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原本熱鬧的大廳,因他的到來,瞬間變得安靜。 所有賓客回過頭,端著托盤的侍應(yīng)生,互相打招呼的商界老板,坐在一起說笑的名媛,舉著對飲的政界名流。 像是時間靜止,世界停住,上百道目光匯聚到門口。打量,期待,驚奇,觀賞,應(yīng)有盡有。 門口站著一堆璧人。 男人西裝革履,常年帶笑的斯文俊臉,長眸深邃,周身氣質(zhì)疏離,正是商界獨一無二的江氏繼承人,江禮。 至于站在他身旁的女孩,要怎么去評價? 在座無一不是眼光毒辣的名奢擁有者,看到她身上的禮服,眾人就已經(jīng)暗自心驚。 多少人買都買不到的禮服,就穿在這個細(xì)瘦高挑的女孩身上。 valentino的低調(diào)典雅,在她身上得到了十足的體現(xiàn)。 香檳色本就是高級的顏色,穿在她身上,襯她膚白勝雪,在燈光的照耀下,像是會發(fā)光。 禮服上金色綴花和真絲搭配,每一處都是手工制作,是設(shè)計師的匠心,是工人幾百個小時趕工而制。 它不單是禮服,已經(jīng)是一件藝術(shù)品,是時尚界的傳奇。 時尚單品往往需要模特去呈現(xiàn),因為普通人難以展示出它的最佳效果。 可是這個女孩沒有,她像是天生為這件禮服而生,不會有人比她穿在身上更合適。 纖長的項頸上,佩戴的不對稱van cleef arpels項鏈,完美搭配了今夜的長禮服。 不是每個人都撐得起珠寶,vca更是貴族的象征,許多人佩戴珠寶,往往會被喧賓奪主。 而她不會,這條項鏈更像是她的點綴,是錦上添花。這個女孩太適合佩戴它了,它是那么襯她。 手里的louis vuitton手包也走低調(diào)奢華風(fēng),很多人嫌路易威登爛大街,但經(jīng)典畢竟是經(jīng)典,怎么都不會過時。 她今晚一身名奢,出席晚宴,驚艷四座。 這陣子人人都傳她出身平凡,衣著樸素,根本配不上江禮。 一眾名媛對她嫉妒歸嫉妒,更多的是嗤之以鼻。 可如今,這么重要的晚宴,江禮卻帶她出席,她是如此的光彩奪目,流言蜚語放在她身上,又是那么不堪一擊,在無形中被打碎。 那些可笑的謠言,過了今晚,誰都不會再相信。 一眾名媛咬碎了牙,眼看著江禮攬著她走過來,與她溫柔說笑,嫉妒在心中作祟,這么優(yōu)秀的男人,憑什么被她搶了去? 眾人終于緩過神來,該上前打招呼的,紛紛上前,恭賀江氏新款珠寶上市。 林朵站在江禮身邊,聽他與這些人客套寒暄,她手里握著一杯酒,微笑相陪。 不少人說完正事,就開始打趣林朵:“難怪這陣子不見江總,原來是忙著金屋藏嬌,今天晚上,怕是很多女人都要傷心咯?!?/br> 大膽一點的直接過來敬酒,剛與林朵碰杯,就被江禮攔下了。 “抱歉,她不會喝酒,我來代吧?!?/br> 攔酒本是不給面子的事,可由江禮來做,就顯得極有臉面——畢竟不是人人都有資格與江氏繼承人對飲。 就這樣,林朵端起來的那杯酒,到現(xiàn)在一口未沾。 與江禮相熟的女人,此時也端著酒杯過來。 “江少爺,好久不見?!眮砣艘活^利落短發(fā),造型個性,穿著黑色交叉抹胸背心,下面是黑色喇叭褲,炫酷極了。 江禮瞇眼轉(zhuǎn)過身來,望見她時抿唇笑了:“julia.” 與她同來的,還有另外兩個女人,一個性感冷艷,另一個看起來很是高貴,穿著dior黑色蕾絲高定禮服,身上滿滿藝術(shù)氣息。 julia對江禮道:“對了,關(guān)于那件事,我父親有話讓我轉(zhuǎn)告你,我們?nèi)ツ沁呎劙?。?/br> 江禮頷首:“好。” 轉(zhuǎn)頭叮囑林朵:“我馬上回來,等我一分鐘?!?/br> “嗯?!彼怨渣c頭。 望著江禮與julia走到另一邊,兩個人熟稔地交談,有說有笑,林朵嘴角笑容一澀,沒有說什么。 他們一定很熟吧。 “江少爺原來已經(jīng)有了女朋友,之前聽傳聞還以為是有什么誤會,沒想到是真的?!备哔F的dior女人微笑著開口,對林朵伸出手來,食指戴了那么大一顆閃閃發(fā)光的鉆戒,“不知是哪家的千金?說不定你父親跟我父親打過交道?!?/br> 冷艷女郎懶懶的用長眸瞥著她:“你真有福氣,多少人想盡辦法追江少爺都追不到,你是怎么辦到的?” “你們好,我是林朵?!彼撎撐樟艘幌拢芸旆珠_,回答另一個人:“我們不是……”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意識到江禮帶她來這兒的目的,她不能直言他們兩個沒有在一起。 于是她道:“我們不是誰追誰,緣分有時很難說,到了那個時候,水到渠成就在一起了?!彼龥Q定搬出關(guān)靜怡的說辭。 她說得心不在焉,兩個女人注意到林朵的視線,不禁微笑。 冷艷女郎“好心地”解釋:“julia與江少爺算是青梅竹馬了,幾乎從小一起長大,可以說是在這個世上,與江少爺最熟的女人。在此之前,大家都猜江少爺最后會娶她,沒想到他的女朋友竟是你?!?/br> “青梅竹馬?” “是啊。”穿dior高定的女人應(yīng)和,“她去意大利學(xué)設(shè)計,也是為了江禮,希望將來能夠參與進他的珠寶設(shè)計工作,減輕他的壓力,你不知道嗎?” 林朵轉(zhuǎn)過頭,又看了眼正在交談的二人。 julia短發(fā)紅唇,手臂交疊侃侃而談,江禮舉杯說了句什么,惹得julia嬌笑連連。 看起來,的確是關(guān)系非常好,才能讓江禮表現(xiàn)出來的放松狀態(tài)。 盡管知道她們來者不善,故意針對她,可林朵還是難以避免地有些不開心。 下午剛被父親的一通電話擾亂,她深知自己與江禮的差距。 而今,他身邊站在那么優(yōu)秀的人,她忽然忍不住審視自己,到底有什么東西是值得他喜歡的,這張臉么?除了這張臉,她還有什么? 如果她只是她,是林朵,沒有這張臉,她連讓江禮覺得不可或缺的地方都沒有。 julia對江禮起碼還有幫助,那她呢?是不是他的生命中沒有她,也沒有關(guān)系? 她站在奢華的大廳里,在舒緩的樂聲中,在觥籌交錯的宴席之間,抑制不住地患得患失起來。 兩個女人在她們面前說了什么,她都沒聽清楚,大腦中被各種想法占據(jù),她站在原地有些走神。 “朵朵?”江禮不知何時回來,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輕輕晃了一下。 見她沒有反應(yīng),顧及面前還有三個對林朵虎視眈眈的女人,他如何會不懂這些女人什么心思。 無非想試探林朵,試探他對她的態(tài)度,好看人下菜。 一旦他對林朵稍有怠慢,她們就會找機會暗中欺負(fù)她。他斷不會給她們這樣的機會。 因此,江禮忽然把她攬著懷里,微微俯身,語調(diào)曖昧地問她:“寶貝,怎么不理我?昨晚是我不好,別生氣了,嗯?” 這些女人原是為了看林朵的笑話而來,存了心要刁難她。 哪知她一直少言寡語,就連江禮也要哄她? 向來驕矜的江大少爺,也有這么溫柔哄人的一天?這個女人,她到底憑什么? 除了julia尚能保持笑容,另外兩個女人交換眼神,嘴上說著跟別人打招呼,不過是找借口逃走。 留下julia一個,不好再做電燈泡,只得離開。 直到她們真的不見了,江禮再一次喚林朵的名字:“朵朵?” “……嗯?”林朵終于醒過神,抬頭去看江禮。 “在想什么?” “沒、沒有……”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抿了口酒。 “是不是她們跟你說了什么?”江禮開始猜測,“julia?” 林朵沒吭聲。 江禮悶笑著摟緊林朵,帶著她向座位上走,同時解釋:“我跟julia小時的確認(rèn)識,她初中就到國外讀書了,大學(xué)畢業(yè)才回來。除了寒暑假,我跟她從來不聯(lián)系?!?/br> 林朵的心這才緩和了一點,別扭地說:“我又沒要你解釋。” 江禮道:“嗯?我并沒有解釋,只是向你介紹我的朋友?!彼D了頓,“她是很好的女孩,但我不適合她?!?/br> “為什么?” “她性格太強,更適合一個照顧她的小男人,而不是我這種工作狂?!苯Y揚了揚眉,“的確很多長輩看好我們,但我不會同意,我不希望自己的家庭,像我父母那樣,充滿利益和金錢。最重要的,我對她沒感覺。” 提起他的父母,林朵頓時懂了。 她是放心很多,可又沒有真正放心。心中總有一個地方,在翻滾著,叫囂著。 江禮帶她在座位上坐下,長長的餐桌上,坐滿各種名流,她微笑著與他們點頭示意。 主持人開始了今晚的活動,在依次介紹過在座大佬之后,拉開了活動的序幕。 主持人低頭念提示卡:“下面讓我們掌聲有請宴會的主人,江氏集團總裁,江禮先生。” 在一片掌聲中,江禮起身,穩(wěn)步走上臺。 大廳所有燈光都聚在他的身上,他抬手向大家打招呼。 他是那樣自信,優(yōu)雅,天生就有各種完美的光環(huán)加身,像是影視劇中杜撰出的人物一樣。 可是林朵知道,他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rou。 生氣時會發(fā)怒,開心時會捉弄她,她見過他太多的面,那些別人看不見的,她統(tǒng)統(tǒng)知道。 江禮握著話筒,向臺下的富豪們介紹著江氏新設(shè)計的珠寶。 鉆石的開采,選用,切割,樣式的靈感,意義。每一項,他都嚴(yán)謹(jǐn)而認(rèn)真地介紹著。 “……我們把這款系列的珠寶,命名為維納斯系列?!苯Y說,“我一直在思考,愛是什么,是否完美的愛才能稱為愛。在無數(shù)個深夜,都令我加倍苦惱,直到某天,我看到斷臂維納斯……” 臺下眾人都知道,江氏一款新式珠寶,將會給時尚界帶來怎樣的沖擊。 林朵認(rèn)真聽了近一個小時,忽然想去洗手間。 她悄悄從宴席上離開,出大廳之前,她聽見江禮這樣說:“維納斯讓我明白,有遺憾才是最美的……” 林朵去了洗手間,完畢后,她凈了手,從手包里掏出口紅來補了補。 剛涂上一點,包里的手機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