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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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來捉鬼的,萬萬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 “你什么人?”男人面容硬朗,警服套在他的身上顯得人越發(fā)精神。 “客人?!泵凰技缟线€背著包,老實交代,“阿sir,我可是良民?!?/br> “包里是什么?” “感興趣的小玩意?!泵凰家才浜希攬鼍桶驯嘲锏臇|西全倒在床上,幾張黃紙和一根藍色的小棍子。 待檢查無恙后,帶頭的長官才再度開口,“身份證拿出來一下?!?/br> 唔……毛不思三更半夜過來捉鬼,哪里會帶身份證,她搓搓手,眨著眼,有些尷尬,“我來的急,忘帶了。” “住酒店不帶身份證?”對方狐疑,看毛不思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 “不是,我是來……” “她是來找我的。”門口傳來輕佻的男聲,毛不思順著聲音偏頭望去,就見那人穿著身休閑西裝,單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轉(zhuǎn)著銀白的打火機,腕上戴著串上好的蜜蠟,笑著踱步而來,“張sir這時間來怎么也不通知一聲?!?/br> “來工作,又不是度假?!?/br> 毛不思的身份證被來人遞到張警官手中,那人又伸了胳膊搭在毛不思肩膀上,沖著她笑的張揚,“再想我也不要大半夜的往這里跑啊?!?/br> 眼前的男人比毛不思高了一個頭,她斜眼瞧著他,怎么也無法把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與小時候那個病秧子聯(lián)系到一塊,皺眉嫌棄,“馬明義,把你胳膊從我肩膀上拿下來。” “張sir還在呢,給我點面子咯?!瘪R明義靠在她耳邊輕聲,口上雖這么說,身體卻很誠實,他手中的打火機又被轉(zhuǎn)了兩圈,收回放在毛不思肩頭的手臂,單手插兜,瞇著眼笑,“張sir辦案辛苦了,這看也看了,我一正經(jīng)生意人,哪能做違法亂紀的事情?!?/br> “職責所在,收隊?!睆埦侔焉矸葑C遞回過去,毛不思剛要伸手,就被旁邊的男人中途接過。 “張sir有空帶女友來住店,給您打九折?!瘪R明義也不在留他們,目送著眾人離開。 等人走的差不多,才沖杵在一旁冷汗直流的王經(jīng)理揮揮手,王經(jīng)理松口氣,忙步履匆匆的沿著來時的路返回,房門被帶上,樓道里傳來王經(jīng)理奔跑的皮鞋聲。 馬明義解開襯衫扣子,毛不思無意瞧見他若隱若現(xiàn)的鎖骨,暗暗吐槽,“一個大老爺們,偏生的比女人還漂亮。” 她沒壓低聲音,這話自然而然的也入了馬明義的耳朵,他隨意地靠在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眼神落在毛不思身上,從頭到腳把她打量了個遍,感慨道,“毛毛,你這些年是一點都沒長個啊?!?/br> 不知是反擊她方才的話,還是發(fā)自真心。 要說毛不思這輩子活了二十多年,攏共就討厭兩個人,一是小學時動不動就抽她手心的班導,另一個就是和她當了四年同桌的馬明義。 她和馬明義的孽緣可以追溯到她爹老毛那一輩,她們毛家是捉鬼的,馬家是驅(qū)邪的,早年兩家關(guān)系好,在鬼鬼怪怪的地碰撞中結(jié)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毛家多子,馬家多女,到時候強強聯(lián)手,指不定能生出一代天師出來。 于是,也不知道是誰腦子進了熱水,大腿一拍,就想起了娃娃親這種封建糟粕。 只可惜,想象很美好,現(xiàn)實很骨感。 第一年,馬明麗出生了,老馬家大喜,給她爹老毛遞了個帖子,據(jù)說老毛也很高興,當晚就去當?shù)氐挠衿鞯昀镔I了塊玉石頭,親手磨成瓦片狀,送給了馬家,以賀其弄瓦之喜。 就這樣,馬家等了一年,又一年,直到第三年,毛不思才匆匆來遲的投胎到她老媽的肚子里,偏巧,老馬家的媳婦同年也懷上了。 老毛就開始發(fā)愁,自個媳婦肚子里的兒子,到底要娶馬家的哪個姑娘。 不過,這個念頭也就在老毛心頭上縈繞了十個月。 在一個安靜的深夜,毛不思出生了,是個丫頭。 老毛很詫異,老毛媳婦很詫異。家里兩位老人也很詫異,得到消息后連夜就趕到了醫(yī)院,四個人八只眼,齊刷刷的圍觀著嬰兒毛不思。 “咱們毛家連續(xù)三代沒出過閨女了。”據(jù)說她爺爺當時就拍了她爹的肩膀,樂呵呵道,“真爭氣?!?/br> 做不成夫妻,那就做姊妹吧。老毛想想馬家那個冰雪可人的小丫頭,撥通了老馬家的電話。 毛不思覺得,電話打通的那一刻,就是她童年噩夢的開始。 馬家生了個兒子。 許久的沉默過后,兩家做爹的一合計,也行吧,湊合湊合。 這一湊合,就湊合出了毛不思和馬明義這對冤家。 馬家驅(qū)鬼術(shù)傳女不傳男,作為男孩的馬明義‘先天不足’的被排除在傳承人這一行列。再加上他身子骨不太好,八字又弱,打小被穿了耳洞當女娃養(yǎng)著,導致很長一段時間毛不思去馬家小住,都沒搞清楚他是男是女。再加上她自幼跟著老毛東奔西走的去看各種法陣,比起瘦瘦弱弱的馬明義,自然更喜歡大氣強勢的馬明麗。 毛不思聽她媽說,她小時候知道長大要嫁進馬家,開心了好幾天,后來知道不是嫁給馬明麗小jiejie而是那個病嬌嬌的女娃,氣的又哭了好幾天。 這件事也徹底導致了她和馬明義塑料花般的友誼全面破裂。 再然后,她上了小學,和馬明義一個班,嚴格遵守‘法術(shù)只可用于邪祟之物’的毛家家訓,成績慘不忍睹,堪稱悲劇。 老師,毛不思上課睡覺。 老師,毛不思抄我卷子。 老師,毛不思沒交作業(yè)。 …… 種種,種種,令人發(fā)指。 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直到小學四年級才畫上句號。 在學習方面頗有天賦的馬明義因遠在美利堅的外婆想念兒孫,他爹媽覺得女兒還要研修法術(shù),干脆打包把兒子送出國,養(yǎng)到了老太太膝下。 毛不思得到這個消息的當晚,含淚吃了整整三大碗白米飯,她跪在地上,由衷的沖著各路散仙道人感恩的連磕三個響頭。 再后來,她們搬家離開港城,毛不思除了偶爾和馬明麗在網(wǎng)上聯(lián)系,兩家走動的也就少了。 ☆、一毛不拔 這份井水不犯河水的微妙關(guān)系,直到去年馬明義正式回國才被打破,老毛覺得自家女兒年紀也差不多該嫁人,那禍害回國的當晚,老毛就一張飛機票,把她踢回了港城。 “不敢當,不敢當?!泵凰际栈厮季w,看著半靠在沙發(fā)上的男人,“你倒依舊那么的貌美如花?!?/br> 后四個字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 馬明義也不生氣,他摸著下巴,勾勾唇角,“這倒是?!?/br> 不要臉的功夫見長。 毛不思被他給堵了回去,冷哼幾聲,便不再管他,三步并作兩步的跑到墻根處,然后慢悠悠的圍著墻壁打轉(zhuǎn)。 “干凈了嗎?”馬明義晃晃腿,隨意撿起手邊的符咒團成一團,向著毛不思的腦袋拋去。 紙團被毛不思中途截住,她語氣中透著不耐煩,“要是干凈我早跑了,還至于留下來跟你扯皮?!?/br> “呵,你不光個頭沒長?!瘪R明義起身走到她身后,伸出兩根手指輕捏了下她腦袋上的花苞,“本事也沒長?!?/br> “再多話信不信我抽你?!泵凰寄粗赴聪?,降魔杖瞬間變成一尺長,她昂著頭敲敲墻壁,震的墻上的壁畫抖了三抖,“你見識過的,降魔杖不光能打鬼,還能打人。” 那時候毛不思年歲小,又是個性子野的,不知道用這東西打哭過多少高她兩三級的校園小混混。 “脾氣依舊?!鄙砗蟮娜四抗馕㈤W,笑著收了手,手指頭不小心劃過毛不思的耳垂,冰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涼死了?!泵凰即甏甓洌拈_了兩尺遠,繼續(xù)繞著墻邊走。 “還不是為了你,我連外套都沒穿?!彼康慕诵樖职咽裁礀|西塞入毛不思的口袋,語氣有些曖昧,說出的話卻讓毛不思瞬間想要打死他,“來酒店開房都不帶證?!?/br> 平和,平和,不要和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計較。 毛不思忍著心里狂燒的怒火,抿著唇又緊跟著前面的東西走了兩圈,最后停在一張掛飾前面。 “這是什么?”那魂魄每當走到掛飾前都要盯著看片刻,來來回回,就這么一點的不同,毛不思停下步子,扭頭問馬明義,這是他的酒店,他應該清楚。 “蘇尾島?!瘪R明義單手插著兜,另一只手點了點相框。 毛不思眼尖的看到了他腕上的手串,上面刻滿了經(jīng)文,這是道家用來辟邪。上一次她見,還是戴在馬明麗的手腕上,她說這是馬家祖上傳下來的寶物,護身最是靈驗。連毛不思都沒給碰過,沒想到馬明義剛回來,那個疼他入骨的jiejie就把護身符掛到了他身上,生怕他遇到什么臟東西。 “這你都知道?!泵凰际栈匾暰€。 “整個長安酒店的裝飾畫都是我拍的。”馬明義垂下頭,望著毛不思腦袋上圓滾滾的花苞,又忍不住戳了兩下,“你問這個干嘛?” “能干嗎,去度假咯。” “現(xiàn)在?” “要你管?!泵凰际樟私的д仍诎?,摸了張符咒出來,沖著面前的空氣拍下,就見符咒立刻縮成一團落在地上,偶爾向上彈起兩下,她彎腰撿起地上的東西,扭頭對馬明義道,“搞定,八萬零五百二十塊?!?/br> 她清楚地記著王經(jīng)理要了她一張符咒和一包紙巾。 馬明義跟在毛不思身后踏出房間,走廊里只有他們倆人的腳步聲。 突然,身前的人猛地停下了步子。 馬明義差點撞到她身上,往后踉蹌皺眉,“怎么了?!?/br> “我剛想到?!泵凰计D(zhuǎn)身指著他的鼻子尖,一手掏出他剛才塞到她口袋里的東西,那張慘不忍睹的大頭照,不正是她的身份證么,“你為什么會有我的身份證?!?/br> “從你家拿的?!瘪R明義了然,歪頭笑道,還沒等毛不思發(fā)火,就繼續(xù)補充,“你爸給的鑰匙?!?/br> “我就知道?!泵凰細獾闹倍迥_,難怪老毛非要她家里鑰匙,原來是暗藏了這禍心,這還是親爹么,“還給我!” 眼前的人伸著手,模樣惡狠狠的。 馬明義撇撇嘴,轉(zhuǎn)手從口袋里掏出來一枚閃著銀光的鑰匙,剛張開手心,就讓人一把抓了回去。 毛不思握著小鐵片,又給了馬明義兩記大眼刀,這才怒沖沖的噠噠向著電梯門跑去。 “嘖嘖,真是個小沒良心的。”馬明義邁著步子單手掏入口袋,碰到一團冰涼。 他又想到了歸國后初見毛方林那日,老毛精神抖擻的站在他面前,笑的眼睛都看不見,遞給他一枚鑰匙:我家小毛出租屋的。 他收下,就見老毛又變戲法似的掏出了一大串:我配了二十把,你省著點用。 …… “你一個人磨磨蹭蹭干什么呢?!泵凰疾恢裁磿r候站到了電梯里,沖著慢悠悠跟閑庭散步似的馬明義皺眉道,“你再不快點我就把你丟下!” 嘴上雖然這么說,開門鍵卻始終亮著。 馬明義的視線從按鈕移到毛不思臉上,他低咳了兩聲,依舊步子緩緩,瞇著眼笑嘻嘻,“你的工錢可在我手里。” …… 毛不思頓感心累,腦海里天人交戰(zhàn)三秒鐘,最后還是決定向金錢勢力低頭。 “你手里這玩意怎么辦?”馬明義盯著電梯的下行鍵,他雖然沒學過捉鬼驅(qū)邪的法術(shù),但也知曉,這年頭捉鬼都是收在一起的,等挑個好日子一并超度。這倒不是什么規(guī)矩,只是這超度著實要花不少錢,凡事都要講究個成本,像毛不思這種捉妖師也一樣,零零散散的不至于她準備那些個物件,更何況……馬明義把目光移到毛不思身上,眼角的打量轉(zhuǎn)瞬即逝,“你這么摳門?!?/br> 額頭的青筋直突突,毛不思到底想不明白,就因著兒時她那句:我才不娶你這病丫頭。他怎么能小心眼的記恨自個那么些年,哪怕多年后的初見,也是嘲諷技能全開,絲毫不在意這十來年的陌生。 他和她很熟嗎?當然不熟,若不是礙著兩家關(guān)系,毛不思恨不得和他此生不打照面。 討人厭,小時候討人厭,長大了依舊討人厭。 電梯到達一層,毛不思也不搭理他,抬著鼻孔冷哼三聲,蹬蹬向著前臺跑去,王經(jīng)理早就立在一旁等著他倆,這會見到活的,才松口氣,馬明義要真出了事,他也不用在港城混了。 “錢!”毛不思開口說的第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