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可是他端起托盤上的紅酒的時候,卻是錯過喬蘊眼底一閃而過的情緒。 喬蘊這個年紀已經(jīng)輸不起了,她也不能繼續(xù)放任事情這樣發(fā)展下去,自己最后的籌碼也要別消耗光了,她必須要有所行動,不管成功還是失敗。 “那作為朋友,你最后一次幫我好不好?!眴烫N的眸中蓄著璀璨的光芒,無論她是在低靡靡的時期還是在破落的時候,都是這樣的淺笑盈盈,似乎什么都不能打斷她的驕傲。 薄西玦微微的頷首,如果按照喬蘊說的,這一次作為朋友的義務進完,之前欠著她的也算是還清了,那么他們以后都只是生意伙伴,對于兩個人來說,這是最好的選擇。 “這一次之后,我們兩個只是生意上來往的伙伴?!北∥鳙i的嗓音沉涼,每個字都是咬音很準卻淡緩的,只是在重述一個事實。 喬蘊的眼底閃過意味不明的情緒,點點頭,“我知道,之前是我奢望的多了,今天之后我們各過各的生活?!?/br> “可是今晚你要陪我跳一支舞?!眴烫N難得俏皮的眨巴了幾下眼睛,那些媒體很多都是她提前打點好的,她相信蘇瓷肯定能看到。 舞池中的人很多,都在翩翩起舞,展現(xiàn)自己的身姿,薄西玦倒也是沒有很多的意見,畢竟他以為喬蘊的公司規(guī)模下,哪怕有媒體也只是非主流的媒體,可是沒想到,這一次她下了大血本。 蘇瓷怔怔的坐在花壇的旁邊,心里也像是被吹進了冷風,渾身都涼的徹底,偏偏這個時候胃部痙攣的厲害,幾乎直不起腰來。 不要看了,不要看了! 蘇瓷一次次的在心里提醒著自己,可是偏偏視線轉(zhuǎn)移不開。 他們同樣的光鮮亮人,同樣是受人矚目,好像他們才真的是一個世界的人。 心里冷的徹底…… 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的小孩子,嘻嘻哈哈的,拿著玩具的噴水槍,快速的挪動著自己的小身體,晃晃悠悠的跑過來。 “哈哈哈哈哈……” 幾聲稚嫩的孩童吵鬧的笑聲,一些水猝不及防的落在她的身上,蘇瓷本身的冰冷愈加的寒了些,從內(nèi)到外全都是冷意。 濕漉漉的衣服貼在她的身上,讓她忍不住的抱膝坐著,嬌小的身體蜷縮在一起,卻又固執(zhí)的看著那個大屏幕,眼底愴然難受。 而宴會上的男人分毫不知,那些媒體的攝像頭已經(jīng)神不知鬼不覺的落在了他們的身上,喬蘊的整個身體似乎是掛在薄西玦的身上。 可是唯獨她自己知道,薄西玦雖然答應了最后的一支舞,可是本應該放在她腰肢的手卻是虛浮在半空的,他止于禮數(shù)。 喬蘊稍微的身體前傾,嗓音柔柔卻又低低,“我爸爸的項墜,你什么時候給我,mama說……她很想念爸爸了,不是說今天帶給我的嗎?” 前段時間,薄西玦就派人給她,可是她一直推辭有事情,不過就是為了今天準備的罷了。 薄西玦狹長的眸子微微的瞇起,眸底除了深邃的黑沉,還有些打量,這個時候給她,無疑是在媒體的曝光下完成的。 哪怕真的只是還給她遺物,可是若真的被有心人拍下的話,這些事情終究會成為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實’。 “不是現(xiàn)在給?!眴烫N怎么會不知道他的性格,既然今天都布置好了,也不會cao之過急,挽著笑容說道:“等會兒快結束的時候,找個沒人的地方給我,今天是我mama的生日,我想說送給她?!?/br> 這也就是為什么喬蘊非要把發(fā)行的時間拖延到今天,若是沒有完美的理由,薄西玦定然不會應邀而來。 她需要的是時機,更多的則是不停設計的心機。 薄西玦的表情依然淡淡,哪怕在那么柔和的燈光下,哪怕離著那么近,都像是遙不可及,似乎轉(zhuǎn)眼即逝。 “拜托了,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都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眴烫N微微的垂眼,羽毛般的長睫落下的陰影,似乎給她的驕傲靚麗多了些寂寥。 她知道薄西玦會同意,靠借的不是之前殘余的感情,而是她說的‘最后一次’,哪怕是成功了,喬蘊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歡欣,得到的只是可笑。 他為了蘇瓷,改變了真多,可是對于自己來說,卻更需要抓緊時間,她不是圣母,做不到看著他的幸福去祝福。 “好。”薄西玦吐字如涼,算是同意了。 一直到宴會接近尾聲的時候,薄西玦才接到電話,傭人說這個時間太太還沒回來,生怕出現(xiàn)什么事情,才打電話通知一聲。 “人不見了?”薄西玦的臉色驟然的難看,語氣也跟著沉了下來。 傭人幾乎要哭了的心思都有了,每個字都是經(jīng)過斟酌了很久才說出口的,“我問過老宅那邊,太太今晚沒有去過老宅?!?/br> 現(xiàn)在已經(jīng)接近十二點了,可是蘇瓷卻不知道在哪里? “繼續(xù)查。”薄西玦把電話掛斷,眉宇間覆著冷冷的寒意,就要出去,卻是被喬蘊拉住。 她的眼里蘊著一層的悲哀,無論自己這邊有多么重要的事情,好像都敵不過蘇瓷重要,像是她努力了百分之九十九,快要成功的時候,總是被莫名的戳破,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心早就不在她身上了。 “蘇瓷不見了,我現(xiàn)在要回去。”薄西玦的嗓音壓低,卻是不可避免的染上慌亂,語氣沉沉的說道:“這是最后一次,以后無論什么事情,我們都只可能是普通甚至是陌生的關系?!?/br> 第148章 來一場簡單刺激的瘋狂 他這一次已經(jīng)是因為還清最后欠著的情分,來到這里,卻讓蘇瓷自己出現(xiàn)了問題,日后,無論是什么問題,他都不會同時顧及兩邊,卻同時失去。 喬蘊知道他的性格,一旦是他決定的事情,沒有任何的人能夠轉(zhuǎn)變他的想法。 心中的愴然好像無限的蔓延,僅剩不多的理智都要被侵蝕的一干二凈。 “去那邊吧,那一側(cè)的長廊沒有記者,幾秒鐘的時間,不會耽誤你回去的?!眴烫N的嘴角雖然還是揚著,可是已經(jīng)帶著了苦澀,依然善解人意的說道。 走廊處果然沒有人,喬蘊站在藤蔓下,一如當初的淺笑盈盈的看著他,像是討要東西的小孩子,伸著手討要著屬于自己的東西。 薄西玦垂著眼皮,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一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遞給她之后大步的離開,沒有絲毫的停留和遲疑。 而轉(zhuǎn)角處一閃一閃的燈光卻是把所有的記錄下來。 蘇瓷抱著膝蓋,身上濕噠噠的,像是個無助失去目標的人,瞳仁稍稍渙散卻又直直的看著大屏幕上的顯示,周圍議論的聲音紛紛的涌進了耳朵里。 “你說是不是結婚戒指?。俊庇袀€挨著蘇瓷不是很遠的人,托著腮眼里亮晶晶的看著屏幕,猜測的說道,心里像是裝進去了一只不安分的小貓,撲棱著爪子,撓的心里難受。 “就是啊,怎么不能靠近點去看看啊,什么拍攝啊,好想知道那是什么。” “聽說之前的時候,他倆好像是戀人呢,也不知道為什么變成這樣,嘖嘖,豪門的事情果然誰也說不準啊?!?/br> 探討的聲音像是魔咒,纏繞在耳邊揮之不去,蘇瓷心下的蒼涼更甚,越是團著身體,越是覺出冰涼。 偷著拍攝的人,也像是聽到很多人心底的吶喊,攝像的內(nèi)容猛烈的晃動了幾下,抱著攝像機的人快速的走到喬蘊的身旁。 可能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屏幕內(nèi)首先顯示的是喬蘊驚慌失措的模樣,緊接著就是‘無意間’掉落在地上的盒子,本來就不嚴固的盒子,在地上滾了幾圈,里面的項墜掉落出來。 純黑色的材質(zhì),干凈又純粹,哪怕拍攝的不是很清楚,也看的出來打磨的手工很精致上乘,在點點燈光下,格外的耀眼又灼人。 低奢的純黑色,看著比任何的項墜都要高貴,指甲蓋大小,可足夠估摸出來不菲的價格。 隨著周圍低聲的驚呼聲,蘇瓷的心里卻是徹底的陷入了嚴寒,饒是半點的溫度都不剩余,指甲把手心刺破的疼痛都抵不上內(nèi)心的荒涼,她認識這個項墜,是她一直自作多情以為送給自己的。 時間久了,她差點忘記這個項墜存在的時候,又以這樣的形式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屏幕上的驚呼和慌亂徹底的定格,好像是被刻意的切斷,可是剛才項墜的樣式卻已經(jīng)深深的烙進了每個人的眼睛里。 蘇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起身的,雙腿像是失去了掌控,每走一步都麻木的類似于沒有知覺的木偶,和這樣喧囂且繁華的夜半點的都不符。 “啊,你怎么走路的,長沒長眼睛!”尖銳的剎車聲音,伴隨著厲聲的呵斥,一個穿著工作服的男人,憤怒的看著蘇瓷。 如果不是他剛才剎車快的話,指不準就直接的撞上了。 真特么晦氣! 蘇瓷依然是處于放空的狀態(tài),恍惚間說了聲抱歉,繼續(xù)漫無目的的往前走,包里的手機已經(jīng)響了很多次了,干脆關機不再理會。 “上車?!甭猿羻〔挥莸纳ひ粼诙韵肫?,一輛純黑色的跑車停在她的身邊,車窗半搖,里面是五官精致到完美的面龐。 “你怎么在這里?”蘇瓷狼狽的站在那里,燈光絲毫不避諱的落在她的身上,把她的狼狽完完全全的展示出來,嗓音略微帶著沙啞和鼻音的問道。 看著她絲毫的不動,車上的男人略惱怒的推開車門下車,絲毫不溫柔的把她拽到了車上,嗤笑的說道:“你該不會是失戀了啊,哦,不對,該不會被劈腿了吧?” 看著蘇瓷依然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除去臉頰蒼白,身上滴著水珠,其他的一切還較為好點,越靳冷著臉說著奚落的話,可是她也沒有半分的情緒。 好像越靳的話只是說給別人的,而不是她自己。 越靳被憋的惱火,踩下油門,車子以最快的速度行駛,車窗沒有搖上去,呼嘯的風聲順著都吹在了兩個人的身上,蘇瓷的頭發(fā)被吹得凌亂,少許的吹在越靳的身上,帶著心里都麻麻癢癢的。 “為了個男人,現(xiàn)在就想不開了?要不然我現(xiàn)在把你帶過去,你自己親自問問?”越靳雖然很不喜歡薄西玦,可是這樣的情況,分明就是問清楚了比較的好。 蘇瓷的眸子閃了幾下,想都沒想的說道:“不去,停車!” 因為越靳選擇的路平素里就是人煙稀少,哪怕油門踩到底,也不會出現(xiàn)什么事故,飛快的速度和心跳摻雜在一起,頗有拿著生命去做最后瘋狂的感覺。 車子的速度越來越快,心跳都梗在了嗓子眼的位置,蘇瓷想都沒想的拉拽了幾下他的胳膊,試圖讓速度停下來,略微尖銳的聲音卻是被風打散的,幾乎聽不見。 “停車!”蘇瓷的情緒一瞬間的爆發(fā),鼻音也是格外的重,這樣的瘋狂很容易把最心底的情緒調(diào)動起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淚水什么時候落下,又什么時候干涸在臉上。 方向盤也不受控制的轉(zhuǎn)動了幾下,越靳的臉色驟然的難看,如果不是及時剎車的話,現(xiàn)在誰也說不準會是什么情況。 ‘刺啦’尖銳的剎車聲,兩個人的身體都不受控制的往前撞了一下,還好有安全帶的束縛,沒有很大的問題。 “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這底下是……”越靳黑著臉怒喝,可是實現(xiàn)落在她早就哭的斑駁的臉上,剩下的話也自動的在喉嚨處消音了。 第149章 人不見了 剩下的話沒說完,可是蘇瓷已經(jīng)率先的打開車門,踉蹌著下去,手臂伏在欄桿的位置,整個背部弓著,忍不住的犯惡心。 方才越靳想要怒斥的話,在看到她這個樣子之后,也變成了一種無聲的嘆息,他肆意驕傲,他睥睨淡漠,對每個女人都沒有多少的耐心,卻同樣能玩弄在手掌心里。 可是偏偏她是所有女人中的例外。 蘇瓷干嘔了幾下,胃部才緩解了些,依然還未清明的眸子看著欄桿下,怪不得剛才越靳會生氣,這個欄桿的質(zhì)量不是太好,被歲月磨礪的已經(jīng)有些搖搖欲墜。 而欄桿的底下,是深不見底的海水。 “你真的不去問清楚,萬一是誤會呢?”越靳這話沒經(jīng)過腦子,說完之后后悔了,自己也是腦子有病才會撮合他們兩個。 蘇瓷的心再度的緊了緊,剛才胃部的痙攣重新猝不及防的席卷而來,泛白的手死死地捂著胃部,搖搖頭,哪怕是看到這樣的場景,依然是在欺騙自己。 心里留著最后的一絲念想,也比問出來自己不想知道的答案好。 “你知不知道他最討厭什么樣子的女人?”喬蘊當初的嗤笑聲還殘余在耳旁,仿若她身上清幽淡雅的味道也是在鼻尖徘徊著。 蘇瓷的胃部緊了緊,當初喬蘊的話,此時卻像是最惡毒的魔咒,揮之不去。 “他呀,最討厭的就是糾纏不休,不給他絲毫個人空間的人了?!?/br> 她那個時候是相信了喬蘊的話了嗎?蘇瓷不記得了,她只是記得自己總是下意識的去掩藏自己的情緒,盡量的控制自己不過于粘人,后來,掩藏自己,變成另外的一個人。 蘇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哪怕越靳說的再多的話,也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越靳的眉頭稍微的皺起,那些嘲諷的話也是收回去了,神情不太自然的說道:“你要不要去出差,反正有個合同需要出去一下,你要是去的話,現(xiàn)在正好趕飛機?!?/br> 蘇瓷微微的愣住,還沒有反應過來。 可是越靳一向是比較的愛面子可偏偏自大,看到蘇瓷愣住的樣子,還以為她不愿意,臉色更難看了,“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去?!?/br> 說完,越靳已經(jīng)開始在心里暗暗的罵自己,人家兩口子吵架,自己瞎摻和什么,還真是沒事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