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jié)
把心里的念頭說出來后,羅淑儀整個人的神情都亮了幾分,“我的水平雖然算不上拔尖,可課外補習(xí)不管走到哪個城市,都是沒問題的。以前,為了昕昕,只想追求生活的穩(wěn)定,現(xiàn)在,我也想去試試,萬一被我闖出名堂?” 舒展呈看著還沒有行動就已意氣風(fēng)發(fā)的羅淑儀,除了支持還是支持。 他湊到對方身邊,講著情話,“不管你想干什么,我都支持你,天塌下來,還有我撐著。”頓了頓,他又補了一句,“哦不,你閨女比我還有能耐。” 羅淑儀越想越激動。 她比別人還有一個天然的優(yōu)勢,就是教導(dǎo)出了那么一個優(yōu)秀的女兒。 舒昕簡直就是一塊金光閃閃的招牌。 舒展呈溫和的看著羅淑儀,直到對方從幻想中回過神,才開口道,“行了,這些事情要慢慢盤算,畢竟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咱們還是先出去吧,別讓人家久等了?!?/br> 羅淑儀點了點頭。 旋即,兩人并肩走出了房間,去了臥室。 他們的答案自然讓閆廷利十分滿意,他連連保證道,“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要是掉了一根頭發(fā)絲,你們盡管來找我算賬?!?/br> 舒展呈明知道是玩笑話,但聽著話里的意思,心里舒坦極了。 客氣了幾句話,才送走了閆廷利。 夫妻倆看著客廳內(nèi)老神在在的舒昕,忍不住開始盤算起來,要給她準(zhǔn)備一些什么東西去京市。 可剛規(guī)劃好,便來了一個晴天霹靂。 舒為先去世了。 其實也算不上晴天霹靂,畢竟過了年后,舒為先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連醫(yī)生都讓家里做好準(zhǔn)備。 能夠從去年挨到今年,也算得上是一個奇跡。 舒展呈來不及多想,帶著給舒昕收拾好的東西,一家三口立刻飛向了京市。 —— 舒展呈到舒家老宅時,姚珠正哭成了一個淚人。 即便有了心理準(zhǔn)備,但陪伴多年的人就這么離開了,依舊過不去。 即便舒展呈一直想保持距離,但此刻瞧見姚珠落淚的模樣,心里忍不住的發(fā)酸,“他走之前,為什么不通知我?” 他清楚的很,過了年后舒為先一直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身體所有的關(guān)節(jié)都是硬的,就算維持也僅僅是時間上的,沒有任何意義,但是,只要有一口氣,在他們眼里依舊活著。 姚珠見到舒展呈,她哽咽地開口道,“回光返照時,就已經(jīng)什么都來不及了?!?/br> 舒展呈心里嘆了口氣,同時又問道,“他說了什么?” 姚珠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 她腦海中情不自禁地浮出了舒為先臨終遺言。 “這輩子,我過得比太多人幸運,有你,有孩子們,你還是和年輕時一樣貌美漂亮,我怎么看都看不夠,這么離開,最舍不得的人還是你啊?!?/br> “我唯一對不起你的地方,就是當(dāng)初弄丟了咱們倆的孩子,好在孩子還是找回來了。雖然沒有在咱們身邊培養(yǎng),但是他的性子,是真的好?!?/br> “臨死前,真的好想看他認(rèn)祖歸宗,可惜,我知道,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還有,文初那孩子,心雖然也好,但是存了太多自己的私念,你可別掏心掏肺,要顧著點自己啊?!?/br> “下輩子,我還繼續(xù)等你?!?/br> 姚珠雖然很想借著這個機會,讓舒展呈認(rèn)祖歸宗,但她舍不得逼迫舒展呈。 拭去了眼淚,她才開口道,“他說,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下輩子一定會好好償還,他還說讓你別生他的氣?!?/br> 雖然舒為先沒有說這些,可姚珠覺得,自己說的這番話,也是他的心里話。 舒展呈眼眶有些酸。 雖然他和舒為先沒有深厚的父子情誼,但這一年多來,陪伴的時間也不在少數(shù),他抿了抿嘴唇,同時開口寬慰道,“人總有一死,別難過了?!?/br> 姚珠聞言,難免失望。 但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強求。 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姚珠便開始親手cao辦舒為先的身后事。 入殮的那一天,陸陸續(xù)續(xù)地來了不少吊唁的人。 袁世城也是其中之一。 他和舒為先并沒什么往來,但彼此都聽過對方的名字,雖然沒有受到邀請,還是來了。 進門上了一炷香,內(nèi)心哀悼過后,余光瞥見站在姚珠身旁的舒昕,他眼睛都瞪直了。 這……這……那個位置是家屬才能站的呀。 袁世城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確認(rèn)自己沒有看錯后,心中難免浮出匪夷所思之情,舒昕……和舒家有什么關(guān)系? 不過現(xiàn)在不是寒暄的好時候,他心事重重地順著人流走。 一直等到整個喪禮結(jié)束,袁世城才忍不住和姚珠去打招呼。 同時,他試探性的開口道,“這是?” 姚珠斂眉思索。 舒昕是她血脈相連的孫女兒,可偏偏因為某些緣故,又不好這么說出來。 可思來想去,她還是不愿意和別人隱瞞,只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從前,我丟失了一個孩子,她是那孩子的女兒?!?/br> 至于其他,她便不再多言。 袁世城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舒昕,他結(jié)結(jié)巴巴,“舒大師,原來你還有這重身份??!” 舒昕還沒有說話,可姚珠敏銳地識別了大師這兩個關(guān)鍵字,她揉了揉眉心,疲累地問道,“你們認(rèn)識?” 袁世城如今還指望著舒昕給他找出公司總部風(fēng)水的問題,姚珠這么一發(fā)問,他連忙詳詳細細地把前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通,同時又恭維了幾句,“舒大師真是年少有成?!?/br> 換成其他人,他還真不會說這些。 舒昕:“……” 她很想告訴袁世城,其實自己和姚珠并不是很熟絡(luò)……可要是這么大大咧咧的把心里的想法說出口,那才是個棒槌。 她干脆保持沉默。 姚珠驚呆了,太陽xue鼓鼓的跳,腦子像是要爆開來。 一方面,袁世城這恭敬的態(tài)度,足以證明了舒昕的本事。另一方面,她的確對舒昕知之甚少。 電光火石間,她突然想了起來,當(dāng)初舒昕非說舒文初安排的車輛有問題,原來并不是無理取鬧,而是因為她有算命的本事。 姚珠失魂落魄地點了點頭,以示附和袁世城的說法。 雖然有心想說些什么,可她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 袁世城想起舒昕臨走前,曾經(jīng)說的那番話,他突然激動的開口道,“舒大師,你給自家的公司看了嗎?” 舒家公司的實力,同樣不容小覷,如果他們的大樓也被動了風(fēng)水,那是不是能夠代表著,幕后黑手并不是沖著他來,而是沖著大家一起來的? 姚珠方才沉浸在舒昕的本事中,還沒注意到袁世城公司風(fēng)水的問題,眼下對方這么一提醒,她心里立刻上了警鐘。 舒家的產(chǎn)業(yè),是她和舒為先一起打拼而來,斷然不允許有任何的差錯。 她抿著嘴唇想了想,偏頭看向舒昕,“能不能幫忙去看看?” 舒昕心神一動。 她比誰都清楚,舒家的公司將來會破產(chǎn),眼下,這個機會送上門,她當(dāng)然要好好利用,當(dāng)即,她點了點頭,同時交代姚珠,“這件事情,除了你我外,不要再告訴其他人,我怕走漏了風(fēng)聲?!蓖瑫r她著重強調(diào),“包括爸媽在內(nèi)?!?/br> 姚珠立刻點了點頭。 既然連舒展呈和羅淑儀都要瞞著,那舒文初與舒瑾心,自然也要瞞著,“你放心?!?/br> 一個公司破產(chǎn)的因素有很多,光看風(fēng)水并不全面,舒昕深思了許久,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還想見一下那些最關(guān)鍵的股東,以防萬一?!?/br> 至少她能夠判斷一下那些股東對公司究竟有沒有危害。 姚珠二話不說,立刻答應(yīng)了。 只不過現(xiàn)在還在辦著喪事,至少得幾天,她尋個由頭,讓那些股東一起去公司。 一旁的袁世城也在焦心的等著答案,但他面上不顯,只是客客氣氣道,“舒大師,那我的公司就拜托你了?!?/br> 聽出了對方的言下之意,舒昕點了點頭,“我會上心的?!?/br> 現(xiàn)在,她不是一個人,如果著實看不出其他的貓膩,那就找?guī)煾祦怼?/br> —— 舒瑾心自打上回在醫(yī)院犯了蠢后,便一直蟄伏著。 她費盡心思地討好姚珠,可偏偏沒有一點成效,相反,在這次爺爺?shù)膯识Y上,她卻見到姚珠對舒昕態(tài)度甚好。 胸腔里那股嫉妒的情緒怎么也壓不下。 更讓她心里難安的是,舒昕似乎變得和她記憶中不大一樣了。 學(xué)渣一夕之間變成了學(xué)霸,甚至還拿了好幾枚國際競賽的金牌,出盡了風(fēng)頭。 不僅如此,甚至還跳出了香市,來京市附中上了高中,一想到兩人將會在同一所高中上學(xué),她渾身都覺得不得勁。 雖然不知哪里出了問題,但她絕對不能讓這樣的情況繼續(xù)發(fā)展下去了,否則舒展呈和家里越來越清靜,將來豈不是又會破產(chǎn)? 還有舒昕,她就是見不慣對方好。 舒瑾心坐在客廳內(nèi),眉頭越蹙越深,正當(dāng)她陷入自己的思緒時,舒文初回來了。 聽到開門聲,她立刻回了神,同時便迎了上去。 舒文初瞧著女兒,盡管有些疲累,但臉上仍是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意,他伸手摸了摸舒瑾心的腦袋,感受著柔軟的發(fā)絲,他開口道,“你馬上就要高三了,學(xué)習(xí)上一定不能放松,知道嗎?” 舒瑾心點了點頭。 這段時間,她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才讓爸爸打消了對她的芥蒂,父女兩人重修于好。 她帶著舒文初去客廳內(nèi)坐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開口道,“爸,你聽說了嗎?奶奶要帶著舒昕一起去公司,那些大股東也都要去。” 舒文初心里一驚,又驚又疑地開口道,“你怎么知道的?” 自打第一次和舒展呈見面,因為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手里的權(quán)力被拿走后,他對公司的掌控能力一下子就弱了不少。 眼下這么重要的消息都沒有傳到他的耳朵里來。 舒瑾心心里斟酌著言辭,同時乖巧道,“爸,我和你說實話,你可別怪我,是mama告訴我的,她雖然和你離了婚,但一直很關(guān)心你,這次也是她讓我提醒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