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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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惠然在屋子里是看到了,坐在邊上的蠶姐也看到:“這人看著眼熟?可京里好像沒來過吧?” “在越省省城賣蜜餞幫過我們的?!毙旎萑惶嵝蚜寺暋?/br> 蠶姐的眼睛睜大了:“是他呀,不會是他找上門來說咱們坑了他吧?” 徐惠然低著頭笑了:“哪個會為一兩銀子,不要命跑到懷來跟咱們算帳的。” 蠶姐一想外面全是瓦剌人,放下了些心:“他忘了最好?!?/br> 陸璟讓杜阿福來上茶。 福順扒著墻角偷看,好奇地問:“老爺為什么突然讓你去?” 杜阿?;亓司洌骸斑^會兒你去。我去做箭桿?!绷嘀鑹兀酥胖咸押褪磷?、棗子的果盆走了過去。 蠶姐看到也問:“咦,怎么是阿福去送茶?!?/br> 徐惠然的唇角翹了起來,努了努嘴,那人的心眼真小,這么多年還記得呢。 杜阿福走到了葡萄架下,往那一站,像座鐵塔,下午的陽光都給擋住。 這么高大壯實(shí)的漢子干小廝的活,讓人不注意都不成。謝尚的目光看過去,瞇起來,回想了下,心頭有處跳了跳:“元玉兄,這位來你們家多久了?” “也有好些年,是我跟內(nèi)子成婚時來的?!标懎Z拿起茶壺給謝尚和宋頤倒上了茶,“眼下這里也沒有什么點(diǎn)心,嘗嘗院子里的柿子和棗子、葡萄,味倒還甜?!?/br> 宋頤有些餓,也不推辭,拿起棗子吃了口:“果然甜。先生快吃?!?/br> 謝尚卻沒動手,若有所思:“可能是我看錯了,你這位家仆跟我見過的一位小娘子的家仆弄混了?!?/br> 杜阿福站在邊上,眼睛往陸璟轉(zhuǎn)。不讓福順來侍候,讓他來,就是這個意思吧。 “哦?是嗎?”陸璟故意地問。 謝尚帶著些自嘲:“是,老家的時候。” “可是越省省城?” “是?!?/br> “除了一位男仆,還有一個丫環(huán)?” “是,元玉兄怎么知道?” 陸璟笑了起來:“季方兄,那就是家仆阿福。我曾聽內(nèi)子提過,她和仆婦做了些蜜餞送到鋪?zhàn)永铩]想到鋪?zhàn)悠圬?fù)她一婦人,故意壓價。她就到鋪?zhàn)訉γ尜u起來,差點(diǎn)被店家掌柜和伙計(jì)欺負(fù),幸得好人相助,才擺脫麻煩。原來此人就是季方兄,這些年我苦心尋找,想報(bào)此恩,卻不得報(bào)?!?/br> 陸璟站了起來,對著謝尚長揖:“多謝季方兄當(dāng)日援手?!?/br> 謝尚心頭有些難過,還是站了起來,還了一禮:“元玉兄不必客氣,扶弱除霸,本就是吾輩該做之事?!?/br> “哪里,哪里,來,來,我先以茶代酒敬過。晚上,再好好擺宴謝過。”陸璟端起了茶杯。心里默念著,喝過這杯茶,就別再惦記我家娘子了。 謝尚端起,一抿而盡,也是絕了心里念頭,幸好剛才不曾再多說什么。這些年也未曾對人言起。 至了晚間,就在東廂房擺了一桌酒菜。為了這頓,特意殺了只雞。 徐惠然一個人在東間吃的,羅媽給盛了碗雞湯:“夫人說雞全端上去,這湯我就留了點(diǎn)。” “羅媽有心了?!毙旎萑恍?,用雞湯泡著飯吃。 “唉,也不知道瓦剌人什么時候走。城里rou是買不到,別的也快沒了。光吃米怎么行?!绷_媽悄悄看著徐惠然。 “有米就不錯了,不會餓死人?!毙旎萑怀粤?。前世,懷來城最后是斷糧的。是陸璟堅(jiān)持到懷來解困,才救了全城。 羅媽不敢再說,拿著托盤出了屋。她為了不吃苦才當(dāng)老媽子,遇到苦時,就不如徐惠然能吃苦了。 到了二更天,東廂才散了。陸璟回來,身上一身的酒氣。 徐惠然已經(jīng)躺在床上,耳朵卻聽著外面的動靜。聽到陸璟脫衣服的聲音,抬起了半個身:“我給你倒點(diǎn)茶吧?!?/br> “不用,我沒喝什么。是謝季方喝了不少?!标懎Z掀開床幔進(jìn)來,隨手拉來,俯下身:“娘子,他可是為你才傷情的?!?/br> 徐惠然一推陸璟:“胡說什么?!?/br> “我可沒亂說,我就怕哪天你不要我,拋下我又走了?!标懎Z貼住了徐惠然,手伸了上去。 “你好好的,我走什么?!毙旎萑恍χ?,躲著:“趕緊著睡了?!?/br> “娘子,我在睡呢?!标懎Z吻了下去,手在亂摸,人也趴了上去。 徐惠然聞到陸璟身上的酒氣,也有些醺醺然,兩只手臂抱住了陸璟,由著他盡興。 第131章 吃葡萄 天蒙蒙亮,要起床時,陸璟瞧到徐惠然動了動,輕輕說了聲:“你別起?!?/br> 徐惠然含糊“嗯”了聲,手輕輕抬了抬,想翻個身去睡。 陸璟借著一點(diǎn)曦光,瞧著如玉的皓腕,心思又動了起來。 徐惠然才翻到一半,就給按住,翻了回來。她迷糊著問了句:“不是要早朝?”身子已經(jīng)給壓住,也有了些清醒。 “不急?!标懎Z動著,瞧著徐惠然,嬌嫩的就像院外的葡萄,剝?nèi)ネ饷婺菑埰?,才能見到里面的晶瑩剔透,香甜多汁?/br> 等吃夠了,陸璟這才離去。 徐惠然揉了揉身,把被子拉拉好,這下她想起來也起不來了。 羅媽最好沒有做好早飯,讓那位下面飽了上面餓著才好。 陸璟卻很滿意,去了東廂房。 謝尚和宋頤已經(jīng)起來,正在吃早飯。 宋頤招呼著:“元玉兄,吃過了嗎?” 謝尚看了眼陸璟,有些明白,想開句玩笑,卻開不出來,只能喝了一口稀飯。 “沒呢?!标懎Z坐了下來,讓福順再去拿副碗筷來??粗媲暗脑顼垼俸靡脖炔贿^他剛才吃的。不過這個還是得吃,不然怎么讓娘子滿意。 早飯吃過,三個人去了懷王府。 皇帝昨日見過謝尚和宋頤后,憂心又重了幾分:“懷來一天不解困,朕一天不得安心。” 大臣們都明白,低著頭,眼下死守才是上策,出去硬拼那是自尋死路。 “諸愛卿可有良方?” 眼下品級最高的是謝尚,自然得謝尚說話:“陛下,如今已到八月,等到十月就會下雪,那時瓦剌人自然堅(jiān)守不了,圍城之困可解。” 皇帝嘆了口氣:“你們先退下吧?!?/br> “陛下,微臣有個想法?!标懎Z跪到了屋子中間。 “什么想法?”皇帝的身體往前傾,現(xiàn)在誰有想法都好,就怕沒想法,那才是死路一條。 “瓦剌人這些日子,就靠搶奪吾朝百姓口糧過日子,自打他們?nèi)肭忠詠恚蓳尩囊呀?jīng)差不多搶光?!?/br> “自然?!?/br> “因?yàn)橛斜菹略诖?,牽制了他們。不然瓦剌人早就南下,定然圍困京城?!?/br> “對呀?!?/br> 皇帝也覺得是,京城里的人能過得這么舒服,可不就是因?yàn)樽约涸谶@。 “謝侍郞和宋編修言說通州那里的糧,要往京城里搬。這個消息可以透露給瓦剌。到時我們埋伏,一舉擊破。” 皇帝大喜:“好,就這么辦。陸學(xué)士你和定北伯好好商議一番?!?/br> 陸璟和常指揮領(lǐng)了旨。 出了懷王府,陸璟把常指揮給叫到了一邊,去商議。 謝尚卻擔(dān)心,這要是沒伏擊成,那不是把京城給害了??梢乐F(xiàn)在皇帝的心思,只要能回京城,害了又能怎么樣。 宋頤也在擔(dān)心,嘆著氣。 “也許元玉兄有些什么高招?!敝x尚安慰著宋頤。 宋頤低著頭往縣衙走,來了這,卻發(fā)現(xiàn)好像更干不了什么事。當(dāng)年跟陸璟一起意氣風(fēng)發(fā),想著等考中進(jìn)士為官后,就可以指點(diǎn)江山。 沒想到,做了官,才發(fā)現(xiàn),并不是如此,可看陸璟確實(shí)是指點(diǎn)江山。 謝尚看了眼宋頤,伸起手拍了拍宋頤的背:“我們并沒有來錯。陛下還是會回京的,若是留在京里,日后倒是麻煩?!?/br> “先生……”宋頤想說,他并不是那個意思。他只是失落,跟陸璟的差距越來越大了。陸璟已經(jīng)封伯爵,進(jìn)了內(nèi)閣,而他還只是一個編修。 “在這里,你我并不是全無用處。至少,諭旨可以由你來起草了?!?/br> 宋頤笑了聲:“先生說得極是。” 陸璟跟常指揮商量好,就回了縣衙后院。 因著謝尚和宋頤住這里,徐惠然出屋也只在兩個人不在的時候,估計(jì)要回來,便回了屋。 謝尚和宋頤也是知趣的人,便不那么早回去,只在外面走走,甚至也到城墻上去看看。 站到城墻上往外一看,望著遠(yuǎn)處瓦剌人的帳篷,還有不時來挑釁的馬隊(duì)。謝尚和宋頤都搖著頭。 若是瓦剌人去通州搶糧,京城那能守得住嗎? 京城已經(jīng)沒有多少匹馬了。大部分的馬都跟著親征,已經(jīng)落在了瓦剌人手里。陸璟要截瓦剌人,怎么截。 “就八月十五吧?!标懎Z站到了謝尚和宋頤身后。 “八月十五?”謝尚轉(zhuǎn)過了身。 “是,八月十五正好。月光正好,一切都好?!?/br> 陸璟笑,看了看天:“江南這時還暖著,懷來這里已經(jīng)冷了,再過些日子就要下雪?!?/br> 謝尚也抬頭看天,八月十五,他見到徐惠然的時候不是八月十五,可那個中秋卻是讓他一直記著的中秋。 因?yàn)閺哪莻€中秋后,他的書案上就有了一對小橘燈。蜜餞早吃掉,可橘燈卻一直在。 天都要黑了,陸璟才回來。 徐惠然等著陸璟,讓蠶姐趕緊打洗臉?biāo)畞?,再把飯菜端來?/br> “再等等,我們就可以回京了。這幾日,委屈娘子了。”陸璟抱住了徐惠然,貼著臉。 徐惠然用胳膊肘捅了下陸璟:“蠶姐要來了,快別?!?/br>