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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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彼物L時想了想,又說,“但你別跟黃老熱說。” “嗯,知道。”程錦乖乖點頭。 宋風時便離開了這個工作間。金蘭殊那邊也將黃老熱批得差不多了,黃老熱就一味的推脫,只賴是絲綢的問題,要再考慮改設(shè)計。 金蘭殊說:“那你再改!我下周再來找你!” “是的,老板。”黃老熱點頭,滿口答應(yīng)的。 金蘭殊帶著宋風時、歐文坐電梯離開。在電梯內(nèi),宋風時不覺說道:“黃老熱的設(shè)計好像都挺普通的?!?/br> 金蘭殊說:“他呢,就適合做命題作文。把理念跟他講了,他就能做出來,好看又實惠。要是沒有人提點呢,他自己想是想不出的?!?/br> 好比之前做的鞋類系列,還是得金蘭殊先想出主題了,黃老熱才能鼓搗出貨。 宋風時皺眉:“可是,您明知道他的創(chuàng)意不行,為什么還任命他為設(shè)計總監(jiān)呢?” “他好用啊。”金蘭殊說,“我最討厭藝術(shù)家?!?/br> 宋風時也有些意外。 對于金蘭殊而言,藝術(shù)家都是很喜歡糟蹋錢的,又不理性,情緒化,容易失控,在商業(yè)機構(gòu)中是一個定時炸彈,好就好,不好就爆。那還不如用庸才,穩(wěn)定又可控。 他倆聊了幾句,金蘭殊又不說話了——因為金蘭殊想起自己還在生氣呢,可不能跟宋風時好好講話。 宋風時無奈至極,也挺受不了這幾天金蘭殊的不冷不熱的。 他便想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金蘭殊不但是他的對象,還是他的老板!不如還是聽宋媚釵的,“死馬當活馬醫(yī)”,試試用哄女孩子的方法,看可行不可行。 下班之后,宋風時開車載金蘭殊回家。 回到家中,金蘭殊其實也不得閑。畢竟,總裁是沒得下班的。他依舊處理了不少文件,一直在書房里泡著。 工作了一整天,金蘭殊也累了,準備洗澡休息。不想,宋風時卻拉住了金蘭殊,說:“金總,我們上天臺去吧?” 金蘭殊皺眉:“不去!” 宋風時卻硬拉著金蘭殊上去:“不是,你去看看……有東西給你看?!?/br> 金蘭殊不情不愿地跟著宋風時上了洋房的天臺。 天臺上倒是沒什么特別的,金蘭殊有些氣惱,說:“這兒還不是跟平常一樣?有什么東西可看的?” 宋風時指著天空,說:“你看!” 天上是滿天的繁星,銀河千里。 宋風時心想,帶他上來看星星,也挺浪漫的,女孩子應(yīng)該吃這一套吧! 金蘭殊怔了怔,說:“你沒事吧?大晚上的上來看星星?” 宋風時心想:媽的,我就說了,金蘭殊不是女孩子嘛! 宋風時真是欲哭無淚,但想著“來都來了”,只得硬著頭皮哄下去:“不是……” 說著,宋風時打開了天臺上放著的一個箱子。 金蘭殊戒備地退后:“你是不是想整蠱我?” “……”金蘭殊的腦袋到底是什么構(gòu)造? 宋風時對自己的“把金蘭殊當女孩子哄”的計劃毫無信心。 但他也不想半途而廢,便只得繼續(xù)走流程。 宋風時從箱子里捧出了一束花,是滿天星襯紅玫瑰的經(jīng)典組合。 金蘭殊忽然想起自己當年做的花盒和堵塞了馬桶的玫瑰,臉色就更壞了。 宋風時心想,果然,金蘭殊就不是女孩子,我為什么要聽宋媚釵的話用哄女孩子的手段哄他?我真是豬油蒙了心…… 不過,來都來了,還是硬著頭皮繼續(xù)哄下去吧…… 宋風時堆笑,說:“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金蘭殊硬梆梆的說:“我知道,這是玫瑰?!?/br> 宋風時只得按著套路,帶著笑說:“你就只看見玫瑰么?為什么不說滿天星呢?” 金蘭殊懵了:“啊?” “這一束花只幾朵玫瑰,但還有不計其數(shù)的滿天星點綴,你卻沒注意呢?!彼物L時柔然說道。 “嗯,所以呢?”金蘭殊不明就里。 “所以,我想說的是,這世界上有不計取數(shù)滿天星,但誰能注意呢?”宋風時一臉認真地說,“只有你是我的玫瑰。他人都是滿天星。我只能看見你!” 這樣rou麻又低智商的情話,竟然讓金蘭殊忽感羞赧。 宋風時自己都覺得rou麻,硬著頭皮問:“你、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金蘭殊撇過頭,說:“行了,我知道了。” 宋風時也拿不準這個到底奏效了沒,便追問:“你知道什么了?” 金蘭殊說:“我知道了,你想我了,是吧?” 說著,金蘭殊解開了皮帶。 完事之后,宋風時看著星光點點的天空感慨:原來金蘭殊真的吃這套! 第六十章 歐文觀察到了,金蘭殊與宋風時又和和美美的,沒羞沒臊。 “我就知道果然只是普通的鬧別扭而已。他倆哪能真出問題呢?”歐文對自己點點頭,“不過也好,現(xiàn)在金總的臉色好多了,也不像前幾天那么低氣壓。” 然而,金蘭殊的好臉色維持不了多久。 黃老熱那邊仿佛十萬火急地跑到總裁辦,說:“我們不能用科莫最頂級的絲綢!” “什么?”金蘭殊一怔,“為什么?” 黃老熱滿頭大汗地說:“全世界最好的絲綢在意大利,意大利最好的絲綢在科莫,科莫最好的絲綢在的百年織造工廠……” “我知道,就是負責供貨普拉達、香奈兒等大品牌的廠家?!苯鹛m殊也在這行這么久了,這些當然都知道,“以前寶梵琉也合作的,有什么問題么?” “這就是問題?!秉S老熱說,“他們不肯給我們供貨?!?/br> “為什么?”金蘭殊不悅地說,“難道也是因為‘夔龍’?” “那倒不是了。”黃老熱說,“原來,他們除了‘上苑春’之外,是不給任何中國品牌供貨的。大約連‘霓裳’去也不成?!?/br> “什么?”金蘭殊感到很驚訝,“為什么?” 黃老熱聳聳肩,說:“好像是劉易斯跟他們簽了約,只能供給‘上苑春’,其他中國品牌都不行。所以,寶梵琉可以要,但是我們‘云想’,就別想了?!?/br> 真是一件麻煩事。 金蘭殊帶著黃老熱去了一趟吳郡,讓他每個廠家都去一次,說說自己的要求,再看看能不能有點什么湊合用。黃老熱也是一個頭兩個大:“我的老板,要是普通的女裝線就算了!這可是高定!怎么‘湊合’?” 吳郡的廠家也表示技術(shù)水平上達不到黃老熱的要求。 真是一件磨人的事情。 宋風時卻對金蘭殊說:“劉易斯和他們簽了排他的條約么?怎么會?” “我也不清楚!”金蘭殊氣憤地說,“我就說那個劉易斯,看起來好像很君子,其實就是‘爆陰毒’的。你還覺得他很好呢?” “我從來沒覺得他很好?!彼物L時安撫道,“我只是想,他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呀?” 金蘭殊仔細一想,又道:“是啊,但‘傲鷹’也只是地產(chǎn)的大亨而已,不可能連歐洲的織造廠也控制了吧?” 話雖如此,金蘭殊還是安排約了“傲鷹”現(xiàn)在的話事人劉修斯吃飯,順便談?wù)勥@個問題。 修斯爽快地答應(yīng)了吃飯的邀約,與金蘭殊共進晚餐。金蘭殊仔細打量修斯,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長得可憎——沒別的原因,單單是因為這個男人和劉易斯有幾分相似。 不過,修斯看起來比劉易斯更具混血感,五官要更深一些,眼睛還帶點灰藍色,像是戴了美瞳一樣。 修斯聽著金蘭殊關(guān)于織造廠的抱怨,不覺一笑:“你該不會認為,‘傲鷹’那么大本事吧?” “不是的,”金蘭殊說,“我只是看你們兄弟,說不定能叫劉易斯本分做生意,別搞這種‘壟斷’?!?/br> “不是吧,指定供應(yīng)貨源不算是壟斷吧?”修斯微微一笑,“這種話您自己聽了也覺得不信吧?” 金蘭殊卻聳聳肩:“是么?可能我沒有好好學(xué)習商法吧?” 修斯卻放下刀叉,認真地說:“你一直在法國的夔龍集團工作,可能不大理解這個現(xiàn)在。在‘上苑春’成立之前,九成的意大利的絲綢展是不允許中國商家進入的?!?/br> 金蘭殊一怔,他確實不了解這個狀況。 “然而,我的弟弟是個笨家伙。他印了很多自家產(chǎn)品的圖冊,一個一個廠家地跑,給別人介紹自己的產(chǎn)品,介紹自己的設(shè)計理念,做這樣的笨功夫,才得到了別人的認可。別人覺得他是很認真的——可能也有點看在他是混血兒、又背靠‘艾瑪寺’的份上,誰知道呢?反正,他在歐洲跑了三年才得到了廠家的認可?!毙匏苟⒅鹛m殊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所以,這跟我沒關(guān)系,和傲鷹也沒關(guān)系。是他自己下的笨功夫?!?/br> 金蘭殊不覺訝異:“你……說的是真的么?” “是真的?!毙匏勾?,“就是這樣子。方法我也告訴你了,你也可以試試看?!?/br> 金蘭殊可不想這樣嘗試。 為了絲綢跑三年?跟個銷售外勤一樣抱著圖冊跑工廠?這樣是圖什么呢? 而且,就算得到了這些絲綢又怎樣?又不是免費的!還死貴死貴。說起來,上苑春還在虧損呢! 真是傻子。 金蘭殊微微搖頭,說:“你的弟弟和你的性格可真不一樣?!?/br> “當然,”修斯答,“和你一樣,我是一個理性的商人。” 金蘭殊微笑:“那你肯定覺得你弟弟這樣很傻了?” “也不會,”修斯笑笑,“我覺得這樣挺可愛的?!?/br> 金蘭殊也算是放棄了采取世界頂級的絲綢了。 “要支持國貨!”金蘭殊教育了黃老熱,變回本部。但他將黃老熱扔在了吳郡,叫他好好考察,沒有想到解決方案之前不準回本部。 宋風時也看到黃老熱有點支撐不住了,才去工坊找程錦。 “怎么樣?”宋風時在一個空曠的休息室找到了獨自小憩的程錦,“最近還好嗎?” 程錦原本在休息室里癱沙發(fā)上的,看到宋風時,立即挺直了腰板,站起來了:“宋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