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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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不思從未想過, 自己捉鬼師的人生會面臨這種選擇。 老毛說,鬼存于陽, 乃大忌諱, 他們的使命是撥亂反正,匡扶正義。 老毛亦說, 人活一世,自有天命, 輪不到他們插手。 寺廟外, 是慌亂的腳步聲,不絕于耳的k、d、t、c、d、j、z、l。求救聲,伴隨著槍聲不停地往人耳中鉆。毛不思的手腕被馬明義捉住, 他的話是那么的清晰, 撞在毛不思心里,震的她呆愣在原地。 “那是他們之間的仇恨, 你不該插手?!睉牙锏男雰撼吨ぷ? 哭的凄涼, 馬明義示意她聽聽外面的槍火,“你如今的法力能收的了外面的女鬼么?你能確保那些居心叵測的人不對咱們下手嗎?你能護的好懷里這個孩子嗎?” 不能。 不能。 不能。 這是毛不思首先想到的回答。 “亂世之中, 先有自己, 才有別人。”孟祥呈見多了這些事情, 覺得對于毛不思這種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 及笄后便嫁入世家的人而言,或許多少有些難以接受,“你會點術(shù)法不假, 可莫要忘了,你不是拯救蒼生的圣人?!?/br> “惡鬼傷人,你是捉鬼師,不該捉嗎?”毛不思望著席地而坐的孟祥呈,她感覺自己的心在動搖。 “該?!蹦腥它c頭,“但正如三爺所言,我并非孤身一人,念兒是我的牽掛,我懂得取舍?!?/br> 取眾人的平安。 舍一時的信念。 咿咿—— 懷里的嬰兒揮舞著rou圓的手指,不小心繞到了毛不思的頭發(fā),這才停止了哭聲,好奇的把一縷青絲攥在手中,上下的拉扯著,疼痛透過頭皮,引來的毛不思的視線,她那么小一個,她的人生還沒開始。 “求求你,饒了我吧。”沈副會長跪在地上,身體抖得像個篩子。 “你們殺了我丈夫,殺了我,一把火燒了我們楊府,我年邁的公婆葬身火海,可憐的女兒剛出生便沒了親人,我為什么要饒過你!”地上散落著丟棄的槍支,原本跟著副會長前來,想著表現(xiàn)一把的士兵這會兒早已連滾帶爬的落荒而逃。 沒人想到,他們會撞鬼,還是個尋仇的女鬼。 “嫂子,這真的不能怪我?!鄙蚋睍L額頭磕在地面上,咚咚作響,鼻涕混著淚水糊了滿臉,“是賀縣長,是他下的決定,我也是被逼的啊?!?/br> “我看到你了?!迸淼穆曇舭橹癸L(fēng),陰森森地傳入沈副會長的耳朵,她腦袋彎曲著垂在沈副會長頭頂,濕漉漉地發(fā)尾掃過他的臉頰,帶著咸濕的血腥味,“你的刺刀不停地插入草垛,想要找出我的女兒。” 沈副會長身子一抖,整個人無力地癱了下去,一顆眼球掉落在他面前,死死地盯著他,女鬼的聲音那么輕,那么冷,雙手伸出,從后面繞向沈副會長的喉嚨,逐漸縮緊,“當時,我就在不遠的樹蔭下,盯著你。”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寺廟的窗縫中頑皮地跑過,伴隨著木門的吱扭,毛不思懷里的嬰兒見到了許久以來的第一個朝陽。 枯黃地大地上,生長著幾根稀稀落落的雜草,壓著幾桿槍支,不遠處躺著一個男人,他瞪著眼,紅血絲布滿眼球,頭發(fā)凌亂不堪,衣衫更是沒了初見時的得體,皺巴巴地擰成一團,脖子被折成兩段,將將望去,就看得出他經(jīng)過了漫長而絕望的掙扎。 回城的小路很安靜,灰色的城門大開,難得沒了士兵的看守,整潔的青石板偶爾能看到因為倉皇逃竄而掉落的物品。 “三爺!”趙令的呼聲穿透安寧,遠遠地響起。 下一秒,就帶著部下沖到了三爺身邊,整齊的行了個軍禮,這才匆忙打量了他們幾眼,“您沒事吧。” “沒事。”劉尋張開眼,就是身處破廟內(nèi),還是孟祥呈把昨晚的事挑了重點講給他聽,賀縣長果然是只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他心中冷笑,也慶幸昨夜那人的果斷,不然,今天是個什么模樣還真不好說。 “長恒酒樓出大事了,宋陽帶人在那里守著沒敢動。”等確定三爺無礙,趙令才細細地把昨夜他們莫名睡去的事情事無巨細的講給了三爺,“今天一早咱們的人是在監(jiān)獄醒來的,但奇怪的是監(jiān)獄無人看守,這才撬了鎖頭闖出來去長恒酒樓尋您,誰料長恒酒樓大門未掩,就那么敞著?!壁w令現(xiàn)在回想起那個畫面還頭皮發(fā)麻,五條麻繩并排系在房梁上,隔空懸著四條尸體,包括昨夜感染風(fēng)寒未來迎接的監(jiān)獄長,“脖子全被人擰斷了,我和宋陽查看過,腳下并無桌椅移動的痕跡,您說會不會是……” 趙令看了眼三爺身后的孟祥呈,后面的話猶如蚊蠅,“鬧鬼?!?/br> “三爺?!弊叩介L恒酒樓門口,宋陽抱拳行禮,引著他去大堂,四塊麻布,“由東到西,依次是賀縣長,張會長,吳行長,以及昨日未見的典獄長?!?/br> “孫康順不在?”三爺疑問。 “我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孫秘書就倒在這群尸體旁邊,八成是被嚇昏了,怎么都喚不醒,這會兒還在后頭躺著?!彼侮柼郑疽馐窒氯グ阉艹鰜?。 “你給她尋個奶娘,孩子已經(jīng)餓了許久了。”說著毛不思把嬰兒遞到宋陽懷里,惹得一個七尺多高的大男人手忙腳亂,跟端貢品似的捧著,生怕弄傷了這個還沒小臂長的女嬰。 跟著孟祥呈一起上前,只見孫康順眉頭緊皺,面容緊張,被人推了幾下,依舊沒有蘇醒的趨勢。 “鬼迷眼?!泵凰奸_口,“香油一兩,香灰一抔,雞血一杯,和了書于符紙之上,再覆于眼簾,便能破鬼邪的遮眼之術(shù)?!?/br> “小小年紀,知道的還不少?!泵舷槌时持?,五條麻繩,四副尸體,顯然其中一根是為孫康順準備的,許是后來女鬼見他無辜,改變主意,放了他一馬,尋仇卻還能做到不亂殺無辜,只能說女鬼還沒殺紅眼,孫康順撞到大運撿了條小命回來。 毛不思瞧著孟祥呈奮筆疾書,越看越覺得他的落筆在哪里見過。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孫康順雙手不停在空中揮舞,最后一個沒坐穩(wěn),整個人從沙發(fā)上跌了下來,這才捂著碰到的額頭,猛地睜開眼,對上的,自然是三爺一行人,手腳并用的爬到劉尋腳邊,孫康順抱著他的大腿,死活不肯松手,“三爺,您繞了我吧,我也是昨晚回府后才知道的,再想通知您,也來不及了。他們設(shè)計殺楊會長的事我是丁點不知啊,不然昨晚我也不會說那番讓您不喜的話,什么留條后路,什么大帥少帥,下官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我只忠心于三爺您,求您讓那女鬼放過我吧?!?/br> 接著,便是咚咚咚地幾個響頭。 “放過你也不是不可以?!比隣斈X子轉(zhuǎn)的飛快,把眼前發(fā)生的和孟祥呈講給他的事片刻就串出了一條線,“不過,你該知道怎么做?!?/br> “知道知道,以后,您就是天,您說什么,考嵐縣就做什么?!睂O康順腦袋點的如小雞啄米。 “去吧?!比隣敳辉诹羲盎馗煤眯菹??!?/br> 長恒酒樓大門被帶上,趙令和宋陽在門外守著,室內(nèi)只留下了三爺,毛不思和孟祥呈,嬰兒吃了奶,這會兒被送到毛不思懷里,睡著正香。 “你用它在眼皮上抹過,就能瞧見了?!泵凰歼f給三爺張紙符。 “你可真不怕嚇到三爺?!泵舷槌首焐线@般說,動作卻沒有制止。 “謝謝恩公?!迸砟樕珣K白,她縮在樓梯的陰影處,安靜的跪在那里,眼睛卻沒離開過毛不思懷里的孩子,“我女兒還有十天才到滿月,是我和相公的第一個孩子,說起來也慚愧,我身子骨弱,三十多才得這么一個女兒,相公開心的很,原本商量著說要給她好好辦場滿月酒的……” 結(jié)果,一夕間,家破人亡。 女鬼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誰料手指剛穿過她的皮膚,小嬰兒頓時抖起了身子,似受到驚嚇,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碰不得。”毛不思看著女鬼因為嬰孩的啼哭,本能的想去擁抱自己的孩子,連忙開口阻止,“嬰兒體弱,你這樣身上的陰氣會傷到她?!?/br> “我還沒有看夠她,還沒有抱夠她,沒聽到她開口喚我母親,沒陪著她蹣跚學(xué)步……”女鬼捂著嘴,血淚涌出眼眶,“我怎么就死了呢,怎么能死呢?” 我好不甘心,我好恨…… 孟祥呈望著女鬼的神色變化,不由得把手放進袖口中,拇指碰到里面的桃木符。 恨是鬼存于陽間的產(chǎn)物,它會一日比著一日強大,最后吞噬掉所有的善良。 “一個為了保護女兒死去的偉大母親,和一個亂殺無辜的殘暴母親,你女兒會想要哪一個?”毛不思蹲下身子,把懷里小臉哭皺成一團的嬰兒抱給她看,手攤開掌心,掌心中安靜的落著一只玉葫蘆,“你已經(jīng)死了,便把最后的美好留給她吧,否則,你只會更快的消磨掉她的陽壽與運數(shù)?!?/br> “可我舍不得。”女鬼望著弱小的女兒眼神開始柔和下來,“她那么小,若是被人欺負了,沒有父親,沒有母親,誰還會幫她?” “你救過我,我心里感激?!比隣斂拷恚凰家黄鸲紫律碜?,他目光沉靜,俯身低聲道,“只要你消失,她就是我劉府的小姐。” ☆、素來不好 考嵐縣的事辦的極快, 孫康順發(fā)送的電報里幾乎是重新構(gòu)造了一個故事,把自己和三爺摘的一干二凈。并且成功抓捕了一支等在考嵐通往北川必經(jīng)路上的軍隊。 三爺北川之行鐵板釘釘, 但是天高皇帝遠, 三爺常年呆在都城,北川見過三爺本人的更是極少, 只要找個身形相似的,按著三爺?shù)娜菝惭b扮一番, 哪怕像個三四分, 都可以蒙混過關(guān)。屆時頂了三爺?shù)纳矸?,直接進入北川,既可以把邊境的軍隊收為己有, 又可以得到留家發(fā)來的所有消息。 只可惜這個如意算盤打的太響了, 走了聲,漏了破綻, 這才引發(fā)了后來中立派的楊會長滿門被殺一事。 事情的結(jié)果如何, 毛不思不清楚, 她此刻正站在被燒得漆黑的楊府大宅中,面前是桌案香爐, 銅盆里滿當當?shù)脑獙毤堝X, 青色的煙火縈繞成團, 不肯散去。枉死之地總是容易滋生怨氣, 怨氣經(jīng)年累月,生出惡靈,也不是沒有的事。 毛不思掐著劍指, 指縫中夾著一張涂了朱砂的符咒,口中念念有詞。陰風(fēng)吹過,手里的符咒劇烈的抖動開來,仿佛在表達著自己的憤怒。 “她離開時給孩子起了名,叫阿盈?!泵凰脊律砹⒃诤L(fēng)中,紙錢被卷起,漫天的飄灑。 毛不思又想到了不久前,女鬼被玉葫蘆的光芒包圍住,她望著不識愁滋味的嬰兒,眼里的溫柔能掐出水來,“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這是相公教我的第一句詩,就叫阿盈好了?!?/br> 風(fēng)逐漸停下了呼嘯,枯黃的樹枝也不再瑟瑟發(fā)抖,陰風(fēng)狂作的楊家大宅許久之后,終歸于平靜。 “破!”符咒化為一道黃色的光刃,穿透成團的青煙,朱砂由紅轉(zhuǎn)黑,最后無力地飄落在地面上。 寒氣逼人的大宅恢復(fù)了初春的些許暖意,毛不思取出火捻點了三根香,香煙盤旋而上,再無抱團的跡象。 “干凈了?!泵舷槌视泌w令遞來的毛巾拭擦著手掌,對背光而站的三爺?shù)溃拔沂莻€術(shù)士,不是跟著你收拾爛攤子的?!?/br> 不遠處橫七豎八的倒著幾具尸體,他們?nèi)菝不蚨嗷蛏?,都與三爺有著幾分的想象,他一扭頭,陽光落在他的臉頰上,睫毛投下厚厚的陰影?!暗鹊搅吮贝?,我手上沾染的鮮血會比現(xiàn)在多十倍百倍。” “傷人越多,福報越少,終有一日會被反噬。”孟祥呈搖搖頭,“我是可以幫你為他們超度,使你不被惡鬼纏身,可更多的,我也做不了,你一旦染了血殺了人,做的就是損福報的事?!?/br> 他知道,可是…… “別無選擇。” 他得活著,他的家族得延續(xù)下去。 三天后,劉尋一行人在孫康順畢恭畢敬的恭送下,離開了蘭考縣,毛不思托著腮,有些發(fā)愁,“阿盈這么小,一路顛簸,身子能受得了么。” “我給她找的可是十里八鄉(xiāng)最好的乳母了?!比隣旈]目養(yǎng)神,“你若是想要食言,把她留給孫康順養(yǎng)著也不是問題,就怕有朝一日,都城的禍事會波及到考嵐縣,到那時,我怕是鞭長莫及?!?/br> “我不過是擔心念叨兩句,你怎么這么啰嗦?!眲⒛钋浦⒂蓯?,非要跟著她去了后面的一輛車,沒了劉念的緩沖,毛不思越發(fā)覺得自己跟三爺八字不合。 “君子一諾,我既然答應(yīng)了她要好好照顧她女兒,就定然會說到做到?!比隣斠琅f未睜眼。 “是、是、是?!泵凰挤笱艿?,又給自己尋了個舒服點的姿勢,打開點心盒,挑了快玫瑰酥咬著繼續(xù),“反正你也沒女兒,忽然間多了個貼心的小棉襖,也是件好事?!?/br> “夫人這么一說,倒是提醒了我?!比隣敱犻_眼,睫毛在眼皮上忽閃了幾下,他單手握拳撐在下巴上,思考了良久,才一把奪過毛不思吃了一半的點心,對上她不滿的眼神,眉宇間難得添上了幾分笑意,“都是做母親的人了,可不能在這么貪嘴?!?/br> “咳咳——”伴隨著三爺?shù)囊幌挘凰急贿€沒來得及咽下去的玫瑰酥卡了嗓子。 “夫人為何如此激動?”三爺遞上水袋。 “人嚇人會嚇死人的!”毛不思抬頭猛灌水,好不容易才五官扭曲的把卡在喉嚨里的點心送下去。 她一個未婚女性,就這么在劉尋口里,平白無故地做了個娘。 “你是我夫人,她是我女兒,喚你一聲母親,豈不理所應(yīng)當。”三爺話說完,瞧著毛不思變了又變的臉色,心里忽然就舒坦了,又老神在在的閉上了眼,繼續(xù)假寐。 “我還沒結(jié)婚啊!”毛不思盤腿坐在沙發(fā)上,面前擺著一壺上好的香茶,眼前人大眼瞪小眼,一手指著旁邊搖籃里咿呀不停地阿盈,“養(yǎng)孩子也不是不可以,可好歹給我個準備吧,又不是小貓小狗的,給口飯吃就行,那可是個人啊,我連自己都養(yǎng)不好,怎么養(yǎng)她嘛。” 琴棋書畫是別想了,她一個勉勉強強考上三流大學(xué),又勉勉強強學(xué)到畢業(yè),幾年沒看書,知識早就還給老師了。教她術(shù)法就更不行了,這個時代這么亂,應(yīng)付人就已經(jīng)夠精疲力盡了,哪還有多余的時間應(yīng)付鬼。毛不思想著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嬰兒,感覺自己瞬間愁出了好幾根白頭發(fā)。 馬明義看著她又咕咚咚灌了兩口茶,這已經(jīng)是今晚的第四杯了。 “毛毛,你會不會想太多?!瘪R明義覺得有必要制止她,這么下去非喝撐不可,得讓她早點脫離出糾結(jié)的怪圈,“我想,無論是我,還是劉尋,應(yīng)該都沒打算讓你帶孩子?!?/br> “……” “不過,孩子小小的,也的確很招人疼?!瘪R明義沖著阿盈做了個鬼臉,就見小丫頭扭著屁股手舞足蹈,咯咯的笑出聲。 “這倒是,我還蠻喜歡她的?!泵凰家矞惿先?,給她比了兩個牛耳朵,小丫頭更喜歡了。 “小臉圓乎乎的,跟你小時候倒還真有幾分相似?!瘪R明義說著,干脆上手捏住了毛不思的臉頰,光溜溜,軟綿綿,手感別提有多好。 “福說,你肯定八記得。”毛不思被他捏著臉頰有些口齒不清,她都忘了馬明義小時候的模樣了,馬明義怎么可能記得她。 “你小時候不知道在我家照了多少照片?!被椟S的燈光下,毛不思忽閃著大眼睛,讓他一時有些晃神。他說的是實話,他書房存放的相冊里,毛不思小時候的照片比他自己的還要多,開心的,生氣的,發(fā)脾氣的……一張又一張,碼的整整齊齊,仿佛她才應(yīng)該是相冊的主人。 距離逐漸拉近,馬明義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咚,一下又一下。 唇靠近她臉頰的瞬間,他動作忽然停下來,正對面是大片的琉璃,剛巧能折射出他們的身影,動作有些曖昧,氣氛也恰到好處,唯獨,唯獨那張臉不是他的。 除了毛不思,沒有人能在三爺身上看到馬明義,哪怕是他自己。 溫馨的氛圍突然被打破,馬明義用腦門輕輕敲了一下毛不思的腦袋,快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