被罰下閉門思過三個月。 白斌知道這不公平,但也沒有人能反駁。他拿著書,走到沈韜所在的院中,還沒走近就聽見了一陣極響的咳嗽聲和時斷時有的讀書聲。 近了才見沈韜拿著另一本書念讀,‘......千里,惟民所止。......蠻黃鳥,止于......“所有深奧晦澀的字他都跳開沒念,難怪?jǐn)鄶嗬m(xù)續(xù)的,而霖姑姑則邊咳嗽邊指正讀法,可一旦到解譯含義,她到底只是婦道人家,也無法正確的指導(dǎo)沈韜。 不過輔導(dǎo)短短一個時辰,白霖已經(jīng)體弱得累昏睡下,沈韜放開手里的書,才發(fā)現(xiàn),白斌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 小孩好像比之前白了一點(diǎn),眼睛卻是一如之前的黝黑明亮,他微張著嘴巴,不可置信的看著白斌。 自從被罰閉門思過之后,再也沒有人來過這個小院了,就連小廝都是把飯菜放到門口,嫌送進(jìn)來晦氣,白斌堂堂白家嫡子,怎么會親自過來? 看見沈韜這副呆萌樣子,不知道為什么與那天他兇狠打人的模樣漸漸遠(yuǎn)去,反而透著一股可憐巴巴的味道,像極了一直躲在墻角陰暗角落的小獸,生怕招了注視。 “你的書忘記拿了,我給你送過來。” 沈韜低聲說了一句謝謝,就接過書后不再多言。 往日只要白斌帶起話頭,就肯定有人接著他的話來說,像沈韜這種一天吭不出三句話的怪小孩,他還真沒見過。 白斌佯裝不介意的,指著他書上劃下的一道道橫線問起,“這些橫線是什么意思?夫子沒讓我們劃吧?” “是……” “你說什么,我沒聽清?!?/br> “是我不認(rèn)識意思……就記起來……等回來問……” “哈哈哈,你怎么像個小姑娘一樣,一句話都能斷成三折的,你認(rèn)識彭侍衛(wèi)嗎?你可不要被他碰見了,他最不喜歡見男人像個娘們兒扭扭捏捏的,他會教訓(xùn)你的。” “彭侍衛(wèi)……?” “他是白府的總護(hù)院,武功可厲害了,我最喜歡看他比武,但是他好像也沒你厲害,你那天可是一招就把白瀝撂倒了!” 少年神采飛揚(yáng)的說起那天沈韜的英勇事跡,眼睛明亮得像在發(fā)光。 即使談?wù)摰娜司褪亲约海蝽w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白斌是唯一一個見過自己暴怒,還敢靠近自己的人。沈韜覺得自己的臉上一定很燙,就連呼吸都帶著熱氣,但他難得的不想移開視線,便一眨不眨的望著白斌,眸光專注睟明。 “可我爹不喜歡我練武,也不讓別人教……”白斌說罷,額有些意興闌珊。 沈韜欲言又止的看著他,似乎很是猶豫。白斌望著書上的橫線,突然高興道:“要不你教我練武吧?我教你識字?jǐn)嗑??!?/br> 見沈韜微不可查的點(diǎn)頭,白斌高興得笑彎了眼,他一把捉住沈韜的手,跟他擊掌確定。清脆的掌聲響起,靦腆的小孩和爽朗的少年雙視而笑。 “雖然你教我練武,但我也教了你,所以別指望我喊你師父啊,你要叫我哥!你就是我弟來著!”少年似乎也覺得小孩呆呆的,太好哄了,他迅速的轉(zhuǎn)移話題道,“那天為什么你突然生氣了,還一招就撂倒白瀝?!?/br> 因?yàn)樗拔倚‰s種,所有嘲笑給他的人,他都會打回去,打得他們不敢再喊,自然也就明白哪里打人最疼,哪里會讓人沒有還手之力。但這些不堪的過往,不能告訴自己的新哥哥,他不適合聽。 沈韜小聲說著:“和別人打多了,就會了。” 白斌意外的看著瘦弱的小孩,他黑沉的瞳仁里沒有亮光,卻印著自己的身影,清晰得像是唯一的光。白斌覺得心上像是被針刺了一下,他用力的揉了一把小孩的頭,忍不住在心里念道,真是笨——弟弟。 此后,每天的午休,就是白斌偷跑過來的時間。白斌會過來教他念書,在他的書上寫下注解,沈韜不是個會教人武藝的,但他覺得這種事打多了,本能就會了,天天把白斌往死里揍,又在打完后,一臉都是我太沒有分寸的小心賠罪討好。 “沈韜,你太狡猾了,每次都在背后偷襲!”白斌揉著磕疼的手肘,氣得直哼。 之前蠟黃瘦弱的小孩五官漸漸長開了,和溫潤清越的白斌不同,沈韜的眼眸一如既往的黑沉,當(dāng)他不笑的看著你時,能直看得人心里發(fā)毛。但他一笑起來,就像一個愛極了惡作劇的小孩,就想引起你的注意。 “明明是你沒有自覺……”沈韜小聲吐槽著。 少年用手臂一把禁錮著小孩的脖子,一只手惡狠狠的掐著他臉上的軟rou,左右拉扯道,“你說什么!” “沒……沒有,背后都是習(xí)武人弱點(diǎn),哥哥你肯定是太相信我了,才沒有防備的。”小孩被掐的臉頰生紅,胡亂回答道。 “那是當(dāng)然!平時我后面可是不準(zhǔn)人站著的,就防著像小書里頭的大俠般,被人在后面陰了。但千防萬防,就是沒有心防備你!”少年被小孩不出三招便撂倒在地,臉上掛不住,便硬著嘴解釋著。 “真的嗎”小孩目中閃過奇異的光芒,轉(zhuǎn)頭信任激動的看著白斌。 白斌被小孩黑沉明亮的眼眸近距離注視,耳尖都微微泛紅了,他掐著小孩臉頰的軟rou,手像是被燙著般甩開,白斌佯裝堅(jiān)定道,“那當(dāng)然!不信你自己多留意,你看誰和我走得近的,不就只有你一個!”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間,沈韜已經(jīng)在白府呆滿了一年,他與他的娘親就像被遺忘了一樣,除了日常的起居飲食,再沒有人關(guān)注他,甚至連書齋都不讓他去了。 偏生白霖體弱,常年臥病在床,只知道沈韜的學(xué)業(yè)越來越出色,書念得越來越順,再加上每日都外出。也就當(dāng)是孩子還順利、低調(diào)安生的在白府里讀書,只有自己是因?yàn)楫?dāng)年的事,不受人待見,才沒有人過來走動而已。 “沈韜!” “哥……” 好歹白府再苛刻,該有的粗茶淡飯也少不了沈韜的,曾經(jīng)營養(yǎng)不良的豆芽菜身板,也漸漸拔高起來,五官長開后,竟與白斌有四五分相像。 但沈韜的五官源于白霖,看著總帶些雌雄莫辨的青澀稚氣。 此刻,沈韜皺著眉,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你眉頭都皺成川字了?”白斌站在沈韜面前,逆著光,看不清楚模樣,但光影下的輪廓極為柔和。 “我剛剛?cè)旆磕勉y炭,看見彭侍衛(wèi)了......”沈韜隱下后面的話,彭侍衛(wèi)體型高大,似乎還喝了點(diǎn)酒,整個人醉醺醺的,當(dāng)時有名小廝和他起了沖突,他一言不發(fā)就抽刀干架,差點(diǎn)沒把人嚇?biāo)?,后來不知道那小廝說了什么,彭侍衛(wèi)怒笑著把人帶走了教訓(xùn)。沈韜看在眼里,只覺得這人會不會太狂妄,但是白斌好像很欣賞彭侍衛(wèi)? 白斌知道這件事。庫房的小廝貪墨,常??丝凵蝽w院里的物料,他不能明著幫沈韜去要,所以暗地里他讓彭侍衛(wèi)借著酒瘋作由頭,把人好好教訓(xùn)一頓。小廝有錯在先,量他也不敢報上去討回公道。白斌看著面前懵懂的小孩,唇角一彎,掐著小孩腮邊的軟rou恨鐵不成鋼道,“還不是為了你這小鬼,之前打人的血性去哪里了,像只軟包子似的,要不是你娘冷的又病重了,你都不敢去庫房拿例份吧?” “哥哥,疼......” “多學(xué)一下人家彭侍衛(wèi),要不然就告訴我,受氣包?!卑妆竽笾『⒛樕系能況ou,見它從白嫩捏成了粉紅,小孩都只是可憐兮兮的喊疼,絲毫不敢硬扯自己的手下來,頓時覺得著孩子笨得要命,只有有人對他好一點(diǎn),就不管什么苦難都受著。 他松開了手,溫?zé)岬氖中娜嘀『④涇浘d綿的腮邊。這種感覺......好像還是不錯的。 “哥你真好,你是除了娘親外,對我最好的人了。你有事也告訴我,我也不會讓你受氣?。 ?/br> 不知道是不是揉久了,小孩的臉頰有點(diǎn)發(fā)燙微紅,像涂了胭脂一般。白斌收回了手,心上似乎也跟著微微發(fā)燙。 他思忖,應(yīng)該不是這種感覺挺不錯,而是,養(yǎng)這個小孩......真的很不錯。 沈韜入府三年后,夜里,白斌從沈韜的院中離開,他想著再過一個多月,就是沈韜的生辰了,但他問起沈韜有什么想要的時候,沒想到他只要自己掛在房間的那幅寒梅圖就行,真不知道該說小孩什么好。 算了,除了寒梅圖,他另外再給小孩備點(diǎn)東西吧?衣服肯定是要的,他又長高了,衣褲都短得露出手腳腕子來。還有,小孩在長身體,要多帶他出去吃點(diǎn)好的,上次吃的那家店就很不錯,小孩吃了三碗,但絕不能再讓他喝酒了,一喝酒就醉,非要自己背回來。他還要給小孩備一點(diǎn)書。還有,白霖姑姑之前喝的藥也不管用了,要換...... 白斌越想越多,但最后又懊惱起來,畢竟他生辰那天,正好撞上殿試,現(xiàn)在父親更是無時無刻不找人監(jiān)督自己讀書,他有心帶小孩出去,也怕被父親發(fā)現(xiàn)了,害小孩受累。 但想起沈韜開心得漲紅的臉,又回到了思索該帶他去哪里玩才好,想著想著,唇角揚(yáng)起了一抹淺笑,眼中充滿期待。 “去哪里了?”威嚴(yán)的聲音突然而至,白斌一愣,才看到父親居然到了自己的房中,正檢查著自己最近寫的功課。 白斌皺眉,恭敬的喊了一聲,“爹?!?/br> 來人正是白斌的爹白政,現(xiàn)已榮升為右相,威嚴(yán)無匹,“我不是說了不能再去那邊了嗎?還是你想我像賣了那包庇你的玲丫鬟一樣,把人趕出府你才會專心改過!” 白政的語氣極重,皆因白斌是他唯一的兒子,將來自是要子承父業(yè),怎么能去舞刀弄槍,學(xué)壞了心思呢?只他知道白斌從小就喜歡武藝,所以他一直讓人嚴(yán)加看管,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防不住這眼皮子底下的。 “爹,我只是......” “當(dāng)年白霖與人私奔,害得我白家與紀(jì)家反目,失了紀(jì)家這一大助力,我就知道著她留不得,礙著血緣關(guān)系,我只能把她扔在西院自生自滅。要是早知道那野孩子會影響你,我就該由著白瀝的娘親處理他?!?/br> “不,是我自己要去的那邊的,這事和沈韜無關(guān)!” 白父怒極,他盯著已經(jīng)長得比他高大的白斌,冷道:“白家在朝中的地位非同一般,你不想著給白家光宗耀祖,鞏固白家地位,整天就做這種不著邊的事,現(xiàn)在還敢頂撞我,真是反了!”白父手一揮,讓身后的奴仆上前捉著白斌,“把少爺關(guān)起來,沒有我吩咐,不準(zhǔn)出房半步,請夫子過來授課直到殿試開始,直接送去考殿試。” 白父離開后,奴仆果然封鎖上所有窗門。白斌被關(guān)在了房中,就是吃喝拉撒,都有人跟著,壓根打聽不到沈韜那邊的消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自己連累了。 直到殿試開始的前一天,彭侍衛(wèi)過來,親自送了白斌入試場,白斌才得知沈韜和他娘親一切安好,白父似乎沒有怪罪到他們身上。白斌雖然奇怪,但是也沒有多想,暗自猜測著可能是血親羈絆在,讓白父放過了沈韜和他娘親。白斌這才送了一口氣,也越發(fā)萌生了想要脫離掌控的念頭。 他去考場的時候,把答應(yīng)了送沈韜的畫帶了出來,趁沒有人發(fā)現(xiàn),塞給了彭侍衛(wèi),讓他轉(zhuǎn)交沈韜,告訴他等他考完后,自己親自去找他。 彭侍衛(wèi)應(yīng)下,白斌轉(zhuǎn)身進(jìn)入考場,排隊(duì)入內(nèi)時見到了百里軒,白斌還心情極好的沖他點(diǎn)頭示意。兩人也是因?yàn)槲鋵W(xué),因緣際會下認(rèn)識。 但因?yàn)檎娫?,公開場合下甚少交談。故而誰也不知道,右相嫡子居然與端親王爺肆交極好。 ———————— “王爺,白右相今日在朝廷上彈劾太子生性殘暴,草菅人命。這事要不要告訴白公子,讓他回家勸著點(diǎn)白右相。”阿展看著毫不知情的白斌,糾結(jié)道。 “白右相為人剛愎,就是白斌去說怕也不會聽,加上我們本來就政見不合,被白右相知道了難保不會弄巧反拙?!卑倮镘庁?fù)手而立,續(xù)道:“剛好茶鹽道的案子查出來了,正是紀(jì)侯爺監(jiān)察不力導(dǎo)致,本王明日便呈至圣上,免得他和太子聯(lián)手打壓白家,也算間接幫了白斌了。” 翌日,侍衛(wèi)卻突然傳來消息。紀(jì)侯爺一早便入宮面圣,說是紀(jì)侯爺查出白政逼死一母同胞的親妹白霖,還有在朝中結(jié)黨營私,污蔑太子等大罪。 而當(dāng)今圣上之所以能穩(wěn)坐皇位,就是靠踏著兄弟的骨血上位。也不知道過后是開始怕了,還是怎么著。 這事反而成了他的逆鱗,得知白右相逼死親妹,居然偏向了太子那邊。不單只赦免了太子,還重新重用讓太子嚴(yán)查白府!即使后面百里軒極力進(jìn)諫,也只是逼退了紀(jì)侯爺?shù)热耍准以谶@場硝煙中迅速崩析瓦解。 ———————— 白斌從考場出來時,聽到的就是這樣的噩耗。沈韜的娘親被白政趕出了白府,她在府外跪了一夜,第二天小廝開門,卻發(fā)現(xiàn)白霖吊死在白府門前,沈韜不知所蹤。白父逼死親妹的消息傳偏了京城,圣上下旨命太子嚴(yán)查白府,一時間,連普通的人情往來都成了最要命的證據(jù)。他回到府的那一刻,正正是白父愿以死自證清白,眼見白府家眷悉數(shù)被官兵帶走的慘狀。 他是白政嫡子,自然也不能例外,同白家的人一起被關(guān)在牢中審問,耳邊全是族人對沈韜母子的咒罵。 白斌被關(guān)了十天,但來到獄中的只有百里軒一人,以協(xié)同審理為由。白斌這才知道,白家樹大招風(fēng),就算沒有白霖,家族旁支接打著白政的名號授受賣官,結(jié)黨營私早已經(jīng)是事實(shí),白霖只不過是這里的導(dǎo)火線,一個點(diǎn)燃圣上怒火的契機(jī)罷了。 最后,白政已死,所有罪名都推到他頭上。科舉結(jié)果一出,白斌成了史上唯一一個在獄中度過的狀元郎。在百里軒的周旋下,功過相抵,白氏一族有罪的按律例處理,該流放抄家的流放抄家,而白斌將功補(bǔ)過,遠(yuǎn)去雁東任職。 白斌再一次見到沈韜時,是在雁東城外。 馬賊突然而至,一來就手段狠辣的把人全部殺了,他出去迎戰(zhàn),與侍衛(wèi)一起殺敵自救,卻寡不敵眾,被一刀砍在膝骨上,倒地不起。 巨大的疼痛襲來時,他的視線很快就模糊了,依稀間,見到沈韜不要命的沖了過來。 再次醒來,沈韜靠在他的床邊,雙腿不斷傳來巨疼,沈韜聽見了白斌壓抑下漸重的疼聲,連忙拿著熱好的湯藥過來,小心翼翼的吹涼后遞去。 白斌面無表情的看著幾個月不見的沈韜,目光陰鷙黑沉。當(dāng)年的豆芽菜小孩已經(jīng)長成了翩翩少年郎,離最后一次見到時,他好像曬黑了很多,但臉上那種雌雄莫辨的青澀感悉數(shù)褪去,漸漸長得輪廓分明,目光清明俊美。 就在沈韜以為白斌不會再理他,甚至很可能讓他滾時,白斌接過湯藥,一言不發(fā)的全部喝下。這種不聞不問生硬場景,仿佛讓兩人一下子回到了最初見面的時候。沈韜惴惴不安,接過白斌一飲而盡的空碗,又給白斌的傷口換過一次藥,確定他安妥后才支支吾吾道:“哥,你沒有什么想問的嗎?” 白斌黑沉的眼眸直視著他,里面的所有亮光都收了起來,冰冷而深沉。 沈韜害怕白斌下一句就是趕他出去,連忙解釋,“我娘親不是想要報復(fù)白府才在門外上吊的!那天你被送去參加殿試后,伯父就派人來送我和我娘去鄉(xiāng)下的莊子,娘親說那些莊子老奴慣會折磨人,又不見伯父過來,覺得是旁人自作主張,才跪在白府外,想要見上伯父一面。但天黑了也不見白府有人出來,我怕娘親餓了就去買吃的,可回來的時候娘親就已經(jīng)上吊自盡,有人看見了跑去報官,后來來的人很多,我被一個姓紀(jì)的官員帶走。他們說是這個案子的主審官。” “雖然我沒有親眼所見,但我知道我娘不是那種會尋死的人!”沈韜漲紅著臉,他急速的說道:“他們說會查明真相的,讓我住在衙門里等。后來我才知道判決,我想去找你,但我沒用,現(xiàn)在才找到?!?/br> 白斌終于開口,他冷聲道:“所以......判決上說,害死你娘的,是我父親?” 沈韜緊握著拳,他定定的看著白斌道,“不,不會的!雖然我不知道到是誰,但肯定不是我娘自殺,或者伯父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