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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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修……食修……要是這些人真能給咱們換個世道,那也不錯。 又過了一日,浩浩蕩蕩的食修果然來到了遮南城的門口,城里的人看看城外的人,城外的人看看城里的人,也不等駐守城門的修士說話,那些食修們打開了幾口大鍋的蓋子,一股香氣蒸騰而出,他們就在這香氣里漸漸走遠(yuǎn)了。 一個時(shí)辰之后,出城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探親的、訪友的、有急事兒要出城的,手里揣著一個小包袱,陳小水也溜溜達(dá)達(dá)地出了城。 他跟在食修的后面,跟那些修習(xí)《調(diào)鼎手》、只等著修煉有成就能正式成為食修的修士們一起往幽澗而去。 從蒼梧出發(fā)的時(shí)候,劉迷十余人的后面只跟了一百多人,等她萬里跋涉到了幽澗,身后已經(jīng)有千余人。 浩浩蕩蕩的人群穿過山谷與曠野,抵達(dá)了風(fēng)景如畫的幽澗。 宋丸子來不及跟自己的徒弟們打招呼,就先捂著腮幫子覺得牙疼了。 這么多人,得把我吃垮吧? 被封住全身,只剩一張嘴能動的文黎看著那些口中喊著要學(xué)食修之法的修士,努力瞪大了眼睛,想把宋丸子的樣子看清楚。 憑什么呢?當(dāng)初他們也是自東向西,從東陸一直走到了疏桐山,愿意學(xué)習(xí)他們醫(yī)修之道的人加起來也不過幾十人,憑什么宋丸子就能在短短幾年里招來這么多想學(xué)食修之法的人? 他把自己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宋丸子原本正在心里算著一千多人要消耗多少口糧,聞言轉(zhuǎn)過來看著他說: “醫(yī)修濟(jì)世救人,有世有人,卻沒有自己,所以人們敬之,遠(yuǎn)之。我們就不一樣了,學(xué)會了就能天天給自己做好吃的 ,受傷了給自己煲個湯,想吸收靈氣就給自己烤個rou,從欲而行之事,人們嘴上未必夸,卻是多半喜歡學(xué)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宋丸子:生而逐利,咦嘻嘻嘻 第103章 經(jīng)營 除了擔(dān)心這千多張嘴自己養(yǎng)活不了,宋丸子還擔(dān)心就這么把蒼梧扔了,那些散修野修可怎么辦呢?劉迷當(dāng)了幾年的大師姐也是個有主意的人,所有人不眠不休忙了三天,各色丸子湯水包子餃子飯菜都做了不少,又挪了原本要給嘯月峰的東西,足夠整個蒼梧附近的修士們支撐上三五個月,還留下了一個踏實(shí)肯干的師弟、十幾個能幫廚的修士。 “撐上一年不成問題。” 宋丸子點(diǎn)點(diǎn)頭你,摸了摸她的腦袋:“你剛進(jìn)階出來就忙著這些,辛苦了。” 劉迷翹著眉毛揮揮手說:“誰讓我是二師姐呢?!?/br> 她沒說的是,為了防著那個師弟帶東西走了,她還請那個一直保護(hù)他們的金丹期修士也留下了,庇護(hù)他們,也監(jiān)視他們,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沒有人比她這個從小生長在市井和叢林的修士知道得更清楚。 “你現(xiàn)在是筑基后期了,我這個當(dāng)師父的是不是該給你點(diǎn)兒什么?” 宋丸子拍了下自己的腦門,一副突然想到的樣子。 劉迷可知道自己的這個師父有多沒溜兒,這都四年了,來學(xué)藝的人越來越多,師父連人手一把菜刀都張羅不來,還是她出面請了云水鎮(zhèn)上的煉器師用玄鐵打了二百把刀,二百口鍋,二百個木案,六百個木盆,現(xiàn)在后面跟著的人激增到了上千,她拿出來的東西都不夠分的。 “臭豆腐都分完了,烤rou也都吃沒有了,好東西沒剩下,這個你就將就著用吧?!?/br> 打開宋丸子遞過來的布包,劉迷的表情都僵住了。 “飛、飛梭?” “你都是筑基后期了,早該學(xué)著用這些東西了。” 云淵蝠魚的魚骨加上幾種靈木,又是海淵閣內(nèi)門的煉器師出手,一個下品寶器足夠劉迷用到金丹期了。 “不、不是……這……” 劉迷結(jié)結(jié)巴巴地看著自己手里胖頭魚形狀的飛梭,又看看宋丸子,半晌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又被她師父仗著身高揉了頭毛兒。 “小矮子騎胖魚,正好?!?/br> 一腔感動化為烏有,劉迷豎著眉毛捧著自己的飛梭魚噠噠噠跑走了。 文黎在一旁看著,哼了好幾聲,別人都顧不上理他。 跟著劉迷他們到了幽澗的一千多人里有四百是體修,其中有二百人已經(jīng)停了辟谷丹,每天吃食修做的飯菜,又有三百多的法修排著隊(duì)想買些有效用的靈食,此外,還有其他聞風(fēng)而來買東西的修士簡直是蜂擁而來,碩大幽澗熙熙攘攘,竟是從來沒有過的熱鬧。 劉迷他們的手上沒有能吃的存貨了,只剩些跟人交換來的靈材,宋丸子這些天一個人支應(yīng)了幽澗幾百人的消耗,儲物袋早就癟的不能再癟,連靈材都拿不出來了。 一群廚子第一次真正看見這么多張嗷嗷待哺的嘴,連著劉迷在內(nèi)都有些懵。 唯有宋丸子鎮(zhèn)定自若地把自己的大黑鍋刷洗了一下,白色的圍布在纖細(xì)的腰間一圍,開始對自己的徒弟們發(fā)號施令: “你們幾個,叫上幫廚們一起,把豬rou切成丁,準(zhǔn)備些蒜末兒。劉迷你叫上三個人,煮十……十五大鍋的飛云谷飯。剩下的人帶著幫廚去把青花菘洗了撕成片汆水過涼瀝干了,剩下的要是還有誰找活干就去洗石菌子、也都切成丁給我送來?!?/br> 把活兒一分,不到一刻就有十幾斤的rou丁、蒜末、切成丁的石菌子送到了宋丸子的面前 豬rou丁兒下鍋里煸炒出油,加蒜末炒香,再放石菌子,加醬油和一點(diǎn)糖,等到都變色了,放水燜煮上一刻加鹽調(diào)味,那邊的飯也就燜好了。 分菜的活兒幫廚們早就干熟了,一個人盛飯,另一人拿著大木勺把醬色的rou燥子連著醬汁蓋在飯上,最后一個人在碗邊兒擺上用鹽拌過的焯水青菜,再跟那些等著買飯的人一手靈石、靈材,一手rou燥飯。 陳小水在旁邊看著,心里就覺得稀罕得不得了,可是那些東西他都認(rèn)不全,活兒也湊不上去干,在人堆里鉆來鉆去看了兩圈兒,他站在了蓋rou燥的一人旁邊,拿起木夾子把青菜放在了飯上,又遞給了蓋rou燥的,還跟最后那個人說: “道友你盡管賣飯,我?guī)椭@個。” 一條線兒上的三個人一齊看著多出來的這一個,也樂得有人幫他們忙。 陳小水是個干活細(xì)致的人,不然遮南城涂家的長老也不會有事兒就想著他,盛飯的人要是盛多了,他就用木夾子把多的飯劃到下面那個碗里,青菜擺的也仔細(xì)。 來這里買飯的修士們也有要得多的,比如一次來個百來份兒,然后掏出了一把靈石,這種人就不歸這些幫廚們管了,他們得去找那些真正掌灶的廚子。 rou燥飯給法修補(bǔ)充靈氣剛好,加了石菌子還能幫他們提純靈根,體修們的又該怎么辦呢? 這也難不倒宋丸子,玉和牛肋后的肥瘦相間,分切后一塊兒也有一尺半粗細(xì),她找來了一個會凝冰術(shù)的水系法修將rou凍起來,手中的“到曉”刀一閃,已經(jīng)在rou塊兒上打著轉(zhuǎn)了。 隨著連綿不絕的刀光,一整塊rou都被漸漸削成了極纖薄的rou圈兒,高高地堆在眾人面前。 “蔥切段兒,先爆香之后把牛rou放進(jìn)去炒……知道怎么調(diào)味么?” 別人都覺得已經(jīng)忙到筋疲力盡了,她還有閑情逸致教徒弟。 “糖,醬油,香料粉?!?/br> “別忘了鹽?!?/br> 讓自己徒弟放手去做蔥爆牛rou片,有人要買溫養(yǎng)神魂的蝦丸子,蝦丸兒還要剁蝦泥,宋丸子嫌麻煩,快刀將大塊的蝦rou切成比拇指肚大一些的粒兒,裹著玉谷粉的糊糊下鍋炸成了金黃,又在上面遍布了椒鹽的味道,就是幾百個椒鹽蝦仁。 幽澗之地,幾百年間是人間清幽景、仙家閑散地,愣是讓一群廚子和一群要吃飯的人弄成了個熱鬧鬧的集市樣子,人聲鼎沸喧囂不止。在幽澗呆了百多年,文黎何曾見過這等景象?看在眼里,他莫名覺得解恨無比。 終于忙完了一茬,廚子們和幫廚們還不得清閑,刷鍋洗灶擦菜刀,清點(diǎn)靈石和靈材,商量下一頓的菜譜,宋丸子開始cao心起了這么多人住的事兒,看看自己隨隨便便搭起來的窩棚,還有坐在窩棚下面的文黎,宋丸子覺得自己隨便哪個徒弟做的窩都能比自己的好些。 果然,一天之后,她的窩棚旁邊多了一堆算不上精巧但是也規(guī)整的小房子,徒弟們?nèi)齼蓛勺≡诶锩?,就連那些幫廚也都給自己弄好了住處,整個幽澗一日夜之間就成了個煙火氣十足的小鎮(zhèn)子,她的窩棚是所有房子里最破的那個。 “師父,我們給你造了小院子,您怎么就不肯進(jìn)去住呢?又是哪根筋抽抽出去找不回來了?” 能這么說宋丸子的,也只有她那個把罵暈了元嬰修士當(dāng)成畢生戰(zhàn)績的二徒弟了。 “不去?!?/br> 拎著自己的大黑鍋,宋丸子哼哼唧唧說什么也不肯搬,劉迷再說她,她就讓劉迷去洗豬腸子——這真是所有活計(jì)里面最讓人避之唯恐不及的。 一日夜里,劉迷在房中修煉,有聽見了有人走過她屋前的聲音。 幽澗中住的那些人自從他們來了之后就極少出來,白天的時(shí)候會爬在深谷旁邊的樹上呲牙咧嘴地看著他們,卻從不靠近,可每到晚上,他們就會出來走動。 聽著細(xì)碎的腳步聲往宋丸子住的那里去了,劉迷從床上下來,打開門,只見她房子不遠(yuǎn)處那個簡陋的窩棚里連燈都沒亮,月光下,佝僂著身體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圍過去。 怕他們是要對師父不利,劉迷掏出法器快步跟了上去。 “一碗豆花,要咸的還是要甜的?”淡淡鐵灰色的手指伸出來,指向了“甜”字。 瘦高的女子在熱騰騰的豆花上澆了帶著花香味兒的糖水。 那個人放下手里的幾個石菌子,捧著豆花到一邊喝了起來。 一個小孩子把手里的果子舉到了宋丸子的面前,張了張嘴,“啊”了一聲,宋丸子拿出兩顆糖豆,一顆放在他的嘴里,一顆放在她的手心里。 那個小孩子開開心心地跑走了。 “豆花要咸的?” 宋丸子去盛豆花,一碗澆了醬油湯撒了咸菜末和芫荽的咸豆花已經(jīng)到她鼻子底下了。 “半夜要開張也該叫我們來幫忙,不然我們這些徒弟是干嘛的?”翹著一邊眉毛,劉迷瞪自己師父。 宋大廚看看她,笑了。 晨光熹微,那些人如鳥獸般散去,宋丸子收拾著鍋碗,突然“哦”了一聲。 “我說這些人平時(shí)那么怕人,怎么你來幫我賣豆花他們也不害怕,原來是你太矮了,他們眼神不好根本看不見你?!?/br> 劉迷:“呸!” …… “兩個月,兩個月宋丸子就把幽澗徹底變成了她的!海淵閣、天輪殿……那些人都跟著她跑去幽澗做交易了,置我們落月宗于何地?!” “啪!”剛剛從禁地出來的明宇道君大袖一甩,案上價(jià)值不菲的榴玉瓶飛了出去,碎了鮮紅的一地。 明宵沒有應(yīng)聲,看著自己與八九歲小孩兒仿佛的手掌,他的目光黯淡到了極致。 許久之后。 “師兄,道統(tǒng)之爭,我們認(rèn)輸吧?!?/br> “不行!” “我們認(rèn)輸,讓宋丸子在無爭界里經(jīng)營一方勢力,總好過我們死撐到最后,讓人發(fā)現(xiàn)禁地里的秘密?!?/br> “如果你干凈利落地把藺伶那個孽畜殺了,就不會有什么秘密!” “藺伶的身后除了宋丸子還有長生久!你以為明于期會善罷甘休么?你以為藺伶不會留下后手么?!”明宵從未曾如此疾言厲色地對自己師兄說話,他深吸了一口氣,稚弱孩童的臉上是深重的無奈: “師兄,從一開始我們心虛地想要贏了道統(tǒng)之爭的那一刻起,我們就輸了?!?/br> 沒有道統(tǒng)的道統(tǒng)之爭,隨時(shí)可能將他們苦心遮掩千年的事情大白于天下,想遮掩,又想證明自己名正言順,還把自己綁在一個至高的位置上強(qiáng)迫自己看不起那些來爭道統(tǒng)的人,到頭來,顧此失彼,左支右絀。 “我們沒輸!” 明宇直起身,寬大的袖子遮住了他緊握的拳頭。 “既然他們都在幽澗,我們就借幽澗里那些罪人的手,把他們都?xì)⒘?。?/br> 作者有話要說: 宋丸子:排排坐,喝豆花 其實(shí)我是北方人,都叫豆腐腦的,但是甜豆腐腦我叫不出來,才只能稱之為豆花。 話說我在周莊的時(shí)候見到一家石磨豆腐店,老板就是問“甜的咸的呀?”真是南北東西的錢都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