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討藥
經(jīng)歷了這么大的變故,這一次肯定是非死即殘。 然而,就在我意識迷離之間,我隱約的感覺有一股腥味從我的嘴唇里滲入,一路劃過口腔至咽喉,再一路往下—— 那個味道很不好,我即是是在沉沉的昏迷之中,也是惡心的一陣陣的反胃。整個胃部就好像是被東西扯住了,然后掏空、掏空……之后只剩下胃液在繼續(xù)的翻滾。 這感覺簡直就是生不如死,我有那么一刻的念頭是,這到底是什么折磨啊,還不如讓我直接死去算了。 可是往往在死亡之前,我們總是要飽受折磨。 正是因為這一份折磨,讓我緊緊的提著一口氣,當我聽見有人在耳邊叫我名字的時候,我一下子就張開了眼睛。迷離之間,一張素白淡漠的俊臉,在我瞳孔里被逐漸的放大、清晰。 “左……左丘翎?”我有氣無力的喚了一聲。 他輕輕的點了點頭,開口說:“你傷的不輕,不要亂動?!?/br> 是啊,電梯被合上的時候,莫名就猛烈下墜,我當時感覺自己身體都被震的四分五裂了,想著都會死的,結(jié)果沒有,看來是左丘翎救了我吧? “謝……謝謝你!”我虛弱的望著他,看他通身完好無損,看來黃毛功力有限沒能把他怎么樣。“黃……那個黃毛呢?” “收了?!弊笄痿嵫哉Z極淡。 我不明白他口中的“收了”指的是什么,像法海收了白素貞那樣,還是直接就打的煙消云散了? 我沒有多問,感覺問下去也是招煩,索性撐著眼皮掃了一眼周圍的環(huán)境,儼然發(fā)現(xiàn)這分明就是在我的家中啊。 我還以為是在醫(yī)院呢,現(xiàn)在既然是在我的家中,那我傷這么重沒有得到救治,會不會死啊? 總是念叨死容易,要真死,還真是挺可怕的,我弱弱問:“我、我會死嗎?” “不會。”左丘翎說,“我已經(jīng)把那黃狗的心臟喂給你吃下了,它有奇效會治好你。” “心臟?”我胃里一翻,一股酸水翻到了喉嚨眼,那可惡的黃毛之前還說我的心臟吃了可以死而復生,現(xiàn)在臨了我居然把他的心臟吃了,不是吧? 剛才我昏迷的時候,感覺到的腥味,是不是就是、就是黃毛的心臟??? 我到底是心理素質(zhì)不行,惡心的吐了出來,可是吐出來的都是黏黏的液體,那心臟早不知道消化到哪里去了。 我心底對左丘翎的感激一下子蕩然無存,有的只有討厭討厭討厭……他怎么可以這樣嘛,不經(jīng)過我的同意就喂我吃那么惡心的東西。 見我怨念的瞪著他,左丘翎皺皺眉,不以為意道:“我是為了救你。” “誰要你救???”我賭氣的別過了頭,好想吐,可是吐不出來,胃痛的都擰到了一起。 左丘翎冷笑笑,“那個女孩傷的不輕,你若不想她連鬼都做不成,就想辦法救救她。” 左丘翎說的是甄蓁吧?說到底甄蓁當時也是為了我才被黃毛所傷,再者她又是小裴總的女朋友,我當然不想她有事,可是我現(xiàn)在自身難保我怎么救她??? 今天晚上是怎么了,接二連三的有人受傷。 “我怎么救?。俊迸嵝切热蛔屛揖?,那他多多少少是有方案的吧。 “狗尾巴草那里應該是有救她的藥?!迸嵝切恼f,“她的時間不多,最多能撐十個時辰,你看著辦?!?/br> 左丘翎說完,摁滅了房間里的燈,走出房間順手幫我將房門給帶上了。 “喂……”這人說的不清不楚的就走???可是我喊也喊不住他要走的腳步啊。 我身處nongnong黑暗之中,想要摸手機給尾大夫打電話,可是手臂疼也不知道手機在哪兒,沒摸到。 提到要找尾大夫,不免讓我想起了她對我說的那些話,我總覺得尾大夫跟那個琳瑯的關系是極好的。她似有若無的有在維護琳瑯,又不肯告訴我琳瑯是誰,還讓我去問裴星旋,真不知道她葫蘆里是在賣什么藥。 天亮之后,手機的鬧鐘也鬧過了,可是我身上到處都疼,起不了身,去上班更是無能為力了。 我給張美嬌打了電話,讓她替我找高副總請兩天假,她聽我聲音不對,忙問我是怎么了。我能說怎么了,總不能告訴她我差點被黃毛打死了吧,我只能扯謊說生病了,沒力氣上班。 張美嬌趕地鐵也就沒有多問,說了句有時間過來看我就掛了電話。 昨晚左丘翎關燈關門出去,我還以為他走了,可是天亮之后我又看見了他。他推開門進來房間打開了我房間里的掛衣柜,將手中端著的一個小碗伸了進去,說:“把這個喝了,它可以讓你好過一點?!?/br> 我莫名其妙,左丘翎這是在跟誰說話?。?/br> 只聽見柜子里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哆嗦的問:“這……這是人血嗎?”顯然是甄蓁的聲音。 甄蓁受了傷,被左丘翎藏在了衣柜里? 左丘翎道:“這是我的血。” “你的血?”甄蓁惶恐的拒絕,“不行的不行的,你已經(jīng)救過我一次,我怎么可以喝你的血呢?” “喝掉?!弊笄痿崧曇衾锊粠б唤z情緒。 僵持了大概有幾秒,我聽見咕隆的聲音,想必甄蓁還是喝了。 左丘翎接過空碗,關上柜門要出去,我忙喊住他,“甄蓁她、她怎么樣了???” 左丘翎瞟了一眼我床頭的鬧鐘,我知道他是在看時間,可他很快收回目光問我:“現(xiàn)在幾點?” 我想鬧鐘不就在哪兒,他不認識時間嗎? 可是當我歪過腦袋去看時,發(fā)現(xiàn)鬧鐘的時間現(xiàn)在是凌晨的四點過一點。 咦?鬧鐘明明在走,怎么會才四點鐘呢? 我困惑的將鬧鐘拿起來,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可是時間就是不對。 “怎么回事???” “有人對鬧鐘動了手腳?!?/br> 左丘翎一語點醒夢中人,我隱約的想到了什么,問左丘翎,“昨晚電梯停在四樓的時候,大概是幾點鐘?。俊?/br> “凌晨三點多?!彼f。 “凌晨三點多?”可是我出門準備去一樓取黃毛的快遞時,那時候才點52分,當時我就是看的這個鬧鐘的時間。 我是不可能乘電梯乘了幾個小時才到四樓的,那么只有一種可能,在黃毛嚇醒我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對鬧鐘做了手腳! 可是如果當時不是點多,那我為什么可以乘電梯呢?想想趙阿姨才提醒過我日期的,昨晚凌晨過后電梯會停用,可是為什么我依然可以坐電梯呢? 難道是昨晚的電梯沒有停用,一整個晚上都可以用? 我覺得這件事情的謎團實在是太多了,尤其是黃毛的的來頭,他不僅僅是一條兇惡的黃狗那么簡單吧? “快八點鐘了?!蔽夷弥謾C失魂落魄的說。 “看她的樣子,撐到今晚應該是沒有問題?!闭f完左丘翎又要走。 我都不知道左丘翎說的救甄蓁的藥是什么藥,忙問他:“那藥有藥名嗎?” “復魂丹?!?/br> 我暗暗記下,想找左丘翎證實一遍,可是他已經(jīng)出去了。 我當即就給尾大夫打了電話,可是接電話的人并不是尾大夫,而是一個刺耳的女人的聲音,她自稱琳瑯! 可我記得這個聲音,也同樣記得她曾經(jīng)帶給我的羞辱。 琳瑯尖聲說:“你想要藥???就算尾巴愿意給你,我也不會給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么德性,當自己是誰了,也配打這個電話來討藥!” 琳瑯尖酸刻薄的對我一番羞辱,我原本想為了甄蓁也忍下來,可是她啪的就把電話掐斷了,之后我怎么打她也不接我的電話了。 這個電話是尾大夫的,號碼也曾經(jīng)是她親自給我的,如果沒有她的允許,琳瑯是不可能有機會這么對我的吧? 現(xiàn)在尾大夫這條路子走不通了,如果在今晚之前我拿不到左丘翎說的“復魂丹”,那甄蓁是不是真的連鬼也做不成? 想到甄蓁的下場,我就覺得難受,扯著嗓子喊道:“左丘翎,左丘翎,左丘翎……” 他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我直喊了五六聲,他才跑起來,一臉不快的問:“做什么?” “還有別的方案嗎?” “什么?” “就是‘復魂丹’啊,還有別的地方能夠弄到這藥嗎?” 左丘翎素白的俊臉上露出不解,“那狗尾巴草不是你討藥的最佳去處?” “可人家不給啊?!蔽冶锴娜铝寺暎疾恢懒宅樖窃趺葱呷栉业?。 看我眼睛都紅了,左丘翎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也沒有為難我。他不盡自然的摸了摸下巴,幽幽道:“容我想想?!?/br> “你想吧,別忘了甄蓁時間可不多?!?/br> 我一直在床上躺到了快吃中飯的點,身上的疼痛才慢慢好轉(zhuǎn),那么重的傷勢有這個恢復速度也是令我咋舌。 我自己下床去洗漱,才發(fā)現(xiàn)左丘翎居然挽起袖子,在廚房里在擇菜、洗菜,看他這樣子,是打算在我家做飯還是怎么滴? “你……你可以嗎?”我感到意外。 雖然我一直聽說現(xiàn)在的男人都很會燒菜,可是我沒那個福分,除了飯店里的廚子,還沒有那個男人為我燒過菜。 左丘翎抬起頭淡漠的看了我一眼,沒有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