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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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中 毛不思正左手蛋撻右手飲料吃得歡騰,耳邊突然傳來幾聲細線崩裂的聲音。 “我說你……”馬明義切了塊牛排,還沒來得及吃進嘴巴里,就見毛不思拍桌而起來,震得桌上的碗碟連抖幾下,手中的刀叉被她飛快的搶過。 還沒等馬明義反應過來,眼前的人已經(jīng)拽住了他的手腕,“走!回關(guān)家。” 毛不思別看個頭小,力氣倒是大的很,馬明義被她扯了個踉蹌,還不忘了從果盤里揪順顆小香梨。 出租車穿梭在煙城的大道上,雨后的夏還帶著涼爽,風呼呼的吹動著,毛不思左手不停的敲著窗框,她心中暗暗盤算著自己的陣法能撐多久,耳邊的崩裂聲比她想象的還要快,她右手還拽著馬明義的手腕,倒也不是非帶著他不可,只不過之前在林寥家里,她臨時拍了靈力在他身上,為他開了天眼。 毛不思自帶修為,一般的小鬼妖靈隔著老遠就能感覺到,若不是有意找死,躲著她還來不及,真沒必要往她眼皮子底下湊??神R明義就不同了,天生八字弱,雖說現(xiàn)在有神器護體,可毛不思到底不敢把一個開了天眼的他大半夜的扔在外邊,鬼怪這種東西,知道和看見的概念可大不相同,何況,馬明義又是個怕鬼的,要真嚇出個好歹來,她怎么跟馬家和老毛交代。 手腕上還有些油膩膩,馬明義低頭瞧了眼,只安安靜靜的啃著手上的香梨,汁水甘甜,許久才開口,“能撐多久?” “二十分鐘?!泵凰际稚蟿幼饕煌?,“最多了?!?/br> 她是沒想到,一個小女孩,怎么會有那么強烈的執(zhí)念。 關(guān)家的別墅燈火通明,關(guān)爸在外地開會還未回,關(guān)媽跟關(guān)安安關(guān)系緊張,只有兩個阿姨在臥室內(nèi)陪著她。 關(guān)安安手上還纏繞著毛不思給她編的手鏈,尾部串著一顆不會響的銀鈴鐺,古怪的灰里透著淡淡的紅線,很是古怪。 手機依舊沒有人接。 這已經(jīng)是關(guān)安安打給她的第八通電話了,她從小到大哪里這么被人無視過,電話里的嘟嘟聲再度響起的瞬間,關(guān)安安就把手機砸到了地毯上,她不是個脾氣多好的人,尤其是當下這種情況中,又氣又怕。 手機在地毯上滾了兩圈,沒發(fā)出多大的聲響,看著她的阿姨似乎早已習慣,彎著腰把手機又給她撿了回來,好心勸慰道,“也許是沒聽見,不然一會再打。” “我花錢是買平安的,不是讓她出去耍著玩的。”關(guān)安安一把抓過手機,眉心一皺,倔脾氣又上來了,反手再度扔了出去。 這一回,手機直接砸到墻壁上,屏幕碎出了幾道裂痕,落下的瞬間,熟悉的鈴聲從話筒里傳出。 “來了來了?!蹦觊L點的阿姨麻利的去揀手機,看到‘毛不思’三個字,才暗地里松口氣,按下接通鍵遞給她。 “喂。”關(guān)安安壓著心底的怒火,盡量讓聲音變的平穩(wěn),“你什么時候回來?!?/br> “馬上就到了?!钡攘撕靡粫?,毛不思的聲音才從話筒中緩緩流出。 “馬上是多久?”關(guān)安安需要一個具體時間,她才能安心,“你現(xiàn)在在哪兒?” “你家附近。”毛不思的聲音依舊沒有起伏。 “你……”關(guān)安安剛要再說些什么,話到了嗓子眼,突然卡住,她不安的抬頭望向窗戶,外面風大的嚇人,而手機里卻是一片死寂。 空氣仿佛凝結(jié),手機被關(guān)安安迅速掛斷,她死死的盯著屏幕,手指頭尖不停地顫抖,最后還是咬著唇瓣點開了通話記錄,最后一條通話是她打給毛不思的,對方?jīng)]接。 自始至終,就沒有毛不思的電話打進來。 關(guān)安安感覺整個后背發(fā)涼,雞皮疙瘩瞬間爬滿了全身,手機鈴聲再度響起,毛不思三個大字閃動在碎裂的屏幕上,十分扎眼。 這不是她!關(guān)安安整個靈魂都在叫囂,她在她手機里存的名字是‘小神婆’。 她來了,林寥來了。 關(guān)安安縮在床頭,嘴唇煞白,看的兩個阿姨都有些心驚rou跳。 “這是怎么了?”其中一阿姨見關(guān)安安額頭上的汗不停地順著鬢角往下流,忙起身,準備出去給她倒杯冰水。 “不準出去!”這四個字幾乎是從關(guān)安安喉嚨里拼命擠出來的,帶著破音的劈裂感和暴怒,很是難聽。 臥室外,依舊靜悄悄的,以往關(guān)媽為了討好關(guān)安安,屁大點事都會第一個沖進來,而現(xiàn)在,樓梯口空無一人,仿佛沒有聽到她的暴躁的聲音。 關(guān)安安害怕,兩個阿姨也害怕,她們的怕與關(guān)安安不同,她們壓根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眼前的人貌似被惡鬼纏上,變得神神叨叨疑神疑鬼。 ‘你家附近’這幾個字在關(guān)安安的耳畔揮之不去,她想給毛不思打電話,更怕接到電話,只閉著眼祈求毛不思早些回來。 阿姨的大手輕輕地拍著關(guān)安安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別怕,別怕?!?/br> “你說的輕巧?!标P(guān)安安睜開眼,眼眶通紅,她還記得那張照片,她的朋友們,就這么在她眼前,縱身跳下了高樓。 “所以……”面前的阿姨盯著她,眼神渙散,聲音壓的低低地,“你們?yōu)槭裁床话褨|西還給我?” 還沒等關(guān)安安反應過來,就聽見不遠處傳來年長阿姨的尖叫聲,聲音穿透空氣,阿姨指著窗戶,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鬼!有鬼!” 下一秒,腿肚子一軟,人就倒在了地上,她幾乎沒有勇氣在抬頭,只扭身后退,連滾帶爬的沖出了門。 大難臨頭,連夫妻都各自飛,何況她只是個拿人錢財洗衣做飯的阿姨。 胳膊被人死死按住,關(guān)安安拼了命的掙扎,偏偏任她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臥室的門被緩緩帶上,‘砰’的一聲,打碎了她所有的希望。 林寥就站在窗外,她推了下窗戶,眼前微光驟閃,手掌猶如針扎,只好遠遠地與關(guān)安安四目相對,她張張嘴,稚嫩的女聲從阿姨口中吐出,“還給我。” “我還你什么?”關(guān)安安身體抖動的像個篩子,“三條人命換你一個人還不夠么,你放過我吧,我發(fā)誓每年都給你燒紙點蠟?!?/br> 她不想死,她才二十歲,還有大把的青春年華要過。 林寥沒有聽她的祈求,她抬頭看了眼臥室內(nèi)的符咒,就見方才禁錮著關(guān)安安肩膀的阿姨緩緩起身,關(guān)安安得了空,忙翻身往門外撲去,她拼命地拽著臥室的門把手,拼盡了吃奶的力氣,面頰漲的通紅,卻怎么也拽不開。 身后的阿姨一張一張的摘著貼在屋內(nèi)的符咒,關(guān)安安不停地拍打著屋門,手心通紅都感覺不到疼,她腦子一片空白,渾身的汗毛都被炸了起來,“媽,救我,媽!” 人在面臨極端的恐怖時,往往都是不清醒的,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出自于動物的本能,只是這聲媽是喊的后媽還是親媽,怕是連關(guān)安安自己也不曉得。 “天地無極,玄心正法。”降魔杖化作一道幽藍的光線從林寥身后閃現(xiàn),幸虧林寥躲避及時,降魔杖才沒穿透她的身體,而是從她胳膊劃過,直直的插入窗戶的玻璃中。 屋內(nèi)阿姨的動作這才停下,這個人就像被抽干了力氣一樣,整個人一頭栽到了床上,昏了過去。 血液滴滴答答的打在別墅外的草地上,林寥扭頭,不復之前在婦人家里的模樣,此刻的她,臉上布滿了刮傷的血印子,因為車禍死亡,她脖子上的骨頭已經(jīng)斷裂,只用手托著聳拉的腦袋,小心翼翼的把它扶正。 “孽障,我見你可憐,好心放你一馬,誰料你非但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毛不思張手念咒,降魔杖得了主人的令,瞬間又飛回毛不思手中。 林寥撥起蓋在眼簾上的劉海,毛不思這才能仔細的打量她,額頭的骨頭已經(jīng)扁下去,眼珠翻白,森白的牙齒在黑紫色的嘴唇里顯得更加恐怖。 倆人幾乎是同時動作,毛不思從來不知道,一個小女孩,動作可以如此迅速,降魔杖棍棍帶風,但凡被敲到,都如被烈火點燃一般燒得皮開rou綻,道行淺些的當場化作黑煙消散,即便對方只有十幾歲,可對上毛不思這種心腸硬些的,年幼并不能討到多少便宜。 降魔杖再起,幽光在這個夜晚顯得異常詭異,周圍的景致不知變換了多少,有時是荒無人煙的村落,有時是水流湍急的江邊,連毛不思偶爾也分不清究竟身處何處。 眼前的小姑娘吃了她不少棍,呼吸如老犬般沉重,帶著濃厚的血腥味。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泵凰忌焓肿蛐乜诘挠窈J,誰料取了個空,更讓她詫異的是,如今開口的并非她現(xiàn)在的聲音。她低頭看向自己,不復二十多歲的身體,現(xiàn)在的她手短腿短,似乎是個少女身形。 還沒等她回過神,眼前的女鬼就再度襲來,身后的背包也不知去了何處,這個林寥,暗戳戳的把她帶入了自己的幻境里,沒有玉葫蘆,也沒有鎮(zhèn)魂驅(qū)鬼的符咒,幸得降魔杖自始至終都被她握在手中。 毛不思暗恨,只身形急轉(zhuǎn),降魔杖如開刃的匕首,棍棍敲入林寥的身上,留下道道黑疤,最后干脆一狠心,毛不思伸出右手食指,糾結(jié)了片刻,才用牙齒狠狠咬下。 十指連心,真特么的疼啊。 毛不思倒吸一口氣,在掌心畫著本家的驅(qū)鬼符,平日里用慣了狗血朱砂,突然要從自個身上取血畫符,還真是有些下不去嘴。 朝天五岳,鎮(zhèn)定乾坤。敢有不從,令斬汝…… 毛不思把血符拍如林寥胸口的瞬間,身子突然被她一沖,毛不思頓感周身冰涼,此刻腦海中只蹦出一個念頭:鬼上身。 毛不思活了二十多年,捉過的鬼比寫過的字都多,也不是沒遇見過鬼上身,只不過她是捉妖師,骨子里都是些茅山道士的東西,一般精鬼在她身上根本呆不了多久,反而會消耗掉自身的靈力,最后弱到連控魂的力氣也沒有,跌出rou、體之外,從而給了毛不思毫不費力,收拾它們的機會。 毛不思坐在教室的課桌后頭,桌上放著滿分的數(shù)學試卷,老師在講臺上喋喋不休的講著枯燥的數(shù)學題,她托著腮,環(huán)顧著周圍的一切。 這是煙城二十六中,是林寥的班級。林寥cao控著她的感官,卻超控不了她的思考,毛不思也不著急,她只要安靜的等著就好,等著林寥在她的體內(nèi)慢慢變?nèi)?,慢慢消逝?/br> ‘砰——’ 毛不思正看著黑板發(fā)呆,突然,一大團草稿紙就從后面閃過來,正巧不偏不倚的砸上她的腦袋。 ☆、如此不同 是誰!到底是特么的誰! 身后的學生們哄堂大笑,毛不思的腦袋還保持著被砸到的弧度,心里一團火驟然燒起。 她活了這么大,除了在馬明義手里吃了不少暗虧,除此之外,就是年級里的小霸王,有人要敢這么欺負她,早被她輪著棍子打的找不到北了。 只可惜,她叫囂的的在猛烈也沒用,這個身子如今是林寥的,伸手揉了揉腦袋,在老師‘安靜,不許說話’的呵斥聲中,繼續(xù)伏下身子,看桌上的試卷。 看啥,看啥!一張滿分的卷子有什么可看的!當務之急不應該是找到紙團的始作俑者,然后去抽他么!毛不思心里不停地吐槽,可身子卻依舊巍然不動。 這一早上過得毛不思昏昏欲睡,她不知道自己舉手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黑板上答的題對不對,只不過,她從小到大上了這么些年學,聽到的夸獎都沒有今天一早上多就對了。 鉛筆盒有些臟舊,毛不思仔細瞧過了,除了一只鋼筆看起來著實不便宜,剩下的,都是些一兩塊錢的小東西。 她在教室此次彼伏的背書聲中,悄悄地擰開了鋼筆桿,兩張紅票包裹著墨囊映入眼簾,毛不思眼前一亮:錢!大鈔! 只可惜,她沒有碰到,右手又小心的把筆桿擰了回去。要說這林寥也真是逗,把錢藏到鋼筆桿子里,她小時候怎么就沒想到這么藏零花錢呢。 如果說林寥的中學生涯和自己的有什么不同,毛不思覺得,大概除了成績的天差地別,就是在被不被人欺負,討不討人喜歡這上面了。 毛不思也不是個多討人喜歡的人,可起碼沒人敢欺負她啊。在她被砸了第三個紙團后,氣了滿肚子的火,偏偏被林寥壓著身體,怎么也發(fā)不出來。 不作威作福,不欺善怕惡,而是被欺負,這是鬼上身該干的事請嗎?這明擺著是打她的臉玩。 “最近咱們學校不少人被校外的不良少年搶了錢,隔壁班的學生昨天就碰上了?!卑嘀魅畏畔率种械恼n本,清清喉嚨,“學校已經(jīng)派保安巡邏了,咱們班同學回家路上也小心點,別抄小路,知道嗎?” “知道?!睉猩⒌幕卮稹?/br> 毛不思又把手中的鋼筆握的更緊了些,動作雖如此,心里卻是恨不得擼袖子。 小小年紀學人家打劫,真要讓她碰上,還不知道誰打誰呢,當然,攤上這么個情況,毛不思如今也就只能想想了。 腦子里天馬行空,連班主任喊她都沒聽到,還是身子先反應過來起身,毛不思才回神。 “林寥跟我來趟辦公室。”班主任推推眼鏡,又布置了一大堆作業(yè),才滿意的離開。 毛不思只好認命的跟在后頭,還沒等她出門,就被然從旁邊使勁推了下肩膀,腳下一滑,后腰就磕到了桌角上,就見幾個小姑娘和半大的小伙圍著她,為首的小姑娘扎著長馬尾,眼睛又大又亮,毛不思并不認得,腦袋一偏,就看到了她身后的關(guān)安安。 “你要再敢打小報告,就別怪我不客氣。”小姑娘手里還拿著大團的草稿紙,不停地在兩手里丟來丟去,“現(xiàn)在是軟的,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變成石頭?!?/br> “行了周嵐,跟她說這么多干嘛?!标P(guān)安安拍了拍為首小姑娘的胳膊,看著眼前的人,白眼差點翻到天上去,“有爹生沒爹養(yǎng)的都這樣,只會討好老師的馬屁精?!?/br> 接著周圍又是一陣爆笑。 毛不思差點沒氣到吐血,胳膊剛抬起來,就被林寥又壓了回去,她只聽自己怯生生的開口,“趙老師還在等我。” 剛走出教室,就感到后腦勺一疼,方才還在周嵐手里的紙團就滾在了地上,腳步?jīng)]有任何停頓,反而越走越快,直到樓梯拐角處才停下,眼淚就這么在眼眶里轉(zhuǎn)啊轉(zhuǎn)啊,她抬起胳膊用校服使勁擦了倆下,才吸吸鼻子,向著班主任辦公室走去。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毛不思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這么憋屈過,哪怕現(xiàn)在是林寥的人生,可被砸的是她,被諷刺的也是她啊。 “趙老師?!?/br> “進來?!卑嘀魅我姷剿?,笑著招招手,等毛不思走到她面前,忙拉著她坐下,手中是一份月考的成績單,夸贊道,“不錯,年級第二,就差八班的張敏敏兩分,在努力努力,爭取期中考試拿第一?!?/br> “嗯。”毛不思被迫點點頭。 “你這個成績上高中部的重點班肯定是沒問題的,但是吧……”話鋒一轉(zhuǎn),班主任繼續(xù),“你也得學會跟同學交流,不能死學習?!?/br> 毛不思一肚子的話啊,要不是林寥死活不開口,她能說滿中午倆小時。 班主任看她只垂著頭不說話,微微搖頭,嘆口氣拍著她的肩膀,“還是說班里又有人欺負你?有什么事你盡管告訴老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