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只聽水宸陰郁萬分的道:“孤懶得過問穎姐兒真病還是假病,就算穎姐兒真是生了重病,即將不久于人世,也有牛家其他的姐兒做后補,等著成為四皇子妃?!?/br> 這種沒腦子,還專門扯后腿堪稱豬隊友的親眷,還是打包送給水澤吧。 水宸嘆了一口氣,卻是問:“牛國公最近沒來煩你吧?”水宸沒叫舅舅,而是稱呼的牛國公,可想而知對現(xiàn)任的鎮(zhèn)國公有多不待見。 嫵媚將繡到了一半的荷包甩到一旁幾上放著的簸箕里,抿抿嘴,很是認真的問水宸:“哥哥這話的意思,是牛國公不知哪根筋兒不對,突發(fā)奇想的跑來sao擾哥哥了?!?/br> 水宸嗤笑,很是不屑的道: “牛國公的筋兒什么時候對過!” “的確如此。不過哥哥,你還未說是不是牛國公來sao擾過你呢!” “自從哥哥吩咐東宮的人對牛家的人閉門謝客后,牛國公就很少能出現(xiàn)在哥哥的面前了。”說道這兒,水宸面容上突然浮現(xiàn)一抹怪異,給嫵媚的感覺就是——水宸好像吃了蒼蠅一般,惡心難受極了。 水宸接著道:“今兒下早朝之后,牛國公神神秘秘的截住哥哥,說哥哥最肖似父皇,想來定也是個葷素不忌的主兒。為表他這個做舅舅的關懷之心,特意忍痛割愛,準備送八個身姿婀娜、人美又會吹~簫的伶人給哥哥……”說道最后,水宸的臉已經接近扭曲,顯然是惱恨到了極點。 嫵媚也是險些氣炸了肝,恨不得立馬就抽死牛國公。 先不說水宸本身就不是個重欲、喜好漁色的主兒,這他媽趕在親外甥大婚之際,給親外甥送女人是幾個意思。這是巴不得水宸得好,決心幫助敵方拉低水宸在準太子妃和準太子妃家人的印象分吧。 “小妹你說說,咱母后多么聰慧的人兒啊,怎么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弟就這么蠢笨不堪?。 ?/br> “估計外祖母生母后時,把所有智商都留給了母后的緣故吧?!眿趁霓D變了語氣,好不嘲諷的道:“于是牛國公的腦袋里,只能塞滿了稻草?!?/br> 牛國公他腦袋里裝的可不都是稻草嗎! 想到被他嚴厲拒絕了,還產生了委屈小情緒的牛國公,水宸就一陣膩歪,也越發(fā)堅定了將牛家以牛國公為首的豬隊友,全吆喝到水澤那邊兒去的決心。 不過在這之前嘛,水宸若有所思的托腮。 “小妹啊,你說張氏會不會知道這事兒?!?/br> “哥哥的意思是怕張尚書回去將牛國公截住哥哥、準備給哥哥送女人、卻被哥哥言辭拒絕的事兒告之張氏?”嫵媚不以為然的道:“張氏知道就知道唄,有什么大不了的?!?/br> 張靈從父親張正的口中知道這事后,的確并沒有覺得有什么,反而對于張正所說‘這牛家…可真是一言難盡’,讓張氏嫁入東宮后,幫著太子(水宸)盡量遠離牛家一家人頗為贊同。 “父親所說,女兒定會謹記,以后萬事都會以太子為主?!毕氲剿窌r不時打發(fā)人送來的一些女兒家把玩的精致玩意兒,張靈秀氣的小臉上浮上了淡淡紅暈。張靈接著道:“賈側妃那兒,女兒也會謹記為正妻之道,輕易不會給人難堪?!?/br> 張正滿意的頷首:“女兒之cao守,為父自然信得過。女兒你和太子大婚還有一段時間,就且安心在家待嫁,其他事務不必過意理會?!?/br> 張正所指是管家的事,張府后院清凈,其實事務并不怎么繁瑣。張正有此一說,也是讓張靈靜心準備一些東西,好大婚后請安送給長輩以及唯一的小姑子。 張靈乖巧應答了一句,便退出了書房,領著等在院門口的丫鬟二夏慢悠悠的走回了所住的繡樓。 張靈剛坐下還未來得及歇腳,便有門房婆子來報,說是大門外有人替太子送東西,并指名要見她。 張靈一聽這話,心就一激靈,忙起身慌慌忙忙的往大門走去。 “看起來年齡不大,模樣精致的女孩,不是安樂公主是誰,你這婆子怎么不將公主迎進來,反讓公主在大門口等著,真是成何體統(tǒng),這要是被父親、母親知道了,你這婆子就得著吃掛落吧!” 前來傳話的門房婆子苦著一張臉,卻不敢這個時候打斷張靈的步伐,為自己求情,只得連連告罪,轉而去通知張母。正在和兒媳婦商議女兒嫁妝的張母一聽安樂嫡長公主來訪,也忙放下商議到一半、還未得出結論的事兒,領著兒媳婦和丫鬟婆子就往大門口趕去。 張府大門口站著的人,的確是打著幫哥哥給未來嫂子送東西的名義出宮玩的嫵媚。 張靈快步的來到大門前,人剛剛站穩(wěn),便立馬利落行禮問安道:“臣女參見公主殿下,公主萬福金安。” 嫵媚對張靈這個未來嫂子映象極好,當即俏生生的道:“張家jiejie,你太多禮了?!闭f完,還沖著張靈露出一抹燦爛無比的笑容。 第35章 張靈春兒! 對嫵媚這話, 張靈頓時露出了一抹說是靦腆、卻不怎么算靦腆的笑容。 “瞧臣女都忘了, ”張靈故作懊惱的拍拍額頭,當下忙迎著嫵媚進門說話。 雖然說著張靈看起來是個會來事的。但嫵媚是借著替水宸送東西, 出宮找賈赦玩的。和張靈聊天,聊一會兒可以, 但進張家門做客,耽誤時間久了,卻是萬萬不行。 所以嫵媚笑得燦爛無比的道:“媚娘實話說了, 媚娘啊, 是借著替太子哥哥送東西的名義, 跑出宮的?!?/br> 說道這兒,嫵媚又俏皮的眨眨眼睛,接著道:“嫂子別太熱情客氣,打擾了媚娘去找未來駙馬玩耍!” 張靈:“.…..”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 她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只能以無限敬仰的眸光目送嫵媚施施然的轉身就走。 張靈有著囧然的轉身,往府里走時,卻恰好碰到了帶著丫鬟婆子浩浩蕩蕩趕來的張母、大嫂。 “公主已經走了?!睆堨`頓了頓, 又補充解釋道:“說來幫太子送小玩意兒只是順帶,公主的本意是想上榮國府,找未來駙馬玩耍?!?/br> 張母和張家大嫂對視一眼, 也不知是該緊那么一口氣, 還是松那么一口氣, 只得放下這事兒, 轉而說起太子有心了,居然時不時就打發(fā)人送些女兒家把玩的小東西。 聽到生母都這樣說,張靈當即又紅了臉,糯糯地道:“女兒親自繡了些荷包,也不知該是大婚前送,還是大婚后送?” 張家大嫂看了看婆母的神色,發(fā)現(xiàn)她頗為贊同張靈婚前送荷包給水宸,畢竟水宸身為東宮太子,都送了那么多次的小玩意兒,張靈要矜持、要恪守禮教,堅持婚前不往來就有點太呆板了,沒瞧著張靈未來的小姑子,也是見天的出宮找未來駙馬玩耍嗎。 “婆母,靈姐兒是該也送些親手做的荷包、汗巾給太子殿下。”張家大嫂斟酌的道:“榮國賈府春姐兒那兒也要送些禮物,畢竟再有一月,那春姐兒就要被抬進東宮為太子側妃了?!?/br> 說來不管是太子側妃還是皇子的側妃,進門都會有擺在各自院落中的小型婚禮的。不過到底是側室,即使上了玉蝶,即使有婚禮,也會擺婚宴,但‘抬’進門而不是娶進門,就代表了無論以后是否受寵,都只能穿戴除正紅以外的衣裳、和除正紅、大紅以外的首飾。 張府這邊,張靈回了所住繡樓后,張母、張家大嫂這對婆媳繼續(xù)談論添補張靈的嫁妝,而榮國賈府那邊兒,住在靠近馬廄、又比較接近賈赦獨居東大院、自成一格的院落里的賈春兒和賈夏兒相對無言,彼此都心有戚戚的深深嘆了一口氣。 “秋姐兒落了選秀,以后的親事怕是不得好。” 性格真溫柔靦腆的賈春兒點點頭,附和賈夏兒的話道:“大姐也是這么想的,旁的大姐不怕,就怕太太于秋姐兒的婚事上,故意刁難,給秋姐兒配個著實不堪的浪蕩子?!?/br> 說來賈秋兒人如其名,算得上一個冷美人。生性淡漠,除了對三個同病相憐的姐妹外加一個賈赦、稍顯熱情外,其他旁人,就連她那個從來都不盡心盡力的乳娘,都冷冷的,堪稱一副冷硬心腸。 賈春兒、賈夏兒如此為自己未來擔憂,賈秋兒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只是相比她們的在意,賈秋兒對于嫁不嫁人、所嫁之人是不是好、是壞,根本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左右兩個jiejie入了皇家、郡王門,雖為側室,但也讓對后院之事從不上心的賈代善,對余下還未有親事的兩位庶出女兒,起了關注。 有賈代善在,就算賈母再怎么善于磋磨,糟蹋人,也不敢將她和賈冬兒隨隨便便配人。想來有賈代善在,賈母最多也只敢在嫁妝上刻薄一番,所以不是賈秋兒不識兩位jiejie的心意,而是賈春兒、賈夏兒擔憂過頭了。 賈秋兒也和心思最為玲瓏剔透的賈冬兒對視一眼,雙雙頗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賈秋兒率先開口道:“大姐、二姐,你們?yōu)槿愕挠H事?lián)鷳n是好心好意,可你們是不是忘了老爺。有老爺在,太太也是不敢太過鬧騰的?!?/br> 賈冬兒緊隨其后道:“給大哥說一聲你們的擔憂吧,有大哥這個未來駙馬在,老爺多多少少也會采納一下大哥的意思?!?/br> 賈夏兒覺得賈冬兒這個提議甚好,當即風風火火的起身,準備往東大院去時,卻被從府中公共大廚房端來了一碟糕點的鶯草攔住了。 “夏姐兒,你風風火火的干嘛呢!” 賈夏兒停住腳步,看了一眼這脾氣和自己有些相似的鶯草,倒也解釋了自己之所以風風火火的舉動。 “現(xiàn)在去找大爺不行?!柄L草將那碟糕點放在幾上,說話道:“公主殿下來了榮國府,目前正在東大院那兒待著呢,不過姑娘你倒是可以去東大院一趟,畢竟姑娘你是鐵板釘釘的未來太子側妃,拜見一下公主殿下,是應當有的規(guī)矩。” 賈春兒啊了一聲,看向了自家的丫鬟——鶯草,有些不確定的來了一句:“有這個規(guī)矩嗎?!?/br> 鶯草嘆了一口氣,回答道:“其實鶯草也不知道有沒有這個規(guī)矩,可是姑娘你想一下,公主來往榮國府這么頻繁,你一次也沒拜見過公主殿下,是不是有點不合適。鶯草打聽到,萬歲爺和太子殿下是最寵愛公主殿下的,鶯草說句貼心話,要是公主不滿意姑娘,回宮后和太子殿下說嘴,說姑娘是個不懂規(guī)矩、不上臺面的人,太子殿下怕也會因此對姑娘有意見,到時姑娘被抬進宮,怕是要受冷落?!?/br> 賈冬兒若有所思的挑眉,這鶯草的話雖說有點不中聽,便本意是好的。所以心思最為玲瓏剔透的賈冬兒也就順著鶯草的意思,說和賈春兒去東大院走一遭,拜見公主。 說來賈春兒是個挺沒有主意,又容易被親近之人說動的人。賈冬兒這么說,賈夏兒、賈秋兒也同樣這么說后,賈春兒便進內屋耳房,換了一套相對要精致、典雅的衣裳羅裙,又稍微補了一下裝,便領著鶯草去了東大院。 此時嫵媚這位公主殿下的的確確是在東大院。 她這次出宮,除了幫帶太子殿下送給張靈的一些小玩意兒,也帶了兩樣從文帝私庫里扒拉出,據說是畫圣吳道子的真跡畫作,來供賈赦品鑒。 賈赦善品鑒古董字畫可不是說假的,而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賈赦一見嫵媚的帶來的二副畫貼,眼神頓時就舍不得挪位了。 “公主,這是畫圣吳道子的真跡吧!” 賈赦吞了一口唾沫,顯然有些激動過頭,連話也說得哆哆嗦嗦。 不過嫵媚可不會嫌棄,反而覺得賈赦這模樣真是可愛。 覺得賈赦這樣子很可愛的嫵媚一邊用手指繞著順著臉頰垂下的一縷青絲,一邊聲音特別軟糯的道:“媚娘從父皇私庫里扒拉出來的,想來應該是真跡吧。” “萬歲爺私庫的東西?”賈赦瞪大了眼睛,定睛看了嫵媚數秒之后,失笑道:“既然能入了萬歲爺的私庫,哪有什么假的?!闭f著,賈赦倒把嫵媚特意帶來的兩幅畫帖放到了一旁案桌之上。 嫵媚在太師椅上落了座,晃蕩著兩只小腿兒,姿態(tài)愜意而悠然的繼續(xù)道:“恩侯這話說得也不全對,就父皇那鑒賞字畫的能力,除非真的和假的差別很大,不然父皇可是看不出來真假的。” 賈赦再次搖頭失笑:“萬歲爺要是知道了媚娘如此埋汰于他,定會生媚娘的氣的?!?/br> “恩侯這話又說錯了,父皇才不會為了這種小事生媚娘的氣呢!” 嫵媚俏皮的皺了皺眉頭,主動沒再繼續(xù)這個有損文帝尊嚴的話題,轉而道:“媚娘來榮國府之前,去了一趟張府?!?/br> 賈赦點頭,正要見機問嫵媚對于未來的嫂子感官如何時,守著書房門的金磚突然出聲:“大爺,大姑娘帶著鶯草來了?!?/br> 嫵媚側首看著賈赦。 賈赦笑著道: “大姐平時不太愛出門,這次來東大院,想來是聽到媚娘來了,特意帶著丫鬟來拜見媚娘的吧。” 嫵媚嗯了一聲,便在太師椅上端正了坐姿。 春語推開半掩著的書房門,迎著賈春兒進來。 “臣女參見公主殿下?!?/br> 賈春兒溫溫柔柔的向嫵媚行禮問安。 嫵媚頷首,等到賈春兒行禮問安完了后,這才示意春語將賈春兒扶起來,并讓賈赦的小廝進屋,給賈春兒搬了一張矮凳。 嫵媚笑著道:“說來,本宮來了榮國府幾次,這還是本宮自選秀后第一次見春姐兒呢!” 賈春兒拘謹的只在軟凳上落了半座,拘謹的回答道:“回公主的話,好讓公主知道,臣女一直都在臣女所住小院里,學規(guī)矩,做些針線女紅。又想著公主來榮國府是專門來找大爺,估計不想被臣女打擾,所以這才拖到了現(xiàn)在才來拜見。還請公主慈心,不要怪罪臣女的失禮?!?/br> “春姐兒言之有理,本宮又怎么會怪罪?!?/br> 說道此處,嫵媚便看向了賈赦:“恩侯品鑒完了畫圣吳道子的畫作,可有了空閑陪著本宮到榮國府中的藕香榭坐坐。” 賈赦點頭后,嫵媚又轉而看向了賈春兒,笑語盈盈的道:“春姐兒和姐妹們也一起來唄,正好本宮也想跟春姐兒好好聊聊?!?/br> 賈春兒忙不迭的應答。 于是東大院的下人便分別去請了賈夏兒、賈秋兒、賈冬兒前去藕香榭,銀錠又親自跑了榮禧堂一趟,跑來了榮國賈府唯一的嫡小姐賈敏。 第36章 午宴說道! 后宅大院一般沒什么秘密可言, 這邊嫵媚說了想去藕香榭坐坐, 那邊賈母就得到了消息。賈代善今日并沒有在榮國府,而是外出和友人聚會。正巧譚夫人領著已經和賈政定了親的王念惠剛進了榮國府, 賈母便做主,帶著譚夫人、王念惠也去了藕香榭。 府中主子, 還有尊客都要上藕香榭,管理這地兒的婆子趕緊請示已經到了藕香榭,正站在曲折竹橋上的賈夏兒三人, 需要擺幾張桌子, 準備哪些吃食。 賈母帶著譚夫人、王念惠隨后趕來, 恰好就看到賈夏兒風風火火的指揮丫鬟婆子,擺放桌子和準備瓜果、糕點等吃食。賈母眉頭下意識一皺,不喜的情緒就跟春天的綠芽兒一樣,不斷的冒出來。 “太太~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