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
我自己愣在原地想了想,以前陸霂寒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副冷酷暴斂冷傲非凡睥睨萬物的樣子,現(xiàn)在突然變成了普通的亡魂,在某些方面他自己其實比我更難接受的吧? 如果不是左丘翎,我恐怕永遠也意識不到這一點。 回到江城休息了一天,晚上我又重新搭車到了那一片墳地。 雖然吃了于曉霜的苦栗果,但是她和左丘翎的意思是讓我沒事不要到處亂跑。晚上我出來,都是趁著他們倆個不在家里,才跑出來的。 還不到我要去的地方,那個出租車師傅就趕我下車,生說再往前面走太邪,大晚上他不想給自己添麻煩,也叫我不要為難他。我只好給了車費,步行往那一片墳地去。 就著昨晚的記憶找到那個地方,已經(jīng)是快十點多,我鼓著膽子在墳地周圍逛了一圈又一圈,始終沒有見到陸霂寒的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猜到我還會找回來,所以就藏起來了? 現(xiàn)在紫檀梳子也還給他了,他要是存心躲起來,我還真沒有辦法。只能一個人垂頭喪氣的找了個地方坐下,那個位置正是昨晚我睡過的地方。 今天晚上烏云滿天,連月亮都藏了起來,這地方又是墳地,人高的荒草在夜風(fēng)里搖曳,仿佛無數(shù)的孤魂野鬼在翩翩起舞一般,那氣氛不用過多描述,就知道有多么的恐怖陰森。 我坐了一會真是挺頭疼的,又不知道要怎么辦,來的時候只迫不及待的要過來,根本沒有想過別的。摸著手上漸漸失去了溫度的保溫盒,里面還裝著我特意為陸霂寒做的飯菜,本來以為可以見到他變成人的樣子,多少讓他吃一點,沒想到一切都不過是我一廂情愿的徒勞。 眼睛酸酸的,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卻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誰?”現(xiàn)在我對陰邪的東西挺敏感的,只要它們在附近,我很容易就會感覺到。 “應(yīng)該是我問你,你是誰才對?”有個清麗的聲音從石碑后面?zhèn)鞒鰜?,我心里一驚,這聲音不就是昨晚跟陸霂寒一起的那個黑影的聲音嗎? 我有些激動,趕忙回過身朝那個石碑看過去,只見石碑后面站著一位長發(fā)披肩,容貌白皙的女人,她穿著老式的繡花衣裙,頭上戴著一朵淺藍色的珠花,與她的著裝相得益彰搭配的很是清麗好看。 女人一對秋水般的眸子,盈盈的凝視著我,柳眉微微蹙起,困惑道:“大半夜的,你一個活人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呢?” 昨晚見到她時,她還只是一團黑影,現(xiàn)在卻是一位出塵脫俗的美人,這轉(zhuǎn)變也是挺大的。我留意到她沒有氣息,知道她是鬼,我倒是沒有多么的害怕忌憚她,就是覺得她怎么會不認識我呢? 我以為她跟陸霂寒是一起的,應(yīng)該知道我,看來陸霂寒并沒有在她面前提過我吧? “我……我是過來找人的?!蔽椅⑽⒌皖^,輕聲的說。 女人慢慢的從石碑后面走了過來,我朝著那石碑掃了一眼,因為我手上是拿著手電筒的,我借著光亮看見斑駁的石碑上面“芷蘅”兩個字倒還看得清楚。 她留意到我的目光,已經(jīng)是飄到我的面前,她身上清香太濃,我聞著不舒服理所當(dāng)然的往后退了退,淡淡道:“那是你的名字嗎?” 她笑笑,“你居然不怕我。” 我回之一笑,“以前我也是怕的,現(xiàn)在適應(yīng)了?!?/br> 她感到好奇,“什么叫適應(yīng)了,你經(jīng)常碰到像我這樣的人嗎?” 我輕輕點了點頭,“他們比你猙獰嚇人。你……很好看的。” 她莞爾,眼角眉梢難掩笑意,問我:“你拿著食物半夜來這陰氣森森的地方,到底是找什么人,你是要祭拜他嗎?” 祭拜,我忍不住笑,“祭拜倒不是,就是擔(dān)心他餓,只是沒有想到他并不在這里?!?/br> “我一直生活在這里很久了,你說出他的名字,我或許可以幫助你找到他?!边@個女鬼倒是熱心,她幽幽笑,仿若一朵蘭花,清新淡雅,“我看你面善,幫幫你?!?/br> 或許她真的能夠幫到我,陸霂寒的名字已經(jīng)是到了嘴邊,可是我拿不定她跟陸霂寒是什么關(guān)系。想起昨晚他們一起離開的樣子,總免不得胡思亂想一通,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搖搖頭說:“他不住這里,或許早走了。謝謝你的好意,我先走了?!?/br> “你這人真是奇怪的很,”那女鬼飄到我面前,將我攔住,“我既然說要幫你,那自然會幫你找到他,你怎能就這樣走掉?” “可我——”我對上她清麗的面龐,心里難免自卑,摳著保溫盒的面殼低著頭不曉得要跟她說什么。 “你怎么了?”她詢問,聲音輕輕的,還挺好聽的。 “我怕他、他不想見我?” 女人抿嘴笑笑,“不想見你?為何呀?” 我搖搖頭不想說,她又道:“這里很大一片都沒有居民,你是從很遠的地方過來的吧?” “從城里來的?!蔽一卮鸬?,不想多做逗留,繞過她又要走。 她一直跟著我,鍥而不舍的問,“你真的不方便告訴我他的名字,讓我?guī)湍銌??你要知道,像我這樣的身份,向來只有害人的份,從來不會幫助人的?!?/br> “你為什么一定要害人呢?”我的問題,讓她啞口無言。 剛才載我來的那個司機跟我,說一個星期前有一個開了二十幾年出租車的老師傅,在這一帶被人害了性命,割喉但是現(xiàn)場沒有發(fā)現(xiàn)一滴血,邪門的很,現(xiàn)在還沒有破案。很多人傳言是這附近的厲鬼作祟,要了他的性命,所以膽子小的司機晚上根本不會往這一片來。 現(xiàn)在聽她這么說,我抬起眼睛將她好好的看了一遍,心想她會是那害人的厲鬼嗎?如果是,陸霂寒會選擇縱容她還是反對呢? “你在想什么?”她忽然伸手來碰了碰我,她的手好像蔥白很漂亮好看,只是接觸到我的身體,一股寒意讓我瑟縮,再次往后退了幾步。 “我在想,”我抬起眼睛看向她,“你都是怎么害人的?!?/br> 她笑,“不如我?guī)闳ヒ娮R見識,只要你不怕?!?/br> 我輕輕嘆息,“怕是不怕的,就是不知道看到你害人的樣子,我會怎么做。” 她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秋水般美麗動人的眸子朝我看來,“你會怎么做呢?” 我搖頭,“不知道?!?/br> 我們沉默的一會,她問我到底要不要跟她去,我抱著保溫盒心里七上八下的,一直在想如果我真的看見她害人,我會不會收了她?如果我收了她,陸霂寒會怎么對我? 我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讓人十分為難的問題,我想的腦子發(fā)疼,也沒有想出個理所當(dāng)然來。 “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蔽覍⒈睾腥o她,“你還需要吃飯嗎?” 她迷茫的搖頭,“很多年都不需要了。” “那你家里有人需要嗎?” 她抱著保溫盒想了想,嘴角忽然多出了一摸甜甜的笑意,“我不知道他需不需要,不過,我可以拿回去問問他?!?/br> 她口中的他是陸霂寒嗎?我心里一疼,眼睛澀澀,忙轉(zhuǎn)過臉去淡淡的說:“這里面的飯菜是我親手做的,不管好不好吃填飽肚子總是沒問題的?!?/br> “行,我去問問?!彼胍矝]想,叫我在這里等她,拿著保溫盒往夜色里去了。 如果我跟著她或許就能見到陸霂寒,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對陸霂寒跟這么漂亮的一個女孩子在一起,然后保持從容淡定。我想我肯定做不到,不如干干脆脆的走算了。 “明樰?!蔽沂涞臎]有走出多遠,忽然聽見有人喊我,這是個有些猶疑的男人的聲音。 呵,不是陸霂寒不要誤會。我舉起手電筒朝著對方照了照,沒有想到看見的居然是沈佳臣。 “你……怎么在這里?”在這里見到他我真的挺吃驚的。 沈佳臣戴著眼鏡,像個羞澀的大男孩,扭扭捏捏的問我為什么在這里。 我沒說是找陸霂寒,深呼吸了口氣只道迷路了,所以在這里。 不管他信不信,換我問他,他說是來找老板的,剛見過他準備離開。 “你見他做什么?”激動的話語,一下子就揭穿了自己的謊言。 “呃……”沈佳臣猶豫不決顯得為難,不知道當(dāng)說不當(dāng)說??次乙恢蹦檬蛛娡舱账?,他有些不好意思,低頭道:“是關(guān)于李昂大哥的?!?/br> “李昂?”對了,琳瑯已經(jīng)不存在了,那李昂去了哪里呢?他們可是陸霂寒最親近的人了?!八趺戳耍俊?/br> “李昂大哥被人用巫蠱釘打穿了胸口,傷勢很重,現(xiàn)在傷口在一點一點潰爛,如果再找不到醫(yī)治的辦法,恐怕——”沈佳臣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看他的樣子恐怕是情況不妙。 “你怎么不去找尾大夫呢?”在我的心中她可是神醫(yī),應(yīng)該沒有她治不好的傷吧。 “尾大夫走了,”沈佳臣沮喪的說,“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大家走走散散,都找不到了。琳瑯姐失蹤了,李昂哥傷成了那個樣子,就連老板他——” “明小姐——” “你還是叫我明樰吧?!?/br> 沈佳臣臉頰一紅,輕輕嗯了一聲,“老板情況也不好,你知道嗎?” 我嘆了口氣,沒有回答,只問他,“你知道到底是誰把他們害成這個樣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