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一時間只醉心于鋼琴的音色和手感,林青青彈得有些入迷,待一曲彈完,她才發(fā)現(xiàn)房間里多了一個人。 是陸修遠。 “陸先生,你怎么來這里了?” 陸修遠笑道:“不用這么客氣,你若是不嫌棄,叫我大哥就行?!?/br> 林青青笑笑沒說話。 陸修遠走過來說道:“這是我爸爸的琴房?!?/br> 林青青急忙起身,一臉歉意道:“抱歉,我并不知道?!?/br> 剛剛管家告訴她,這邊所有地方都可以逛,她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地方竟然是陸修遠父親的琴房。 陸修遠道:“你一定覺得奇怪,我爸爸那種出老千發(fā)家的賭徒竟然還喜歡音樂?!?/br> 林青青忙道:“沒有,音樂這種東西是沒有界限的?!?/br> 說話間,陸修遠已經(jīng)走了過來,此刻林青青還站在鋼琴旁,陸修遠走到鋼琴前,隨后在上面按了幾下,房間里頓時充斥著一陣低沉洪亮的聲音。 不過陸修遠從她跟前經(jīng)過的時候林青青從他身上聞到了一股很奇特的香味,男人應該不會用這種濃烈的香水。 林青青也沒多想,她沖陸修遠道:“我再去別的地方逛逛?!?/br> 她走到門邊扭動門把手,這才發(fā)現(xiàn)門把手扭不開,林青青試了幾次都扭不開,她便沖陸修遠道:“能幫忙打開嗎?” 陸修遠沒動,卻用一種很復雜的目光看著她。 林青青意識到不對勁,她感覺到胸口開始發(fā)悶,腦子也變得暈乎乎的,眼前的一切都開始出現(xiàn)了重影,而陸修遠正一步步向她走過來。 林青青下意識后退,腳步有些虛,走路也不穩(wěn),往后退了兩步她便跌坐在地上,陸修遠卻還在靠近,林青青意識到了危險,她急忙用手摸索著,她在柜子上摸到一頭木雕犀牛便向他砸去。 “你要做什么?!你不要過來了!” 就在那么一瞬間,腦袋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片段,好像也是有人蹲在他身邊,他握住她的腳,可是她不想他靠近,她不斷向他扔東西。 大腦傳來一陣劇痛,痛得她發(fā)出一陣驚叫,她用頭撞著旁邊的柜子,只希望能緩解一些。 然而隨著她撞擊,更多陌生的記憶就像突然放閘的洪水般急速沖入她的腦海中…… 第三十八章 陸修遠依然一步步逼近。 她聽到他在說著什么。 “很抱歉, 我也不想這樣, 可是雯倩是我meimei, 她想要的我都想幫她得到?!?/br> 腦子太疼了,她撞擊了好幾下依然不能緩解。大概是太難受了,她終于狠下心重重的撞了一下, 她只覺得腦子一陣眩暈,再后來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陸修遠望著倒在地上滿頭是血的林青青也是傻眼了, 他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倩雯告訴他, 她想讓易澤延知道林青青是個浪蕩的女人從而厭棄她, 央求他幫忙。 他覺得這個計劃實在太冒險也太蠢,一不注意還會將自己搭進去, 可若是計劃成功的話他們賺到的也會很多,雯倩可以得到易澤延,而他可以得到她。 就算得不到,能有一刻共眠他也覺得值。 幾年前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被她給吸引住了, 后來他去找雯倩,她當時也在場,那天的她目光清冷,給人一種桀驁又高不可攀的感覺, 可是她舉手投足間卻透著一種媚入骨髓的美, 從那之后他就再也沒辦法忘記她。 這個計劃很冒險,賭注也很大, 一向謹小慎微的他在平時是絕對不會考慮的,可是計劃的誘惑對他來說真的太大。 人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 也可以理解成,想要得到美人的話都是需要冒險的。 不過陸修遠壓根沒想到事情會到這個地步。 倩雯給他噴了費洛蒙和曼陀羅,對女人有催情致幻的作用,他沒想到她性子這么烈,寧愿自殘也要保持清醒。 她頭上的血流到了地上,陸修遠望著那猩紅刺目的鮮血這才回過神來,他想得到她,可是他不想她死。 陸修遠將外套脫下塞到柜子里,這才將她打橫抱起來,穿過院子回到易家住的大宅,管家見狀嚇了一跳,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陸修遠保持著冷靜吩咐她去拿藥箱打電話。 管家匆忙拿來藥箱,陸修遠簡單給她止了血,司機將車子開過來了,他將她抱上車送她到了附近的醫(yī)院,這醫(yī)院也是易家投資修的,算是易家的產(chǎn)業(yè)之一。 易澤延得到消息之后便急匆匆趕到醫(yī)院,她還昏迷著,看到躺在床上打著點滴的她,他只覺得好像有一道天雷直直劈在了他的天靈蓋上,他僵直著身體,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她怎么樣了?” 醫(yī)生擦了擦額頭的汗,小心翼翼說道:“易太太以前是不是傷到過頭?” “是傷到過,可是并不嚴重?!?/br> 醫(yī)生又道:“雖說不嚴重但是也留下了后遺癥,這次雖然只是輕微腦震蕩,不過因為后遺癥所以才一直昏迷不醒?!?/br> “她什么時候能醒來?” 醫(yī)生又擦了擦汗,謹慎地挑選每一個用詞,“這個說不清楚,不過我覺得很奇怪?!贬t(yī)生走到腦電圖邊上指了指,“先生你看,按理來說如果陷入昏迷中,腦電波幅度不會起伏這么明顯,可是易太太的腦電波起伏卻很明顯,這說明她此時大腦非?;钴S,她昏迷不醒大概很有可能是因為她不想醒過來?!?/br> 醫(yī)生說完,小心翼翼注意著他的表情,卻不想這個年輕有為向來穩(wěn)重自信的大總裁此刻表情卻有幾分茫然,他呆呆望著躺在床上的人,許久許久才說道:“要怎么做她才能醒來?” 醫(yī)生嘆了口氣說道:“平時可以多跟她說說話,多叫叫她的名字,要讓她知道還有人記掛著她?!?/br> 易澤延沒有說話,醫(yī)生見狀默默嘆了口氣出去了。 陸家兩兄妹就住在易家的隔壁,只有一墻之隔,墻上開了個拱門也方便兩兄妹來往。 此刻在家中的陸雯倩有些忐忑,她在第一時間就接到了陸修遠的電話,他告訴她計劃失敗了。陸雯倩也沒料到林青青居然對自己也這么狠,以頭撞墻,寧死不屈。 此刻陸雯倩在屋中焦急地踱著步,直到陸修遠推門進來,陸雯倩看到他忙問道:“怎么樣?易澤延沒有懷疑你吧?” 計劃已經(jīng)失敗了,可不能再讓易澤延懷疑他們。 “我只告訴他們青青在爸爸的琴房暈倒了,我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她倒在地上。我將她抱回去的時候?qū)⑼馓酌撓聛砹?,不會有人懷疑什么?!?/br> 陸雯倩這才松了一口氣,不過兄妹兩還是沒有完全放松下來,他們打算再去試探一下,所以晚上他們打著去詢問林青青情況的理由去了一趟易家,還留在那邊吃了一頓飯。 飯桌上易澤延和張淑喜也都沒有說什么,只是兩人的面色都不太好,是對親人昏迷不醒的正常擔憂,除此之外便沒有別的了。 看樣子他們果然沒有懷疑到他們頭上。兄妹二人這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晚上易澤延睡不著,他拿了一瓶紅酒去樓上喝,沒一會兒他聽到身后有腳步聲,他知道是陸雯倩,所以也沒回頭。 陸雯倩走上前來站在他身邊,她雙手抱胸將他打量了幾眼,他穿著一件黑襯衣黑西褲,濃烈的黑色,好像和夜色融為了一體,可是卻又獨立于夜色之外,他是如此有存在感,任何東西都遮掩不住他的光芒。 一陣風吹來,帶著冬日的寒涼,他衣衫單薄矗立在那里,似乎絲毫察覺不到冬日的寒意。 陸雯倩移開目光笑道:“你的小嬌妻在病房中昏迷不醒你竟然還有心思在這里喝酒,看樣子你也沒有很關心她啊……” 易澤延看也沒有看她一眼,目光注視著前方,夜色模糊了他的神色,再加上他身上那強勢的氣場,他的表情便顯出一種深沉來。 “與你無關?!彼f得毫不客氣。 他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他手指修長,拖著酒杯的姿勢很是賞心悅目,低頭喝完酒又將酒杯放在一旁。 雖然這個男人對她足夠冷酷無情,可是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很有魅力,以至于有時候他的高冷也成了一種魅力的體現(xiàn)。 更何況陸雯倩很清楚,他對她如此冷淡不過是因為她父親的緣故,他故意這樣對她來報復她的父親,或者說他對她如此殘忍只是在安撫他自己的內(nèi)心。 她覺得他并不是真的想對她如此的。 所以有時候他故意冷待她,雖然她心里不舒服,可是她偏偏要逆流而上,他越是要冷待她,她越是要和他作對。 此刻望著他那一臉生人勿進的表情她不以為然,又道:“也是呢,不過是像一只寵物一樣養(yǎng)在身邊的女人,養(yǎng)著也只是撫慰自己的寂寞,就算她真的死了,你傷心也不會傷心太久?!彼郎惤稽c,滿面笑意,“我最了解你了易澤延,你這種人最愛的只有你自己?!?/br> 易澤延原本喝完酒就順手將酒杯放在右手邊的護欄上,陸雯倩恰好就站在他右邊,此刻她突然湊近,他皺了皺眉,將酒杯往左側挪了一點。 陸雯倩見狀,冷笑一聲,趁著他不備,一把端起酒杯,易澤延擰眉,面色有些冷,“你要喝自己去倒,不要臟了我的杯子?!?/br> 那個“臟”字明顯將陸雯倩刺到了,她沖他挑了一下下巴,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她握著杯子將杯口朝下,慢條斯理說道:“我就喝你的怎么了?何必這么小氣呢,不過一杯酒而已?!?/br> 易澤延面色越發(fā)陰沉起來,“看來你今天是不想回去了,你知道的,我現(xiàn)在心情不太好?!?/br> 望著易澤延這表情陸雯倩也有幾分不安,這些年她對易澤延是又懼又恨又愛,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她可以隨意在底線外試探。 她也很清楚,真的將他惹毛了,她只有吃不了兜著走的。 陸雯倩見好就收,她后退一步?jīng)_他攤了攤手道:“真是沒意思,逗你一下你就這么認真,我閃了還不行嗎?” 易澤延沒回答,卻突然看了一下表,然后他笑了一下,很輕的笑,卻透著一種陰森,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一起去看看你哥哥吧?!?/br> 陸雯倩完全不明所以,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說到這個。 易澤延說完便離開了,陸雯倩急忙跟上,穿過墻壁上的拱門,他去的是他們兄妹二人住的地方,陸雯倩頓時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兄妹二人住的是一棟兩層的小別墅,此刻一進拱門便看到別墅大門大敞著,門外站著很多人,這些人陸雯倩認識,都是易澤延的得力干將,易澤延出遠門的時候會隨身帶著他們保護他的安全。 然而平時這些人是不會出現(xiàn)的。 那種不好的預感越發(fā)強烈,陸雯倩跟在易澤延身后進了門,她看到了那被綁在椅子上的哥哥。 她急了,質(zhì)問易澤延,“易澤延你干什么?你憑什么讓人綁著我哥哥,我這就去找阿姨評評理?!?/br> 她說著便向門口走去,然而門口有兩人擋著她根本出不去,陸雯倩又急又怒,她冷聲沖易澤延道:“你究竟發(fā)什么瘋?這些年大家相安無事,你憑什么要綁我哥哥?你忘了你和阿姨當初對我爸爸的承諾了嗎?你可別忘了酒廠里面可還有不少我爸爸的人呢!如果我們兄妹真出了事,你也得不到好的?!?/br> 易澤延慢條斯理抽出一根煙點燃,他看也沒有看她一眼,語氣淡淡道:“此一時彼一時,如今易誠集團已經(jīng)上市,它可不再是當年你爸爸手中那個酒廠了,如今酒廠投入使用ai,就連我的人也有不少會被淘汰,更何況是你爸爸的人。你爸爸自以為給我留下了絆腳石,不過他大概沒料到這個世界變化如此之快,他留下的那些絆腳石早對我沒有了任何意義。就是因為沒有威脅所以你們兄妹才能好好活著,反正易家也不缺錢養(yǎng)兩個閑人,不然你覺得你還能好好站在這里和我說話嗎?” 陸雯倩的臉一陣青一陣紅的,她稍稍壓下怒火沖易澤延道:“既然我們兄妹對你沒有威脅你為什么還讓人綁我哥哥?” 煙霧繚繞中,他的面色似變得模糊不清起來,“我為什么這樣做你們心知肚明,真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嗎?” 陸雯倩只覺得好像被雷給劈了一下,莫非易澤延已經(jīng)知道了林青青出事是他們兄妹兩做的,可是不對啊,哥哥做得那么隱蔽的,他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 易澤延的話還在繼續(xù),“你知道的,我這個人一向記仇,不惹到我一切好說,惹到了我……”他向她看過來,鋒利的視線穿透煙霧落在她身上,“我一定加倍奉還。”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眼神太過鋒利的緣故,陸雯倩被他震得往后退了一步,而后她很快發(fā)現(xiàn)了自己有點不對勁。 很熱,很奇怪的熱,身體好像一下子燥熱起來了。 這異樣來得太過突然了,陸雯倩只覺得雙腿發(fā)軟,那燥熱感燒在身上,使得她越來越難受。 陸修遠自然也看出meimei的不對勁,他被綁著不能動,見meimei難受,他掙了掙,滿臉怒容沖易澤延道:“你對她做了什么?” 易澤延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中,他雙手插兜,目光在兄妹兩人臉上掃過,他低頭高深莫測的笑了笑,“你口口聲聲說了解我,你究竟對我了解有多少?你要是真了解我,你還會去喝那杯酒嗎?” 陸雯倩被他這么一提醒,瞬間醒悟過來,她一臉不敢置信望著他,“酒有問題?你在酒里放了什么?”說完她卻搖搖頭,“不對,你也喝了。” 他喝了,可是他還好端端站在那里。 “障眼法而已,不過是做了一個喝酒的動作,光線又不好,你真看到我喝下去了?” 陸雯倩一時間怒火中燒,忍不住罵道:“易澤延,你這個王八蛋!你究竟給我喝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