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幸福里的噩耗
從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陰寒狠戾之氣,讓我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雙腳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兩步。 服務(wù)員還沒有發(fā)現(xiàn)我的異樣,掛著得體的笑,輕聲細(xì)語的問我有什么需要幫助的。 我的注意力,已經(jīng)全部都放在了對面那個蓬頭遮面的女人身上,隱約的覺得她很像一個人,我有段時間沒有見到她了,沒想到她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女人醉醺醺的將蓬在臉上的頭發(fā)扒開,那一張原本清秀的臉蛋,覆著深深的凄哀之色,像是受了莫大的打擊。她雙目惡狠,一眨不眨的剜著我,生硬的從牙縫里擠出了兩個字:“明樰!” “于曉霜!”我也下意識的念出了她的名字,不免頭疼,怎么會在這里遇到她?猶記得上一次見到她,還是在醫(yī)院里,那時齊衍喝醉酒住院,就是她送過去的。 于曉霜這人的脾氣真的很臭,我就怕她心情不爽找我麻煩,都后悔上前。卻見她果然是將手中端著的酒杯,重重的砸在餐桌上,蹭的一下氣勢洶洶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帶著恨的眼睛,一直將我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抬起顫抖的手,朝我指來,那樣子恨不得戳死我。 我暈,算是完完全全理解了什么叫做“冤家路窄”。 我知道因為齊衍的緣故,于曉霜一直很討厭我,莫名的感到可笑,人家齊衍早跟心上人雙宿雙飛了,她恨我有什么用呢?不過她應(yīng)該不知道齊衍跟南喬的事情,如果知道,我估計她對我的恨會好點。 “真巧,想不到會在這里遇見你。”我皺皺眉淡淡的說。她這個樣子不免讓我想到了她喬裝的方恬恬,那段日子真是有夠煎熬的,至今想來都是心有余悸。 “巧嗎?”于曉霜不爽的說。 她的樣子讓我厭惡,不想在公眾場合跟她這樣,轉(zhuǎn)頭問一旁的服務(wù)員,“你知道跟我一起來的那位先生,現(xiàn)在在哪里嗎?” “先生?”于曉霜重重的在餐桌上拍了一記,把一旁用餐的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還以為我們要打架呢,都翹起脖子看。于曉霜指責(zé)說:“你這種時候居然還有心思跟男人出來吃飯,你對得起齊衍嗎?” 呵,真是好笑,我跟男人出來吃個飯怎么了?怎么就對不起齊衍了? “樰兒,你怎么出來了?”我正想頂撞回去,聽見陸霂寒的聲音在身后,這才松了一口氣,剛才一直擔(dān)心他把我扔下,自己離開了。 “你去哪兒了?”我笑著回頭,卻見陸霂寒緊張的朝我走來,目光掃過于曉霜,拉住我的手輕聲對我說:“樰兒,我要給你一個驚喜,但是要先蒙住你的眼睛。” 跟在陸霂寒身后的服務(wù)員都笑的有些奇怪,她們說:“陸太太,你會喜歡的?!?/br> 聽見她們這么稱呼我,我的臉跟涂了辣椒水似的,一下子就紅到了耳根。 “你做了什么?。俊蔽倚唪?,半低頭,小小聲的問陸霂寒。 他笑,“閉上眼睛,等到了就知道了?!?/br> 陸霂寒如此說,我心中多了期待,甚至是迫不及待,嘴上埋冤他故作神秘,心中卻被一股暖意包圍著。我也無暇管醉的不輕的于曉霜,撇下她,跟著陸霂寒走了。 陸霂寒用手捂住我的眼睛,指引我往前面走去,我不自在總是忍不住問他到了沒有到了沒有,他笑說瞧不出來我還是個急性子。 我心臟怦怦亂跳,恨不得立刻馬上看到他所謂的驚喜。 越往前走,濃郁的花香撲鼻襲來,我心跳如鼓,又想問陸霂寒,卻聽他說:“到了!” 我迫不及待的睜開眼睛,眼前一片紅色,仿佛是置身在一片花海之中。 “好美!”我吃驚的捂住嘴巴,恍若做夢一般,難以相信自己看見的,“這是你給我準(zhǔn)備的?” 此時此刻,我眼前的大廳里都被玫瑰妝點滿了,馥郁的花香令人沉醉。 陸霂寒點點頭,笑的迷人,“都是送給你的,喜歡嗎?” 我感動的熱淚盈眶,不曉得還能說什么,只能拼命的點頭,真的無法想象陸霂寒在短短的時間里做了這么多。 我握住他的手,情緒波動的半天才緩和過來一點,感動道:“你不是一定要這樣做,我們只是來吃飯的。” “那可不行,”陸霂寒記仇,朗朗說,“別個姑娘有的,我的樰兒怎么能沒有?要不然她不愿嫁我,或讓她受了委屈怎么辦?” “陸霂寒,你真討厭!”我一張臉羞紅到了耳根,嗔的抬起手打他,“人家只是跟你開玩笑,你怎么可以這樣嘛?” 陸霂寒雙手摟著我的腰,笑的前仰后翻,笑的如盛夏的日光,如山間的清風(fēng),我從認(rèn)識他以來,從未見他如此開懷大笑過,氤氳的瞳孔里只有他,只有笑,只有幸福。 陸霂寒的手從后面變了一枚戒指,唰的伸到了我的眼前,他收起笑容,深情而又專注的望著我,“明樰,你愿意嫁給陸霂寒為妻,一生一世不離不棄,與他白首相依嗎?” “我愿意!”心底早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做出了回答,不等我說出口,突然聽到身后有人嗤笑了一聲,聲音還挺大的,聽的十分清晰刺耳。 我困惑的尋著聲音望過去,只見蓬頭遮面的于曉霜靠在墻角,摳著墻壁,凄怨的瞪著我。幾個服務(wù)員試圖把她弄走,可是她們力氣都沒有于曉霜的大。 于曉霜扶著墻壁,搖搖晃晃的朝我陸霂寒走來,那幾個服務(wù)員都慌了。陸霂寒將我護在身側(cè),擺擺手,那幾個服務(wù)員才松了一口氣,往后退了一些。 “你喝多,還是早點回去吧?!蔽野櫭颊f。 “我回去?”于曉霜冷冷的笑,“明樰,你大喜我得祝福你,我怎么能回去呢?” 祝福?你是故意搞事情的吧?我倒是習(xí)慣她這個德行了,就是怕陸霂寒動怒,惹不必要的矛盾。 我悄悄握住陸霂寒的手,希望他可以淡定,卻見他剛才還一臉幸福的模樣,一點一點暗沉了下去。 于曉霜已經(jīng)離我們很近了,她憤恨的指著陸霂寒,破口吼道:“你當(dāng)初害死齊衍就是為了這一天吧?” 我震驚,渾身一顫,難以置信的盯住于曉霜,“你……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我胡說八道嗎?”于曉霜苦笑,“你問問他,問問他在石窟洞做了什么,問問他齊衍是怎么死的!”于曉霜對著我們大喊大叫,感覺天花板都要被震落下來。 齊衍死了?怎么會,他明明……我混沌的抬起眼睛盯向了陸霂寒,一想到齊衍,兩腿失去支撐的力氣,往后踉蹌跌去。幸好是被陸霂寒給一把扶住了,我無法相信自己聽見的,身體好像一下子跌進了寒潭里面,一股股寒意從外到內(nèi)瞬間把我凍結(jié),我冷的直發(fā)抖,想要抓住點什么支撐住,可是雙手也失去了力氣。 “樰兒!”陸霂寒趕緊扶住我,擔(dān)心的勸我堅強一點。 于曉霜說齊衍死了,叫我怎么堅強?我揣摩著陸霂寒話中的意思,難道都是真的,齊衍真的死了只是我不知道嗎? “齊……”我的嘴唇好似被打了鉛水,重的張不開。 齊衍,齊衍??!他不是跟南喬一起走了嗎?他怎么會死了呢?于曉霜一定在撒謊,她肯定是見不得我好,所以故意撒謊,故意打擊我! 不能上當(dāng),不能上于曉霜的當(dāng),我慌張的想。 我稍稍的恢復(fù)了點力氣,望住她說,“齊衍告訴過我他去了哪里,他現(xiàn)在跟南喬在一起,一定過的很好?!?/br> 本來齊衍跟南喬的事,我是不打算告訴于曉霜的,因為知道那很殘忍。只是沒有想到于曉霜居然會知道石窟洞的事,那么我跟齊衍去墳嶺的事,她也一定都知道吧? “呵,”于曉霜借著酒勁嘲笑,放肆的嘲笑,指著陸霂寒痛恨的說:“是他告訴你齊衍跟南喬一起走了嗎?” 是……是單家杰說的。不對,難道……陸霂寒對單家杰有恩,他故意替陸霂寒隱瞞嗎? 我猛的抬起眼睛,困惑萬分的看向陸霂寒,他神色晦暗莫測,瞧著有些陰森可怕。 陸霂寒捏起手掌,隨時可能對于曉霜動手,一見他這個樣子,我越發(fā)沒有底氣,按住他的手,顫抖的說道:“跟我說實話,齊衍到底怎么了?” 陸霂寒犯冷的眼波仿佛冰塊,停留在我的臉上,無計可施無可奈何,“死了?!?/br> “死了!”兩個字,猶如泰山壓頂,所有的痛排山倒海般的朝我吞沒而來,“所以……她說的都是真的?” 于曉霜沒有撒謊,是陸霂寒和單家杰隱藏了真相,是他們一起向我隱瞞了齊衍的死? “為什么?為什么?”情緒失控,我已經(jīng)是控制不住,揮開陸霂寒的手,不住的往后踉蹌去,“為什么?。俊?/br> 難道是因為我要跟齊衍結(jié)婚嗎?可是那天我就已經(jīng)跟齊衍說清楚了,我們倆不會結(jié)婚的,我甚至還祝福了他和南喬,他也一直為救活南喬努力著,所以怎么會,他怎么會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