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這棄婦又厲害又撩人、喪尸少女的神醫(yī)守則、我的首輔大人、蜜愛春嬌(種田)、古代閨秀在七零、七零年代小富婆、我的味道竟如此甜美、他那么野、穿書后我嫁給了殘疾暴君、全世界跪求我發(fā)芽
陳星知道謝安來了就放心多了,他一向是很靠得住的,就像項述一樣靠得住。 謝道韞忽然覺得好笑,陳星一臉莫名其妙。 “笑什么?” “你和我小叔挺像?!敝x道韞說。 陳星誠懇道:“那可真是太抬舉我啦,我做夢也沒想過能成為像師兄一樣的人?!?/br> 謝道韞說:“小叔可是羨慕你羨慕得不得了呢?!?/br> 陳星哭笑不得道:“當驅魔師有什么好羨慕的?反而是他,守護了大晉的百姓,這才不容易好嗎。” 所有人都同意陳星與謝安有相似之處,區(qū)別只在于陳星懷抱少年人的一腔赤誠,謝安則是歷經大起大落、大風大浪后,對世事的洞察與豁然。這也難怪江東各地士族會對陳星抱著警惕,畢竟謝安這一輩子,又征稅又募兵,還主張重劃土地,收權予大晉皇室。一個已經夠所有人折騰了,更奈何不得他——畢竟這廝出身于最顯赫的王謝二家中的謝家。 現如今江南各家唯一指望的就是陪謝安熬,把他給熬死大伙兒就贏了。 一眨眼再來個“小謝安”,身份還是謝安的師弟,更是個與司馬曜走得極近的驅魔師……雖然也并沒有辦法治好司馬曜的禿頭,但這小子來日將做什么?!聽說所謂的護法,還曾經是北方那位比苻堅還能打的大單于! 整個江南一地頓時惶惶不可終日,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豬狗都要爭斗,何況驅魔師? 當然,陳星對此是半點不知情的,謝安也從不在意這些繁瑣事。 陳星也覺得謝道韞十分親切,而且為人爽利,向來有話直說,上一次見面時亦是如此,很快就熟稔了,于是問道:“你要來當驅魔師么?” “沒有興趣,”謝道韞答道,“訂婚了,我未來夫君倒是很想拜進你門下學藝,可千萬別收他進來?!?/br> 陳星知道謝道韞已與王羲之的次子王凝之有婚約,這等士族聯姻,亦肩負著許多責任,不是說走就走的。 “他不能來,你倒是可以?!标愋且娭x道韞喜歡掄刀動槍,平日里也愛治病救人,反而比王凝之更適合當個驅魔師。 謝道韞不易察覺地輕輕嘆了一聲,仿佛有許多無奈,卻眉毛一挑,說道:“人世間有許多問題要去面對,不能逃避?!?/br> 陳星笑了起來,說:“譬如說呢?有什么問題?” “譬如說陛下的頭發(fā)問題?!敝x道韞一本正經道。 陳星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知道謝道韞還是想當個大夫,這樣也挺好。 到得山頂時,顧青、馮千鈞、謝安、拓跋焱等人已經先到了,一如上次前來赤壁般,只是三年后的今天,隊伍中又多了不少人,連溫徹與新垣平也在。 新垣平擦去當初孔明留下的法陣,做出了新的布置,溫徹在一旁端詳,皺眉道:“你每次畫法陣都這么草草了事,就不能細心點兒么?” 陳星根本就見都沒見過那法陣,基礎道法卻是能看懂的,在他眼里,新垣平布設的法陣,簡直就比王羲之還要俊逸大氣,乃是鬼斧神工的杰作!溫徹居然還嫌畫得不好看? “太久沒布陣了,”新垣平擦了把汗,笑道,“哪里畫得不好,你說,我改改?” 溫徹:“這里根本就沒對齊!這么明顯的符文,你沒看見么?” 眾人:“……” 顧青在旁暗覺老板娘果真彪悍,又看馮千鈞,馮千鈞示意不要插話。新垣平便搓了幾下手,釋出法力,將地面再次削平,其后重畫。 項述與謝安看著法陣出神,時而對視一眼,仿佛在做無聲的交流。 “這樣好看么?”新垣平又問。 “算了算了,湊合吧?!睖貜匕櫭嫉?,朝陳星招手,示意他過來。 陳星走到陣中,端詳法陣,問:“什么時候開始?” “還有一段時日,”新垣平說,“三個多月后的冬至,屆時所有的護法都要到場,為你做靈力牽引?!?/br> “這法陣是怎么來的?”陳星問。 溫徹說:“結合拘魂陣,我們自己重新想的。” “小徹想的,”新垣平笑道,“他很聰明?!?/br> 謝安說:“這里乃是天地靈氣匯聚之處,當初張留正是在此地,以定海珠收走了世間所有的法力,在萬法復生的前提下,靈氣非常充沛,足夠支撐這法陣的運轉。” 陳星想起上一次來時,南屏山中尚未有天地靈氣,此刻看來,本地確實相當了得,山形環(huán)抱這高臺,猶如王椅一般。一江引動地脈,天脈的力量,則源源不絕地朝著高臺上匯聚,形成一個漩渦。 溫徹難得地有點不好意思起來,項述說:“所以,我們拘王子夜的魂,拷問他,其后再分出陳星的魂魄?” “不錯?!毙略酱鸬?,“因為落魂鐘無法對他的魂魄產生影響,陳星的三魂七魄,被與生俱來陪伴他的心燈所守住,只有這個法陣,能讓他的魂魄與身軀暫時分離?!?/br> 溫徹有點焦慮,說道:“大驅魔師的魂魄力量實際上非常強悍,我甚至不太確定這法陣能不能在分魂時保持穩(wěn)定,只能盡力一試了。” “怎么可能?”陳星哭笑不得道,“我的魂力應當很虛弱才對。” 溫徹說:“萬法歸寂時,你用魂為支持,強行點燃心燈,歷盡千錘百煉,魂魄力量每次緩慢再生時,亦一次比一次更強,一如習武之人,力盡而竭,復又恢復。如此反復,已十分堅固?!?/br> “不穩(wěn)定的話,”項述最擔心的還是陳星的安全問題,問,“會有什么結果?” 溫徹沉聲道:“會死,你們怕不怕?” 謝安:“呃……這個,我覺得發(fā)生的可能性很小。” 陳星馬上使眼色,讓溫徹不要說,溫徹卻絲毫不在意,答道:“可能性再小,終歸也會發(fā)生。法陣一旦炸毀,他的魂魄就會被天脈吸走?!?/br> 項述問道:“發(fā)生的機會有幾成?” “不會的,”陳星說,“大家都在,相信不會有問題。” 他心想這下完了,溫徹實在不該說,哪怕有一成的幾率,項述也不會讓他去冒險。 溫徹說:“很小,不到一成?!?/br> 項述說:“屆時我與他一起進去?!?/br> 陳星:“?。?!” 溫徹有點意外,看了眼新垣平。謝安說:“那法陣炸毀的可能性,就會變成九成了?!?/br> 眾人:“……” 馮千鈞咳了聲,嘗試著打了個岔,說道:“大單于,你得相信大家,都走到這里了。大家只要盡力而為……” 肖山說:“可是這話聽起來不對啊,盡力而為死了也就算了,現在哪怕盡力而為,死的又不是咱們自己,是陳星吧,這叫什么盡力而為?” 馮千鈞慘叫道:“別給我挖坑啊!待會兒我又要被大單于揍了!” “肖山!”陳星一看項述臉色,便馬上道,“別說了,你又刺激到項述了?!?/br> 拓跋焱說:“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項述看著溫徹,溫徹卻沒有回答眾人,沉吟片刻,而后問:“多個人,倒也不會令法陣失控。在建立了共燃后,反而說不定能幫上忙??扇绻銈z一起死去,就再也沒有人能除掉蚩尤了,我們拿著心燈,也是無用?!?/br> 項述答道:“那就天意如此,讓神州覆滅罷?!?/br> 新垣平哈哈大笑,溫徹說:“很好?!?/br> “一點也不好??!”陳星說,“你就不能在拿到心燈以后,重鑄了不動如山再來陪我嗎?” 項述只是盯著溫徹看,溫徹想了想,說:“行,屆時你與他一起進來罷,你們已擁有法力共燃,倒不會出事?!?/br> 眾人沉默片刻,既已決定,于是各自散了。 數日后,下元節(jié)當夜,謝安與眾人乘坐畫舫,沿著悠悠淮水而過。依舊全城燈火盡暗,陳星持凈光琉璃,面朝河水與天上的兩個月亮,項述坐在船頭,吹起了羌笛。 明月萬里當空,經過濮陽的推算,這夜是今年中月亮最熾盛的時刻。淮水的反光更是令那銀光鋪天蓋地,猶如白晝。 陳星以凈光琉璃收走月光,天地只是短暫一暗,太陰之力尚在,蚩尤這次沒有出現。 “好漂亮。”陳星驚嘆道。 凈光琉璃內已蘊含了日、月與星之力,光華四射,較之從前漂亮了不少。那光芒猶如有生命般,緩慢流動著。 “三種光芒了。”謝安與陳星湊在一起,研究半天。 陳星說:“下一次,就是收心燈了?!?/br> 接下來最重要的,是冬至的拘魂法陣,若無意外,謝安將以凈光琉璃收走心燈之力,而屆時陳星也將失去這件陪伴了自己二十余年、與生俱來的法寶。但這又涉及到另一個問題——與項述法力共燃之后,一旦自己失去心燈,項述還能否成為身披神光的護法武神? 其間他們認真地討論過這個問題,得到的結論是,項述也許也將隨著心燈的轉移,而失去這股力量。但同樣的,他將恢復母族繼承不動如山時的本領,成為一名與溫徹相似的護法武神,持劍前去斬殺蚩尤。 陳星的心燈分離后,則依舊可以修習普通法術,現在無法像謝安般駕馭火雷風地以及各式秘法,則是因為心燈與其他類型的法力互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分離心燈后,他的起點較之尋常驅魔師也更高。 已與項述建立的法力共燃,則不會有所改變。頂多被視作失去了一部分力量的驅魔師,彼此仍能相輔。 “你在做什么?”顧青側頭,端詳陳星寫下的記錄。 陳星祭起心燈之光,觀察片刻,在一沓絲絹上開始記錄。 “冬至那天,”陳星說,“心燈就要被分離出來了,趁著還沒有失去它,我想為后人寫下一些竅門,這樣萬一來日有人繼承了它,好歹也知道怎么回事?!?/br> 顧青亦在努力地修煉,攤開一本《常生醫(yī)術》認真地看著。 “你決定與馮大哥一起加入驅魔司了么?”陳星覺得顧青實在太不容易了。 “嗯?!鳖櫱嗾f,“我主動要求,想讓他當我的護法,學學看……可是我總覺得自己天賦不行。” 書閣外漫天飛雪,陳星與顧青相視片刻,陳星一笑道:“不必太執(zhí)著。” 護法啊,陳星心想,居然有人會為了愛情,去努力地成為一名驅魔師,陪伴在馮千鈞身邊。不過細想起來,自己與項述不也是么?當初項述同樣什么都不知道,最后亦接受了這個身份,只為陪伴在他的身邊保護他。 臨近冬至,陳星又禁了足足半個月,心里不禁癢癢的。 入冬后他看見項述一身胡袍,巡視驅魔司,在飛雪下教導數十名年輕護法,指點他們武功時……陳星便恨不得抱住他,纏住他讓他回臥室來,回到燃著火盆、溫暖如春的室內,兩人局促緊張相吻。 或是項述腰纏胡袍,露出寬闊肩背,抱著他的腰,敞露半身,陳星自己躺著…… 不行我都在想什么?陳星竭力回復平靜。 顧青去整理典籍后,外頭項述來了,起初他們天天相守,卻又不能做點什么,彼此都極容易失守。后來項述主動去與拓跋焱一起教授武術,刻意地減少相對時間,陳星才得以有時輕松片刻,不再滿腦子想著項述。 他把茶碗放在項述面前,項述坐下便喝了口茶,陳星替他撣了下肩上的雪。 “徒弟們學得怎么樣?”陳星問,“別老罵他們,好些人年紀比你還大呢?!?/br> “我不是拓跋焱,”項述說,“沒那么好脾氣。” 項述其實很煩教人武功,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肖山一般有悟性,但想到自己萬一與陳星離開,驅魔司便將成為穩(wěn)定人間的重要力量,只得勉力教教。拓跋焱脾氣素來很好,項述就未必了。 奇怪的是,項述雖然很嚴格,大伙兒卻也很喜歡他,常常口中“師父”“師尊”地亂叫著,偶爾還叫陳星作“師娘”,陳星覺得這稱呼很有趣,于是便偶爾替他們朝項述求個情。 項述喝了點茶,有點心不在焉的,目光在陳星身上掃來掃去,陳星于是感覺到,項述正在抑制著坐過來抱他、親他并把他弄得衣衫凌亂的沖動。 “十天了,”項述說,“快了?!?/br> 距離他們上一次雙修,已過了足足十天,還有五天又到初一,陳星很喜歡在冬天里與項述抱著,肌膚干爽摩挲的感覺,外加項述火熱的體溫,簡直讓他怦然心動。 “不要總想著,”陳星咽了下口水,說道,“怕你晚上守不住。” 雙修最難的不是禁事,而是兩人都正當血氣方剛的年齡,哪怕白天按捺住了,夜里睡覺時卻容易失守,一旦失守,這半個月就算失敗了。還得推到下一個初一或十五,將期限延長。項述又不愿與陳星分房睡,當然,陳星自己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