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羅淑儀搖了搖頭,“花什么錢?人家南明初中的老師親自上門,把舒昕請到了他們學(xué)校去?!?/br> 舒展呈發(fā)動引擎,呵呵道,“別拿我開涮了,當(dāng)初是我說錯了還不行么!” 羅淑儀慢條斯理開口道,“開什么涮?今天我已經(jīng)去校長那里辦好轉(zhuǎn)學(xué)手續(xù)了,明天昕昕就是南明初中的學(xué)生?!?/br> 舒展呈車子還沒走一兩米,就來了個急剎。 他目瞪口呆的看了一眼舒昕,“真的假的?” “臥槽,我要去酒店擺酒,這回說什么你都別攔我。” 羅淑儀涼涼地開口道,“瞧你那副出息?!?/br> 殊不知,自己也剛聽到這消息時,比他也好不到哪去。 “擺酒我同意了?!?/br> 想當(dāng)初,許妤考上了好高中,就得意得不可一世,可和南明高中比起來,差了一大截呢。 回憶起他們那副嘴臉,羅淑儀就覺得有些一言難盡,“對了,人學(xué)校承諾了,不管昕昕將來如何,都能直接升南明高中?!?/br> 舒展呈見羅淑儀竟然同意他擺酒,就說明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抑制住萬馬奔騰的喜悅心情,最后,他只語重心長的對著舒昕道,“真給我長臉?!?/br> 看來,他也要更努力工作了! 連女兒都比不了那才丟人。 舒昕已經(jīng)很佛性了,她拿出書本,繼續(xù)看題,“嗯?!?/br> 車子一路駛向城東,到了錦繡御園,換了通行證后,才到了譚令河家。 舒展呈下車,從后備箱把準(zhǔn)備的禮品拿了出來,才帶著羅淑儀與舒昕上了樓。 譚令河家中,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一桌豐盛的菜肴,他的妻子蘇紅,正忙忙碌碌的。 聽見門鈴響了,她連忙開門,臉上瞬間堆滿了笑意,“來了啊?!?/br> 舒昕下意識地看向了她的臉。 替人看相時,最先看的就是“天庭”與“地閣”。 “天庭”指的是上額,“地閣”指的是下頜。 而“天庭”屬陽代表男性,“地閣”屬陰代表女性,所以看一個女人的面相究竟如何,從“地閣”的優(yōu)劣就能獲知一二。 蘇紅下頜方圓飽滿、敦厚富實(shí),由此可見,她的性情寧靜,喜歡安逸。 晚年時,運(yùn)勢頗佳。 看來,不是那種有害人之心的性格。 心里快速下了判斷后,舒昕臉上的笑意真摯了幾分,她親熱地喊了一句阿姨。 譚令河從房間內(nèi)走出,他連忙讓舒展呈三人落座,旋即開酒倒酒,至于舒昕則是喝牛奶。 舒昕坐定后,二話不說,直接開了天眼。 天眼可以通古今,曉未來,她查探的,就是譚令河過去一段時間發(fā)生的有關(guān)于舒展呈的事情。 很快,譚令河的頭頂便出現(xiàn)了一道白茫茫的云霧。 不多久,云霧散開。 【靜謐的包廂內(nèi),譚令河一杯接著一杯喝著酒。 他喝的是度數(shù)頗高的白酒,但眼下卻像是白開水似的灌入肚中。 他的臉,紅的發(fā)燙。 倏然,包廂的門被打開,走進(jìn)了一個穿著講究的中年男人,他溫聲細(xì)語,“怎么樣?都想好了嗎?只需要你幫我們這一次,你就可以拿到大筆的資金?!?/br> 譚令河神智有些不清了,他下意識地拒絕,“不,舒展呈是我的兄弟。” 生活最艱苦的時候,就是舒展呈幫襯著。 現(xiàn)如今,他怎么能做這種狼心狗肺的事情。 中年男人笑道,“只是一個擺件罷了,至于你這么愁眉苦臉?我保證,事情不會牽連到你?!?/br> 見譚令河依舊想要拒絕,他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想想你的兒子,想想你的妻子,如果你為了舒展呈連他們都不要了,那我無話可說?!?/br> 譚令河突然捂住臉“嗚嗚”地哭了起來。 他明白,對方的威脅,是真的威脅,絕不是唬人的。 人都是自私的,就算舒展呈千般好、萬般好,可和自己的家人比起來,還是差了一些。 譚令河拼命地告訴自己,那擺件不會有任何問題,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是新世紀(jì)了,早就不信鬼神一說了,他就算幫個忙,不會對舒展呈有任何危害的。 考慮了許久,直到整桌菜都冷了,他才痛苦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這一次?!薄?/br> 舒昕抿唇,神情有些凝重。 她本來想著,譚令河是幕后之人,可現(xiàn)在看來,事情遠(yuǎn)比自己想的要復(fù)雜的多。 怪不得上輩子譚令河會送來錢,這筆錢不是安慰她們的,而是表達(dá)他的愧疚之意。 她的心情沉重了許多,就在舒昕思索著該如何為好時,云霧一閃,迅速地切換成了新的畫面。 【一模一樣的包廂內(nèi)。 譚令河面無表情地看著那中年男人,冷冰冰的開口,“上回你答應(yīng)是最后一次,不會再找我了。難道你要食言而肥嗎?” 中年男人冷笑一聲,“你仔細(xì)想想,我什么時候答應(yīng)過你,一切都是你單方面的臆斷。這忙你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 這一次他的態(tài)度就沒有上一次那么軟和。 “舒展呈要出差去考察項(xiàng)目,一定要督促著他把合同簽下來。不管遇到什么異常情況,你都不準(zhǔn)提醒他。聽見了沒有?” 譚令河手微微顫抖。 這事情的性質(zhì)和上次的擺件完全不同。 倘若他真的看著舒展呈掉入坑里,恐怕他連家都要賠了! 舒昕還那么小,到那會兒,她該怎么辦? “我真的做不到。” 中年男人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但眼里卻是布滿了狠辣,“你如果不按照我說的做,后果你就只能自己承擔(dān)?!?/br> 說完,他揚(yáng)長而去。 譚令河再次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他絕望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br> 舒昕嘆了一口氣。 其實(shí)易地而處,有人拿著她的家人作為威脅,她也會……毫不猶豫地保護(hù)家人。 看來,譚叔叔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壞。 他只是迫不得已,又冷眼旁觀著事情的發(fā)展。 “昕昕,一直看著我做什么?” 譚令河本和舒展呈在喝著酒,誰料侄女兒一直看著自己,可愛又漂亮。 只是那雙眼睛里帶著的光芒,他有些看不懂。 舒昕滿臉無辜,她認(rèn)真的想了想,才開口道,“總覺得譚叔叔很愁悶?!?/br> 譚令河心內(nèi)一驚,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難道自己的愁緒是個人都能看得清了嗎? 羅淑儀拍了拍舒昕的腦袋,“胡說什么?!?/br> 舒昕吐了吐舌頭,便開始專心吃菜,同時,余光看向那最后一個視頻。 【“我也不知道舒展呈為什么沒有簽下合同?現(xiàn)場發(fā)生了什么,你們可能比我更清楚?!?/br> 譚令河神情麻木,“你們捏著我老婆孩子的命,應(yīng)該相信我的。” 中年男人冷笑,可他不得不承認(rèn),譚令河說的話都是對的,“下次……下次一定不能……” “沒有下次了?!?/br> 譚令河神情崩潰,“這一回舒展呈已經(jīng)有了疑心,你沒看到嗎?他已經(jīng)不相信我了!就算你再讓我做什么,也不會那么順利?!?/br> “更何況,我真的不想再幫你們!!”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堅(jiān)定的開口道,“我會和他劃清界限,請你們別再打擾我的生活好不好?算我求你們了。” 中年男人思忖片刻。 譚令河是舒展呈的左膀右臂,如果他自請離開,無疑是斷了舒展呈的一個臂膀。 這么一想,他便同意了,“如你所愿。如果,咱們之間的合作你敢吐露出去一丁點(diǎn),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若非必要,他也不愿意傷及無辜。 譚令河臉上終于露出了一抹解脫的神情,他一言不發(fā)地向門外走去?!?/br> 包廂的門再度關(guān)上后,便再也沒有其他的畫面。 舒昕心里再度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一時間,味同嚼蠟。 酒過三巡,譚令河與舒展呈都有些腦子不清醒,但究竟是真的不清醒、還是裝的不清醒,就沒人知道了。 他們兩個都在回憶著過去,回憶著那段艱苦的歲月,甚至于眼里都泛起了晶瑩的淚花。 譚令河眼眶紅了,他抓住舒展呈的手,終于說出了縈繞在心間好久的話,“兄弟,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以后就不跟著你干了。一個人多保重。” 他真的不敢了! 不敢拿著自己妻子和兒子的命去做賭注! 舒展呈身體驟然僵硬,可片刻后,迅速的恢復(fù)了正常,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 最后,眼眶濕潤。 此時此刻,不知為什么,明明譚令河背叛了他,可他對譚令河所有的懷疑一下子煙消云散。 這種感情叫做信任,他相信譚令河不會真的害他。 “不再考慮一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